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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盘算的都是这些事。
天子想不到梁啸为此花了多少心思,但是他立刻被梁啸的这个建议吸引住了。
这简直是一个天才般的创意,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朝廷想削藩,诸侯王又不是傻子,岂能束手就缚?即使是朝廷约束日严,诸王实力日削,削藩还是一件必须慎之又慎的事。虽然没有吴楚那样的大国,可诸王数量众多,一旦激起众怒。朝廷的压力依然很大。
所以,朝廷必须找到合适的理由才能削藩,以免为人诟病,甚至激起反叛。
天子即位之初。雄心勃勃,意气风发,想立刻做一番事业,便接受大臣们的建议,用各种理由找诸侯王的麻烦。准备一举解决这个痼疾。谁知刚有动作就引起诸王反扑。中山王刘胜借着朝会的机会发难,指责地方官吏欺压诸王,有违亲亲之道,一时众王响应,声势浩大。天子见状不妙,只好暂缓削藩之举,并大加赏赐,安抚诸王。
诸王反对削藩的理由是亲亲之道,天子无法反驳,只能忍耐。现在梁啸提出推恩令。顺势而行,将亲亲之道变成了削藩的理由,让诸王无法反对,并且获得了更多王室子弟的支持,将阻力化于无形的同时,还将那些没有继承权的宗室变成了支持者,可谓是一举两得。
天子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个建议的精妙之处,不由得拍案叫好,更为自己怀疑梁啸的忠诚而愧疚不已。正如梁啸自己所说,这个推恩令一出。梁啸必然会成为诸王的眼中钉。他如果只为自己利益着想,何必献此计?与淮南王结亲,迎娶刘陵,无疑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现在么。淮南王能不能将女儿嫁给他都是个问题。
“我可以为你主婚,但是,你怎么求婚呢?”天子笑容满面,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你不怕淮南王将你打出来?”
“怕。所以,我想请陛下暂缓此策。待臣将翁主娶回家再说。”
天子笑得更加开心,有点小伙伴一起做坏事的感觉。“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真到了那一步,恐怕翁主夹在你们中间会比较难办。”
“这个么……”梁啸挠挠头。“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到时候再说吧。”
“哈哈哈……”天子大笑。“行,只要你能求婚成功,我便给你主婚。”
梁啸大喜,躬身拜退。
梁啸出了宫,回到家,家里热闹非常。
梁郁非常乖巧,一看到梁媌就口称母亲,拜倒在膝下。
在此之前,梁啸已经派人送信回来,说明了救出梁郁,并认为义妹之事,只是梁媌对那个曾经在家里借住过一段时间的乡党已经没什么印象,也没有太多的触动。然而当梁郁活生生的跪在她面前,号陶大哭的时候,她一下子接受了梁郁。
儿子再贴心,毕竟不如女儿与母亲亲近。梁郁人长得漂亮,又有着同姓同乡的天然优势,再加上父亲亡故的悲惨遭遇引发的同情,只用了几滴眼泪便打破了梁媌的心防,融入了这个家庭。她不仅和梁媌亲热无比,就连李蓉清、月亮等人也被她的遭遇惹得同情心泛滥,泣不成声。
等梁啸回到家的时候,她俨然已经是梁家的一份子了。
梁啸非常满意。这女子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聪明,比他期望的还要好。
安顿好了家里的事,梁啸又赶到淮南邸,来见刘陵。
一见面,刘陵便取笑道:“这一趟出去,没带妾回来,倒带回来一个义妹?也是个意外啊。”
梁啸没时间和她打趣,开门见山的说到了推恩令。刘陵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黛眉紧蹙,盯着梁啸看了半天。“你究竟想做什么,为此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
梁啸笑了。刘陵没有指责他孟浪,而是问他的真实用意,这是一个心心相印的信任。
“你仔细想想,你现在的财富,有几分是来自于土地?”
刘陵目光一闪,有些明白了。
兼并土地,说白了还是为了追逐财富。就目前而言,土地还是各种生财之道中风险最小,收入也较多的一个。一亩地少的只有几十钱,好的几百钱,就算是号称土膏的上等土地也不过万钱,可是土地不会贬值,顺利的话,最多两三年时间就能将投入收回来,与经商相比,风险几乎无零。
可是,土地的利润毕竟有限,如果抛除风险低的优势,积累财富的速度远远不如工商。这一点,刘陵有切身体会,双面锦、琉璃两项独门生意让她日进斗金,只用了几年时间就腰缠万贯,富可敌国。
对她来说,那两个县的土地根本不值一提。
“土地获利有限,却有着两个致命缺点。”梁啸坦然说道:“其一,与民争利,危害国家稳定。无农不稳,权贵占领大量土地,必然造成百姓的流离失所,朝廷的税赋锐减。长此以往,动摇朝廷根基,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理,不是巧取便是豪夺,否则就会民变四起,有土崩瓦解之忧。”
刘陵点点头。土地兼并的危害,大家都清楚。
“其二,土地是固定资产,迁移不便。”梁啸眨眨眼睛。“不管你积累了多少土地,一旦失势,哪怕是一块土,你都无法带走。就算你想脱手,恐怕也只能贱卖,远远不如珠宝携带方便。”
刘陵眼神一闪。“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随时准备逃离?”
梁啸知道她说什么,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就目前而言,还没有这样的危险。不过,有备无患,我不能一点准备也没有。”
“若是如此,我倒也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为何要将所有的诸侯王都牵扯进来?你可知道这将涉及到多少人?”
“我只怕人不够多。”梁啸进一步解释道:“皇权至高无上,诸侯王势力日渐削弱,若单打独斗,岂是朝廷的对手?只有大家联合起来,制衡朝廷,才有一线生机。”
“没有实力,纵使能联合起来,又有何用?”
“不然。你可以做到的,别人也可以做到。只是他们没有你聪明,做得没你好罢了。即使如此,也比占用土地,与朝廷争此必争之利为好。你常说黄老之道好,岂不知不争之争的道理?与其在土地上与朝廷对立,不如避实就虚,舍小就大。”
刘陵笑了起来。眼波流转。“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既是夸你,也是夸我自己。”梁啸也笑了,带着说不出的得意。“如果我不优秀,又怎么能博得你的青睐?”
“就会哄人。”刘陵白了他一眼,心里甜滋滋的。“你真打算骗我父王?”
“我也不想。不过,我不知道你父王能不能像一样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实在不行,只有先把你娶回来再说了。说实话,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是有一些想法,但能不能将想法落到实处,还要你从中襄助才行。仅靠我一人,怕是做不到这么周全。”
刘陵笑靥如花。
“当然了,我其实还是有另外一个办法,既不用骗你父王,又能将你娶回家。”
“什么办法?”
梁啸起身,走到刘陵身边,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刘陵一听,满目通红,伸手将他推开。“登徒子,这种没羞没臊的事,你也说得出口,不怕人笑话么?”
梁啸一脸的理所当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情我愿,谁能说个不字?再说了,只要能抱得美人归,我连天子都敢骗,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
“翁主,要不……”梁啸眨眨眼睛。“我们先试一试?”
“滚!”刘陵推开梁啸,起身就逃。梁啸伸手拽住,将她扑倒在地,哈哈大笑。“翁主,箭在弦上,你才想逃,是不是有些迟了?”——
(未完待续。)
第433章 迂回(谢紫星璇玉打赏)()
从金匮山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梁啸和刘陵交往的时间已经近六年,虽然总的来说聚少离多,特别是梁啸去西域,一去就是两三年,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增加过,彼此都能猜到对方的心思。一梁啸出征前,和刘陵挑明了心愿,两人的关系更是突飞猛进,一下子进入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梁啸数月征伐,紧接着又去了江都,他们之间一直没能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如今梁啸刚从江都来,第一时间找到刘陵,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已然将刘陵视作自己的贤内助。对刘陵这样的女子来说,这份信任和依赖就是世上最好的情话,一下子挑起了她的激情。
仿佛地下酝酿多年的烈火,一旦冲出地面,立刻熊熊燃烧,一不可收拾。
原本只是一个玩笑,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稀里糊涂的就跨过了那条线,变成了灵与肉的交融。
抱着刘陵微微颤抖的身体,梁啸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他凑在刘陵耳边,忽然说道:“我有点后悔了。”
刘陵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你说什么?”
像有些鲁莽。”梁啸抓住刘陵的手,亲吻着刘陵的肩膀。“也许我们不应该这么冒险,直接驾船出海才是上策。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安身立命?以你我的能力,开疆拓土,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也不是什么难事,然后生一堆儿女,岂不逍遥快活,何必冒这么大的险?”
刘陵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她挪到梁啸身边,伸出手指,抚着梁啸身上的旧伤,轻笑了一声:“不战而走,逃得过天子,逃不过你自己。”
梁啸想了想。觉得刘陵说得有道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案,但是一想到自己明明有机会改变,却没有改变,他就觉得不甘心。他担心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刘陵,所以才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想法告诉刘陵。如果刘陵不支持,他就得重新考虑这个方案了。
毕竟,他的长处在战略,在全局设计。细节执行却离不开刘陵的帮助。
“我有什么逃不过的。”梁啸嘻嘻笑了起来,带着说不出的得意。“我其实是个小富即安,很容易满足的人,没有那么大的理想。”
“你这不是谦虚,而是对我的蔑视。”刘陵坐了起来,随手扯过梁啸的上衣披在身上。“如果你真是这样的人,那我和那些整天只知道家常里短、争宠生事的小妇人又有什么分别?”
梁啸用手臂支着头,撑起上半身,含笑打量着刘陵。“翁主,我们天生就是一对。你看。这种为了自我表扬,不惜表扬别人的精神是一致的,连语气都非常像。”
刘陵伸手掩着嘴,转了转眼睛,也觉得自已刚才说话的语气和梁啸之前有几分相似,不禁笑出声来。衣襟随着她的晃动忽启忽闭,半遮半掩中,波澜又起,梁啸眼睛有些直,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刘陵见他神情不对。低头一看,不禁大羞,伸出秀足,轻轻踹了梁啸一脚。“贪心不足的巴蛇。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何必贪在一时,也不怕伤了身体。”
“是啊,日子长着呢。”梁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他倒不是怕伤了自己的身体。憋了有半年了,他有着无穷的精力。刘陵却不行。刚刚破瓜便太放纵,会给她留下阴影。
刘陵瞅了瞅梁啸倔强的兄弟,脸色更红。“要不,我让人陪你?”
“别,我还没那么急色。”梁啸坐了起来,找到自己的裤子套上。“还是说正事吧,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先去淮南求亲,避开天子的注意力,你这么办”
刘陵静静的听着,不时的插一句,两人嘀嘀咕咕,一个庞大而周密的计划慢慢成型。
梁啸到长安没两天,又匆匆地离开了长安,赶往淮南求亲。
这一次,他没有一个人出。按照习俗,求亲必须有长辈出场。梁媌再能干,也是女子,桓远身为师傅,义不容辞的担负起了这个责任。
与此同时,刘陵与准小姑子梁郁成为了好朋友。经过几次接触,刘陵认为梁郁具备执行计划的实力和心智,便着手教她读。梁郁之前接受的培训是怎么侍候人,怎么利用女子的身体优势,而刘陵教她读,则是挥她的智力优势。
在这个时代,对大多数人来说,读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女子读就更罕见了,没有功名可以追求,绝大多数女子都没有读的动力,文盲比比皆是,梁郁之前的水平,也就是认识自己的名字而已。
好在梁郁聪明能吃苦,又有刘陵这个好先生,她很快掌握了一些最基本的学问。老子、论语这些诸子典籍,多少知道了一些。
就在这时,馆陶长公主派人送来了精挑细选的珠饰。太皇太后死的时候,将自己积累多年的珠宝全部留给了馆陶长公主,所以馆陶长公主手中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珠宝,挑几副出来送给梁郁自然是小菜一碟。
只要梁啸能帮陈皇后保住皇后之位,她不介意多送一些。
借着这个机会,刘陵带着梁郁来到长门园,向馆陶长公主表示谢意。
长门园是馆陶长公主的私园,地处长安城东南郊。比起城中的公主府,长门园相对清静。长安虽然是京师,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但荒地也不少,长门园周围几乎没有其他的建筑,正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看到梁郁的容貌和气度,馆陶长公主在惊叹的同时更加不安。如果说卫子夫只是年轻漂亮的话,梁郁又多了一份贵族才有的从容。而与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权门贵女相比,她又有难得的安静,绝不是那种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钱有身份的轻狂之辈。
馆陶长公主有一种感觉,如果梁啸真的打算把这个女子送入宫中,那么不仅陈皇后会受到威胁,卫子夫也会被比下去。她同时具备了陈皇后和卫子夫的长处,又没有她们各自的缺点。如果一定要拿一个人做比较,她有点像刘陵,美貌与智慧并存,只是各方面都略逊一筹罢了。
“天下竟有这样的女子,真是让人嫉妒。”馆陶长公主半真半假的说道:“如果将她送入宫中,只怕梁君侯就不会被卫青比下去了。”
刘陵微微一笑。“太主的意思,是建议我家将她送到平阳公主府?恐怕伯鸣是舍不得的。”
馆陶长公主心中一紧,随即又松了一口气。卫子夫就是平阳公主送到天子身边的,馆陶长公主对她可没什么好印象。实际上,她们之间关系很紧张。汉景帝在位的时候,馆陶长公主经常送美女给做皇帝的弟弟。现在轮到平阳公主,馆陶长公主反倒成了受害者。
不过,刘陵的话提醒了馆陶长公主。要想笼络住天子,就要投其所好。平阳可以选派美女入宫,难道我就不能?我玩这些手段的时候,别说平阳,现在的王太后都还没出头呢。
以前她不愿意这么干,是担心这些女子会威胁女儿陈阿娇的地位,现在已经知道陈阿娇受孕的机会渺茫,卫子夫这个威胁却是实实在在,如果再不采取反制措施,等卫子夫生下皇子,说什么都迟了。
馆陶长公主动了心思。“如此灵秀的女子,除了天子,恐怕没几个人配得上。梁君侯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惜他们是同姓,又已经结为兄妹,总不能再反悔吧。”
“不瞒太主。伯鸣也不是没有过想法,至于同姓,本不是什么问题。伯鸣母家姓梁,父亲可不姓梁,改姓不过是举手之劳,能有什么问题?只是文姬自以为不祥之人,不愿意害了伯鸣,这才结为兄妹。”
馆陶长公主很好奇。“不祥之人?这又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