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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不久前。梁啸为了袭取达坂。还向龟兹借了一千人。如果不是有刚刚袭取达坂的李当户等人在侧,不时提醒龟兹王已经成为传奇的梁啸的存在,龟兹王也许会把东方朔当成骗子,轰他出去。
东方朔颇有些无奈。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梁啸的回信。
看完梁啸的信,东方朔考虑了很久,派人把李当户请了过来。
“梁都尉决定坚守达坂,伺机破敌。右贤王已经到了天山以南。人马大概在四万左右。他留下约五六千人在达坂,还有三万余人南下。按照时间计算,现在应该快到危须、尉犁一带了。”
李当户皱起了眉。“危须、尉犁都是小国,挡不住匈奴人。”
“是的,他们都是小国,因此他们的国力也不足以支撑匈奴大军长期围困达坂。”东方朔揉捏着手指。“危须、尉犁离达坂都比较近,可是龟兹就离得比较远了。我估计,不到万不得已,右贤王不会轻易西进。他更希望龟兹人不战而降,主动送上他需要的各种物资。甚至是派兵助阵。”
“这不是不可能。”李当户的忧色更浓。“龟兹人原本就臣服于匈奴,他们又耽于享乐。不尚武力。僮仆都尉派一个使者来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右贤王几万大军兵临城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抵抗的意志。”
东方朔苦笑一声。李当户说的这些情况,他都知道。龟兹的确有实力,但是他们不想打仗,宁愿花钱买平安。在右贤王率领的大军面前,指望他们鼓起勇气和匈奴人一战,简直是痴心妄想。一念及此,他就忍不住想骂梁啸,可是在李当户面前,他又不得不全力维护梁啸。
“这也是梁都尉要打一仗的原因。在龟兹人的眼前击败匈奴人,才能让龟兹人认识到谁才是真正的强者,才能将天山以南的诸国从匈奴人的手中抢过来。”
东方朔看看李当户,又道:“大宛、月氏都是大国,可以作为盟友,却很难成为属国。猎骄靡、阿留苏都是枭雄,他们也不可能臣服于都尉,其他小国实力有限,都不足以左右天山以南的形势,唯有龟兹,有实力而软弱。如果能控制龟兹,就足以和猎骄靡、阿留苏鼎足而立。”
李当户默默点头。他明白了东方朔的意思,但是这并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如何才能能让龟兹人振奋起来,和匈奴人战斗,为梁啸创造机会,这是他目前遇到的最大困难。
“何塞有一战之心,但是实力有限,不足以影响龟兹王。”李当户把何塞的情况说了一遍。何塞是龟兹王内主战派之一,但是他们处于弱势,话语权有限。况且,龟兹实力不如匈奴也是很实际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何塞也没什么信心。
梁啸派李当户随何塞回国,就是希望他能帮何塞训练士卒,固守龟兹。可是就目前来看,训练士卒可以,促使龟兹王向匈奴宣战就难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尽可能的争取时间,能拖一天,就多一分机会。”东方朔摆摆手。“你安排一下,我要和何塞见个面。”
李当户一口答应。
东方朔将匈奴人已到天山之南的消息告诉了何塞。何塞的脸顿时煞白。
“当真?”
“这是梁都尉派人送来的消息,千真万确。”东方朔哈哈一笑,满面轻松。“将军无须担心,匈奴人这是自寻死路,要送将军一个立功的机会。”
何塞狐疑不已。“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东方朔也不着急,举起酒杯。“容我先敬将军一杯,预祝将军加官进爵。”
何塞眨眨眼睛,端起酒杯。东方朔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何塞浅浅的呷了一口,放下酒杯,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方朔。东方朔眼皮一挑,笑盈盈的说道:“将军久经沙场,是龟兹不多的名将。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将军。”
何塞连称不敢,脸上却绽开了笑容。东方朔是龟兹眼下最受欢迎的名士,能让东方朔夸一句名将,他非常有面子。
“匈奴人从年初就准备西征,十万大军远赴大宛,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他们大概需要消耗多少牛羊?”
何塞盘算了片刻,忽然有些明白了东方朔的意思,脸色不禁一变。看起来,匈奴人是为了达坂而来。实际上,就算梁啸没有占据达坂,匈奴人还是会来。因为他们今年损失很大,元气大伤,如果不来抢劫勒索天山以南的诸国,他们很难迅速恢复。
东方朔将何塞的脸色变化看在眼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加了一把火。“如果龟兹举一国之力,能支持匈奴人多久?”
何塞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迟疑了片刻:“可是,匈奴人来势汹汹,我们的确应付不了。万一激怒了匈奴人,他们很可能会屠城。”
东方朔笑了。“小小的达坂,他们都攻不下,还能攻下龟兹?将军,我来给你算个帐吧。”
东方朔掰起指头,给何塞算了一笔帐。右贤王的人马总数在四万上下,为了防止梁都尉袭击他的后方补给,他留下了五六千人监视梁都尉。如此一来,他身边只有三万多人,只比龟兹的总兵力多一万,优势并不明显,根本不足以攻城。
从车师到龟兹,大概有两千里,仅是行军就需要二十多天。攻城需要各种攻城器械,又需要十几天。在攻克龟兹以前,他们只能靠掳掠沿途诸国来补充给养。而这一带除了龟兹之外,并没有什么大国,他们还需要从车师转运。
两千里的补给线,沿途又是被他们欺负过的部落,右贤王需要派多少人马才能维持这条补给线的正常运行,而不是给那些部落送过冬的粮食?
如此一来,能够攻城的人还剩下多少?
匈奴人的战斗力的确很强,但是他们擅长的是骑射,不是城池攻守。龟兹有坚固的大城,据城而守,足以坚守。综合各方面的因素,匈奴人要攻下龟兹绝非易事。他们只是看起来强大,实际上是外强中干,只能吓唬那些怯懦之人。
一旦匈奴人攻城不下,他们就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困境。
如果继续围城,他们就必须忍受大量的消耗。四万大军每天要吃掉多少牛羊?这是一个很承重的代价,匈奴人能支持到什么时候,真的不乐观。
如果撤退,那匈奴人的威风扫地,以后再想横行霸道,在这里设置什么僮仆都尉,一人一骑,凭一片木条就让各国贡奉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到了那时,各国岂能不念龟兹之恩?
“将军,这其中的利与害,你想必都明白了吧?我估计,匈奴人不会不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们不太可能派兵前来,只会派人来虚言恫吓。在此之前,将军应该还有两到三天的时间来做决定。”
何塞眼神闪动。他彻底被东方朔描绘的前景诱惑住了。既然匈奴人外强中干,这一仗有很大的机率打赢,那他何不借此机会立一功?
“先生,我明白了。”何塞强压着心中的兴奋。“我会尽快给先生一个答复。”
“那我就坐等将军的佳音了。”东方朔哈哈大笑。
送走了何塞,东方朔立刻叫来了李当户,让他安排几个郎官立刻出城。别的不干,专门袭击匈奴人的使者,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并刺激右贤王。要想达到梁啸期望的目的,必须让右贤王顿兵龟兹城下。围城的时间越长,匈奴人的损失越大。
李当户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不久,七名郎官悄悄的出了城。 …
(未完待续。)
第338章 巧舌如簧()
尉犁城。
右贤王暴跳如雷。
进入尉犁城之后,他向周边各国都派出了使者,勒令他们缴纳贡奉,派兵助阵。自从三十多年前匈奴人击败月氏,控制西域诸国以后,这已经成了惯例,根本不需要什么,派一个使者去,各国就会乖乖的俯首听命,任予任求。
可是这一次,右贤王被人无情的蔑视了。
他派出十几个使者,只有一半带来了好消息,剩下的那一半要么是没找到人,要么干脆没回来。
没找到人的很简单,那些国得知大战将起,早就躲到山里去了。他们是游牧部落,赶着牛羊,卷起帐篷,随时都可以走,天山里有无数山谷,到哪儿躲两天,谁也别想找到他们。
大冬天的,山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可是与被匈奴人夺走所有的牛羊,还要替匈奴人卖命相比,他们宁愿在山里躲一阵子。对他们来,匈奴人是比寒冷还要可怕的野兽。
失踪的就不清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石头扔进了海子,人掉进了流泥,一痕迹都没留下。
右贤王估计,这些失踪的⊕⊕⊕⊕,≯。o↗m使者很可能是被人杀了。大山里面,伏击一两个人是再轻松不过来的事。损失了几个人,右贤王无所谓,可是损失了脸色,右贤王无法容忍。
这些国敢劫杀他的使者,就等于向他宣战,如果不让他们付出代价,匈奴人还怎么统治西域?
右贤王决定找一个有代表意义的开刀。他选择了龟兹。
他原本不想攻打龟兹。一是因为龟兹实在太远。离尉犁还有六百多里。离车师还有一千七百多里。路途遥远。二是因为龟兹不是一般的国,有实力。如果恐吓不成,非要动用武力,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最希望的结果是吓住龟兹王,让他主动把人马、牛羊送来,也免得他跑一趟。可是现在,派往龟兹的使者一去不复返,他不能再坐视不理。必须让龟兹付出代价。否则,匈奴人在西域的统治将土崩瓦解,再也不会有人把匈奴当回事。
右贤王不敢冒这个险。他明知攻打龟兹的难度不,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在拖了大半个月后,右贤王率领四万大军,向龟兹进发。
山坡之上,七名郎官驻马而立。看着匈奴人掀起的烟尘,他们互相看了看,哈哈大笑,纵马冲下山坡。很快就消失在群山之中。
接连数日,他们来回奔波数百里。斩杀了四五批匈奴使者,其中就包括出使龟兹的。如今,他们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将匈奴人诱到了龟兹,可以离开龟兹了。
当然,他们非常热爱这份工作,只要有机会,他们还会不断的袭击匈奴人。
经过反复权衡,何塞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他联合了几个主战派,一起向龟兹王进言,要求龟兹王拒绝匈奴人的勒索,加强兵力,固守城池。
龟兹王犹豫不决,不少权贵也表示反对。他们认为龟兹不是匈奴人的对手,与匈奴人作战只会惹来国破家亡的大祸。与其如此,不如破财消灾。在过去的三十年里,龟兹人一直是这么做的。
就要何塞等人处于下风之际,匈奴人大军压境,右贤王的使者来到了延城,在怒斥了龟兹王的阳奉阴违之后,右贤王提出了一个让龟兹君臣大惊失色的要求:龟兹王亲自出城请罪,并献上牛羊百万,战士万人,奴隶万人,财宝若干,否则将施以屠城之罚。
龟兹王被右贤王的怒气吓坏了。牛羊百万,几乎是龟兹现有的所有牲畜。战士万人,相于龟兹的一半兵力。再加上奴隶、财宝,这是要掏空龟兹的意思么?如果真的交出这些,龟兹从此将沦为一个不起眼的国,他们的美好生活将从此结束。
对龟兹王本人来,更大的危险在于右贤王要他亲自出城请罪。出城容易,回城就难了。龟兹王再糊涂,也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可是他不答应,那些权贵却不肯放过来他,在匈奴人的屠城威胁面前,为了保住自己的财富,他们宁愿牺牲龟兹王。
就在龟兹王气急败坏的时候,东方朔再次登场。他对龟兹君臣,匈奴人只是虚言恫吓,根本没有攻克龟兹的实力。他将当初对何塞的话又对龟兹君臣了一遍,建议龟兹王固守城池,不要轻易向匈奴人屈服。就算是投降,也不能全部接受右贤王的条件。否则,龟兹就亡国了。
龟兹王虽然不完全相信东方朔,可是关系到自己性命,他也不敢大意。他接受了东方朔的建议:一面派何塞等主战派将领加强城防,准备战斗,一面派使者出城,向右贤王请罪,请右贤王宽恕,并表示如果右贤王不肯让步,他就抗争到底,与右贤王决一死战。
东方朔主动请缨,愿意作为龟兹王的使者,出城与匈奴人谈判。
龟兹王喜出望外,连声答应,派副相白霸与东方朔一起出城。
东方朔和白霸来到匈奴人的大营,立刻成了万众瞩目的焦,不论是他的身高,还是他宽大的马车,又或者是他身上那件巨大的熊皮大氅,都让匈奴人吃惊不已。站在他身边的正使白霸如同一个侏儒,直接被很多人无视了。
在匈奴人的注视下,东方朔大大方方的来到右贤王的大帐,站在了匈奴人面前。
时值寒冬,右贤王的大帐中央挖了一个大火塘,粗大的木柴在火塘中熊熊燃烧,将大帐照得通明,温暖如春。十几个匈奴将领敞着皮袄,端着酒杯,大声嚷嚷着,争论着谁先攻城,气氛热烈,为了增强服力,不时拔出弯刀挥舞,透着不出的躁动。
看到东方朔进来,匈奴人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巴。还有几个人干脆站了起来,做出了戒备的姿势,警惕地看着东方朔二人。大帐里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白霸两腿发软,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东方朔伸出手,不动声色的托住了他。
“你是汉人?”右贤王一看到东方朔,忽略了作为正使的龟兹大臣,直接向东方朔发问。
“没错,我是汉人。”东方朔坦然笑道:“我是梁啸的门客。”
右贤王好奇不已,帐中的匈奴将领也面面相觑。这巨人既是梁啸的门客,怎么敢到匈奴大营来?难道他不仅身材高大,胆子也比平常人大?
“既是汉人,你来见我,又是为何?”
“我奉龟兹王之托,来向右贤王解形势。”东方朔笑得更加开心。“大王,这个时候,你不远千里来到龟兹,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
右贤王一听,眼角抽了抽。他沉吟片刻,冷笑一声:“看你这么高大,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勇士,没想到却是个客。怎么,你想凭你的舌头退我的大军么?”
匈奴人哈哈大笑,被东方朔压制住的气势为之一松。
“我只是不想让大王死得稀里糊涂的而已。”东方朔笑得更加从容。“大王如果一意孤行,愿意步乌单后尘,我也不反对。得实在一些,我和大王是敌人,你自寻死路,我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前来?”右贤王怒极反笑。
“我只是不希望对手太弱,赢得太轻松。”
“哈哈哈……”右贤王不禁放声大笑。他觉得这个汉人真是脑子坏了,要不然怎么会出这种话来。他笑了片刻,突然脸色一沉。“你觉得,这的延城能拦得住我?”
东方朔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右贤王,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头将死的猛兽。白霸战战兢兢,两腿打战,可是见东方朔如此沉着,心里莫名的松了一些,勉强站直了身子。
“大王的眼里只有延城吗?”
“除了延城,还有什么国值得我关心?”
东方朔咧开嘴笑了。“大王难道忘了月氏太子阿留苏?”
右贤王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住。帐中的匈奴人听了,也有些不安起来。阿留苏一直是匈奴人的心病,正因为阿留苏的善战,匈奴人的实力才一直无法深入大漠以南。如今匈奴人孤军深入,阿留苏如果与梁啸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