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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行气:“你在胡扯什么?什么叫我赶你走?你爹有时间教你功夫,你还不高兴?难道你不想同父母在一起?”
韩笑抓住韦行衣袖,眼泪一对对落下来,满脸哀求,说不出话来。
韦行怒吼:“哭什么哭?!不许哭!”
韩笑擦眼泪,哀求:“我不哭了,你别赶我走。”眼泪涨满眼眶,韩笑哽咽:“我也不惹你儿子了,你别生我气,我再也不说他了。你别赶我走。”
韦行真是烦到爆:“这叫什么话?我是因为你骂韦帅望赶你走的?”心里没底,好象还真有点这个意思。
韩笑哭泣:“那你为什么赶我走?”
韦行气得:“你听清楚了,我没赶你走,我也不可能赶你走,我就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但是,你还是跟着你父母,对你好一点。”
韩笑又伤心又生气:“有什么好?他关心我吗?我长这么大,他正眼看过我?他根本不配做我父亲!”
韦行大怒,抬手就一记耳光,怒吼:“他不配?你不配做他儿子才是真的!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哪来的?他养你这么大,你敢说他不配做你父亲?!你算什么东西?做你父亲需要什么资格?你说!他哪点配不起你?你以为大家高看你一眼,是因为你人格高尚?你父亲虽然没时间照顾你,可是大家照顾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没有他,你算什么?你敢说他不配!”
韩笑退后一步,头晕目眩,半晌:“你照顾我,只是因为我父亲?”
韦行沉默一会儿,那倒也不是,韩笑这孩子特别的乖,同韦帅望不一样,这小子乖得就象不存在一样,从来不惹麻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用说,看一眼,他立刻改过,再加上他身体弱,韦行对他,确实特别怜惜。韦行垂着眼睛,继续看他的帐目,嘴里冷冷地:“对,你以为我喜欢照顾你?出去!”走吧,跟你父亲走吧。
韩笑再退一步,半晌:“我,我,我一点”一点好处也没有吗?你们都不喜欢我?我很努力地做你们要求的事了,我很努力了!
泪如雨下,转身就跑。
韦行内心微微不安,说重了吧?臭小子,敢说韩青不配?我师弟做谁爹谁都应该觉得三生有幸,还不配,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
韩笑一路哭回自己院子。
门口撞到康慨,康慨奇道:“你怎么了?”
韩笑伸手推开:“滚开!”
康慨忙让开路,嘴里安慰:“快进屋去,外面冷,别冻着。”
韩笑手一挨门,身后传来一声:“回来!”
声音不大,但很肯定,不怒自威,当然是因为每句话都是命令,不用吼叫。
韩笑僵在那儿,不敢违抗。
韩青在帅望屋里,正听到韩笑那声“滚开”,他出门喝止,叫韩笑:“过来,跟康叔叔道歉。”
韩笑僵在门口,哽咽难言。
康慨忙道:“小公子一向很有礼貌,他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掌门快别怪他!”
韩青沉着脸,看着韩笑:“我让你道歉,你听到了吗?”
帅望在屋里呻吟:“哎哟,好痛,我要吃药。”
韩青知道韦帅望这是故意打岔,意欲不理,韦帅望惨叫:“啊呀,我要自己去拿药了,我起来了,我下地了”
韩青无奈转回身,怒骂:“你找打吧?”
帅望笑:“人家明显不是故意的,人家平时很有礼,有礼得都快烦人了,今儿不过是情绪激动,又不是天天这样,你非逼着他道歉干嘛?有啥好处?这算教育啊?哎,当爹真威风,我也要生几个儿子玩玩。”
韩青被气笑:“好,我希望你儿子象你,看看谁玩谁。”
回头看看韩笑:“回你屋去吧,别让我看见第二次。”
韩笑回屋,“砰”地把门摔上,扑到床上,大哭。
韦帅望看着黯然的韩青,忍不住好笑:“嗯,很友好的开始。”
韩青沉默。
韦帅望道:“别急,又不是处一时一事,你有好多年的时间来改变他的印象呢。”
韩青点点头:“吃了药睡你的吧,还用你劝我。”
帅望道:“你在难过。”
韩青良久,终于道:“这里的人,对韩笑,都很恭敬。”
帅望“唔”一声,沉默了。对,康慨是不会拎着韩笑耳朵骂他的,韩青让韩笑道歉,康慨一脸不敢当,要是让韦帅望道歉,老康早乐开花在那儿等着了。
韩青道:“这样对小孩子不好。”
帅望道:“也不是人人都要开朗活泼,有人爱说话,有人不爱,一致性太高的物种容易灭绝,这就是不能近亲结婚的原因。”
韩青被逗笑,良久,点点头,说的是。如果小朋友不爱说话,别人自然不好主动过来亲近,韩笑是他儿子,别人觉得他态度冷淡,更不容易过来亲近,小孩子不爱说话是啥大错误吗?不是,只是性格不同而已,性格是没有好坏之分的,不爱说话不能算缺点。韦大人不爱说话,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韩青摸着自己胸膛:“我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帅望道:“你是他亲爹,所以,有点紧张。”
韩青扬眉看着帅望“哦?”
帅望笑:“你对我,也有点紧张,搞得我也很紧张,实话都不敢说。”
韩青有点尴尬,说声:“胡说!”
韦帅望道:“大人都这样吧,自己孩子偷吃块糖,都当道德问题,要是自己同行,杀人放火都能体谅,是不是?”
韩青沉默一会儿,终于道:“他们做事,他们自己承当。父母不能眼看着孩子承当后果。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太紧张了,不过,恐怕也很难改了。”
帅望笑了,半晌:“难道我指望自己在外面把人宰了,回家你就说声知道了?”沉默一会儿:“我还是希望你有个反应,印证一下,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不管你是说我做得对,还是打我一顿,我都会松口气的,真正的痛苦是不断自问:我做的对吗?真的对吗?”
有个良心导师,多好。不用怀疑,对就是对了,错就是错了,唉,真省事。
韩青看看帅望,终于道:“臭小子,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没打错你!”因为,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内疚,我只是心疼了。
再次沉默,坐到帅望对面:“我要同你谈谈芙瑶的事。”
帅望点点头。
韩青道:“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山清水秀,衣食无忧,知已二三人,有红袖添香。你还记得吗?”
帅望笑,点头。
韩青道:“芙瑶与你的理想,相去甚远!你想她给你红袖添香?”笑:“她需要你为她钢刀开路,你明白吗?她需要的不是一个伴侣,而是一个战士,而且,你不会是她唯一的战友,她手下需要若干死士,才能成她想成的大事。到最后,她还需要除掉她所有曾经的战友,才能独保战果。那就是她想要的东西。我不想说她错,毕竟这个世界因为人人不同而精彩,她可以有她的选择,但是,帅望,你要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你想要的东西,与她要的不一样,分手是早晚的事。付出越多会越痛苦。如果这样,你还坚持要付出,帅望,你想好了,这只是你单方面付出,你没权向她要求任何事。如果你愿意,我没意见,人只在少年时,才会无怨无悔地爱一个人,有这样的机会,也很难得,我不拦你,但不希望,你到最后,觉得自己受了骗。芙瑶想要的,是皇权,不是爱情。这一点,她一早已经表示得很明白。”
帅望呆呆望着韩青。
韩青拍拍他手,现实很残酷,虽然我知道你会难过,我还是希望由我来告诉你,而不是让现实自身告诉你现实的残酷。
帅望半晌:“我只是,只是”沉默了。难道我们不可以只是做个伴吗?
八十六,推已及人()
八十六,推已及人
康慨说:“韩笑还在哭。”
韦帅望回答:“跟我没关系。”
康慨说:“韩笑还在哭。”
韦行说:“滚!”
康慨说:“韩笑还在哭。”
韩青说:“让他冷静一会儿无妨。”
康慨在韩笑门外敲门,没有声音,推门,韩笑坐在床上,也不点灯,眼睛肿得桃似的,从下午直哭到天黑,也不大声,什么时候康慨进来,都见一行眼泪缓缓流下来。
百般劝解都没用,那孩子一声不吭,也不解释也不争辩,有时候见他呆呆看着窗外,好象已经没有眼泪了,一转头,不知他又想什么,眼泪又滚下来了。
康慨愁得:“帅望,那孩子比你还难缠。”
帅望白他一眼:“老子是难缠的标准啊?”
康慨笑:“你难缠到一定境界了。”
韦帅望道:“居然有人因为想留在这儿哭一天,变态到一定程度了。”
康慨扬起半边眉毛,笑:“你没法理解他的心情吗?我想想,我第一次见你,你好象眼睛也肿的。”
帅望瞪着眼睛,想说点什么,然后沉默了。
康慨见帅望又被召唤起同情心,笑一下,离开。
韩笑不再发烧,韦帅望人也清醒了,康慨倒想替换韩青陪着韦帅望,帅望笑道:“人家小朋友都不用人陪了,我也不要。”康慨知道是怕韩笑多心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实韦帅望是嫌康慨多话,他不是不想理康慨,他是没力气,这一次挨打伤得特别重,后背疼痛难忍,平时说说话看看书,玩会儿就能忘的伤痛,这一次无时无刻不在消耗他的力气,他只想睡觉,可是不想让康慨看出来他没精神保持清醒。
康慨派了丁一过来,丁一有点讪讪地,韦帅望看他一眼:“大哥,你这是啥眼神啊,你看上我了?”
丁一见韦帅望毫无介蒂,这才哭丧着脸:“帅望,我对不起你,我实在是没胆子,早知道韦大人会嫌打得重了,我我我”
帅望笑了:“你看他给康慨一巴掌,就以为他觉得打重了?他回来我要是没什么事,你信不信他把你手砍下来?”
丁一这才松口气:“你也这么觉得?”
帅望无力地:“你家韩少爷,还哭呢吗?”
丁一道:“还在哭,我刚才隔着门听见他抽嗒呢。”
韦帅望苦恼极了:“我师父知道不?”
丁一道:“韩掌门晚饭时进去劝了一会儿,他儿子好象没他这人一样,连眼睛都没转。”
帅望气:“这臭小子,让他哭死吧。”我说话的劲都没了,我管不了了。
丁一笑,对,大爷您千万别去劝,外一劝不对了,你们两个打起来,那不是给我招是非吗?我不象我们康大,我们康大多善良啊,我就是一江湖上混饭吃的。
该睡了,帅望虽然一天没起床,也擦擦脸漱漱口,准备睡了,丁一出去倒水,结果院子里看到韩笑,小家伙穿个夹袄,站在院子里发呆,丁一“哎呀”一声:“韩少爷,您在这儿站着,有什么事?”
韩笑不答。
丁一道:“外面冷,把您冻坏了,您快回屋去。”
韩笑不理。
丁一见韩笑不理他,只是站在院子哭,没别的招,立刻找康慨去了。
韩笑正在喝西北风,忽然听帅望屋里一声脆响,然后韦帅望叫:“丁一!”
没回答,韦帅望叫:“外面有活人没有?”
韩笑不想理,韦帅望道:“都他妈死光了?能喘气的进来一个!”
韩笑慢慢推开门,站在门口。
韦帅望即时傻眼了,半晌,弱弱地:“能喘气的不是指你!”虽然你最能喘了
韩笑看他一眼,看看地上的杯子,帅望不知为何觉得身上冷嗖嗖的。
这孩子在想什么?
不管他在想什么,一只手握在剑柄上不是友好的表示,尤其是,那只手因为用力而握得指节发白。
帅望悲哀地,求你不要。
你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发动任何攻击,我没办法不留痕迹地解决。
求你不要,千万不要。
韩笑站在那儿,他恨韦帅望,韦帅望在韦府就象一个传奇,每个人都会笑着说一段韦帅望的故事。那段故事里韦帅望不一定是个好人,却一定是神祗一样扭转局面的传奇人物。而韩笑无论做什么也改变不了众人眼里的:咦,这孩子虽然也不错,但是比不上韦帅望。而且,因为这孩子是韩青的孩子,他比不上韦帅望显得特别的差劲。
如果韩笑只是康慨的孩子,大家当然想也不想拿他去同韦帅望比。
可是韩笑是韩青的孩子,大家都想看看韩青的孩子同韦大人的孩子比会是什么样的。
众人好奇的目光,让韩笑窒息的压力。
很努力很努力,他没有强壮的身体,支持不了每天十来个时辰的集训,但是他可以坚持每天每天每天不停地努力。
大家的反应是,这孩子比韦帅望勤奋,可是比不上韦帅望。
他对每个人都很有礼貌,尽管内心深处,他希望所有人都离他远远地,别烦他,他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看风景看看书,但是,他仍然努力同每个人交往,不管什么人同他说话,他都尽力和气地回答。大家的反应是,这孩子虽然有礼貌,但是不如韦帅望亲切随和。
韩掌门那么出色,他的孩子,怎么就比不上韦帅望呢?
现在连他师父也说,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他,重视他,只是因为他父亲是韩青。
因为他父亲是韩青,他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别人的要求,比一般的孩子懂事比一般的孩子勤奋还不够,得象传奇人物韦帅望一样,比别人懒还比别人强,比别人坏还比别人受欢迎,那才是韩青应该有的孩子,韦帅望才是韩青的荣光,他只是那个怎么努力也不行的可怜孩子。
韩笑握着剑柄,我杀了他,就再不用忍受这一切了。
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没人喜欢我,没人重视我的努力,什么也不能吃,哪儿也不能去,我只是金笼子里的一只鸟,还被人骂配不起这只笼子。
帅望慢慢垂下眼睛,我除了一击打昏他,没有第二次机会,我只要一发力,立刻就会痛昏过去,我没力气支持第二招,如果我把他打昏了,进来人就会知道,我们曾经动过手,韩叔叔就会知道
帅望悲哀地,小子,我都不能把命送给你,如果我那样做了,你小子就死定了。
帅望慢慢趴在床上,不再假装无所谓,他脸色惨白,眼神涣散,苦笑,呻吟:“水!”
韩笑冷冷地:“不用装可怜。你刚才摔杯子挺有气概的。”张嘴就骂人,那些人被他骂了还顶开心,怎么那么贱啊!
帅望笑:“摔杯子?”喘息,半晌:“我的手拿不动杯子。”笑,还是笑,可是额头上正一粒一粒往出冒汗。
帅望哀求:“水,止痛药。”
韩笑的手,在剑柄上握紧放松,握紧放松,帅望又惊又怕,渐渐呼吸急促冷汗如雨,脑子里一阵阵发晕,帅望咬紧牙,不不!千万不可晕过去!千万不可给这孩子这样的机会,那太惨了。
咬牙,再次出声:“水。”然后帅望咬住嘴唇,以痛止痛,清醒些,一定要清醒!
韩笑百分百认为韦帅望是装的,可是,韦帅望头上的冷汗一股一股流下来,那微笑的面孔被汗浸透,浮尸一样地惨白,然后韦帅望咬住嘴唇,血,染红韦帅望的牙齿。
韩笑微微一惊,不由自主松开手,迟疑一下,倒了杯水,递给韦帅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