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芙瑶一边惊叹,我竟然成了母亲?一边想起纳兰的话,生活给我的,不过是这样痛苦与那样痛苦,并没有比较好的选择。如果她同我一样,那真是两种痛不可挡的选择。
淑华见芙瑶哭哭笑笑,内心担忧,恐怕是生产时太耗元气,加上她一直紧张不安,这根弦绷得太紧,芙瑶的情绪太过激动,内忧外患,现在可不是倒下去的时候啊!
芙瑶微微侧头,避过众人耳目,擦擦眼泪,低声:“别担心,就算真有什么意外,会解决的。”韦帅望会解决的,就算这次来不急赶到,孩子丢了,他会去替我找回来,如果他不能,我会用毕生精力去解决他与冷家。
天色将亮,芙瑶辗转不安,终于不支睡去。
淑华在外间榻上,也半睡半醒,忽觉一阵眩晕,心里明白,想挣扎起来,却全身无力,连眼睛也睁不开。开始耳朵里还听到外面风声,片刻脑子里一片黑暗,一点意识全无。
迷香其实是下九流手段,不过象韦行这样明目张胆,大范围使用的,还真少见。
桑成鼻端一股子异香浮动,他微微纳闷,吸吸鼻子,脑子一晕,立刻明白了,完蛋了,闷香,我居然中了这样低级手段。桑成屏息,咬着嘴唇,靠疼痛勉强支撑着不倒下。
一颗石子破空而至,桑成一闪身,一个踉跄,忍不住又吸了一口气,再想挣扎,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他将要摔倒,一只手把他拎起来。
桑成咬紧牙关,强撑着不肯闭上眼睛,结果正对上韦行那双充满恐吓的眼睛:“你记着,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可怜的桑成被扔到地上,内心惨叫,不不不,你是我大师伯,你竟然趁我当值时用迷香闷倒我,你是不是人啊!
而韦行,内心鄙夷,蠢货就是蠢货,居然能被迷香迷倒。而且明知自己失去抵抗能力了,不装死,还瞪着眼睛,你谢天谢地我是你师伯吧,要是别人还不顺便把你脑袋切下来?
韦行左手抱着一个婴儿,静立片刻,耳朵里再听不到正常呼吸的声音,才缓缓推开门,从从容容走进去,微弱烛火下在芙瑶身边找到刚出世的婴儿。
芙瑶一只手搂着孩子,另一只手支着身子,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睡着。
韦行微微迟疑,那个护着孩子的姿势,让他迟疑。
不过,脑子里的迟疑还来不及影响他的行动,他已伸手把孩子抱起来。芙瑶轻轻哽咽一声,韦行已把事先准备好的孩子放到她怀里。
两个孩子包的一样的缎被,,连尿布都是一样大小,一样折叠的,当初准备时就是一式两份的。
韦行做事偏执性地滴水不漏。
不过,他倒没想到芙瑶在孩子手上纹了墨迹。
韦行一转身,就听门外“哗”地一声,他一惊,出门,桑成正挣扎着爬起来。韦行也不管他,左手抱孩子,右手扶剑。
房上“哧”地一声笑:“你抱着孩子可打不过我们两个。”可怜的韦帅望在房梁上郁闷了一整天了,看到他爹抱孩子跑进跑出的,终于忍不住笑了。
结果从房顶上跳下来,没等落地呢,就被韦行一脚踹飞。
韦帅望呻吟着爬起来:“你对孩子就这点耐心,你还是放过我儿子吧!”
韦行再次过去给韦帅望一记窝心脚,愤怒,煮熟的鸭子让你放跑了,那也就罢了,这鸭蛋百分百是我们家的!
帅望趴在地上,这下子半天才能爬起来,捂着肚子,呻吟,痛,讲不通道理的老狗,我刚才不该笑。把他给笑火了。不过他抱孩子的样子,太搞笑了。
169,还珠()
169,还珠
韦行见韦帅望趴在地上不起来,他当然是故意把韦帅望踢趴下的。哼,你说我抱着孩子打不过你,我就先把你踢趴下。不过,他也没想把帅望踢伤。
韦行转身要走,桑成挡住:“大师伯!”
韦行瞪着他:“怎么?”
桑成结结巴巴地:“你,你手里的孩子”你,你抱的是不是公主的儿子啊?
韦行皱眉:“让开!”
桑成下意识地往边上一闪,然后又想起来不对:“师伯!”
韦行对他无视而过,差点没把桑成撞个跟头,桑成急得,又不敢拦:“师伯,你你你”你干了啥?
那边韦帅望爬起来,苦笑着过来:“让我看看我儿子长什么样。”
韦行斜他一眼,你逛我?
帅望笑:“我不抢,我要是抢,就趁你抱着孩子时把你放倒了。我抱着孩子还能从你眼皮底下逃走吗?我儿子,让我抱一下吧。”
韦行站住,想了想,终于把孩子交到帅望手里。
帅望小心翼翼接过孩子,微微有点惊慌,这小东西,这么小,这么软,怎么抱啊?会不会弄痛他啊?
呵,他的儿子,帅望心中百味杂陈。呜,我居然成了人家的父亲了,夸口要弄个孩子玩玩的威风全没了,简直象抱了个祖宗的样子。
韦行见韦帅望笨手笨脚抱豆腐一样抱过孩子,又忽然间咧开嘴傻笑,忍不住肚子里骂一声,蠢相!
然后更觉得自己做得对了,看,韦帅望很爱儿子,啥人也没权抱走我儿子的儿子。
帅望将孩子贴在胸前,傻笑着抬头问:“很好玩,是不是?”
韦行与桑成顿时都郁闷了,呃,小韦同学,你好象态度不对,孩子不是用来玩的。
帅望苦笑道:“现在抱走他也好,他一辈子不知道啥叫母爱,也许就不会觉得自己失去了人世间最珍贵的感情。”
帅望把孩子还给韦行:“你拿走吧,我不要。我一生最大伤痛是四岁时我母亲死了,不是被你毒打。你早早抱走他,他就不会再经历这样的惨痛了。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了,他会觉得生活越来越美好的。”
韦行呆了半晌,终于怒吼出来:“你什么意思?!”
帅望笑:“我的意思是,孩子跟着你,他的生活已经是最惨的了,没有更惨的,所有,只有越来越好,不可能越来越坏了!”
韦行抓狂了:“你,你”我给你的是天底下最惨痛的生活?他抬手要给韦帅望一记耳光,却见帅望脸上笑容惨淡,仿佛真的忆起了最惨痛的事。是无情鞭打,还是捏碎的手腕?韦行那只手颤抖了,我给他的,真是他生活中最惨痛的生活吧?
帅望站在那儿:“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每次离开你,我都松口气。如果没有我师父,如果我小时候,不是顾及我师父,恐怕我还不及体会到你对我很好,就已经下手弄死你,或者被你弄死了。”
韦行瞪着韦帅望,那么糟吗?呃,是有那么糟,那小子有一张损嘴,他能激怒我,让我失手如果这婴儿也象他一样
帅望问:“你真的有耐心养育一个孩子吗?不是又扔给我师父吧?他养大我一个,已经够累的了。”
韦行看看怀里的孩子,看看韦帅望,养孩子应该象养小猪崽一样简单吧?至少别人家养孩子是那样,韦帅望的孩子呢?会不会象韦帅望?
韦行顿时觉得自己头发根竖起来,呃,象韦帅望?那暴戾的脾气,那顽劣的性子,那个损嘴,那个尖利刻薄,妖魔一样地小人。韦行忽然有一种要扔下孩子的冲动,不要,他可不要再养一次韦帅望
小魔头简直是他生命里的磨难。
韦老大,自己属于比较粗重坚硬的性子,而小韦,毫无疑问是属于尖锐明敏那一系的,铁木的棒子遇到利刃。好在两人都够强,只是撞得丁当响,这个没断,那个也没折,可是再来一次,谁也不保准,会不会有伤亡。毕竟,帅望是韩青养大的,韩青是帅望利刃外面的刀鞘。没有韩青,谁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帅望问:“这件事,你怎么同我师父解释啊?还有我干娘,还有,你师父恐怕”老大,你麻烦大了
韦行也觉得头皮发麻,小韦捅到他伤处了,呜,那几个都是他的克星。韦行断然道:“你的孩子,不能姓梅!”
帅望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姓什么不重要,只要他过得好。我对冷恶唯一感激的一件事,就是他把我留在冷家,我愿意姓韦。”
韦行问:“你也愿意你的孩子对你说永不相见?”
帅望沉默。
永不相见,一语成箴。
王八蛋真的就这么死了。
韦行见帅望面色黯然,他心里也不舒服,臭小子,你,你还是
帅望慢慢咧开嘴笑:“我才不会象那个王八蛋那样,问我儿子要不要永不相见呢!就算他说永不相见,我也照样跟在他身边缠着他,他闭上眼睛,我都会扒开他眼皮让他看见我。”
韦行看着韦帅望,呃,你能干出来,你比你爹无耻多了,你父母都是做事挺要面子的人,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厚颜无耻的东西?我同你师父也不这样啊,你这是怎么整出来厚脸皮呢?
厚脸皮的韦帅望不介意他儿子姓梅啊?我这张老脸,唉,韦帅望本来就不姓韦,他当然不介意他儿子不姓韦,我这是
帅望哀求:“把孩子送回去吧,没人愿意做无父无母的孤儿。”
韦行瞪他,帅望道:“你别瞪我,我才不要养他,你想都别想把他塞给我。”开玩笑吧?你让我带着孩子闯荡江湖?你当初不是出主意把我扔给山下的农户吗?现在要我带孩子?!切,凭啥她娘哭着喊着要他,你抢走,然后逼我带孩子啊?你有病吧?帅望道:“你要抢走孩子,你自己处理,千万别扔给我!要扔,你现在扔,我立刻替你送回去。”
韦行吐血了:“你!韦帅望!你真是!”真不配做个父亲啊!
帅望瞪着他,少同我扯了,你配做个父亲,我不想养,是因为我知道带孩子不容易,你根本就不觉得养孩子同养狗有啥区别,你更不配做父亲!
韦行迟疑,帅望伸手把孩子的包裹打开,慢慢检查。
韦行愣了:“你干什么?”
胸前?背后?脚底?哪都没有,咦,居然就在手背上!
帅望举起孩子的手,给韦行看,看见了吗?人家猜到你要换或者抢,把孩子打上记号了。
韦行再一次吐血。
这两个孩子,真是一对魔头!他们两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帅望笑:“妈的,真狠心,拿针扎我儿子做啥。”
裹一裹,笑:“我送回去了,你好好想想,真的还要换,你先把记号搞清楚了,要硬抢的话,你想想,抢来的孩子能不能姓韦。”
韦行呆站在那儿。
帅望回头:“还有,小公主性子很刚硬,你要是抢她儿子,她不会死,但是,你会成为她的死敌,你得有宰掉她的准备。她可是孩子的娘,你杀了她,怎么养她的孩子?如果不杀她,以她的性情和智力,她会把你的后半生变成噩梦的。”你将面临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别惹坏人,芙瑶可不是施施那样善良的女子,坏人被人亏待,不是以直报怨,而是不死不休。她可不会怨而不怒,守得云开见明月,几十年后同儿子相见,再同你一笑泯恩仇,她不会原谅你,你要是愿意,你可以原谅她,你原谅她,她也不会停手。
杀妻夺子,何谈原谅?
帅望站在芙瑶床前,停了一会儿,伸手,轻抚她的面孔,指尖那凝脂一样的皮肤,让帅望记起当日他的手抚过她的身体。再没见过那样完美的躯体。帅望慢慢收回自己的手,现在这美丽的躯体已经属于别人了。帅望自问,外面到底有什么值得我放弃她?
他不知道,也许,就是刚才他说的,难道要我拖妻带子闯江湖?
帅望苦笑,轻轻把孩子放回她怀中。
漂亮强大高贵,多么美好。
可是这一切不能免去生活的磨难,也不能让她不痛。她现在昏迷在床上,徒劳无用地支着手臂试图保护自己的孩子。
帅望无言地沉默一会儿,转身从窗口离开。
韦行还站在院子里同桑成怒目,臭小子,你好大狗胆,敢站起来拦我!
而桑成抹着自己的面孔,心里怪叫,狗屎韦帅望,你往我脸上泼的是什么水?
韦帅望当然不会从门出去同他们告别。
韦大人明显心情不太好,再跑到他面前去,几乎可以预料到结局,韦帅望对挨揍只是习惯了,还没到爱好的地步。
孔子不是说了嘛,孝顺孩子是小杖则受,大杖则走。
他爹就没小杖过,所以,韦帅望每次不幸遭遇他爹都立刻尽可能快地逃走。
留下韦行在院子里等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这狗小子是逃了
韦行追到窗口,发现韦帅望放在窗台的无名氏婴儿。韦帅望自己已经白云悠悠了。
他气得暴跳如雷,当即给尾随他的桑成一记大耳光:“滚开!”
桑成后退一步,捂着脸低头沉默,不敢出声。
听话的好孩子,可是韦行怀念那个会立刻向他怒目并怒吼的小子,满腔思念化做愤怒,韦行咬牙切齿:臭小子!你等着我抓到你的!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丝毫不知反省的韦大人,根本就不去想,正因为他要剥韦帅望的皮,所以韦帅望跑得比泥鳅还快。
回过头来看看芙瑶同她的孩子,气恼地:你留着你的孩子吧!我儿子不要!
170,休养生息()
170,休养生息
韦帅望一口气跑出几十里地,才敢回头望。
内心叹气,这老东西根本就没想过我本来就不姓韦吧?回望中,韦帅望忍不住微笑,唔,你儿子我不介意一辈子姓韦,你倒想我们子子孙孙姓下去。
嘲笑,可是忽然间这些日子挥之不去的阴惨惨的寒冷感觉不翼而飞。他的笑容,第一次没了惨淡的感觉。
赶他走不要紧,我爹还是我爹,我师父还是我师父,师爷也从来就是一条毒蛇。毒蛇不是每次都咬人,但是,他的毒汁总是在的。
不过,韦帅望自己没意识到同韦行见这一面的良好作用,他只是开开心心地嘲笑他爹,然后开开心心地逃跑了。
帅望咧嘴想,不过,你一脸被吓到的表情也挺伤我心的,象我这么好的孩子,你居然那个表情!应该好荣幸才对吧?
虽然韦帅望很想回去摸摸韦大人那受伤的灵魂,可是他那受伤的肉体,无论如何也不打算再吃苦了。
韦帅望笑,韦老爹你去养个有钢铁意志的孩子吧,你儿子我可是肉做的。咱们后会有期了。
芙瑶在宫中醒来,见天色大亮,心内顿时一惊。
这样焦灼不安,怎么可能睡得这么实?
低头来看,婴儿还在酣睡,小小包裹已经尿湿又干透。小婴儿怕没那个涵养,尿了裤子还不出声。天底下就没有出生就肯睡一整夜的孩子。芙瑶僵住,刹那间觉得全身麻木,半晌,低头,细看,觉得还是昨天怀里抱过的那个孩子。可是蛛丝马迹证明昨夜不对劲,这孩子的包裹也被动过,芙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解开包裹,露出孩子小手上的五个墨点,芙瑶从盒中取出凤钗比对,一点不差,正是从凤头到凤尾五个弧形的黑点。
芙瑶松口气,支着身子,亲亲孩子的小脸,紧紧抱在怀里。
呵,你还在。
忽然在一阵乳香中闻到一股酒味。
孩子果然被动过了。
芙瑶扬声叫人,淑华吓得慌忙跪下:“奴婢竟然睡过去了,奴婢该死!”
芙瑶摆摆手:“累了一夜,不必介怀。”抬头一看,几个小丫头也蓬头散发,狼狈万状。芙瑶道:“大家都累了,今儿不必按往日起居时刻,淑华,侍候我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