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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养功夫不到家,耐性早已耗尽的太子,毫不客气地猛一抽衣服。
可怜的梅欢啊,还没学会穿着高底朝靴走路的技巧,也没学会在一步裙下如何少量多吃地碎步走路。当时又是在上楼梯,太子一拉衣服,她顿时重心不稳,一条腿伸出去意欲平衡身体,又被裙子限制住。
梅欢惨叫一身,就要往楼下滚落。
韦行叹口气,白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可以假装没看到,白痴踏到人家衣服,他可以忍着不笑,白痴要滚下楼梯,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参与人家皇室的乱七八糟的政治,可是,他不能不伸出手来把白痴给扶住。
韦行无奈地伸手接住梅欢,把她稳稳按在她应该在的那节楼梯上,慢慢收回手。看也不看梅欢一眼,微微点头,后退一步。
梅欢捂着嘴,偷偷看看自己的惊叫声引来的众目睽睽,脸色通红。
姜绎回头看看,太子眼睛望天,努力扮无辜。朝臣有的惊异有的忍笑。韦大人依旧没有表情。
既然梅欢惊叫一定是有事发生。既然太子在扮无辜,一定是他干了什么,既然韦大人站在太子与太子妃后面,刚刚退了一步,惊叫后又什么都没发生,事件一定是韦高手平息的,姜绎微笑,向韦行点头致谢。
韦行低头弯腰表示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抬头收到梅欢通红面孔上一双湿润眼睛的感激目光,韦行没有表情地忽视之。不用谢,你要不是太子妃,我现在已经暴抽你一顿了,有啥好客气的。
你把老子拉进是非之地,尽管老子并不在乎,可是这毕竟是你弄湿了老子的脚。
韦行苦恼地感觉到,不管他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管他如何保持中立,他还是在皇室的权力之争中表明态度了,如果梅欢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是绝对不至于在皇太子面前,公然破坏掉太子的恶作剧。他或者会暗中援手,或者会冷眼旁观,或者一时没反应过来,把太子妃又扔了回去。
绝不会有这样夸张的姿态,表明:我伸出了手,我救了太子妃,我帮了太子妃。
韦行气恼地想,我应该在白痴脉脉不得语时就躲她远点。
这种情况当然也不是无法解决地。
只要他在适当的时机表明态度就可以了。可是如果真的有那个机会,他真的会表明态度:他同梅欢不认识吗?象今天,他能站那儿看着梅欢摔一跤吗?
韦行怀疑自己不能。
所以韦行很生气。
梅欢慢慢垂下眼睛,想家了。
不是将军府,而是她呆了近五年的韦府。
她是所有人眼里那个长得不错却有点傻的小姑娘,韦大人不过是遥远的传说中的大怪兽,经常发出咆哮声提醒大家他的存在。直到离开韦府,梅欢才发现,原来大怪兽是她的守护神,可以替她挡去外面真实世界的所有风风雨雨,可惜,一旦离开永无岛,尘世的牵绊就让她再也回不去了。
李环看着太子铁青的面孔,绝望地想,多好的婚事,他本可以从这件连姻中得到梅府的兵权与冷家的支持,可是,这蠢货竟然能同时即得罪了梅家,又得罪了韦大杀人魔。
我苦心经营,丫一脚踩碎,还吐口唾沫。
李环绝望地想,我好想杀了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虽然他是我妹妹的儿子,我也一定会宰了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把天下送给这种蠢货玩,我就不如自取之了。
姜绎无奈地看着江面的热闹,越来越复杂了。
他有他的看法,但他绝对不会逆势而为。有些天子以为自己真是神,可是翻手云覆手雨,姜绎自幼得到教育形势比人强。
他是绝对不会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朝廷内,进行血腥大屠杀的。
李环是他自幼的伙伴,是太子的舅舅,无论是可信度还是能力上,都让他十分倚重。梅家是他守门的良犬,他不会因为太子性情上不合他的愿望就把左右手都砍掉,对李家与梅家进行血腥清洗,然后废掉自己的亲生儿子,把一切交给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有啥必要,儿子都是他的儿子,好儿子坏儿子都是他儿子。朝政又不是皇帝一个人决定的,小儿子再精明,杀光朝中良臣,小儿子光杆一个能为无米之炊啊?
虽然好皇帝总能发现人才,姜绎默然,如果那样,你证明给我看吧,你不小?你不能证明?那你如何保障权力顺利移交?
如果你不能,天下大乱,不知鹿死谁手,那还不如给我大儿子。
可是,太子的性格,在他小时候,还没显示出如此强大的杀伤力,随着他长大,姜绎发现太子不但任性而且暴燥,自信心低,导致无法接受正确意见与批评,亲舅舅他不亲,专亲些哄着他犬马声色的小人。
然后,姜绎看到梅李两家,竟因联婚生隙。
而韦府里的武林人士代表,伸出手来,罩住太子妃,梅家的梅小姑娘与我投缘,你们别碰她。
姜绎头痛,如果梅家掉头去支持小皇子,如果韦府支持梅家,如果
叹气,李环,你帮我,我帮你,你帮不了我时,我也就帮不了你。
146,劝说()
146,劝说
韦行苦恼地回到家,发现家里有更苦恼的事在等着他。
韩青在客厅里坐着呢。
韦行气得,回头向康慨怒吼:“怎么回事?”
韩青气笑了,什么叫怎么回事啊?“师弟大老远来看你,你竟然问自己管家怎么回事?怎么?他把狗放进来了?”
韦行郁闷中听了这话,也禁不住笑了:“你不用胡扯,我就知道是这小子捣的鬼。”
韩青笑笑:“你知道就好。韦帅望呢?”
韦行道:“你管不着!”
韩青道:“他十四岁,你竟然逼他闭关修练?而且,是在密室里?韦行!”
韦行大怒:“怎么了?他是我儿子,我宰了他关你屁事?”
韩青愣了愣,发现自己好象正撞到枪口上,大师兄不知哪儿惹了一肚子恶气,正要找个人涮吧涮吧下酒呢。驴子上来驴脾气了,只能顺毛哄,不能触他的逆鳞。韩青扬起半边眉毛,做个吓到了的表情,笑:“收个徒弟不容易,师兄手下留情,给我剩一半。”
韦行气愤地瞪着韩青,发现自己遇到史上拐弯换表情最快的家伙,他本来准备大大发作一番,死不放韦帅望出来,韩大掌门总不能宰了他吧?
韩青太熟他了,这点伎俩,只能让韩青笑。
韦行动动嘴唇,想接着发作,却忍也忍不住地笑出来,靠,人家已经放软了声音陪笑了,还能往死里整人啊?!想给韩青一巴掌,想起来康慨还看着呢,转头向康慨怒喝一声:“滚!”
康慨本来给吓得快要跪倒磕头了,眼见韩青一副镇不住他大师兄的样子——在康慨没成人心腹之前,韦行多少还在他面前收敛点,以至于他以为韩青在韦行面前很有威严呢!今儿真相大白,把康慨吓得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结果韦行暴发一阵,啥事没有就把他给放了。
康慨大大松口气,迷迷糊糊晕晕乎乎地离开是非之地,再一次放弃判断形势发展与预测未来走势。
两位高层的事,他搞不明白。
韩青笑问:“帅望还好吗?”
韦行道:“很正常。”
韩青微微苦笑:“象我一样正常,还是象你一样正常?”
韦行瞪瞪眼睛:“有啥区别吗?我们还正常的不一样?”
韩青忍笑:“一样一样。”
韦行怒道:“不一样也是你不正常。”
韩青点头:“是我是我,你是大哥,不正常的自然是我。长幼有序嘛。”
韦行快被韩青整没脾气了,口不择言道:“我没嚎啕大哭。”
韩青道:“你有一个月没说话。”
韦行沉默了。
良久,韦行道:“那确实是好办法,不是吗?”
韩青微微耸耸眉:“当时你不是这么说的。”
韦行沉默一会儿:“我们都这么过来的。”
韩青道:“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过来的,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这样过来,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能过得来。”
韦行道:“被淘汰的都是废物。”
韩青看着他,沉默一会儿:“你应该知道,并不是这么简单。韦行,是什么让你沉默?”
韦行微微眯上眼睛,好象他又一次看到了他不想看到东西,为了据绝这些回忆带来的伤痛,他眯上眼睛。
韩青问:“能不能挺过去,不只在于一个人能承受多少,还在于,他承受了多少。没有人知道,别人发生了什么,别人承受了什么,所以,别小看别人,每个人有不同的经历,身上留着不同的伤痕,同样的事,可能引起不一样的痛,你觉得自杀是一种软弱?你不知道自杀的人承受了什么样的痛,所以,你不能判断他们倒底是软弱,还是承受了太多。你也不会知道,韦帅望过去经历的一切,在他心里留下什么样的伤口,你也不会知道,韦帅望在黑暗中,会承受什么,所以,别拿你儿子冒险,别试探他的极限。如果你重视他,别拿他冒险。”
韦行迟疑良久,终于低声:“他很坚强。”
韩青轻声:“你提到坚强,证明你知道他在忍痛。”
韦行愤怒地:“我没事,你也没事,我们都有很大的提升!”
韩青道:“施施死后,你为什么不再尝试闭关?你为什么不安安静静地把这件事想明白?”
韦行霍地回身与韩青相对,怒目。
韩青轻声:“你不敢深想吧?你敢在黑暗中回想看到施施尸体的情景吗?”不等韩青说完,面目扭曲的韦行已经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闭嘴!”
韩青愤怒地:“可是你当时把四岁的韦帅望独自扔下同她妈妈的尸体的在一起。你怎么敢把他再一次扔到黑暗里?”
韦行愤怒地瞪着韩青,残忍的家伙,你竟敢提那件事,你竟敢提醒我,我曾经
我曾经把韦帅望独自扔在黑暗中吗?把那孩子独自留在他妈妈的尸体旁?我曾经那样做过吗?
韦行微微发呆,直到今天,他才记起来,他曾经把韦帅望当陌生人,曾经对韦帅望非常残忍。
韦行沉默了,半晌,他转身离开。
韩青微微黯然,人是很健忘的,当年的韦行,对冷秋种种冷酷无情的逼迫他们成长的手段是多么的痛恨,一转眼他都忘了,不但忘了,还把这一切,当成正常的,当成常规手段。
我遇到的生活,就是正常生活,我遇到的一切,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世界。韦行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他不可能认为自己的世界是错的,如果他认为自己一直受到不公正待遇,在不正常的环境里生活,有着错误的观念,如果他这么认为,他是没办法活下去的。每个人必须建立一整套的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以用来应付自己在这个世界遇到的事,强烈的自我怀疑,会让人无法生存。
当你给一个不公正时,你不只是亏待了一个人,你种下了不公正的种子,这棵种子会发芽,生长,有一天,也许你会在路上遇到奸佞当道的一棵巨树,也许,那是你当初随手扔出来的种子。
既然韦行离开了,就证明他不打算阻止韩青去把韦帅望放出来。
不能要求更多了。
韩青叫来康慨,微笑:“难为你了。帅望还好吗?”
康慨陪笑点头:“不敢,帅望这两天,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他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韩青道:“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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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成功
韩青制止康慨打开门,轻声:“别忽然开门,他会受惊。”
康慨愣了下,想起自己打开门时,当头那一剑,想起每次说话时,帅望抬头受惊的表情。难怪韦帅望每次都会暴怒,忽然而来的声音,对于韦帅望来说,大约等同于把他从梦中惊醒吧。
韩青轻声:“帅望。”
正在密室中舞剑的韦帅望没有回答。
韩青站在门外,自监视窗,看到剑光中的韦帅望。
小家伙真的进步了。
比来之前上了一个台阶,短短十几天,已经可以看出明显进步,而且,你可以看到,他的进步,仍有发展空间。韦帅望的理论认识永远比他能表现出来的程度领先,他是先想明白,然后才实践,而不是实践之后,有一天终于想明白。韦帅望比别人走得快,只不过,他想的时间太多了点,严重影响他的实践成绩。
可是
韩青慢慢垂下眼睛,这种影响是可以弥补的。
只不过
如果你有杀伤性武器,可是你开枪的手法却没别人熟,怎么办?出其不意,抢先下杀手。
韩青微微叹息,如果你花大力气去找两点间最短的距离,你就只得节省下走路的时间去寻找,一旦找到,不管两点间有什么,你只得照直线去走。
韦帅望不是不能赢,只是,如果他真的一定要赢,别人的伤亡怕是难免的。
韦帅望如果见招拆招,时间长了,一定会露出破绽来,这小子别人练十年,他可能只练了五年,一套剑法使下来,破绽如点点繁星,没有照亮整个夜空,却是数也数不过来的。
如果韦帅望同二流选手对打,这些破绽会被韦帅望的速度与力量优势掩盖,他有破绽,他用错了一招,你看到了,你来不及伸手,这颗星星已划过天空不见踪影。可是,如果是程度相近的对手呢?
如果韦帅望处在守势,一百招内,冷兰能杀死他十次二十次。
如果韦帅望全力进攻呢?他的攻击将是快速与强劲的。
所以,韦帅望是不能采取守势,不但不能采用守势,他的攻势还必得相当凌利才行。
韩青微微黯然。
这样不好。
帅望的剑法忽然慢下来。
他听到韩青叫他了,只不过,他的注意力全被剑术占据,他没有时间去反应。但是他听到了,一招与一招的间隙中,他终于把大脑的全部注意力分一小部分出来处理自己听到声音:我听到声音——声音回放——我师父的声音——我师父来了,他叫我!
帅望回身,看到门上的小窗口开着,黑暗中看到不人,帅望想了想,听错了吧?幻觉,多半是。人独处久了,会想象出非常真切的声音。
韦帅望犹犹豫豫地再一次抬起剑,终于又听到一声呼唤:“帅望!”
帅望呆在那儿:“师父?!”声音呢?为什么我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韩青问:“你还好吗?”
帅望呆呆地,努力挣扎,半晌才哑着嗓子:“呃,还好。”呆呆地。应该扑上去尖叫欢呼吧?师父来了,可以出去了,师父竟然从冷家山跑到这儿来。
帅望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无法动弹,他不想跳起来欢呼,也不觉得高兴,也不感动,他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忽然间,而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却只觉得尴尬与别扭。
韩青微笑:“你的剑法进步很快。”
帅望机械地笑笑,轻声:“谢谢。”内心惊骇地尖叫,什么?我说谢谢?帅望困惑地看着韩青,他记得一切啊,可是那一切好象只是记忆里的一切,象上辈子的事,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同这个人熟悉亲近,可是感情上却产生不了熟悉亲近的反应。
不但不亲近,甚至隐隐约约有一点敌意。
这是我的地盘,这是我的空间,这是我的屋子,这是我的世界我的时空,你别闯进来,别打扰我,别打乱我的生活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