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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想问我这些？”林峰眼说道。
“可能不止这些，”习忠国撑着下巴，“不过我问你这些也就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不会记录在档案中，我也不会以此害你，你明白我没有动机。”
“你能窥探那么多秘密，还能保持着好奇心？”林峰问道。
“正是因为有些秘密无法知晓，才会更加好奇，”习忠国说道，“行了别废话了，成不成交？”
“那如果我答应你，我问的所有问题你都会回答吗？”林峰说道。
“知无不言。”习忠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好，成交。”林峰说完后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习忠国将身子收回去，说道：“其实我想你心中有答案了，换做你是领导人，能让所有人都成为武者，成为完全服从国家的武者，你会让这样的计划停止吗？”
林峰没有回答他，他明白习忠国不是真的在问他。
果不其然，习忠国立马接道：“当然不会，哪怕最后人造武骨失败，他们也拥有了一些恢复能力强大，不会被感情左右，还绝对忠诚的士兵，所以兵人计划，一直没有搁浅，不过是从明面转到了暗面，当初国家的让步，也不过是给人们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罢了。”
第252章 交谈（下二）（）
“我相信当年参与声讨兵人计划的武者中，大多数都不会相信兵人计划会彻底停止，哪怕是官方毁坏了全部资料，也当着那些人面处决掉所有相关人员和兵人，计划也只是会被暂时停止，等过一定时间后，重启便是，这次再小心谨慎一些就好。”习忠国说道，“华夏这个地方，从不缺少邪功，自然也不会缺少修炼邪功的武者，他们往往被‘正派人士’不齿甚至被追杀，他们的实力有很强大，所以这些人人间蒸发恐怕也不会有人寻找。”
“你以为那些声讨兵人计划的武者个个都是为了正义？为了人道？不，”习忠国说道此处猛地站了起来，激动道，“他们只是担心兵人计划的成功，让武者不再是一个稀少特殊的存在，从而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威胁到他们的特权，人就是这样，在侵犯自己利益的时候总会比任何人都勇敢。”
“我只是问你兵人计划是否停止，你却说了这么多。”林峰说道。
“我难得有人说说心里话，一时失态不好意思了。”习忠国坐了下来，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此时正是寒冷季节，茶冷的很快，习忠国喝下这口茶后微微皱眉，虽然茶水还保持着温热，但对他来说不是烫的茶水入口的感觉太差了。
他拿起茶杯，同时也拿起林峰的茶杯，将两杯茶连同茶叶一起倒到了马桶里，然后用水冲了下去。
“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茶叶啊……”林峰说道。
“当它们不符合我的要求时，那便是连厕纸都不如了。”他又回到了座位上，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布包，用布包里的小镊子从里面重新取出一些茶叶分别放到两个杯子中，然后拿出了自己带的保温杯，在两个杯子中倒了适当的热水。
林峰不是什么鉴别师，不可能一眼看出那个布包用什么材料制造的，严格说他完全不懂这一块，但布包只是出现在林峰的视野内，就十分夺目。
“最好的茶叶就要配最好的水，这水是……”
林峰直接挥手打断了他，说道：“我不是来听你炫耀的，你茶杯里装的什么水对我这种俗人来说和那些电水壶烧出的热水没有什么区别。”
习忠国被打断也没有生气，把保温杯放下后说道：“等个一分钟就能喝了，你先继续问吧。”
“第二个问题，现在还存活着几个兵人。”林峰说道。
“本来是四个的，大概十几年前死了一个，只剩三个了。”习忠国说道，“我刚才说兵人计划没有停止，但也差不多名存实亡了，十年前的一场意外不仅让参与兵人计划的人员差不多死光了，还让当初还在掌控中的三个兵人逃脱，虽然现在还有几个人在研究，但我感觉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了。”
“他们的名字是什么？”林峰说道。
“你知道他们的名字没有意义，”习忠国说道，“他们在实验室中只有代号，逃出来后拥有什么样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兵人这么重要的人逃出，国家不监控？”林峰说道，“别和我说他们把人全甩了，只要国家愿意，好好调查那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户口，在逐一排查，找到他们不是难事。”
“严格来说，兵人的事情不归我管，”习忠国说道，“也可以说我没有管的资格，除了萧忆在我身边，其他人我真的一概不了解。”
“连你也不知道，那就麻烦了。”林峰说道。
“你还有其他问题吗？”习忠国说道，“有的话也等一会儿吧，现在到我提问了。”
“问吧。”
“先说公事，你为何会突然问起兵人的计划？还有为何见到路易斯威廉用的轻功后情绪有些失控？这是否和陈德贤，还有贞恒大师有关。”习忠国一连串把主要的几个问题全部问完了。
林峰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话。
在问习忠国问题和听他回答时，他也在思考着要不要把事实告诉习忠国。
然而他很快发现，从他给陈德贤打电话那一刻起，所有事情对习忠国来说不再隐秘，即使他不说习忠国也能找到通话记录，那不如由他来说给习忠国听，还能帮师兄多说点话。
那若是不打给师兄，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结果也是一样的，他当初表现出来的情绪，已经让熟悉他的人都推理到了贞恒大师那一层，陈德贤早晚会被人怀疑。
并且林峰也不可能带着师兄背叛师父的怀疑装作若无其事。
有时候人生的选择没有对错，因为往往都是错的。
林峰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将路易斯威廉用的是韦陀弥勒功，这门功法是贞恒大师独创，以及陈德贤告诉他凌献伊是兵人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习忠国。
习忠国品着茶，消化了一会儿林峰的话，然后说道：“怪不得你会那么失态，白色面具这个一直和你作对的人，却用出了你师父独创的武功，陈德贤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嫌疑了。”
“我心里还是相信师兄的。”林峰说道，“路易斯威廉是白色面具，他很可能就是为了让我们内部怀疑，才处心积虑模仿韦陀弥勒功来混淆视听的。”
“那么问题是，他是如何知道韦陀弥勒功这门功法的？”习忠国说道。
“师父以前也和人交手过，很可能用过韦陀弥勒功，白色面具的组织毕竟实力雄厚，正好查到了这件事，于是才萌生了栽赃给师兄的念头。”林峰说的好似很有道理。
“然而贞恒大师天下无敌，武功举世无双，他的功法是说模仿就模仿的？”习忠国轻笑道，“对方还能模仿到连你这个真传弟子都能看走眼的程度？”
“我理解你想要保护陈德贤的心理，但太多事情都说不过去了，陈德贤的嫌疑太大了。”
“并且我可以很确信的告诉你，凌献伊不可能是兵人。”
习忠国的这句话，让林峰有陷入了沉默。
而习忠国自己，又捧起了茶杯，热气下的眼睛露出一丝玩味。
第253章 交谈（下三）（）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
“你知道凌献伊和李洪明交过手吧？”习忠国说道，“你知道具体过程吗？”
“凌献伊输了，意料之内，具体细节我也没有问。”林峰回道。
“你的烧烤店内有摄像头，你也没有打开看一下录像？”习忠国说道。
“没有，那个摄像头我只有在店里丢东西了或者客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去看。”林峰说道，“对他们两人的战斗我没什么兴趣。”
“那我让人把那个视频发过来，你看看吧。”习忠国说着就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
而林峰则一脸不爽的表情，虽然他知道习忠国做到这样的事情太简单了，但想到他入侵的是自己店里的摄像头，依然有不爽的心情。
没过三分钟，视频就传过来了，习忠国把手机递给林峰说道：“你自己慢慢看吧。”
林峰接过手机，观看了两人的决斗场景，直到看到他回到烧烤店和陈德贤对坐的时候，他才把手机还给习忠国。
“凌献伊表现的完全感不到疼痛，全程面无表情，看上去确实有兵人的感觉，但他的身体没有强大的恢复能力，这是一个疑点，其他我没看出什么。”林峰说道。
“兵人当年因为实验，变成了完全没有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他们绝对忠诚，也不再是人了。”习忠国说道，“很可笑的是，那些所谓为了人类的科学家，直到将近二十年前，才明白他们创造出的和机器人差不多，而且还是太过昂贵的机器人。”
“他们决定先改变实验方向，把他们手上仅存的三个兵人进行改造，在保证绝对忠诚的情况下，让他们变得像‘人’，”习忠国说道，“但创造一样东西比毁灭要难得多，更何况他们当年毁灭的还感情这对于人类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快十年的时间过去，他们也只做到用药物让那三个兵人拥有了思考能力和身体反应能力。”
“所谓思考能力，更像一个被固定的程序，他们思考的内容都是完全一样的，概括的说是关于他们该何去何从，是否还是人类这一类的问题，我猜那些科学家的想法就是让他们在不断发现自我的过程中慢慢产生感情，这种想法让我一度怀疑他们的智商，甚至产生了找人调查那些科学家是不是走后门的想法。”
“而所谓的身体反应能力，也就是说他们的身体会对感情做出回应，比如惊讶或紧张的时候微缩瞳孔，心跳不正常；愤怒的时候心跳加快，疼痛的时候身体也会有反应，只是在语气和神经中没有情感这个选项，但也就这些了，这种身体反应能力也像个程序，每个他们应该感到的情感所对应的身体反应都是固定的，但他们的脑海中并没有情感二字，所以哪怕身体流露出那些情感刺激所产生的反应，他们的大脑中也不会有那些情感。”
这话听上去有些玄乎饶人，但林峰还是大致听懂了。
他也想起当初萧忆听见凌献伊名字的反应，正是瞳孔微缩和心跳漏跳了一拍，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真正明白刚才视频中的不正常的地方，凌献伊在被李洪明打败后说的那些话，有哪些情绪？”习忠国说着又把手机递了过去。
林峰直接把录像调到了凌献伊说话的地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用的不过是普通的佛拳！我的般若掌怎么可能会输！”这是凌献伊当时说的话。
“惊疑，不敢相信。”林峰回道。
“他的脸庞微微颤动，这可以解释为身体改造后受到伤害的反应，但他说的话却带着明显的感情色彩，”习忠国说道，“他们的脑海中不会有惊讶这两个字，说出来的话就如机器人一般，而凌献伊为何会惊疑加不确信呢？真正的兵人不可能这样，而且我感觉他的面目表情和没有痛感有做作的痕迹。”
“可你知道不，萧忆在第二轮比赛完后，李洪明觉得他和凌献伊有点像，去问了他凌献伊的名字，萧忆虽然还是面目表情，却身体上起了惊讶的变化。”林峰说道，“若他不认识凌献伊，为什么会有惊讶的变化？”
“那你有什么推论呢？”习忠国问道。
“那些科学家用的药，会不会因人而异？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是当时没体现的？会不会凌献伊就是一个恢复成为‘人’的成功案例？”林峰说道。
“我之前和你说过，兵人在实验室都只有编号，即使凌献伊是其中一个兵人，那萧忆最多只知道他的代号，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字，他们之间是不可能交流的。”习忠国说道，“但考虑到那些科学家因为失误都能让兵人逃走，还把基地毁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兵人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私自交流，我对那帮人的智商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
“所以说很可能萧忆会在私下接触中知晓凌献伊的名字。”林峰说道。
“他们即使交流也是在没被去除感情之前，毕竟在去除感情之后他们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没有命令甚至不会动，”习忠国说道，“但凌献伊不会蠢到直接用自己的真实姓名在世间活动吧？虽然他们后来只剩代号，但兵人曾经也是娘生爹养的，他们原本的姓名在档案中肯定有记录的，若是凌献伊真用了自己的姓名，早被抓回去了。”
“除非……”习忠国继续道，“有人在帮他。”
林峰知道他指的是谁，陈德贤对凌献伊十分看重，是可能帮凌献伊隐藏身份的。
“你最好还是了解一下那三个兵人的名字。”林峰说道。
“我会让他们调档案的，并和我父亲打申请，”习忠国捏了捏鼻梁，“但要个几天。”
“不急。”林峰说道。
“好的，公事问完了，该问私事了。”
第254章 交谈（下四）（）
“我想想啊……先从哪儿问起呢。”习忠国摸着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状。
林峰晃着杯中又一次降温的绿茶，没有急着开口催促习忠国。
“先从《玄都道藏》问起吧。”习忠国说道，“贞恒大师当年，是不是从《玄都道藏》上学习过武功？”
“……”林峰沉默了一会儿，他可以选择不告诉习忠国，反悔刚才两人的约定，习忠国可能会生气，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只不过林峰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习忠国，若是真的违反约定，恐怕不仅话问不到，两人的友谊也到头了。
“学过。”林峰终于开口道。
“几种？”习忠国继续问道。
“三种。”林峰回道。
“佛影千手是其中一种吗？还是说贞恒大师和百年前那位高僧有什么关系？”
“佛影千手是师父自创的武功。”林峰这个回答，让习忠国都吃了一惊。
“自创的？”习忠国提高了语调，“你和我开什么玩笑？佛影千手由百年前一位少林高僧所创，贞恒大师圆寂的时候不过五十多岁，时间根本对不上。”
“你说的那位高僧，不是民间传说吗？”林峰说道。
“不，”习忠国肯定道，“那位高僧记录在档案内，他就如同横空出世一般，用一招佛影千手打败了无数高手，在一百年前突然销声匿迹，这不是传说。”
“那这位高僧法号是什么？是少林还是其他分院的僧人？出身何处？”林峰问道。
习忠国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可以确认确实存在一位这样的僧人，当初我在资料库里读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很有兴趣，但关于他的其他内容，我没有权限查看。”
“你没有权限？华夏还能有你都不够权限去查看的东西？”林峰惊讶道。
这就好比美国总统不知道核弹开关的密码一样可笑。
“我之前和你说，兵人计划不归我管，我父亲也不允许我插手，但若是我去翻阅兵人计划的资料，还是可以的，”习忠国说道，“连林至尊的资料我都有权限去查看，这位高僧是我遇到的第二个我没有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