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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去,韦大人正好整以暇地进行最后一次冲洗,药水里明显渗了不少血。
康慨在韦行挤出最后一滴药水后,果断地把帅望的手包上了:“今天就冲到这儿。”
韦行点点头:“我也觉得差不多了。”
康慨吐血,差不多?大人,我也希望差得不多,天保佑韦帅望吧!
韦行用那针管,捅捅他从韦帅望手腕里取出的东西,开始取出来的白色线状物一捅就断,后来取出来的固体很结实,外面软软的不知裹的什么,里面好象有硬的核,滑溜溜的,韦行微微有点不安:“没有这么小的骨头吧?”
康慨打个寒颤,我不知道。
韦行喃喃地安慰自己:“就算有,这么小应该也不要紧吧。”
康慨再次冷战,大人,求你别说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帅望醒来时,天色已晚,他的手腕,小心地被包好,用装着冰的皮囊敷着,帅望看看:“消肿了,是不是?”靠,怎么这么多青紫的淤血啊?你们揍我来着?
康慨看看帅望,看看韦行,支吾一声,再次看着韦行,大人,你自己问吧。
韦行唔一声。
帅望见他们态度如此诡异,内心尖叫,乖乖,你们趁我昏迷的时候,干了什么?
他轻轻动动他的手指,虽然痛,但是,好象每一根都能动,他轻轻松口气:“怎么了?”
既然韦大人不肯开口,康慨就把装着血污的那个盘子拿来:“帅望,你看看,这都是什么?”
帅望看看,好恶心:“这是”
康慨道:“从你手腕里吸出来的。”
帅望眨眨眼:“我的手腕里?”
伸手摸摸,软烂,一碰就断,这是什么?闻闻,好臭,这是什么?想了又想:“啊,这是线吧,是缝我伤口的线!”
康慨与韦行面面相觑:“线?在你手腕里有线?那么,取出来是对的了?”
帅望点点头:“既然它都臭了,那一定是应该取出来的了!难怪我的手肿成这样。”然后纳闷:“怎么取出来的?正常来讲,应该是切个小口取出来吧?”拿起自己手看看,难怪这么大一片淤青,不过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屁也不懂,你们就敢趁我昏迷时拿刀切我?
康慨汗颜:“吸,吸出来的。”我呕。
帅望眨着一双纯结的眼睛:“吸出来的?嘎?!”新技术啊,我怎么不知道?:“拿什么吸的?”
康慨咧咧嘴指指韦行:“嘴。”
帅望的半边脸抽了抽,嘴——好想吐
韦帅望那个忍吐的表情,让康慨又一次觉得胃部翻腾,只有韦大人依旧安然地没有表情地坐在那儿。
帅望看看那个烂到发黄发臭的东西,好想吐,他忍着,忍到眼圈微微发红,终于忍住了。
帅望微笑,轻叹一声:“正常人应该是停下来想想,然后切开来看看吧?”如果堵住针管的不是烂了的线呢?我的父亲大人你也太彪悍了!
韦行还是没有表情:“嗯,下次我把你弄醒。“
帅望扬扬眉毛,下次?还有下次?有下次也轮不到你!
康慨咳一声:“嗯,帅望,你看看这个”
帅望看看那个小米粒:“这也是?”
康慨点点头。
帅望捏捏:“切开我看看。”
韦府净是些切东西专家,虽然那东西又小又滑,还是痛快地一分为二,里面居然是青灰色的一个核,帅望再次捏捏,里面的核已腐朽,立刻粉碎,然后一股恶臭。
帅望道:“可能是碎骨头吧,不知哪儿掉下来的,烂了,所以我的手腕一直肿,过两年没准变成珍珠了。”
帅望沉思,良久,抬头,微笑,:“如果你们这次没把我弄残了,也许——”帅望微笑。
康慨惊喜:“啊,你是说,可能治好了?”
帅望笑:“也许。”可能这些东西,就是病根。
康慨大笑:“这全是韦大人的功劳,我都被你爹吓吐了!”
帅望微笑,我也是,虽然我昏过去了,醒了听你说,我也要吓吐了。他看着韦行,微微眯了眯眼睛,好象有点迷了眼睛的样子,眼睛有一点红有一点湿。
韦行不安地,皱着眉起身,看起来象嫌康慨太吵,他伸着一根手指比划一下,意思好象是,你老实歇会儿,我走了。
然后,他就走了。
康慨见韦行离开,让出地方来,他立刻老实不客气地过去,紧紧抱住韦帅望。
帅望轻轻拍着康慨的后背,看着韦行的背影,那一直僵硬,现在微微松下来的肩膀,再一次眯眯眼睛,微笑,眼睛微微红润。
韦行想,我可能是累了,我居然真的很想吐,或者,那是一种,同呕吐差不多的感觉。韦行缓慢深长地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在院子外面的小树林里,对着萧萧而下的无边落木,缓缓地,微微地弯起他的嘴角,上帝啊,感谢主,我居然全弄对了,韦帅望居然没被我搞残,这简直——比中彩票还他妈幸运啊!
风来,火红金黄的叶子在韦行身边不断翻飞,落下的叶子有一股特别的香味,秋天的感觉,非常的清爽丰盈。
韦行的心中,第一次感到,狂喜!
第49章()
49,
二三天后,韦帅望已开始活动他的手,一周后,他开始试着拿他的剑。
他进行得很谨慎,这一次韦行没在后面拿鞭子赶他。
半个月过去了,韦帅望的手腕除了偶尔酸痛,没出现任何问题。
韦行渐渐开始皱眉:“你的手不痛了?”
帅望点点头。
韦行道:“有几招,你做的不对。”
帅望道:“我觉得这样更好。”比划给韦行看:“如果这样,那么,这样运气,力量是这样的,如果那样呢”
两人一阵争论之后,韦行得出结论:“我看不出明显的优势,你给我老实改回来,别浪费那个时间,还没学会走路,倒想跑。”
韦帅望“切”一声:“走路与跑,无论是姿势还是平衡方式都完全不相干,我看不出有啥必要标出先后顺序,谁见过小孩儿学步时老老实实走来着?”再切一声,结果给他的后脑勺赢得了术后的第一个大巴掌。
韦行怒:“你再切一个!”
韦帅望敢怒不敢言地在肚子里再切了一次,头上再挨一巴掌:“瞪什么眼睛,练剑去!”
帅望转过身,无声地“老狗。”
韦行一边教韩孝,一边眼角看着韦帅望,这小子不好好练功夫,总想着这改一下,那变一下,一套剑法还没练熟,就想着自创招术,爱动脑筋当然好,可赢过对方,不仅靠头脑,靠智力,也靠经验与直觉,最重要的是勤奋,天才当然好,人家练两遍,你练一遍已足够,可是天才如果想超过常人,必须得同常人一样勤奋才行,你得同人家一样练两遍,才能显出你比别人高明来,否则,总泯然众人,到最后,就成浮华了。
教过韩孝,韦行就拎着那木头剑在韦帅望身边转,给韦帅望扔下一大堆功课,你先把会的给我练熟了,发明创造也可以,练完了旧的,学新的,学完新的修习内功,打坐也完了,再复习一遍当天学的,如果你全都弄完了,还有精神玩发明,还有力气拿剑,你随便。
通常韦帅望学完这一切,咚地一声就晕倒在床上了,跟死了一样就睡着了。
韦帅望怀疑,这下子总不动脑子,血液总是优先向四肢供氧,大脑总处于不运作状态,会不会慢慢萎缩掉?也许功夫练完了,他就成傻瓜了吧?
帅望痛苦地看一眼韦行,这人是不是早年练武太多,所以,脑筋一直缺根弦?
韦行怒吼:“看什么看!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比韩孝起的晚——”那威胁的目光。
帅望打个寒颤,喃喃道:“我觉得韩孝这个年纪,好象睡得太少了对他的身体不太好吧?”
韦行气得:“用你管!”照屁股一脚:“快练!”
回头看看韩孝,可不是嘛,这孩子睡得太少了。
慢慢过去:“韩孝,你不用起那么早,功夫要练一辈子呢。”韩孝沉默一会儿:“哥哥说,我同他十岁时差不多。”
韦行想了想:“嗯,是差不多,冬晨近几年进步也很快,将来,你应该也能达到他的水准。不过,”韦行看看韩孝:“多用几年时间不要紧,真累病了,更误事。知道吗?”
韩孝点点头,沉默一会儿:“韦师兄,当年比我哥哥强?”
韦行沉默一会儿,点点头。嗯,比冬晨强,比冷兰差点不多,临场时,以韦帅望的诡异对冷兰的狠辣固执,很难说谁会赢,两败俱伤的可能倒大点。可是现在
韩孝微微愠怒,怎么?我不用象韦帅望那么强?我能象我哥哥一样就行了?因为我身体不好?你儿子手断了,你都没放弃他!
结果帅望第二天早起半个时辰,居然又看到在练剑的韩孝,帅望呜咽一声,你小子是故意的!你一定是听我爹说的话了,故意整我的!
韦行过来时,两人都在练习,不过一看状态,还有韦帅望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谁又起晚了。
韦行脸色铁青,韦帅望望天,不是我的错,是那小子玩赖。
韦帅望看看韩孝,无声地骂两句,臭小子,再惹老子,老子给你点白酒放倒你。
咦——
帅望忽然想到些什么,唔,好想回去查查书
后背挨了一棍子,帅望惨叫一声,不用这样吧!我不过是一走神!
韦行虽然没当场发作,可是那一个早上,韦帅望挨棍子的次数特别的多,帅望哭丧着脸,妈妈的,我要回家,我要我师父。
早餐时,康慨再一次送信过来,韦帅望当场打开,看完,在下面回复一句,把原信放回,给康慨:“替我发了。”
康慨欲言又止,韦大人面前,还是少废话吧。
然后向韦行禀报:“梅将军问,他妹妹有没有给大人添麻烦,如果大人不想留她,他就过来接。”
韦行还未开口,梅欢已怒道:“我不去!我在这儿被折磨已经够了,把我送回将军府,学什么什么的,我就真的要火了!”
韦行皱皱眉,沉默。
康慨叹息:“梅欢,你也是世家女,怎么一点都不”
梅欢怒道:“我小时候可没人说要让我这些,那时我上马弯弓,下马论剑,他们还夸我比我哥强来着呢,哼,现在倒嫌我”气得。
康慨唔了一声,他倒见识过小梅将军的功夫,还真比梅欢差那么一点,可是
算了,这是不打仗,如果两国开打,小梅欢没准能弄个啥啥挂帅,帼国英雄之类的。
康慨道:“梅欢要是不想走,大人就先留着她吧,我看他们将军府还真没人留得住这位太子妃,再让她跑了,就前功尽弃了。”
把梅欢气得:“什么?!”
韦行点点头,看看梅欢,唔,原来,你还是你们家个中翘楚呢。
梅欢气道:“我连兵书都比他读得多,结果你看看,他做将军,我成了什么”
帅望笑:“太子妃啊,将来,你哥得向你磕头问安呢!”
梅欢怒道:“谁希罕!”
帅望回头问:“那个太子的功夫怎么样?”
韦行道:“怎么样?哼,不怎么样!”初成太子太傅时,韦行还教太子两下子,后来觉得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算了,扔给康慨哄那孩子玩了,现在康慨忙着,太子大人就同姚远学,据姚远说,太子大人的功夫比没学过功夫的人强。
帅望笑道:“唔,这我就放心了,太子不老实,你就一脚踢他下床!”
梅欢愣了一下,涨红脸,床?要待发作,忽然觉得恶心与悲凉,什么?我要同那样一个人同床共枕吗?那种感觉,真是肮脏与恶心,她沉默,转身回屋。
帅望看看韦行,韦行皱着眉,没有表情。
梅欢的愕然与沉默,让韦行觉得不太舒服。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在皇帝面前保持沉默。梅欢的事,是少有的让韦行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在京城主持大局的事件,泛及冷家的事,他总是比较小心慎重,会多想一下,他没想到皇帝会拿梅欢的事来问他,刹那间脱口而出的反应,导致这样戏剧性的结局。一开始还觉得无所谓,可是面对小梅欢,却越来越让他感到后悔。
当然不是他不舍得梅欢,他只是觉得,梅欢毕竟是我身边的人,我身边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这种感觉,还真不好。
帅望在他父亲脸上看到懊恼,他终于觉得这件事,怕是真的不可为。让韦大人真的觉得烦恼,却无法解决的事,可能真的无法解决。
韦帅望倒想建议,梅欢在婚前给太子与皇帝陛下露一手盖世武功与彪悍的个性,没准皇室就会反悔,可是,对于梅家的前程来说,梅欢似乎不能做这种选择。在皇帝面前失宠,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韦帅望系列寻求出版中,有兴趣的大人,请同我联系。
92wulilisohu。)
第50章()
50,
傍晚时分,韦帅望吃饱喝足,终于支持不住,趴在饭桌上就睡着了。
韦行看着一手拿着勺子,枕着手臂就睡着了的韦帅望,虽然韦帅望还是东倒西歪的惫赖相,他倒底没忍心大吼一声把韦帅望叫醒,沉默一会儿,告诉梅欢:“过两刻钟叫醒他。”
梅欢看他一眼,你也知道心疼?韦帅望那样一个猴子样的孩子,你居然把他累到趴在饭桌上就睡着了?居然只让他睡两刻钟!
梅欢轻轻从帅望手里抽出了勺子,沉默。
韦行算了,一下,对,他安排的进度,韦帅望至少要练到午夜子时,再压缩,也还得两个时辰,所以,二刻钟后韦帅望无论如何都得起来,至于他受不受得了,唔,人的身体是会自我调节的。
韦行起身而去。
没过一刻钟,康慨就进来了,伸手一拍桌子:“帅望!”
韦帅望吓得几乎跳起来:“嗯?什么?我睡着了?我晚了吗?我爹叫我?”
梅欢气得:“你干什么?韦大人好容易发慈悲让帅望睡一会儿!”
康慨怒瞪韦帅望,把那封信“啪”地拍在桌上:“这信,我没给你发,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韦帅望这才知道,原来他爹居然会发慈悲不叫醒他啊,这简直——今儿太阳出来的方向不对吗?
可是他居然被康慨给一巴掌拍起来了,又累又困的快要崩溃的韦帅望终于怒了:“老子好容易才能睡会儿!我考虑个屁”帅望瞪着康慨,咦,你竟敢偷看我的信?!
康慨怒极,一巴掌打过去,帅望一侧头,意外受袭,躲得晚了,这巴掌扫着他的半个脸颊过去,帅望惊怒,回手就给康慨一巴掌,不过没打到,康慨踉跄一步后退,韦帅望的手停在半空。
梅欢没看清是韦帅望先停下,还是康慨先闪开,总之两人动上手了,她惊怕:“你们这是干什么?康大人,你疯了?”
康慨激怒,韦帅望刚刚那一巴掌,可并不是要抽他,韦帅望的手掌对着他喉咙就切了过来,这一下子切到喉咙上,后果必然是喉骨碎裂,窒息而亡。等康慨惊觉危险时,韦帅望的手已经收回去了,康慨是不由自主地狼狈后退了一步,吓的。
康慨即惊又怒,更觉得悲凉:“你竟然韦帅望,你竟然变成这样!我真希望你十岁时就死了!”
康慨转身就走,韦帅望那只半空中的手,慢慢收回来,给自己一耳光,妈的,睡糊涂了!
梅欢惊问:“怎么回事?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