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死因:脊骨钝器击打伤,脊骨断裂,脊髓严重损伤。胸前利器贯穿伤,肺叶贯穿,窒息失血致死。
冷兰看不下去,缓缓放下,慢慢闭上眼睛,睫毛颤抖,鼻尖泛红,片刻,轻声:“我杀了他!”
韩青微微松口气,尽管所有证据指向冷兰,但是不能证明是冷兰,他问:“你打了他一掌?”
冷兰点点头:“对,是我打的。你师父那一剑,只是了结他的痛苦。”
“是那一剑杀了他。”冷秋微笑,站在门口:“我还是来晚了。”醉了,反应慢了,要过一会儿才想起来,不能交给冷兰的急信是什么信。或者,他应该先警告冷兰,不要同韩青谈论任何关于冷飒的事,晚了一步。
冷秋微笑:“我说的对吗?是那一剑杀了他。”
韩青站起来,沉默一会儿:“我明白师父的抉择。”
冷秋淡淡地:“什么抉择,是谋杀。”
韩青沉默。
冷秋把那份报告拿起来,看一遍,良久,回头问冷兰:“他平日,对你还好?”
冷兰沉默,可是那双固执地盯在半空的目光,缓缓地滑到地面,好吗?不太好,可是,偶尔她也能从冷飒板着的脸上看到赞赏目光。不管怎么样,他养育她,这么多年,她以他的目光与标准来评价自己。
冷秋问:“你并不想杀他?”
冷兰咬着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我最厌恶谁,就是那个我不得不叫父亲的人,那个愚蠢无能自大的家伙,否定我的努力,不屑我的成就,他厌恶我,他从来不喜欢我,如果他只是个陌生人,我一点不介意,他厌恶我,可是
可是他自称是我父亲,我也叫了他这么多年父亲,从我记事起,他看我的眼神就象看一只苍蝇!
他让我怀疑自己真的是一只苍蝇,一个人如果被自己父母厌恶,那一定是真的有问题吧?
这些年来,他不住地告诉我,我自私,自大,目中无人,狂妄,愚蠢,性格古怪,除了宠坏了我的母亲,没有任何人会喜欢我,没有任何人能容忍我。即使我在黑暗中,把自己当成一只苍蝇,即使我尽量沉默,即使我尽量躲开所有人,即使我不敢同陌生人交往,即使我把自己看低到不配存在,也不能改变他的看法。
他甚至试图抹杀我在剑术上的任何一点成就,就好象他这些年瞎了聋了变成白痴了,再也看不到我已经开始一剑一剑逼得他后退。
冷兰握紧拳,我真的很想杀他!
这个恶心的人,甚至,甚至对我有那种不该有的想法
他配做我父亲吗?
那样一只苍蝇般的人。十几年无时无刻不在的侮辱与轻视,逼得我当自己如粪土,其实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苍蝇!
可是
冷兰眉头微皱,可是
可是他倒下去,看着我眼神,让我觉得象噩梦。
我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愿意生命里的一切,换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冷秋看着沉默的冷兰,微微垂下的目光,那并不是一个痛苦的表情,不,那是一个比痛苦更绝望的表情,那是一个无法化解的抑郁表情。她不会哭不会倾诉,甚至,可能已不会经常回忆发生过的一切,可是她已经永远无法摆脱这种抑郁,就象当初他自己,当痛苦超过一定界线,哭泣就变得可笑,你会决定不哭,只是也不打算再笑。
做错了事,不配得到原谅,如果不能得到惩罚的话,就用一生的快乐做交换,判决自己不配得到快乐幸福。
冷秋微微皱眉,这算什么?是宿命?还是冷家人的诅咒?
冷秋看着韩青:“她是有原因的。冷飒做了不能被原谅的事,她还念在父子情份上,没下杀手,我觉得冷飒该死,我杀了他。”
韩青惊骇地瞪大眼睛:“什么?!不可能!谁告诉你的?师叔做了什么?”
冷秋道:“他对冷兰”冷秋微微顿住,不想再说下去,或者,他不愿相信,或者,他还没有完全说服自己。
韩青看看冷兰惨白的脸,看看冷秋,良久:“冷兰告诉你的?冷兰,是真的吗?”
冷兰沉默,眼圈通红,热泪盈眶,表情仍旧冷硬,她没有回答,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冷秋道:“冷兰什么也没说。我听到他们争执,冷兰骂他无耻,说他是色狼,说他不配做她父亲。我也很吃惊,可是冷飒没有吃惊,也没否认,他只是转身离开。”
韩青震惊地站在那儿,不,冷飒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冷秋说冷兰告诉他冷飒污辱了她,韩青几乎会认定冷兰说谎,但是,冷秋说冷兰什么也没说,冷秋是偷听到。
既然冷飒没有否认,至少曾有事发生,韩青不相信冷飒是那种人,他相信一定事出有因,可是醉酒与意识不清都不能否定冷兰受到的伤害。只要冷飒承认有事发生,在这件事里,他就应该判冷兰无罪。
沉默一会儿:“我会处理这份报告。”
冷秋点点头。
34,相见欢()
34,相见欢
韦行与帅望收拾行李,离开朗曦山庄。
经过冷若雪的出走,冬晨的怒吼,燕婉儿的哭泣,韦行已经丝毫不掩饰他的强盗本质了,所有他认为应该拿走的东西,一声不吭,拿了就走。他甚至不打算同任何人打声招呼,韦帅望无可奈何地,只得自己过去向师奶奶辞行。
燕婉儿已经哭红了眼睛,倒是一贯的温婉态度,声音低柔地要帅望一路小心。
帅望心中不忍,沉默一会儿:“雪儿妹妹功夫很好,她只是怕你们怪她,一时想不开,过些日子,想明白了,自然就回来了。”
燕婉无语,强笑一下,已经落泪。
帅望沉默,冬晨送客:“请吧,我送你们走。”
沉默良义,冬晨问:“有结果吗?”
帅望道:“那件血衣,证明你师父遇害时,冷兰在场。”
冬晨站住,那个英俊少年,站在那儿,没有表情,整个人好象忽然石化了,帅望叹口气,伤到你了吗?他喃喃解释:“嗯,可能在场,也许,冷兰一时兴起拿狼血和泥巴玩来着。”帅望再次沉默,靠,这种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帅望终于道:“如果我们当天就来到这儿,可以在尸体上找到淤痕,也许可以证明,那淤痕与冷兰的手掌相附。但经你描画,大小比例已无可信度。当天的现场,也可能会留下诸如头发,被树枝刮下的衣服丝线,带血的手印,或者,脚印,但是,半个月后,这一切都找不到了,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当时可能在现场的是冷兰与我师爷,导致你师父死亡的那一掌,从功力上看,与冷兰的功夫相当,从掌印的位置上看,凶手的个子也与冷兰的高度相附。从现在我们知道的资料来看,用排除法,余下的是冷兰,当然也有可能,正巧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冷家人与冷兰差不多高,差不多功力,学的一样的功夫,也碰巧打了你师父一掌之后会后悔,立刻收力,差点让内力反噬自己的人,杀了你师父,然后然后你那个遇到狼的师姐过来,看到你师父倒地,她双手按住伤口止血,沾了一袖子血,”帅望望天:“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说自己当时在现场。也许,就象我说的,她真的不在场,她愿意拿狼血和泥巴玩,谁管得着呢?”帅望看看冬晨:“可能性还是很多的。”
帅望笑笑,冬晨依旧面如铁灰地沉默。
帅望终于叹息一声:“毕竟,这一切都只是推测,如果你爱她,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如果她对这一切都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何不相信她。”
冬晨看着韦帅望:“相信她?”
帅望点点头:“不管凶手是谁,他打完之后已经后悔,甚至,明知你师父死掉,他就可以脱罪,仍然选择为你师父止血,后来,我想他要么,是听到有人来,要么,是知道已经回天无力才离开的。所以,如果你爱她,为什么不相信她。”
冬晨嘴唇颤抖,半晌:“她会不会韩掌门,会不会”
帅望摇摇头:“她不会被追究,原因,或者应该由她自己告诉你。”
冬晨苦笑一下:“呵,我知道。雪儿”
帅望点点头,啊,雪儿已说过,雪儿一定已经指责过冷兰是凶手,并且解释过冷兰是凶手的原因,原因是冷兰根本不是冷飒的亲生女,他不信。现在他信了。
冬晨沉默了。
帅望拍拍小朋友的肩,缘份啊,每次见面都正好是对头,也不容易。唔,我知道,迁怒于送信人是正常的,咱们下次再努力吧。
冬晨抬起头,勉强微笑:“谢谢你。”
帅望做个受宠若惊的表情,冬晨苦笑:“原谅我态度恶劣,我只是很难接受,我知道不该怪你,多谢了。”
帅望用拳头捣捣冬晨的肩,笑:“下次,下次咱们没准能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
冬晨微笑,也许冷家之行,唯一的收获就是认识了韦帅望。
帅望道:“早点去冷家。”
冬晨沉默一会儿:“我在这儿,有未了之事。”
帅望点点头,唔,那就是说,你短期内不想面对冷兰了?真是的,是男人的话果断点,快点想明白,要么告诉她,老子不要你了;要么,就告诉她,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怎么说我怎么信。
一路无话,韦帅望终于来到韦府。
帅望轻声叹气,可怜的老胳膊老腿啊,你们也休息了好一阵子了,现在到了韦府,认命吧。
门人看到韦行一早跪迎的跪迎,通报的通报,两人没到二门,康慨已跑出来,老远就大笑大叫一声:“韦帅望!”
帅望咧开嘴,笑:“康叔叔,你活得还好啊?没被我爹欺负死吧!”
韦行怒目。
康慨一把抱住韦帅望,笑道:“帅望!”忽然间声音就哽咽了,鼻子眼睛也红了,笑脸还是笑脸,脸上肌肉却扭曲,不知是在笑,还是被踩到脚。康慨皱着眉扁着嘴,忍了一会儿,才又笑出来:“你这猴子!”然后想起来了,向韦行点点头:“大人!”还不肯放开韦帅望,狠狠地抱了抱:“我听说你这四年来可是放羊了!欠揍吧你!”
帅望只是微笑,半天才小声道:“你可是长进了,没少挨揍吧?”
康慨敲敲他:“臭小子!”问:“你怎么样?你的手。”
帅望笑,伸手,转了转手腕。
康慨再次敲他头:“这不好好的吗?你怎么就!”
韦行忍无可忍,只得咳一声,好小子,以前你见了韦帅望,好歹还先给我见个礼再跑过去拥抱,今儿你压根就当我是空气了,就抽空向我点点头,什么意思?我是你们家亲戚带来的隔壁王小二啊?反了你了!
帅望笑:“我爹吃醋了,你再不过去,等下他把气都出我身上,我可受不了。”
韦行再一次满脸黑线,心说,好,你们两个相见欢,就拿我打趣逗乐,当羊肉涮,老子两天不收拾你们,你们就忘了自己姓啥。
康慨一笑过去,跪下:“康慨恭迎大人回府,大人一路辛苦。”
韦行瞪他一眼,咬着牙,声音含在喉咙里:“你恭迎个屁!”后面韩孝也过来了,冷辉也过来了,连小鹿梅欢也月亮门后探头探脑。
韦行叹息一声,敢情我是带了只新奇猴子回来吗?韦行挥挥手,滚滚滚,老子可不是耍猴的,韦行怒道:“你只管带韦帅望玩去吧!”
康慨抬头,见韦行虽一脸怒色,看表情倒不象是说反话,顿时心头大慰,看起来这一次韦帅望不是水深火热着来的,父子俩好象经过这四年,不但没什么隔阂,倒默契了。康慨大声:“是!”然后道:“大人,帅望的住处已安排好,同韩少爷在一处,仍是梅欢照看着。大人看用不用再拨两个人过去?”
韦行沉默一会儿,想了想:“让韦帅望住我书房边上。”
韦帅望当即惨叫一声:“啊!我不要!”
韦行缓缓转过头,你再说一遍?
帅望顿时失去斗志,无语,垂头,缩头缩脑,嘟囔一句:“当我没说过。”心里哭泣惨叫,苍天啊大地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种惨无天日的日子,我死了算了。
他怎么不干脆把我揣兜里啊!
冷辉、韩孝过来,大礼参见,把韦行烦得,挥挥手:“免了免了,都下去吧。”可是他手下谁敢真把这礼节给免了,只不过他把自己的回礼给免了罢了,韦行一点韩孝:“你怎么这就来了?”
韩孝道:“我娘说,现在也秋天,明年这个时候,又要比武了,怕误了时间师父着急”沉默一会儿,轻声:“我娘说,让我们过年早点回去,还说,请师父也一定回去,嗯”这回彻底小声:“我娘让你别打别打师兄,她说”无声了。
韦行唔一声,别说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下面肯定没好话。靠,你娘居然还把你派过来看着
韦行气得瞪一眼韦帅望,韩孝也忍不住看看韦帅望,师徒俩倒是一个心思,咦?我怎么没看出这小子这么讨人喜欢呢?
而从地球到火星来的韦帅望,正无比沮丧地准备直面惨淡的人生。
帅望见韩孝看他,忙挤出一个微笑来:“韩孝,谁送你来的?”
韩孝只淡淡地一揖:“大师兄。”
帅望见韩孝不理他,倒也没啥脾气,无精打采地:“爹,我去看看梅欢。”
韦行只哼一声,自顾自回房。
帅望转过脸,离了韦行身边。终于缓过阳来,再一次咧嘴大笑:“梅欢,梅姨,梅香香!”
梅欢尖叫:“呀,韦帅望,你不是断了一只手吗?你居然长这么高了,哎呀,再不能把你拎起打屁屁了!”
帅望一把抱住她:“好老婆,我想死你了。”
梅欢红了脸:“你这个臭流氓!怎么长大了还这副臭德性!”
帅望叹口气,放开梅欢:“本来还想亲一下的,看起来是不成了。”
梅欢笑骂:“你敢,我抽你个大嘴巴!”然后笑:“韦帅望,我真是想死你了!”大笑:“我都四年没这么骂过人了!”
帅望沮丧地:“我本想同你睡的,我爹非让我去他书房!”
梅欢本来还很同情,忽然觉得不对,拎起韦帅望的耳朵:“放屁!你想什么?”
帅望笑:“跟你一屋睡,不对,是同房,不是,是住在一起,也不对”大笑,然后屁股上挨了梅欢一脚。
康慨过来:“我倒忘了,你已经是大小伙子了!”
韦帅望苦笑道:“我大个屁啊,他一定是觉得离得远修理我不方便。”全身汗毛倒竖,打个寒颤:“天哪,我天天在他鼻子底下天哪!”
康慨点点头:“我很同情你,和你爹。”
韦帅望气倒,同情他爹?他不知道他爹有啥好同情的,不过康慨梅欢都知道,两人喷笑,无比期待地看着韦帅望,韦帅望给他们两个白眼,你们就坏吧。
第35章()
35,继往开来
冷辉过来打个招呼,微笑:“韦少爷现在还玩炸药吗?”
帅望转头四望:“韦少爷?谁?”
众人大笑。
冷辉笑道:“还以为四年不见,当年的小帅望也能有个少爷架式了呢。”
帅望笑:“我这辈子是够戗了,架子是那么好摆的吗?姚远呢?”
冷辉道:“今儿她在宫中当值。”
帅望笑道:“希望她多在宫中当值。”
冷辉笑道:“她听说你来,已经请求长驻宫中了。”
帅望被打击到了:“呃,真不给面子啊。”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