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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老道盯着邱索说：“剑奴！记住，以后要叫老夫‘主人’！”
“是，主人！”
“嗯，还不错！孺子可教！”
怪老道又教训了他几句，邱索恢复到之前“剑奴”的行为模式，双眼发直，语言木讷，嘴角还流着涎水，走起路来两腿僵直，不会打弯。
怪老道领着邱索走到院子里，在那棵歪脖儿枣树前停下。怪老道四处看了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半截香，将香点燃，用一根细绳倒吊着，拴在枣树枝上。
怪老道又找来一根麻杆，长度与宝剑相仿，递给邱索，说：“刺！”
邱索一愣，怪老道说“练剑”，但给他一根麻杆干啥？而且叫他“刺”啥啊？
“啪！”
只一愣神的功夫，怪老道手里的竹根条，已经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幸亏邱索时刻防备着，听到竹根条挥下时裹挟的风声，他稍微偏了一下头，躲过了对脸部的伤害，右肩头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黑暗中，邱索疼的龇牙咧嘴，但他不能发出声音，因为“剑奴”是没有痛觉和感情的！
也多亏黑夜的掩护，邱索的这些小动作和小表情都没有引起怪老道的注意。
怪老道用竹根条指着香头那一个红点，厉声说：“刺这儿！”
邱索这才明白，原来怪老道是要他用麻杆刺香火头！
邱索心里不禁抱怨起来，有话早说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害我白挨一鞭子！
不就是刺香火头嘛，简单！邱索举起麻杆用力一刺，但麻杆竟然在刺出的一瞬间就断了！
邱索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啪！”
又是一鞭子，抽在邱索右臂上，邱索手一抖，麻杆掉在地上。
“哼！连兵器都不会使用！还练什么剑！干脆死了算了！你这愚蠢的剑奴！怎么不去死！”怪老道恶狠狠的诅咒着。
邱索有些手足无措，但心里还是不服气，麻杆算什么兵器，稍微使一点力就断了，这能怪我吗？
“怎么，剑奴你还不服？”怪老道似乎能看透邱索内心，边说边举起了竹鞭。
“不，不，我知错了，主人！”
邱索赶紧辩解，总算躲过了劈头的一鞭。
“嗯，知错就好！现在，自己去找麻杆，刺香火头一千遍！快！”
邱索赶紧跑到院子旁边，抱了一捆麻杆过来。
然后，院子里就响起了邱索用麻杆刺香火头的声音，以及怪老道的鞭声和怒吼声：
“一、二，咔嚓”麻杆断了。
“啪！”
一声鞭响，怪老道怒吼：“笨蛋！重来！”
“一、二、三，咔嚓”麻杆断了。
“啪！”
一声鞭响，怪老道怒吼：“蠢货！重来！”
邱索：“一、二、三、四、五”
麻杆：“咔嚓咔嚓咔嚓”
鞭子：“啪啪啪”
怪老道：“垃圾猪头傻驴，重来！重来！重来！”
约莫两个时辰后，天光放亮，邱索的肩头、后背、左臂、右臂已经是鞭痕累累，没有一寸完整皮肤了，他几乎麻木了，最初挨鞭子，他尚有龇牙咧嘴的痛楚，但现在，鞭子抽在身上，他除了嘴角微微抽动之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
怪老道看到邱索没有了痛觉，还以为他真正的成了“剑奴”！
“好啦！今天的练剑到此为止！你这个大笨蛋，一根麻杆连一千剑都刺不出！你活着干什么？不如去死！去死！”
怪老道一通怒骂，表现的十分狂躁。
邱索借着晨光，这才看到怪老道双眼血红，瞳孔里如同有两团火苗，这是被魔功控制的征兆。难怪他又疯癫了！
怪老道不停走来走去，大声吼着：“今晚继续！继续练剑！知道不！你要刺两千剑！两千剑！记住没！”
对一个疯癫之人，除了顺从之外，还能怎样呢？
“记住了，主人。”
“好！现在去休息！给！这是一瓶创伤灵药！去抹抹你那稀巴烂的后背！”
“是，主人。”
怪老道一冲一冲的回屋休息了。
邱索这才慢慢放松下来。这一放松，顿时感到后背痛的厉害，皮肤像是被一寸一寸割裂了一样，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两条胳膊也被抽得红肿乌涨，一道一道的鞭痕凸起，让人触目惊心。
邱索吃力的移动到院里巨石边，轻轻坐了上去，现在他头脑昏沉，耳边依旧回荡着怪老道的暴喝和怒骂，除了疼痛，他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出。
他打开怪老道给的那瓶创伤灵药，先往两条胳膊上撒了一些，一阵清凉感迅速袭来，胳膊上的鞭痕竟然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在消退，疼痛感也随之减弱，这让邱索很是吃惊，这是什么药啊？竟有如此奇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他又往肩头撒了一些，肩头的鞭伤也迅速愈合，不一会儿就结了血痂，再过一会，血痂竟然自动脱落，只留下一道道青乌的鞭痕，而且疼痛感也随之消退，不碰触基本就感觉不到痛。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第85章 善变怪老道（）
唯一遗憾的是，邱索够不到自己的后背，无法上药。
所以他的后背上还是钻心的疼！
他也不好意思叫怪老道给他上药——谁知道那老疯子又会说骂什么话来呢？一想到怪老道那震耳欲聋的暴喝和怒吼，邱索就觉得，还是少招惹为妙！
“哼，我宁愿疼死，也绝不去求这个老疯子！”
虽然双手是够不到自己的后背，不过这也难不倒邱索，不一会儿他就想出了办法。
他找来一个破陶盆，盛了一些清水，将创伤灵药兑入水中，然后从衣服的下摆撕下一块布条，将布条蘸入灵药水里，忍住剧痛，一点一点的擦拭后背。虽然动作缓慢，费时费力，但总算是把整个后背都擦拭了一遍，现在，就等着灵药水发挥作用了。
晨风吹过，万物苏醒。
几只麻雀飞进院子里好奇的看着他。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邱索感到后背的鞭伤在一道一道愈合，血痂也在一块一块脱落。
当最后一块血痂掉下来，邱索摸摸后背，尚有一些鞭印，但已无大碍。他穿好衣服，伸展了几下肢体，感觉身轻体健。深吸几口清晨的新鲜空气，邱索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从昨夜到今晨所经历的一幕幕都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看来，怪老道确实是时而疯癫，时而清醒。至于什么时候疯癫，什么时候清醒，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邱索通过仔细观察，还是发现了两个可以分辨怪老道是否疯癫的方法。
一是听怪老道对他的称呼。当怪老道称呼他为“娃娃”时，那说明怪老道是正常的，神志清醒，像个老爷爷；当怪老道称呼他为“剑奴”时，那说明怪老道被魔功控制，神智癫狂，是个老疯子。
二是看怪老道的眼睛。一旦怪老道双眼血红，瞳仁里犹如一团火苗在燃烧，那就就说明怪老道魔功入脑，已经陷入疯癫了。
“掌握了这两个方法，以后就要时刻关注怪老道的变化，以便随时转换身份，不要被他识破了。”
破屋里又传来怪老道的呼噜声，邱索心里恨恨的想，这老疯子折磨了我一夜，现在倒睡得心安理得！什么世道啊！
“唉，恨归狠，但你能奈一个疯子如何呢？何况你又打不过他！”邱索自嘲道，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练好武功。
此时，一阵睡意袭来，邱索和衣而卧，躺在巨石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嘶嘶，嘶嘶”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邱索睁开眼睛，日头正在中天，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揉揉眼睛，从巨石上下来，脚刚一着地，就觉得不对劲，他的木屐上怎么软塌塌，黏糊糊的？邱索低头一看，“啊”的叫了一声，迅速缩回双脚，站到巨石上。
原来木屐上盘着一条蛇！
蛇嘴里吐着猩红的信子，正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邱索吓坏了，冷汗直流，心想，在院子里睡觉果然不安全啊！
他环顾四周，费力的捡起一根木棍，准备将蛇挑走。
这时，怪老道从破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竟然也提着一条蛇，只不过蛇身只剩一半。怪老道嘴里正大嚼着，嘴唇上满是鲜血，不用说，另一半蛇身已经被他生吃了！
邱索看得一阵反胃！
“娃娃，吃早餐啦！你怎么睡这么久，我让小菜花喊你了几遍你都不醒！快点，趁新鲜把小菜花吃了！”
邱索认识这种蛇，武当山附近的人都管它叫“菜花蛇”，无毒，不会主动攻击人，可以食用。怪老道称之为“小菜花”，还要邱索趁新鲜吃，邱索顿时捂住嘴直摇头。
“怎么了，娃娃？你不敢吃？”
怪老道几口把自己那条菜花蛇填进了肚子里，嘴角、双手、胡子上都是血淋淋的，看起来很是恐怖！
等怪老道走近，邱索这才注意到，怪老道的眼睛里没有了血红的那一团火苗，而且，怪老道两次称呼他为“娃娃”！
按照之前所总结的方法来推断
邱索心里一惊，难道怪老道又清醒了？
怪老道看到邱索无动于衷、傻傻呆呆，还以为这孩子没睡好呢，就大度地说：
“娃娃，你是不敢剥蛇皮吗？那老夫替你剥。老夫今天也睡过头了，虎涎池里的圣血大鲵都晒完太阳归洞了，所以只能捉了这菜花蛇来充饥。娃娃，你就将就着吃吧！”
怪老道一边说，手上一边飞快的动着，不一会一条胳膊粗细的菜花蛇就被剥得白花花的，只剩下一条肉了——怪老道连蛇骨都给抽了出来！
怪老道将蛇肉递给邱索，邱索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他还是无法适应眼前的变化：几个时辰之前怪老道还是一个癫狂的老疯子，一转眼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了？
邱索摇摇头，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这不会是幻觉吧？
他再看向怪老道，依旧是那张和蔼的脸！
“前辈，您”
“快吃吧！吃完了咱们传功！对了，这里有两幅蛇胆，两碗蛇血，你把他们吃了喝了，这是专门给你留的。”
怪老道说完就进屋去做传功的准备了。
邱索在巨石上坐下，手里提着那条蛇肉，呆了一会儿，突然张口就吃了起来。菜花蛇肉有一股土腥味，生吃味道更浓，不过邱索也是饿狠了，哪管土腥不土腥，几口就将蛇肉生吞进肚里，又捏住鼻子喝了两碗蛇血，闭上眼睛吞了两幅蛇胆。
肚子里装进了食物，人就精神多了，思维也活跃了，邱索慢慢理清了现在的状况。
“甭管怪老道是清醒还是疯癫，传功输功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旁枝别叶，一定要忍耐！要想获得绝世武功，难道这点苦难都不能忍吗？”
邱索打定了主意，就站起来整整衣服，穿上简易木屐，向破屋里走去。
一如往常，怪老道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面前还有一块破席子，邱索走过去，背对怪老道，在破席子上坐下。
过了一会儿，怪老道睁开眼睛，问：“娃娃，我们传了几次功了？”
“前辈，有三四次了。”
“哦，那‘人祖活血’现在怎么样了？养血养气有没有效果啊？”
邱索一愣，心想，事情不太妙啊！难道这怪老道又要检查血海穴？
第86章 精神分裂（今日第四更）（）
果然，怪老道一手抓住邱索的右腕，另一只手按在了他腹部“血海穴”的位置。
邱索心里很紧张，自从师父和赛神仙给他做了双穴移位、扩大气海穴的手术后，这是怪老道第一次查验他的身体，邱索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去！
过了一会儿，怪老道“咦”了一声，缩回手轻捻着胡须，似乎很困惑的问道：“娃娃，怎么你的血海穴里并没有人祖活血的踪迹呢？”
邱索将已经准备多时的答案说了出来：“前辈，养气养血需要六年！现在时间太短，自然看不出！”
怪老道点点头：说“嗯，倒也在理。不过，娃娃，你气海穴里怎么会有一股真气呢？我记得第一次检查时，你是功力全失啊！”
邱索说：“其实这件事晚辈正准备向前辈报告！晚辈是这么想的，如果单凭前辈一个人的内力来‘养血养气’，需要耗时长达六年之久，这对前辈的内功损耗也会非常高。晚辈就想着替前辈分担一点，所以晚辈也修炼了前辈的内功，这样一来，晚辈也可以用自己的内力‘养气养血’，也许也许能替前辈缩短一些时间也说不定。”
怪老道眼睛一亮：“能缩短多久？”
邱索有点心虚：“三年四年或者五年”
邱索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怪老道只听见了一个“三年”，兴奋的一下子站起来：“娃娃，你说的是真的？三年？那就是说还有三年我就能得到人祖活血？太好啦！太好啦！哈哈，太好啦！娃娃，太好啦！”
邱索看着怪老道高兴得发狂的样子，又默默地小声说了一句：“也许吧，前辈。”
怪老道沉浸在喜悦中，根本没注意邱索的这些细碎语言。
过了一会儿，怪老道终于平静了下来，问道：“娃娃，你说和我练同样的内功，你知道我练的是什么功法吗？”
邱索也不隐瞒，就将竹悯天告知的怪老道修炼混元一气功法的事说了出来，最后邱索还掏出了那本秘籍。
怪老道接过秘籍翻了翻，笑着说：“果然是我的！我记得这本秘籍可是，我为什么记不起那个姓竹的了呢？我一定是认识他可就是记不起来了！”
邱索听怪老道言语越来越混乱，生怕他再次发狂，就赶紧岔开话题说：“前辈，我已经冲破混元一气功的第一重啦！但是有几句口诀我一直无法理解，希望前辈指教。”
怪老道将秘籍还给她，捋着胡须说：“老夫刚才也探查出来了。娃娃，你了不得啊，不足十日时间竟然能冲破功法第一重，这可比老夫当年强太多啦！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
邱索问道：“前辈，那您当年用了多久啊？”
怪老道摇着头说：“说来惭愧，老夫当年用了一个月之久，在那时整个武林中也没人比老夫更快的了，不过与你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前辈过谦了。”
“娃娃，老夫说过你是天纵奇才，现在看来着实没错啊！对了，你说有疑问要请教我，是什么？”
邱索将那四句口诀说了出来：“吸气鹤飞起，呼气深海底，气形合为一，丹田是吾依。”
怪老道哈哈笑道：“简单，这四句口诀的解语是：气聚丹田，聚而不散，神抱住气，意系住息。”
邱索愣了，怪老道所说果然和守陵人一样。
师父说过，混元一气功法秘籍一直保存在武当山凌霄阁里，这样看来，怪老道和守陵人应该都与武当派有莫大的关系！
邱索隐约猜到了怪老道的身份，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
怪老道见邱索又有点呆愣，就笑着说：“娃娃，我刚才查验你的身体还发现了一个喜讯，你要不要听？”
邱索赶紧问：“前辈，什么喜讯？”
“娃娃，你不知道吧，你有一个比正常人大几十倍的气海穴！这可是举世罕见啊！”
邱索装出很震惊的样子：“什么？几十倍？怎么可能！前辈，你不会骗我吧！”
怪老道得意一笑：“老夫骗你一个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