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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兰秋笑:“这是商业秘密,绝对不能告诉你。”
帅望叹气:“半夜啊姐姐,你把我叫起来聊天?”
于兰秋笑,拍拍韦帅望:“睡吧。”
帅望转过身去,却没有闭上眼睛,半晌:“今儿芙瑶大婚了。”
于兰秋沉默一会儿:“思安还以为你不知道。”
帅望骂:“靠,叫得真亲切。”
于兰秋笑道:“他有阵子跟你一样,天天买醉。不过,后来他儿子来了,收敛多了。”
帅望沉默了。
于兰秋道:“冷思安说,公主府的安全改由韦府负责了,虽然首席侍卫仍是你桑成师兄。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告诉你一声。你最近在山下玩的时候多,恐怕不知道。”
帅望长叹一声:“现在再想去抢亲,已经太晚了吧?”
于兰秋笑:“真有那么好?好在哪儿?”
帅望想了一会儿:“漂亮。”
于兰秋笑道:“虽然有人说外表不重要,可是如果真的漂亮到国色天香的地步,那就不同了。”
一块石头不过比另一块石头绿一点,身价可以上亿。
韦帅望长叹一声:“是,真的漂亮,而且,她说她爱我。”
于兰秋轻声:“如果真的爱你,她会嫁给你。”
帅望道:“也许吧,不过对芙瑶来说,感情生活不是全部。”
于兰秋点点头:“唔,就好象,如果我爱上个穷小子”笑:“卖油郎独占花魁,不知他们后来怎么过,卖油郎怎么面对邻居的流言蜚语,如果有人看中他的花魁老婆,他又拿什么来保护?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看看韦帅望,笑:“门当户对最好。”
帅望无奈:“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少年总是不信邪。如果真的要爱,也不一定非爱上最漂亮的那个,可是,一旦爱了,看见次一等的,就拒绝接受了。
帅望瞪着帐顶的纱纹,他不敢让山上人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今儿是公主大婚的日子,公主府的守卫换由韦府负责,桑成单发给他的信,被人扣下了,也许,人家只是不想他伤心,他却不敢表露,我已经知道了。
帅望缓缓闭上眼睛,呵,我为人家养大我之后,不再用冷家的势力支持我娶公主,而怀恨了。
我知道这样不对。
可是,我挚爱的女人,嫁了别人。
152;此恨绵绵()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培兰舍的大门居然被人一脚踢开。
屋子里的小丫头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一个全是泥的黑乎乎的东西正蠕动滚动爬动着闯进门来,一道闪电划过照亮那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好象一头鲜血,有一双恐怖的眼睛,然后一个炸雷落在头顶。顿时尖叫声四起。
冷兰气得出来,妈的,打个雷就尖叫,我就说家里还是不要养这伙子麻雀!然后看到吓坏了丫环的怪物,那泥巴怪已爬起摔倒,爬起摔倒,在泥巴里蠕动两下,终于放弃挣扎,倒在地上,过了会儿,想是觉得渴了,仰面,张着嘴,接雨水喝,大雨冲掉他脸上的泥与血,再一个闪电下来,冷兰终于看清:“韦帅望!你这个王八蛋!”吆喝左右:“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晚了,冬晨已经从对面门出来了,惊叫一声:“帅望!”扑出去,把韦帅望从泥地里抱起来,那么爱干净的人,也不顾泥巴污水,就把韦帅望往屋里抱。
冷兰无可奈何,虽然一向彪悍,可也知道男人有几样不能碰的,他的朋友,他的妈妈,他的道德底线。冷兰愤愤地想,我怎么那么笨,怎么反应那么慢,应该一看见就把他扔出去,只当野猪把门撞坏了。
冬晨惊问:“韦帅望,韦帅望,你还清醒吗?你哪儿受伤了?”
只听一个含糊的声音,傻笑着说:“我的心。”
冬晨愣了一下:“这些血是哪来的?”
韦帅望笑答:“在你家门上撞的,不过它碎了,我没碎。”
气得冬晨怒骂:“妈的,你喝醉了!”
韦帅望懒洋洋地:“妈的,喝醉还真不容易,涨得我胃——”“哇”的一声,一股酸臭味,然后就是冬晨的尖叫声:“韦帅望!我宰了你!”
韦帅望被冬晨“咚”的一声扔到地上,冬晨狂奔而出。
冷兰明白,韦帅望又点中冬晨的死穴了,冬晨有洁癖,韦帅望天生邋遢,不但如此,韦帅望还专门拿冬晨的洁癖开刀,非把冬晨整吐了不可,冷兰忍不住笑,她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冷冬晨会同韦帅望搞到一起,这两个人,明明南辕北辙不搭边。
冷兰捏着鼻子过去:“小子,还想吐吗?”
帅望摇头:“我不吐,我忍着,好容易喝醉的。”
冷兰伸手,想了想,从桌上拿块毛巾垫着,把帅望拎起来,直拖到外面茅房里:“吐吧!”
寒风瑟瑟,韦帅望缩着:“我不吐,我不吐。”
冷兰伸出拳头,在韦帅望胃部不轻不重地敲一下,然后松手退后,韦帅望趴在地上胃里半液体食物顿时涌泉般喷了出来。
半晌,韦帅望趴在地上喘息,冷兰从外面探头:“吐够了?”
韦帅望连声道:“够了够了!”
冷兰再一次把韦帅望拎起来,扔到水桶旁,倾斜,韦帅望哇一声想跳起来,被她一脚踩住动弹不得,大量的水冲到他脸上身上,无法呼吸,开始还忍着,后来只得大口喝水,最后开始呛咳不止。
等冷兰把一桶水倒完,韦帅望已经喝得肚子都圆了,冷兰笑问:“还想不想吐?”
韦帅望大哭:“饶命!你问啥我说啥,饶了我吧。”
冷兰再一次把韦帅望扔到厕所里吐,帅望跪坐在地,吐了一次又一次,笑骂:“奶奶的,五十年的竹叶青啊。吐出来居然也是这股味。”
洗胃完毕,韦帅望也清醒了:“你老公呢?你别站男厕所门口,注意点影响。”
冷兰问:“还想喝水?”
帅望笑:“不了不了,我不渴了。”
冷兰道:“吐够了,就自己滚去客房。”
韦帅望笑:“你背我?”
冷兰探头进来,扬起一边眉,威胁地。
韦帅望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挣扎一下,没力气,叹息一声:“我再歇会儿。”
冷兰问:“怎么了?”
帅望回答:“喝多了。”
冷兰道:“废话,你还想喝水吧?”
帅望笑,笑一会儿:“我去了趟王宫。”
冷兰骂:“都结婚这么多天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帅望轻声:“她看起来不快乐。”
冷兰道:“除了你这个傻叉叉,谁看起来快乐?”
帅望沉默,过了一会儿,再一次低头呕吐,这回,吐出来的东西里,带着血丝,帅望叹息一声:“惨了,我吐血了,人家喝一百次都没事。”
冷兰过去看看:“这也叫吐血,燕窝上鸟吐的血都比你吐的多。”话虽如此说,还是一只手把韦帅望拎起来,拖死狗般拖到客房里,扔到地上,叫一声:“来人,把他剥光了用凉水冲冲,放床上!”
冷兰放下臭烘烘的韦帅望,去看她的香喷喷的老公,不出所料,冷冬晨刚洗完澡;正换衣服呢,冷兰忍不住笑:“他难道吐你脖子里了?”
冷冬晨面孔抽搐,再一次想吐:“别提那事了,嗯,他怎么样了?”
冷兰笑道:“治好了,看他下次还敢来!”
冬晨笑:“没听他惨叫啊。”
冷兰道:“伤着心了,估计是没力气叫了。”
冬晨问:“怎么了?”
冷兰道:“他去看你姐姐了。”
冬晨停了一会儿:“那么”
冷兰道:“看不出来他是这种人啊——”
冬晨道:“韦帅望在这方面有点——智障。”半晌:“他对韩掌门,何尝不是!在别人看来,未尝不蠢。”
冷兰微微垂下眼睛,嗯,在她眼里,就是蠢,不过,女人对男人的情长总是欣赏的。
第二天,韦帅望很精神地起床,一见冬晨先告状:“昨天你老婆欺负我。”
冬晨道:“我看你被揍得轻。”
韦帅望委屈得:“重色轻友啊。”
冷兰道:“谁让你喝多了跑到我这儿来吐!?”
帅望笑:“知道自己醉了,当然得找个安全地方,不然睡着了被人切成八块怎么办?”
冷兰倒沉默了,嗯,无论如何,韦帅望醉得走不了路了,会爬来他们家,韦帅望认为这里是安全的地方。
冬晨怒吼:“你下次再敢吐我身上,我把你切成十块!”
韦帅望笑,沉默一会儿:“梅子诚不在,芙瑶看起来”
冬晨垂下眼睛,良久:“帅望,别再去看她了,主动权,不在你。”
韦帅望双手掩面,沉默。
门外有人影一闪,冷兰出去:“田际,找我?”
田际笑,往里看看:“给兰姑娘请安,哟,韦小爷也在,冬晨少爷您早。”然后才开始啰里啰嗦报告一串日常事务。冷兰咬牙听着,拿出学武时的认真劲,倒也一件一件记住了,听明白了,偶尔问一句两句,挺象回事的,帅望笑:“师叔现在也世事洞明了。”起身:“你们办正经事吧,我去看看我师父。”经过田际身边,田际掐个兰花指,意思是第二排架子上第一格,有你想看的东西。
帅望倒一愣,会是什么东西呢?
韦帅望到冷颜的地头,就象回自己家一样,房顶上飘过,到了放秘报的屋子,看看院子里有人,揭开瓦片,跳到梁上,倒身子拿出格子里的东西,只见韦行亲笔韦帅望收四个字,帅望拿起来,翻身上房,到厨房用蒸汽把信封底拆开,拿出信来,信很简单:“公主有孕,谣传非梅将军子,何故?”
帅望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就僵住。半晌提起一口气,就要转身奔赴京城,刹那悲愤加交,这一口气直冲到胸口,一阵剧痛,韦帅望“哇”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怎么完全没看出来?我刚刚见过她!
骗得我好苦!
我竟没有想到!
你竟然带着我的孩子去嫁了别人!
帅望手扶住桌子,半晌,深呼吸,再深呼吸,六神归位,却泪流满面。
信得放回去,血得擦干净,我要去京城。
泪光中,一点点擦干地上桌边的血。洗了手,把信封好,再一次跳进秘室,把信归位。
帅望回到韩青屋里。
一夜春雨,花苞冒出来,院子里有股子清新味道。
帅望推开门,慢慢走进去。
韩青探头看一眼:“帅望?怎么了?脸色苍白!”
帅望一低头,呕吐,隔夜的酒味仍浓,韩青气:“又醉了?”
帅望在门口坐下,半晌,喃喃:“对不起。”
韩青把他扶起来:“成天在山下花天酒地,还没够吗?”
帅望靠着韩青,哽咽:“对不起,我不想你看见我难过的。”
韩青长叹一声:“我不看,就不知道吗?”如果不是知道你难过,会容你这么胡闹吗?韩青痛失所爱,也不过是天天喝到昏迷,希望能够真的死掉。
帅望痛哭:“你真不该养我,除了惹你生气,有什么用?”
韩青气道:“再耍酒疯我揍你!”想了想:“你挨揍时还是挺有娱乐性的。”
帅望笑一声,然后黯然了:“师父,让我再醉几天吧。”
韩青点点头,把他放床上:“真的站不起来,就躺下歇着吧。等你想站起来,师父师爷都愿意扶你一把。如果你无论如何也不想站起来,我叫你爹来扶你。”
帅望再一次发出空洞的笑声,然后缩成一团,躲进被子里。
等韩青上午办完事,再回来,韦帅望已经离开。
153,狠心()
153,
无限悲哀。
韦帅望从没想过事情会搞到这个地步。
帅望到时,天色已晚。
芙瑶正问梅子诚身上伤口。
梅子诚回答:“已经长好了。”
夫妻俩正穿着中衣躺床上聊天,芙瑶支起身子,拧亮灯烛:“我看看。”
梅子诚不肯,芙瑶笑:“一个床上躺这么多天了。”南国的公主府,附马是非召勿进的,北国还没进化到那地步,梅子诚久住公主府也没人觉得不对,他要是回自己家,倒会让人觉得小夫妻感情不太好。
芙瑶解开梅子诚的衣服,看到他腹部一个巴掌长的紫红伤疤,虽然已经长好了,可是扭曲纠结如一条巨大蜈蚣,十分吓人,芙瑶动容:“真吓人,很痛吧?”当时是什么力量让你忍痛坚持的?
梅子诚笑:“还好,军中受伤,也是常事。”指指胸前:“看,这里也有一道,后背也有,连平时演练也经常受伤的。我都习惯了,小事情。”
韦帅望一脚踢开门,两扇门几乎掉下来。
芙瑶一惊,抬头看韦帅望,呆住。
梅子诚忙拉上衣服结上腰带。
帅望看到红绡帐里美人如玉,一身月白色中衣的芙瑶在烛光下,色如春晓。而英俊的梅子诚坦胸露腹与芙瑶在床上相拥。
帅望瞪着眼睛,其实他希望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连带此情此景一起挖出去。
芙瑶苦笑,帅望,你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是什么时候,你闯我寝宫,还踢开门?亏了老娘还穿着衣服,不然你让我说什么好?难道象某一男二女yy的男角一样:“让我们三个从此以后永远在一起吧?”
梅子诚倒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韦帅望!你来干什么?”哭,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是没吃到羊肉,倒惹一身骚。小韦,你千万别发疯!我可是打不过这小子,这可怎么办?
帅望慢慢回过神来,人家是明媒正娶的,不是奸夫奸妇,不能过去一刀一个,我忍吧!帅望点点头:“打扰了,麻烦你出去会儿,或者,公主大人借一步说话。”
梅子诚倒是听话地站起来,然后,觉得不太对,不行啊,兄弟,我老婆穿成这样,你让我出去,我出去了,我的脸往哪儿放?公主的脸往哪儿放?我也不能把我老婆借你说话
芙瑶只得整衣而起,按着梅子诚肩,你就在这儿就成。站到帅望面前:“子诚不是外人,你有话请讲。”
帅望的眼睛不由自主就划向下,这下子知道了,终于看出来公主的肚子是有点大了,韦帅望悲愤地,以小公主苗条的身材,能看出来,怎么也有四个月了,那时候
韦帅望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你为什么不说?你凭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儿子!我杀了你!
芙瑶终于明白,啊,东窗事发,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手掩腹部,不,这是我的!你别打主意!
韦帅望一见芙瑶的表情,怒极,王八蛋!你怎么可能这样对我!欺骗!你欺骗我!我杀了你!腰间剑刹那儿已经指在芙瑶颈上。
梅子诚大惊,上前一步,急道:“帅望!”忙又压低声音:“她怀着你的孩子!”
韦帅望再一次一口血涌到喉咙口,连梅子诚都知道,你还告诉了谁?全天下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羞怒交加,一直隐忍,不提“孩子”二字的韦帅望抬手就抽了芙瑶一记耳光。
雪白面孔上立刻肿起五个指印。芙瑶侧头,微微闭着眼睛,片刻睁开,她没什么表情,唯一能看出她有反应的,是她在咬牙。
梅子诚惊叫一声,上前一步,帅望冷冷看他一眼,手中剑仍压在芙瑶颈上,梅子诚气道:“韦帅望,明明是你不肯娶”
芙瑶冷冷地:“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