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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马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是呀,年少轻狂的岁月呀,虽然有些疯狂,有些迷乱,时刻充斥着危险,可是,却又总是让他那么怀念。
而在经过富甲山庄的那一战之后,他和江丰就分开了。
因为他看得出来,江丰好像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那位蛮不讲理,骄傲自大,自作聪明的大小姐了。
而大侠马面呢,却好像对自己很感兴趣,不停地给自己灌输江湖思想,说自己如果有个师傅好好教导的话,绝对不会比剑三十的徒弟差不了多少的。
二九、时间如酒()
当他听出这个大名鼎鼎的大侠马面的话外之意原来是想收自己为徒的时候,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迟疑的。
这马面在江湖上虽然有着很好的名头,几乎是跟剑三十齐名的人物,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只不过是个贼罢了。
收自己为弟子,难道要自己跟着他一起做贼?
想他洪辉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西南铁矿大亨洪景的儿子,如果让他那个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老爹知道了他这个儿子放着万贯家财的大少爷不做,居然跑去做贼的话,那他可真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当时,他虽然有些迟疑,可是,又实在不想这么早就回去被关进牢笼般的院子里念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书,便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跟着马面走了。
如果跟着他实在没有前途的话,大不了到时候他再跑回来继续当他的大少爷,也绝对不能跟着他走上贼路的。
可是,他错了。
在他跟着师父马面闯荡江湖的那些日子里,马面并没有教给他如何做一个偷遍天下无敌手的本事,而是教了他一套刀法。
马面是个很奇怪的人,而他所教的这套刀法也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朝三暮四。
在刚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里,他对这套刀法的名字实在抗拒得不行,又不威风,又不好听,一副叛徒样儿。
弄得最后非要马面给它换个名字——叫做“雉子游原刀”之后,他才肯学。
可是,后来,当他用这套所谓的“朝三暮四”的刀法连续击败了江湖中一百个高手之后才赫然明白这套刀法的名字中所包含的深层含义。
他知道,“朝三暮四”这个成语的表面意思是说,一个人在做事方面极没有主见,一会儿听这个的,一会儿又听那个的,就像是墙头草一样,随风摆动。
而这套刀法也像这个成语的意思一样,会随着对手的招式而自动地发生变化,而且,还会在对方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招。
比方说,在跟人对阵的时候,对方是用彭门的人,用的断魂刀法,那么,他的“朝三暮四”的刀法中就会显现出断魂刀法的招式。
正当对方惊讶于他怎么也会断魂刀的时候,自己就会忽然改变章法,使出了自己的杀招将对方败于刀下。
呵呵,很奇怪的刀法,是吧。
其实,就是他洪辉自己在初次使用这套刀法看到这发生的奇妙的场景的时候,也是惊讶的不行。
后来,他就是凭着这套声东击西,变幻莫测的刀法,在江湖中闯出了名头,被江湖中人称作闪电刀。
在之后,当他击败了第一百个对手白云剑客京玉飞之后,便在这江湖西南的一隅创建了这洪门。
二十年来,洪门的声势不断地发展壮大,而他闪电刀洪辉的名头也越来越响,很有独霸一方的潜质。
声势壮大,名头上升,这本是他当初跟着大侠马面学刀闯荡江湖的真正目的,这本来是好事呀,可是,他却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就像是此刻这窗外的天气一样,刚刚开始的时候,明明是星疏云淡的好天气,可是,却突然就下起了雨。
或许,在最近的江湖中,又将有什么事发生吧?
江湖中的事,波谲云诡,瞬息万变,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在刚刚踏入江湖的那段日子,他也和江丰一样,总想着出头,总想着成名,总想着让江湖中每个人都知道的名字。
可是,现在,当他真正出了名之后又怎么样呢。
自从建立了这洪门之后,他甚至连一天安静的生活都没有过过,今天有人过来挑战,明天有人来比武。
他实在有些累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扶着窗户,看着窗外,窗外的雨好像是越下越大了,声势浩大地冲刷着房檐上的枯草,洗涤着已经裹了厚厚一层尘土的阁楼,而头顶上那些光秃秃的树枝也被摇得晃来晃去,就像是孤儿无助的呐喊声。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洪柳。
或许是因为从小没娘的缘故,事事由着她,事事顺着她,把那原本对妻子的爱全部都移植到她的身上,最终把她给宠坏了。
一年前,这个丫头居然不辞而别离开了洪门。
唉,大概是又女伴男妆偷偷地跑出去玩了吧。
这孩子也真是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虽然有点儿不服管教,野蛮成性,可也算是一个懂事孝顺的孩子,这是让他洪辉唯一感到欣慰的事情。
哦,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江丰和大小姐凤飞飞的孩子应该也有柳儿这么大了吧。
说起江丰和大小姐凤飞飞的事情,洪辉忽然有些愧疚,觉得真是有些对不起老朋友。
他们在成亲的时候,给发来请柬,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富甲山庄一趟,分散多年的好兄弟好好地聚一聚,可是,由于当时洪门才刚刚成立,有很多烦琐的事务忙着处理,所以,就错过了他们的婚期。
而当他们的孩子出生摆满月酒的时候,他们夫妇俩又发来请柬,说,让自己的这个小叔子无论如何就是掉茅厕里了也要参加,否则,就绝交。
可是,由于当时大旗帮的那些家伙却突然聚众过来扰事生非,结果,还是没有去成。
等到事情平息之后,他本来想过些日子一定去富甲山庄向他们道歉的,可是,一推二推,就是分不开身。
所以,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他终究还是没有去成。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和江丰夫妇好像也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吧,甚至连宁守信,柳东平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像也多年没有见过了。
这就是江湖的悲哀。
乱世出英雄,江湖虽然给了他应得的名利,地位,金钱,权利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却又偏偏让他失去了人间最珍贵的友谊。
洪辉记得在某本书上曾经看过这么一句话,说,有的朋友,就像是火锅,需要经常地加入调料才能保持新鲜。
可是,有的朋友则像是老酒,珍藏的时间越久,味道越是醇厚。
或许,他洪辉和江丰应该属于后者吧。
虽然他们已经有差不多二十年没见过面了,可是,现在,如果洪门有事的话,江丰一定会拼上富甲山庄所有的财力相帮的。
而他洪辉也一样。
三十、神秘少年人()
说句实话,他真的很想他们之间的这份醇厚的友谊一直传下去,直到永远,直到化作尘土长埋地底。
如果是二十年前他们还都是光棍一条的时候,也许,是没有办法的,可是,现在,他相信自己已经找到办法了。
十年前,柳东平无意中路过洪门,曾经跟他说起过,江丰现在有个儿子,相貌和品质都不坏,如果江丰加以调教的话,这二十年后的江湖,肯定是他的了。
而自己,又有个女儿,品貌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性格使然有那么一点点的要强,可是,也勉强可以配得上他富甲山庄了。
如果真的能够凑成这桩婚事,他洪辉和江丰能够彼此成为儿女亲家的话,岂不是可以亲上加亲,永相为好了吗?
或许,是因为那富甲山庄在江湖中的名头大太了,而围绕在江丰和大小姐凤飞飞身上的光环又过于耀眼了,这使得他们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之下。
所以,他居然偷偷地离开了富甲山庄,离开了他那声势显赫的父母,说是要用自己的手闯出自己的名头。
这让他洪辉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婿又增添了几分欣喜。
小小的年纪,就有此志向,实在是孺子可教也,能够把女儿交到这样的一个男人手中,他实在放心得很呀。
可是,那孩子自从离开富甲山庄之后,就好像是突然从这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是后来听宁守信说,他曾经见过那孩子在西北边陲之地一个叫做黄石镇的地方跟神机婆婆在一起。
关于神机婆婆这个人,洪辉是有所耳闻的,是江湖中不出世的高手,甚至是剑三十见了她也不得不叫一声前辈。
那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那孩子跟着她,应该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吧。
现在,他离开富甲山庄已经差不多有十年了,在这十年里,凭着他身上遗传在江丰的那股韧劲儿和勇气,应该已经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了吧。
可是,为什么他洪辉就没有听说在如今的江湖中有个姓江的少年的呢?
仔细想过之后,他又突然释然了,既然他不想以富甲山庄这个巨大的光环作为挡风遮雨的庇护,那么,他在行走江湖的时候,或许是改了名字吧。
那么,在如今的江湖中,声名显赫,名头如日冲天的少年侠客又有哪些呢。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索命青衣李存孝应该算是最经常被人提到的一个。
据说这个少年的剑法凌厉,出手极快,已经算得上当今江湖中的剑法最快的不二人选了,而且年纪也跟那个孩子相当。
难道是这个人?
可是,不可能呀。
因为洪辉曾经听说过,这个叫做索命青衣李存孝的年轻人就是那已经接近于传说的剑三十的义子。
他这次之所以纵横江湖,就是为了替剑三十赴二十年前那个和葬剑岛定下的那个约会。
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快刀向方?
这个人一柄短刀,如风如叶,出手的速度也快,几乎看不出他的行踪,而且,还有一双完美得甚至连女人都要嫉妒的手。
可是,也不可能。
因为他听说这个人好像是荻镜宫的人。
想他大名鼎鼎的富甲山庄江丰的儿子再怎么不济,也绝对不会加入荻镜宫这种令人发指的组织吧。
更何况,他们在年龄上也不相符。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年,那孩子应该是二十岁吧,而快刀向方的年纪好像已经差不多有四十了。
更何况,他很怀疑这个叫做快刀向方的人,就是二十年前那个威震四方的中原镖局的四大镖头之一,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居然投靠了荻镜宫,助纣为虐,成为荻镜宫用来荼毒江湖的帮凶。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人了,蓝玉棠。
在江湖中,蓝玉棠的名声也许没有索命青衣李存孝那么淋漓尽致,也许没有快刀向方那么美轮美奂,可是,关于他却有种不可思议的传说。
据说,这个人有着火一般的韧性,焰一般的热情,凤凰一般的迷离,手中的一柄不死玉箫出神入化,变幻多段。
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师从何人,来自哪里。
他就像是从天上降落下来的使者,一夜之间就家喻户晓了。
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武功,一直是江湖中的一个谜。
到目前为止,这个谜底谁也没有猜出过。
可是,他的相貌,他的年龄,他的行事风格,以及对是是非非的淡然,却与宁守信所描叙过的江丰的儿子有种种相似之处。
难道这个人就是——
想到这里,一道霹雳突然从乌云堆垒的苍穹生生地撕裂开一道缝隙,犹如一柄锐利的长剑将那无穷的夜幕劈开了一道光明。
借着闪电划过天际的余光,洪辉看见一个人穿过朱红的大门,穿过月亮的洞门,飘飘然地向他走来。
这个人脚步轻盈,犹如踩着弹簧,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大大的雨点落在上面,翻腾起一阵惊天似的水花。
这是一个年轻人,年纪大约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长得眉清目秀的,皮肤白皙,隐隐透着些微红色。
细长的右眼下面甚至还长着一颗美人痣,身形挺拔玉立,墨玉似的头发顺顺地飘下来,搭在背上。
这副潇洒,倜傥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还未出阁的大姑娘,甚至连那些还未出阁的大姑娘也没有他漂亮。
只见这个漂亮的小伙子缓缓地穿过月亮的洞门,缓缓地穿过庭院中间的那片竹林,然后,踏上台阶,径直来到大厅里,冲着洪辉躬了躬身,声音轻得几乎就像是害羞似的,道:师父,眉儿回来了。
洪辉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落到这个漂亮得犹如大姑娘的小伙子身上,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高兴。
但是,他那原本紧绷着的脸色却忽然变得柔和起来,看着那漂亮得犹如大姑娘一般的小伙子道:哦,眉儿。
三一、漂亮的男人()
这个漂亮得犹如大姑娘一般的小伙子叫做京兆眉,是闪电刀洪辉自小就收养的孤儿,也是他的第四个弟子。
五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京兆眉突然离开了洪门,洪辉虽然到处派人寻找却找不到他的下落。
他的人就像是突然从人家蒸发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而离开洪门的。
就在大家马上就要将他遗忘的时候,五年之后,在这么一个风声水紧的江湖雨夜,他却又突然回来了。
洪辉虽然觉得有些惊讶,可是,却又偏偏不懂声色,只是喃喃地道:外面风大雨打,回来就回来吧。
这个叫做京兆眉的漂亮小伙子将油纸伞放在门后,然后,轻轻提起长衫的下摆,噗通一声跪在洪辉的面前,缓缓地道:
师父,眉儿以前不懂事,经常惹您生气,现在,眉儿已经长大了,眉儿又回来侍奉您老人家了。
洪辉却没有扶他起来,只是又转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那些瓢泼的大雨浇下来,冲刷着龙舌草,淡淡地道:
又是一个暴风雨之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你这个时候回来,也许,回来得不是时候,又或者是回来的正是时候。
京兆眉冲着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道:师父,我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欢我,可是,我毕竟是洪门弟子,洪门有难,弟子应该效其劳。
听到这话,洪辉的脸色忽然一变,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敛,表情极度严肃,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京兆眉,沉声道:你也听到江湖上的那些传言?
漂亮得犹如大姑娘一般的京兆眉道:在离开洪门的这五年里,我虽然没有闯出什么惊天的名头,可是,却也没有给师傅丢脸。
洪辉冷哼了一下,道:你起来吧。
京兆眉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道:弟子不敢。
洪辉道:难道要我亲自搀扶你才肯起来。
京兆眉提着长衫的下摆,站了起来,但头始终低垂着,站到一边,道:弟子不敢。
洪辉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也听到了江湖上关于不死凤凰要杀我的传闻?
那漂亮得犹如大姑娘一般的京兆眉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用拇指和实质夹着,然后,放在桌子上,表情严肃地望着洪辉,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