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一点酸楚,却又觉得舒服,安宁,温暖。
生命是冷酷的,他却是幸运的。
是感动感慨吗?是久隔人世后的一点点内心脆弱。
韦帅望微微叹息,我的幸运,就是我遇到的人是韩青。我妈妈虽然不够坚强,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她没有看错人。
虽然爱错了。
韦帅望并不知道,想当年,他妈妈也并没有看错他父亲,施施是清清醒醒地知道冷恶这个人的,她所爱的,是真实的冷恶。
知道的太清楚了,理智坚决不同意这件事。
感情却宁死不肯放弃。
韦帅望平静地享受阳光时,太子姜弘正因为逃学,挨了顿板子,在太阳底下跪着晒太阳。
姜弘可能是皇室第一个挨板子的太子。
太子犯错,一向是下人或陪读替他挨打。
不巧,他被皇帝陛下亲自捉住,而姜绎对他把太子妃推下楼梯的事还余怒未消。皇帝盛怒之下,亲自动手,给了他一顿创纪录的板子。
姜绎愤怒地回到自己的寝宫。
皇贵妃萧蓉听到身后宫女低低私语,说皇上打了太子,她回头看了一眼,众宫女禁声。
公主刚刚过来夸小皇子的对子对得好,正在写他有生以来的第一首诗,开句就相当精彩,引得皇帝去学堂听讲,然后萧蓉就听到太子被他父皇捉住揍了一顿。
萧蓉微笑:“多谢公主美言,绌儿的诗,其实还稚嫩得很。”
芙瑶笑道:“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相当难得了。”
萧蓉沉默一会儿:“将来做人臣子的,倒不必聪明,宁可笨一点,守自己的本份就好。”
芙瑶淡淡一笑:“母妃说的是,是我一时考虑不周,失言了。”
萧蓉静默。
很多年了,她跟着姜绎很多年了,小心翼翼地,皇后的位子,仿佛一直在眼前,伸手可及,她从不敢露出自己想伸手的意思。但是,她一直想要。
太子的位子,一直那样岌岌可危,好象一根手指就能将他推倒。她从不敢露出想推的意思,可是,她实在是想推。
今天芙瑶当着她的面,推了太子一把,萧蓉近乎本能地立刻表白自己,可是,她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就是:加油,再来一下。
芙瑶见萧蓉一脸迟疑蹰躇,微微一笑:“父皇也要回来了,我过去劝劝,过些时候,也该传您过去了。”
萧蓉微微黯然:“你父皇心情不好,未必会传我。他宁可一个人呆着,这些年来,我不能让他开颜,也不能让他开口,实在是惭愧。”
芙瑶沉默一会儿:“对后宫女子来说,最可靠的,一直是儿子。”(更可靠的是自己)笑笑,离开。
萧蓉让左右宫女散去,只留下贴身的丫头。终于叹口气,松了一直平和小心的面孔,黯然了。
最可靠的,一直是儿子。
对,再三千宠爱在一身,没有儿子也没用。做人要是收敛点还好,否则,皇帝的母后可饶不了曾经夺她宠的女人呢。
萧蓉苦笑,她最可怜了,至始至终,根本未被姜绎爱过,她只是一个相貌不错家势不错工作认真的宫中女官,却枉担了夺爱的虚名。姜绎对纳兰有情,对李氏有义,对她,有什么?她不知道。贵妃的位子是对她工作成绩的肯定吧。
可是,只有做了皇帝的儿子才可靠,做了亲王的儿子,只会给母亲带来灾难。不是他们生性好斗,实在是亲王的死亡率太高了。
萧蓉一直觉得芙瑶并不是一个够份量的合作者,这孩子太张扬,又没靠山,唯一的依靠不过是皇帝的怜惜。
但是,皇帝的怜惜是可利用的,也许对芙瑶没用,对小皇子姜绌却有用得很。皇上需要有人提醒,姜绌正在成长,聪明懂事,有教养。
萧蓉自己不能开口,不好开口,不敢开口,芙瑶正是替她提醒皇帝的最好人选。
青枚不快地:“公主今天是怎么了?明知道太子不在,让皇帝以为我们故意整太子,又不是什么大过失,不值得这样的。”
芙瑶笑笑,同西宫之妃,冰封太久,这位妃子,倒从没做过什么害她的事,只不过,当她是鬼神一般敬而远之,信号不明显,怕人家会忽视掉,信号太强烈,怕惊到人家,蠢就蠢点,看萧蓉的表情,可是暗爽得很。
青枚道:“白让姓萧的偷笑。”
芙瑶睇她一眼,微微讽刺地,笑。
青枚疑惑地看着芙瑶那不正常的表情,眨眨眼睛:“我说错了什么?”
芙瑶笑道:“萧贵妃偷笑了吗?”
青枚道:“不用听她表白得天使一样,呸,每次听到太子挨骂挨打,你没见她两眼里的精光直闪。”
芙瑶笑,自嘲:“我们同萧妃,还有点共同点。”
青枚瞪着她:“你不是真的要帮她吧?”
芙瑶笑道:“朋友应该互相帮助,要乐于助人才有朋友。”
青枚再一次瞪着他,快要尖叫了:“朋友?你认为她是一个可以做朋友的人?”
芙瑶忍笑:“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吧?”
青枚无语望青天:“一只苍蝇,不可以当她不存在吗?”
芙瑶温言:“你这个臭脾气啊,牙尖嘴利不容人,你给我收敛些。”
青枚吐吐舌头,笑笑,过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是为了对付太子,对不对?”
芙瑶微笑点点头:“小心鹦鹉。”
青枚笑,点头:“嗯,当然了。”
芙瑶的心腹,是淑华养大的孩子,被淑华护得,有点傻气,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性子有点天真,眼里不揉砂子一样地明白与干净。
挽着芙瑶的手,小声地:“萧贵妃有点不识好歹。”
芙瑶微笑:“小心驶得万年船。”
青枚瞪着芙瑶:“你是说,她怀疑我们?”
芙瑶笑了:“人家未必那么看得起我们。”
青枚想了想:“啊,她怕李家。”
芙瑶点点头。
青枚道:“听说,她提到李珏,还言必称皇后。”
芙瑶道:“这种谨慎,就很难得。”
青枚道:“那她怎么肯帮我们啊。”
芙瑶淡淡地笑:“她会比我们更着急。”
150,回家()
150,回家
康慨急冲冲跑进院子里:“帅望,韦帅望!”
抓住刚走出门来的韩笑:“帅望呢?”
韩笑内心不快,我岂是专门看管我兄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回答。
不过,没等康慨发现他的不悦,桑成已经伸手接住从天而降,而且降落地是康慨的脑袋的一片瓦片,叹气:“韦帅望!”
康慨看看房顶上韦帅望开心淘气的笑脸,看看桑成手里巴掌大的瓦片,惊喜地气愤地放下心来,叉着腰,怒吼:“你给我滚下来!”
帅望微笑:“你很吵啊。喂,是你叫我师父来的?你的腿没被打折?”
康慨尴尬地,韦大人已经扬言等韩青走了就修理他,他咳了一声:“韦帅望,你父亲让你过去吃晚饭。”
帅望抿抿嘴:“我不去!”
康慨站在那,扬起一边眉毛看着韦帅望,呃?你不去?
韦帅望懒懒地躺回去:“老子不去,再罗嗦,老子就让你们看看啥叫轻功。”
康慨傻掉,呃,坏了,还是有后遗症了。虽然说人人需要鞭策,可是喜欢拿鞭子打自己的人,毕竟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桑成跳上房顶:“喂,师父也在呢。”
帅望咧嘴笑:“所以,才可以说不去啊。要不,找死啊?”
桑成无语了:“你,你这个”
帅望微笑:“夕阳,多漂亮。”
桑成微微有点担心:“帅望,你好象更懒了。”
帅望笑:“唔,因为我发现了真理。”
桑成瞪着他:“什么真理?”
帅望笑:“乌龟比兔子活的长,走的路也比兔子多。”
桑成气愤:“狗屁真理,你用屁股想出来的吧?”
韦帅望笑嘻嘻地:“老子决定慢慢走路慢慢活。”
桑成无奈地,半晌:“喂,你在里面,不好过吧?”
帅望慢慢地说:“那是让生命变长的另一种办法。”
桑成轻声:“抱歉,我应该在那儿陪你。”
帅望笑了:“好,下次我哀求时,你要有求必应。”
桑成“呃”了一声,眨眨眼,嗯,韦帅望下次哀求时会是啥情况?也许会要了他的命,也许,是请求别人的命
桑成叹口气:“好。”
帅望微笑:“你的回答,温暖了我的心扉。”
桑成做个呕吐的表情。
帅望沉默一会儿:“有些孤独,是注定的。”
桑成微微黯然:“帅望,抱歉。”
帅望轻声:“也是生命的赐与,另外一种,不好受,但是,同样珍贵。”
桑成想了想:“适用于所有痛苦经历吧?”
帅望静静地想,也许不,也许并不是所有痛苦都可转化为珍贵的人生体验。看着桑成,微笑,你这家伙,一定能把所有痛苦转化成肥料,至少你对你师爷的毒牙适应得无比良好。
桑成忍不住骂:“你笑得好象要咬人,走吧,帅望,吃饭去吧,别让你爹尴尬了。”
帅望打个大大的呵欠:“他从来不介意我的尴尬我的尊严我的痛苦,他认为我应该财产性地附属于他。”
桑成沉默一会儿:“那你可是最没用,最费钱的财产了。”
帅望眨眨眼睛,惭愧地:“呃,啊,是啊,靠,所以我说,这样分类是不对的嘛。”
桑成忍不住大笑起来。
韦帅望讪讪地跳到院子里,讪讪地去吃饭。
康慨扬扬眉毛,没料到看起来笨笨的桑成对韦帅望满有影响力。
韦帅望嘴里喃喃:“等老子有了钱,也养几个儿子玩玩。”
康慨困惑地:“啊?”
桑成忍笑不语。
韦帅望到时,韩青韦行已经坐下,桑成叫一声:“师父,师伯。”
韩青道:“坐下吧。”
韦帅望一声不吭坐在下首,拿起筷子开吃。
韦行仅有的一点愧疚立刻消失了。
桑成对站起来的韩笑点点头:“小师弟,你先到了。”
韩笑道:“师兄请上坐。”
两个人客气的时候,韦帅望咧咧嘴,韩笑坐下时,看了看坐在他下首的韦帅望,按礼节他好象应该让这位师兄也上坐,不过,他上首的座位明明空着,这位师兄非得坐下面,而且看起来师兄吃得正香,好象也不便打扰,他微微皱下眉,沉默。
韩青看看韩笑,看看帅望,咦?
想了想,算了,两个孩子的性格水火不相容,脾气还都不小,谁也没假惺惺,也没大打出手,已经算不错。
韦行愤怒地看着韦帅望,可是,韦帅望虽然没啥表情,明显也很愤怒,韦行不想激怒愤怒中的韦帅望。
韩青见这父子两人需要他人分散下注意力,便笑道:“帅望的剑法很有突破,会让你大吃一惊。”
韦行唔一声,用比较感兴趣的目光打量了韦帅望一下,帅望立刻拒绝道:“我头晕得很。”
韩青笑道:“刚闭关出来,是需要一段时间调整。”
韦行愤怒地想,你对食物的胃口可一点也不需要调整。
韦帅望得意地看韦行一眼,继续吃他的饭,韩青笑骂:“韦帅望你收敛点。”
帅望笑笑:“师父你啥时候回家?”
韩青苦笑:“我要尽快回去,如果你”
韦帅望立刻道:“我跟你回去。”
韩青无语。
韦行咬牙,臭小子!你不给我看你的剑法是不是?你!!!
根据韦行的经验,如果韦帅望下定决心同他做对,他真是一点办法没有。韦帅望不是他不认识的那个陌生的孩子,也不再是个小孩子,他可以逼着韦帅望做任何事,然后在以后的每件事上得到韦帅望的消极抵抗,至于把韦帅望修理到服,他已经意识到没有这个可能了。尤其是,在韦帅望已经学会阳奉阴违之后。
韦行咬着牙,我忍,等你比完武,我们有机会有时间好好谈谈。
帅望吃着他的饭,懒懒地。
得意?并不,他不喜欢演示他的剑法。
就象爱因斯坦不想提原子弹。
杀人的剑法。
但是,你会发现速度、力量、准确度的完美结合,就是至命的一击。
任何人无法逃避这个问题,剑法是用来杀伤的,不是用来创造的,不是艺术,是杀人手段。
当然了,一个强国,原子弹好象是必备的。
韦帅望吃着他的饭,懒懒地,打个呵欠。
韩青按住想暴发的韦行,看他一眼,你别招惹你儿子,我看他分明在找事发作,不管他打的啥主意,你要做的,只是别理他。这小子一肚子鬼主意,如果他打算做啥,别给他理由。
韦行自觉理亏,被韩青按了一下,只沉着脸怒目一会儿也就罢了。
韦帅望叹气,让九月比武快些到吧,我不想再被两位老大轮流拎来拎去地修理了。
151,父子(上卷完)()
151,父子
饭后,韦帅望懒洋洋地回他的屋顶晒太阳,韩青拉住韦行:“随他去吧。”
韦行瞪他一眼:“放心!我也只关心我弟子,不关心我儿子。”
韩青“呃”,被噎了个半死,尴尬地瞪着韦行。
韦行道:“韩笑,你父亲有话同你说。”韩笑不得不留下,韦行转身而去,韩青站在那儿,有点内疚,有点尴尬,他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韩笑!”
韩笑沉默一会儿:“我娘好吗?”
韩青点头:“她很好,她很挂念你。”
韩笑看韩青一眼:“她一直很忙。”是吗?她看起来没时间思念任何人。
韩青点点头,沉默一会儿:“韩笑,不能陪你度过你的童年,我很抱歉。”
韩笑轻声:“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吃鸡蛋,你觉得,我会很痛苦,很渴望吃一口试试吗?”
韩青愣一下:“什么?”
韩笑轻声道:“实际上,我一点也不觉得遗憾,我闻到鸡蛋的味道就恶心。”
韩青愣住,什么?
韩笑笑笑:“你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不觉得是个损失。”
韩青呆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抱歉。”
韩笑冷冷地看了韩青一会儿:“你需要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通俗地讲,韩笑说的是“关我屁事。”不过韩笑比韦帅望文雅多了。
韦帅望躺在房顶上,听到这句话,唯一的想法就是“你他妈的!”这臭小子居然敢如此无礼!虽然听起来相当的有礼貌。
这臭小子对韦行可是相当的尊重,简直就是温顺。韦帅望总结起来,就觉得这小子崇拜强权,欺软怕硬,不识抬举,给鼻子上脸,不是好东西。
呜,对,韦帅望躺在他爹书房的房顶上,这里可能是他爹唯一不会来找的地方。他要躲过这一天,第二天,就可以离开给他精神与肉体都带来巨大痛苦的人。
一路风光如此美好,韦帅望叹息一声,恍如隔世。
桑成道:“京城里真繁华。”
帅望唔一声:“看来你对未来的工作环境还挺满意。”
桑成笑。
韦帅望叹息:“我觉得公主府的风景无与伦比。”
韩青果断地:“别做梦了。”
韦帅望笑:“我喜欢公主。”
韩青笑道:“所以让你别做梦了。”
帅望无奈地:“她是最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