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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给我看看你别的本事,不然,你就得找别的主子了!”
周文齐沉默一会儿:“我只是奉旨办事。”
芙瑶淡淡一笑:“那么,你认为皇上赏识你的血腥手段吗?”
周文齐沉默。
芙瑶道:“你审完这个案子,替我整顿刑部,你,给我重订审讯程序,如何约束刑部与底下衙门滥用私刑,你负责上折子请旨,你负责制订法规,你负责执行。做好了,我给你位子,做不好,我保证你会尝尝李绍凡身受的一切!”
周文齐抬起眼睛,盯着芙瑶,好象要看看这位公主说的是不是真的。半晌,周文齐问:“你知道家父是谁?”
芙瑶一愣,转过头去看章择舟,章择舟摇摇头,周文齐笑了:“死在天牢里的普通冤魂。”沉默一会儿:“尸体出了刑部的天牢,手指头一根根掉在地上。”微笑:“当时并没有象公主这样的人,出来说话。当时的刑部尚书,正是李环。”跪下一条腿:“我会做给公主看,我不是只会刑求的人。”
芙瑶愣住,半晌:“你下去吧。”
周文齐再拜而退。
芙瑶瞪着章择舟,章择舟一脸的汗水,跪下:“臣下失察!他自己自荐去刑部,我真的不知道”
芙瑶怒吼:“滚!”
章择舟吓得,连连后退:“是是是!”
帅望微微出口气,可怜的章择舟,不过,好歹,芙瑶找到一只代罪羊,也为李家的不幸,找到一点借口。
残酷人生,有时实在没法直面,我们都需要依靠一点借口,原谅自己。
121,病去如抽丝()
121,病去如抽丝
强挺着一天,傍晚,芙瑶在夕阳下,再一次面色粉红,帅望摸摸她的头,笑:“象被煮过似的。小螃蟹。”摸摸粉红色的手指:“小螃蟹爪。”夸她:“人面桃花了你。”
芙瑶微笑:“人面不知何处去”
韦帅望怒:“放屁!”
芙瑶只是笑:“我是跑不了的,笼中鸟,不知何处去的,是你。”
帅望沉默一会儿:“老子不会是无名氏的,别担心,你想找,总找得到我。”
芙瑶伸手抚摸帅望的后颈,轻声:“守望相助,可是?”
帅望点点头。
忽然间不安,真的吗?我少年时的志向,好象不是这个。老子是懒人来着。帅望笑,可是我昨天劝人家女孩子坚持到底,劝得那个慷慨激昂啊
芙瑶搔搔他的下巴:“你笑得那么奸诈,想什么呢?”
帅望笑:“我刚才想,老子才懒得干那些麻烦事呢,不过,劝你劝得那么励志,这下子有点不好意思。”
芙瑶微笑,温柔地:“不用勉强自己,没有谁天生愿意以天下为已任。我们不过是满足自己,兼顾他人罢了。”头晕无力,苦笑:“我以前不知道心情坏真的能让人病倒。”
帅望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芙瑶轻声:“你运气好,遇到我最软弱的时候,我不会再认别人。”即使章择舟也只看到她呕吐,即使她吐了,也不要别人扶她,即使她病了,她依旧起来证明:我站着,我还站在这儿!芙瑶是一个沸点很高的人;前赴后继愿意报效的人太多了,一开始还感动感动,到后来变成论功行赏。能进到她心里的,也只有韦帅望一个。
帅望微笑,低头闻闻那张桃花面孔上淡淡的玫瑰香:“你也运气好,软弱时遇到我。”
芙瑶笑了,是,她只能相信这个懒得要死,推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家伙。象韦帅望这样,公主邀请一次又一次:来啊,与我联手,谋求天下,来啊,什么都给你,美女,权势。他只滴着口水,傻乎乎地:想要,可是,我更想要我师父;想要,可是我怕烦。芙瑶抚摸帅望的面孔,只有这孩子说的喜欢,让她轻易相信是真的。她只相信他,在他面前,不用假装,不用算计,她想要什么,只要直说。
芙瑶把脸埋到帅望怀里,轻声:“是,我运气好。”忽然伸手抱住韦帅望,如果我渴望你的拥抱,那是另一种悲哀吧?另一种绝望吧?
如果非要你的拥抱才能让我感到幸福,我怎么办?
手指紧紧抓着韦帅望手臂,摇晃拉扯,象是祈求,把这个人给我吧,别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帅望倒吸口气:“靠,老子是肉做的,而且是活的,亏了你没练铁沙掌。”
芙瑶笑,忍不住在韦帅望手臂上咬一口,结果韦帅望老实不客气地就把她鼻子捏住了,芙瑶气:“啊,我可是病人!”
帅望笑:“唔,你要不生病,我就直接给你顿胖的了。”
芙瑶怒了:“什么?你不是要保护我照顾我让着我?”
帅望结巴了:“干干嘛?凭凭啥啊?长得漂亮就逼我签马关条约啊?”
芙瑶笑:“当然了,你长得这么丑,我吃大亏了。你签不签?”
帅望小声:“就不能把条款弄平等点?”
芙瑶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你生孩子,我就保护你照顾你让着你,我生孩子,你就保护我照顾我让着我。”
韦帅望吐血了:“你你你,你要是能把我搞大肚子,我就生”
芙瑶瞪着他:“唔?”
帅望忍不住笑:“生孩子?真无耻。”
芙瑶慢慢微笑:“我,想”沉默了。
很好笑,她想要一个他的孩子。古怪的渴望,好象这样子就可以把他的一部分永远留在身边。芙瑶恐惧,糟了,这种感情不不不!这只是,一时软弱,他遇到我最软弱的时刻,这只是,一时的感觉。
可是,不会再有一个这样的人,不会再有这样的软弱时刻。芙瑶呆呆地,她被命运在她最软弱的地方刺了一刀,碗大的伤口,新生出来的不是肌肉,而是结缔组织,坚韧,厚实,没有神经。她不会再有这样倒下来痛哭的时候,这个人,是她命里唯一的。
芙瑶的手指,再一次深深陷进韦帅望的手臂,韦帅望惨叫:“啊哟啊哟,我服了,啥条约我都签。外一我怀上了,你要对我负责。”
芙瑶禁不住大笑。
帅望长叹一声:“我会保护你照顾你让着你,终我一生,不论你如何对我。”再一次闻闻玫瑰香:“为什么会这么香呢?怎么搞的?”亲一下:“我不会让你为我流泪的。”
芙瑶看着他,微笑:“我预感到,我会为你流很多眼泪。”
帅望吓一跳:“真的吗?”然后笑:“那好啊。”占便宜了。
芙瑶也笑了:“我流泪时,你也得陪着哭。”帅望微笑看着她,忽然间想一起一句话:你是我骨中之骨,肉中之肉。帅望伸手把芙瑶抱在怀里,轻声叹息:“你是我骨中之骨肉中之肉。”紧紧相拥。
外面一声:“公主,韦府韦太傅求见!”
韦帅望吓得一跟头摔到地上。
芙瑶扬眉:“你爹找来了?你该不会是一直没回过家吧?”
帅望尴尬地:“我我我,我娶了媳妇忘了娘那种”
芙瑶笑:“来人,更衣,请韦太傅进来。”
韦行走到公主府云青殿,还没看到公主,顿时心头大怒,好丫头,你居然比你爹架子还大,敢让老子等!
结果带路的小丫头,回身再做一个请的手势。韦行顿时就迟疑了,还请?再请就内室了!我一大臣,没事跑公主寝室干什么去?
小丫头微笑:“公主说了,韦太傅是贵客,太傅来了,无论如何都得见。只是她身染重病,实在起不来床,请太傅内室相见。”
韦行大惊:“啊呃,我,我没什么要事,即然如此,回复你家公主,就说韦某改日来见。”心头大恨,韦帅望你这个王八蛋,你等着。
内室一声:“请韦太傅进来。”
韦帅望那张脸在门口一晃,韦行一步就迈到门口,抬手就想给韦帅望两记大耳光,结果韦帅望比他还快,“嗖”一声就缩回芙瑶身边去了。
把韦行给气得,只得进去:“臣韦行见过公主殿下。”
芙瑶站在地中央,微笑,长揖:“前日之乱,多承太傅大人援手,太傅是芙瑶救命恩人。芙瑶本该登门叩谢,受了点风寒,竟没能成行,太傅请上座,受芙瑶一拜。”
韦行窘了:“公主言重了。”
芙瑶伸手:“太傅请上座。”
韦行坐下,芙瑶双手奉茶,韦行吓得站起来接过:“折杀臣下。”他看到芙瑶捧茶的手微微发抖,再看那粉红得不正常的脸色,气息虚弱,一脸疲惫。虽然公主穿戴得整整齐齐,也看得出小丫头真的病得不清。韦行倒真觉得过意不去了:“公主不必客气,回去歇着吧,臣改日再来。”
芙瑶再做了个请的手势,韦行只得坐下。
芙瑶坐下:“太傅此来,所为何事?”
韦行喝口茶,想了想:“梅家。”
芙瑶点点头:“梅将军当日,是韦帅望陪着进宫的,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但是,梅将军有功于国,他手下将官现在,大半官居要职,我同父皇商量过这件事,我父皇的意思,梅老将军没什么异动,他决不会秋后算帐。我是这样想的,梅将军年纪也不小了,两个孩子也成人了,人活一世,除了自己富贵,还不是为儿女?如果梅将军愿意放开兵权,小梅将军可以接兵部尚书之位,韦大人您看呢?”
韦行慢慢喝茶,唔,老梅是听说李环口供里,牵扯到他的很多,所以,坐不住了,亲自到韦府一次,派梅欢一次,他不得不给老梅打听打听,听小公主的意思,追究是不追究了,可皇帝老心里始终是那么个结。小梅虎头虎脑的,一副很好摆布的样子,所以,皇家愿意送这个人情给梅家。不过实质还是,要夺梅家的兵权。
芙瑶见韦行沉默不语,便微笑:“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思,其实,我是觉得小梅将军为人虽然爽直些,但是兵法战略上很有见地,梅家早晚也得由他接兵部这颗帅印,有他父亲扶着,历练几年,也就成材了,大人觉得呢?”
韦行只得放下茶杯:“如此,我回复梅家,让他们自己考虑。”
芙瑶见韦太傅还是不满意,便笑道:“梅子诚这我身边这些日子,我看着,觉得他很不错,他也算我府里出去的人,有什么事,我会替他出头。”
韦行抬眼看看芙瑶,芙瑶笑着提醒他:“梅欢救了我一命呢,芙瑶不敢忘。”
韦行点点头:“我套句公主的话吧,梅欢也是我府里出去的,殿下凡事照应她,韦某心领了。”
芙瑶点点头,好家伙,韦大人可不象对下属这么有情有义的人啊,难怪韦帅望管梅欢叫后妈,芙瑶忍不住微笑:“大人放心,芙瑶明白。”
韦行忽然从端庄的小公主脸上看到一丝狡黠的微笑,简直就象小孩子在草丛里看到蛇一样,汗毛刷地竖了起来,天哪,不要求你继续同我板着脸公事公办,不要啊
芙瑶笑道:“太傅是不是来找帅望的?”笑,站起身拜了又拜:“太傅大人恕罪,都是芙瑶这几日病得厉害,强留您家公子在此照料,污了您家公子的名节,芙瑶歉疚在心,芙瑶给您赔礼了。”
韦行吐血了,你,你你污了我家公子的名节
你个混蛋丫头!
韦行一声不吭,也没叫韦帅望,拱拱手:“臣韦行告辞。”面灰灰,走到门口就绛紫色了,狗屎,我说话难道有错吗?我说梅欢是我府的,她居然笑得那个鬼样
不过,小公主确实很给我面子。再想想更气,她把韦帅望留在宫里,我能没面子吗?搞不好我这会儿已经是她公爹了。气苦啊!
芙瑶忍笑,倒在帅望怀里,帅望笑骂:“他妈的,啥叫污了我的名节?你非把我爹气死啊?我会挨揍的。”
芙瑶笑道:“你可以回家向你爹表白,你还是清白之身。”
韦帅望笑着把芙瑶按到床上:“快求饶,否则,我可不肯枉担这个虚名了!”
芙瑶看着他,微笑不语。
帅望呆了呆,骂:“靠,不行。绝对不行。”
松手,看看芙瑶,手指好痒,从指头尖一直痒到心尖,帅望咬牙切齿:“不行!”咬着手指,别痒别痒,老实点。
芙瑶苦笑了:“唉,你这家伙,我猜我知道白逸儿怎么成兄弟的了。”
韦帅望当即吐血了:“靠,不是那样的,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免得你将来后悔。”
芙瑶看着他:“我,后悔?”微笑。帅望,我出子无悔,我连我自己都舍得。我唯一后悔的,可能只是沾上你。
帅望沉默一会儿:“是,你,如果那样,也许你会遇到麻烦。”
芙瑶看着他:“我丈夫会休了我?”笑。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觉得我会娶你,但是,如果我不能,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芙瑶苦笑:“如果你不能娶我,你是不是,不打算碰我?永远?”
帅望把她拎起来:“丫头,我会娶你的。你给我老实点。”
芙瑶微笑,手指划划他的唇:“我等着那一天。”
帅望看着她的眼睛,轻声:“你的笑”又象原来初见那样。
芙瑶沉默一会儿,轻声:“我等不到那一天,帅望,不会有那一天。我不会等到二十六再嫁,我已经十六了,等不了两年,我会有一份对我有利的政治婚姻。如果,现在你说不,那么,我们永远只是彼此相爱却无肌肤之亲。”沉默一会儿:“永远。”
帅望看着她:“我一定会娶你。”
芙瑶微笑:“你要我怎么做?”
帅望沉默了,良久:“什么也不必做。”
抱抱:“芙瑶,你什么也不必做。”叹气,我都明白,你不能为我停留。欢爱不过你人生中的花絮。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肯为这种事,冒这么大风险,为什么:“不值得。”
芙瑶抓住帅望的手,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内心微微叹息,也许吧。不值得。芙瑶微笑,是的,不值得,她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只不过想到,会与韦帅望永不相见,她感到绝望,绝望中,想抓到点什么。
是的,现在她正常了,又回复理智了,一定是体内荷尔蒙发威了,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对另一个产生这种病态的渴望?怎么会?
可是她的手,依旧紧握韦帅望的手,不愿放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只是握着手,就觉得安宁幸福?为什么?
芙瑶慢慢放开手,微笑:“你,回家看看吧。”笑:“成天泡在这儿,你父亲该气坏了。”
帅望想了想:“我明天一早过来。”
芙瑶点点头。
帅望拍拍她:“乖乖睡。”
芙瑶点点头,她不知道她眼睛里的不舍象可怜巴巴的小狗,帅望看着她,不禁笑了,拍拍她的脸:“傻瓜,我哄你睡着再走。”
芙瑶微笑,她不说话,可是她眼睛里的欣喜,一闪一闪地亮。
帅望看着芙瑶睡着的面孔,真是天使。
芙瑶有一张悲怆天使一样的面孔,而且,有着悲怆无奈的表情。
帅望来到青虎营,桑成同黑狼都已睡了,韦帅望过去,一边给一脚:“起床,陪老子喝酒去!”
桑成迷迷糊糊起来:“嘎,谁?韦帅望?我没看错吧?还以为你被公主给收了。”
黑狼从另一边爬起来:“你还有精力喝酒?你连着三天没出公主的寝室。”
帅望道:“是啊是啊,所以老子想你们了,打算拿你们下下火。”差点被两只枕头给拍死。
韦帅望很庆幸冬晨不在这儿,大哥很温和,小弟很沉闷,三弟就不一样,那小子诡计多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