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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道:“白逸儿准备弃权,冬晨与于飞的一战,胜负未决。”
冷秋道:“我倒不介意,不过,给你个建议,让韦帅望对付他吧,冬晨与他,胜负难料。”
韩青愣了一下:“师父觉得韦帅望能胜。”
冷秋笑了:“韦帅望这小子,总不会眼看着自己去死的。”
韩青无语,师父对韦帅望的信心
冷秋问:“还没查到于飞的来头吗?”
韩青道:“他可能自中原而来。我们知道的,只有这些。”
冷秋道:“你应该安排白逸儿放冬晨或韦帅望的水。不该白白便宜了冷思安的儿子。”
韩青道:“虽然我们有安排,但是不能安排得明显不公。”
冷秋一笑,对,不能放黑狼与那个来历不明的于飞的水,也不能放自己人,所以便宜中立的家伙了:“如果是韦帅望,我告诉你,我要那姓黑的死。”
十五,释放()
十五,释放
冷秋没听到韩青的反驳,倒有点不习惯,回过头去看韩青,见韩青看着韦帅望,若有所思。
冷秋笑道:“老子同你说话,你敢没反应。”
韩青轻叹一声:“帅望怕是不得不这么做。”
冷秋“哦?”一声,愿闻其详。
韩青道:“冬晨与于飞那一仗会很困难,即使他赢了,可能也不会有体力再战。让冷平去对战黑狼,胜算也不大。帅望确是唯一人选。而且,面对这样的强敌,帅望的功夫”沉默良久,想起黑暗中韦帅望出神入化的十招,韩青缓缓道:“帅望的功夫,还没到可以在这样的对手面前手下留情的地步。”
冷秋笑了:“那你当我没说过好了,免得你徒弟知道了,为了表示他同我不是一样的人,壮烈牺牲在战场上。”
韩青笑道:“徒孙哪敢同您比,师父这么说,已经是他的荣幸。”
冷秋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可惜,他不这么想。”
相视一笑。
韦行大为不满地看了两位掌门一眼,心里哼一声,我儿子哪会象你这老狗。
宣布完比赛结果,冷秋离座而去。
韩青拍拍帅望的肩:“很好,很不错。”
韦行铁青着脸沉默着。咬着牙履行诺言。
韦帅望笑嘻嘻地:“不值一提。”
韩青瞪他一眼,忍不住好笑:真要忍着不训他,还挺难的。
韦行道:“那件事,你得同韦帅望谈谈。”脸色依旧难看。
亏了韩青机灵,才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嗯,我知道。”
帅望斜眼看着两位大人,心想,怎么?这你们又不满了?做啥错啥?世上没有完美的孩子,你们想直接生一活佛啊?
韩青搂着帅望的肩:“来,我要同你谈谈黑狼的事。”
帅望道:“呃,那件事,我问过黑英,他说”
韩青打断他:“你的结论是什么?”
帅望轻声:“是他干的,不过,逸儿在这件事里,有过错。”
韩青轻轻“唔”了一声:“什么样的过错?”
帅望不安地:“逸儿有个坏毛病”半晌轻声:“她自己走进黑狼的房间,想点了他的穴道,然后想在他的床上借宿一夜。我知道这听起来但是,这是真的,她真的,只是想借宿。但是”
韩青“呃”了一声,这样说来,这不是让你毫无顾忌杀掉黑狼的好理由:“我相信你有理由这么认为。”再沉默一会儿:“把这件事先放一边,我想同你谈的,是另外一件事。”
帅望放心:“啊!”然后:“我会再查。”
韩青点点头:“昨天黑狼与胡不归那一战,你看到了?”
帅望谨慎地点点头。
韩青道:“根据他以前的战绩来看,他会用尽量少的损耗,尽快结束战斗。同他比武,会有生命危险。”
帅望回想起沙场上阳光下,猛地喷溅出来的浓稠的红色液体。
鲜红,闪亮,震撼!
他将与那个制造这种震撼场面的人相遇,喷溅鲜血的人,也许是他。帅望微微扬起眉毛,歪了歪自己的嘴角,不明原因地想微笑,不过他忍住了:“这么说,是我?”
遇到挑战,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韩青看着韦帅望闪闪发光的眼睛,再一次深深叹息,这就是高手的素质——也是杀手的素质。
他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叹气。
“如果你同意,就是你。如果不,就抽签。”韩青道:“你要明白,这是性命之搏。帅望,他会用你的生命来换取时间,体力,胜利。”
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听到这句话,上下摇晃两下,好象更闪亮了。
韩青叹口气,搂住帅望的肩膀:“记住,你要利用任何机会取胜,绝不迟疑。答应我!”
帅望深深吸口气:“嗯!我明白!”心痒手痒,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
终于,可以放手一搏!
掩饰不住的摩拳擦掌的兴奋劲,韩青骂一声:“臭小子,你这个好战分子。”叹息一声。
解开封印,释放出来的是什么?
孙悟空破山而出,抓耳挠腮,喜不自胜。
取经路上的妖怪们,你们小心了,齐天大圣在此。
这只猴子,你们尤其要小心,因为他脑袋上没套个金圈。
韩青看着韦帅望,叹息中忍不住欣然,这猴子,不是别人,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当然他带来杀戮,但是,这样一只猴子,让他感到自豪。中国人的骨子里有这样一种情结,永远崇尚温良恭让,也永远崇拜强者,平时都儒雅温和,最喜欢听的却是汉武那句话:“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连韩青也不能免俗,平时一直教诲:猴子,你要尊重生命!
面对强敌,看到猴子呲牙咧嘴地暗爽,而不是惴惴不安依旧一肚子欣慰。
我们家猴子,将来是斗战胜佛。
帅望幸灾乐祸地想:“黑小子,你可是被我师父批准执行死刑的人了!”
心里忽然微微不安。
被判死刑的人。
我不喜欢这个词。
帅望摇摇脑袋,实际上,如果我犹豫,我就是那个被判死刑的人。
你死我活,没别的选择。
所以,去他的黯然。
韦帅望抬头:“我要找个地方,静一下。”我要找个地方,培养我的杀气。
韩青问:“多久?”
帅望道:“到比武前,我一个人。”
韩青想了想:“后山有依山而建的石屋,是子弟被罚面壁的地方。”
帅望点头:“记得送饭给我。”
韩青道:“明天是冬晨与于飞,不论输赢,后天都是你同黑狼。”
帅望一愣:“逸儿呢?”
韩青想了想:“逸儿弃战这件事,我还有点迟疑,所以,我对外说逸儿病重,延后一天比试。以后,凡比武中受伤,或者生病的,都可照例延迟一天。”
帅望沉默一会儿:“不管输赢,我保证黑狼不会毫发无损。”
韩青淡淡地:“我是怕冬晨也不能毫发无损。”
帅望啊一声,反正白逸儿会离开冷家,冷家宁可这一次的第一名是魔教中人,也不要冷玉的弟子留在冷家山上做钉子。
帅望道:“你放心。”
韩青点头,我已经给了你最充分的理由,帅望,千万别迟疑,你首先要活着。
帅望在石屋里,关上门,关上窗。
找块木板,挡住窗子漏进来的微光。
韦帅望站在屋子中央,闭上眼睛,深呼吸,来吧,黑暗的另一半,出来吧!
你被允许制造杀戮!
你的使命!你的宿命!你的黑暗欲望。
再睁开眼的韦帅望,脸上挂着一个微笑,那是一种“我有个秘密,我是最好的”的微笑。
懒洋洋,还是懒洋洋,可能动作更懒了,态度更轻慢了,可是,他的手稳定而有力,他的目光尖锐而固执。
他伸手抽出剑,忽然间黑暗中炸开一朵银色的花,团团闪亮的剑光中有风声尖锐地呼啸,甚至有火花迸溅。
十杀招。
一遍又一遍,渐渐熟极而流,最后,竟汇聚成一招。
不管身体如何运动,手臂永远一个动作,刺出,收回。
天底下最简单的剑法。
当黑暗的另一半出现,他想要的只是对手的死亡,简单,直接,达到目地的,最好一招,在他欲望的召唤下,清晰明了。
当头一枪,当胸一剑。
不刺喉咙,要他死,如果能刺中,当然刺喉咙必死无疑,可是目标太小。如果对手闪了呢?
所以,当胸一剑。
刺不中心也刺中肺,只是受伤不要紧,我不介意再刺第二剑,何况,只要洞穿身体,对手必死。
十六,无双()
十六,无双
清早,天色微亮。
太阳从不远处的脚下升起来。
韩青停下脚步,注视火红的太阳跃出地平面。
新的一天。
来到半山悬崖上石屋旁,发现韦帅望已经起床,坐在那儿微笑看日出。
韩青看着神清气爽的韦帅望,愕然:“起这么早?”不象刚起来的样子啊,而且,韩青惊骇地发现韦帅望头发汗湿,小混蛋啥时候起来的?已经累得一头汗?你你你!你好歹保存点体力啊!
帅望回头微笑:“我还没睡。”
韩青惊愕地望着他,帅望笑道:“昨天白天太无聊了,我就睡着了,一气睡到半夜,所以”
韩青哭笑不得,好想撞墙:“你你你!你说你要静静!”吐血,静过头,小混蛋睡着了!!
这是啥心理素质啊,大战当即,生死关头,他睡着了
韩青欲哭无泪,事已至此,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韦帅望大骂一顿,只得好言安慰:“不要紧,你抓紧时间歇一会儿,还来得及。”
韦帅望伸个懒腰,笑道:“对,正好到我睡午觉的时间了,师父一会儿叫我,对了,我要吃甜点心,很甜的那种,唔,想吃焦糖核桃,要点汤,不要别的,我吃不下,能喝酒吗?”
韩青点头点头,好,唔,行,最后:“放屁!”喝酒,你还喝酒,你还打算使醉拳吧?气的。
我是不希望你紧张,可你也太放松了吧?“帅望,千万别小看黑狼的功夫。“
帅望笑嘻嘻地:“啊,我知道,我们的输赢机率是五五。”
韩青的胃都抽紧了,唔,天哪,你是这样判断的吗?我觉得刹那间发现自己孩子的存活机率是五成,这种想法,让他感觉窒息。
帅望道:“所以,我准备得很充分啊。”打个哈欠:“我每天下午状态最好,等我睡会儿,就到状态最好的时候了。我困了,记住,糖。”不能吃饱,吃饱会犯困,我也不需要持久的大量的能量,我们不会打太久,一定不会太久,我需要的,只是能提供瞬间最大能量的东西。
韩青点点头,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还不敢让韦帅望看出来他担心:“你的想法很好,我相信你。”
韩青转身下山,他要重新安排韦帅望的饮食。把高蛋白质的东西换成糖,肉类对人有好处,而且耐饿,但是,消化起来会消耗大量能量。不能让任何原因打扰韦帅望的兴奋状态。
韩青意识到韦帅望会在很短时间内定下胜负,对决的这两个人,都是进攻型的选手,出手都不留余地,他们的对决,会很快看到结果。
韩青心里不安,头一次这样不安。
一边说服自己,你要相信韦帅望知道自己的状态,你要想信韦帅望会给自己最好的安排。
一边想哭,混小子!你他妈的白天睡觉,半夜起床,你还声称这样状态好,等你输了,我抽死你!
可是,如果你输了,可能我就再也抽不到你了!
小子,难道你除了功夫,没给自己准备别的方式方法打赢这一仗吗?
天还凉,韩青的手心却全是汗,冰冷地一双手,紧握得指节发白。
韦行看看韩青的脸色:“怎么了?”
韩青深吸一口气:“担心。”不敢说韦帅望半夜起床的事。
韦行道:“他会赢的。”
韩青点头。
黑狼看着手里拿块糖边吃边站起来的韦帅望,头一次有一种因为生气而想杀掉对方的感觉。
奶奶的,吃糖?!
帅望笑眯眯地:“你吃不吃?我这儿还有。”
黑狼瞪着他,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开口说话:“我等你吃完。”吃吧,可能是你生命里最后一块糖。
黑狼微微有点惋惜,毕竟,韦帅望是他在冷家认识的唯一个人。
他不想认识任何人,如果你想在比赛中毫无感慨毫无感觉地用刀把对手身体的重要部分砍下来,最好还是不要认识他,最好是不要把对方当成一个人,当作一种会动会伤害你的怪物吧。不要让任何感觉影响你的平静与你的剑法。
帅望笑了:“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说话。”
整块糖放嘴里,含糊地:“走吧,我吃完了。”嘴角还沾着糖,一点口水从塞得满满的合不拢的嘴角流下来一点,又被吸回去。
黑狼产生了一种,类似于面对黑英时,面对一个他认识了的,而且是无害的人的时候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在准备杀人时产生一种不由自主的怜惜。
是谁,在哭?
狂胜之中,我却黯然
语带悲伤。
黑狼微微叹息,可是韦帅望在面对冷落时,最后那近于禅定般的一剑,他不可能刀下留情。
黑狼看看韦帅望的喉咙,你不会死得太痛苦,我尽量一刀砍下你的头。
韦帅望咽下最后一口糖,好香甜,摸摸自己的脖子,嘎,为啥有点凉凉的感觉?
黑狼先走到场中央,站下,回身等韦帅望。
嘴角粘着块糖的那个家伙,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仿佛在长大,原来缩着的脖子,伸直了,窝着的肩,拉直了,含着的胸,挺起来了,永远稍息姿势的两条腿都笔直了,懒洋洋的韦帅望,他的慢动作,从原来的软软飘飘忽然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太极功夫的柔韧有力的慢。
黑狼慢慢握紧拳,每个汗毛孔都嗅到危险信号,他的肌肉被唤醒,紧张起来。
韦帅望没再笑,他的眼睛忽然间没有了表情。
他好象不认识黑狼了,从没见过这个人,从不知道这个人,站在他对面的,只是对手。
黑狼忽然间有点失望,呵,原来他看错了。
他以为他认识韦帅望,其实,那不过是这个没表情怪物的面具。
看看面前这个人,这个人站到他面前时,忽然间眼睛凝固了一样地盯住他。那双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可是,焦点不在他的眼睛上。
这一刻,那双眼睛,象一双虽然闪闪发光却没有生命的玻璃。
黑狼明白那种感觉。
他看着一个人,但是没把那人当人,把对手符号化。站在面前的,只是对手。
他一直这样做,他不恨对手,不怕对手,不可怜对手,不认识对手,对手,只是对手,不是一个人。
当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对手是一个人时,却在对手的眼睛里看到同样的,他曾经拥有的保护他让他冷酷到底的一句话:你什么也不是,只是对手。
虽然他已经打算把韦帅望当成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怪物,可是,他曾经把韦帅望当成一个人,韦帅望在他眼里永远无法成为一个他不认识的怪物。
而且,失望是一种不利于战斗状态的不良情绪。
场上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