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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敌人帮自己培养女儿,这种行事魄力,若说晚菁没能力担起魔族这个破烂摊子,那其他人简直就都是废物了!
当然,以上那都是她作为一个族长的心态,而当她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的话,只怕没有那个当娘的会舍得把自己女儿送到死对头那里去,即使她知道自己已经布置的万无一失。
但是,她又不得不把我送走。
魔族得了个小公主的消息瞒不了多久,早晚会被外界得知,天魔族人在十八岁之前是很弱小的,几乎与人族修士一般无二,若果外界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要抓我做人质,即使潜入魔界偷人很有难度,但若是真的一波又一波执着的来,那很难保证不会一时疏忽。
所以,出于对我的保护,晚菁应该是打算先把我送走,然后找一个替身,代替我到十八岁或者更远以后。
我娘一番苦心,我这个孩子自然也不能辜负。于是,我低着头,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再抬眼,双眸含泪,呜呜咽咽的道:“孩儿都听娘亲的!”
晚菁看的心中一痛,赶紧把我抱入怀中,眼圈发红,低声道:“蕤儿对不起,是娘亲没能保护好你。”
我忍不住心中低叹。
如果我可以说出来,那我一定要告诉她,她这个娘亲,真的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至少,要比我上辈子的母亲做得好许多。
我的父亲很疼我,他对我的好毋庸置疑。但是,他珍而重之的妻子,却并非我的亲生母亲。
我前世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父母为何离婚,那时尚小的我并不清楚,但母亲离开后少有音讯却是真真的。
三年以后,我八岁,父亲娶了继母。不久,又给我生了个妹妹。继母是个温婉的女子,带着江南水乡的一骨子书卷气。摸着良心说,她自从嫁给我父亲,便对我从无苛待,妹妹会有的,我必然都有——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是,每当看见父母和妹妹三人幸福甜蜜的依靠在一起时,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便总是无可盾行的笼罩着我。
是,继母对我的确很好。但是,很好,不代表亲近。我能看得出来,在她眼中,我从来不是她的孩子,我只是一个她必须负起的责任。
前世,我想象过无数次,如果我的亲生母亲在身边,我是否能与她共享天伦?只是很可惜,想象终究只是想象而已,从午夜梦回中醒来,现实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曾经,我不止一次的自嘲过自己和母亲没有缘分,却没想到,老天爷居然还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给了我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的娘亲。
即使这个世界各种不靠谱,即使魔族生存的真的很艰难,但是就为了晚菁,我真的很感谢老天爷。
而我从一开始,对于这个世界的目的就很简单,到现在也从来没有改变过,那就是我要保护晚菁。
为人子女,若是连保护父母都做不到,那也不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擦了擦眼泪,睁着红红的兔子眼,问娘亲:“阿娘我什么时候去呀?”
晚菁摇摇头,说:“现在不着急,等你六岁再说。”
我心中稍显宽慰,还好,不是立马走,要不然,我还真是舍不得她,毕竟还有归虚那个混账在,谁知道他会不会脑子一抽风又欺负我娘亲!我可不希望我走了再回来就听闻我娘亲又给我怀了个弟妹!
不过,这两人的感情问题得加紧啊!要不然,早晚都得出问题。
不论如何,原着中的相爱相杀绝对不能出现,有的只能是夫妻携手对外!
于是,我咬咬牙,抱着长痛不如短痛有病一定要尽早治疗的心态,问晚菁:“阿娘呀,之前那个黑色的叔叔呢?虽然我感觉他好像很凶,但是我真的感觉他好亲切啊!”
呜呜,天知道我说这话多么违心!归虚要是亲切,这个世界上还有凶残的人吗!
晚菁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还会主动提起归虚,她的脸色有些白,嘴唇抿了又抿,方才认了一般的道:“啊,他啊。。。。。。他就是,就是你父亲啊。”
就好像是现在,我觉得不管晚菁和林贤目前规划的有多么美好,在事情还没有真正敲定之前,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
林贤胆战心惊的和我家娘亲唠了一会嗑,我觉得我的胃里涨的难受,大概真的是刚才不知饥饱,吃的太多太快。
晚菁又把我抱起来亲了亲,淡淡道:“时间不早,我不宜在昆仑久留,也是时候离开了。”
我一愣,道:“阿娘这就要走?我们今天适才上山,这也太着急了些吧?”
晚菁道:“既然是做戏,自然要一鼓作气做全套。这昆仑绝壁早晚是要跳的,早一些还免了许多麻烦。”
我撇撇嘴,道:“娘亲真舍得。先前我看同昆仑有关的书时,说是那绝壁崖下凶险万分,娘亲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这绝壁崖也相当于昆仑的一个死刑场了,但凡是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门人弟子,最大的惩罚就是往绝壁崖下面一丢,只要你每到分神修为,下去之后保管你连一丝残魂都留不下来。
其实要在昆仑寻死很方便,毕竟是在群山之巅,不拘什么地方,你往下边一跃,保准就粉身碎骨了,但是晚菁执着的要跳绝壁崖,想必也是担心会有好事者非要寻尸骸魂魄什么的,平添麻烦,这样一来,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我觉得晚菁如果生活在现代,那么必然是个影后,说不准还能拿个导演金奖。因为这会儿她这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实在是很精彩。
昆仑绝壁也算是昆仑一个忌讳的地方,平常没人会去,因为害怕被底下的杀伐之气灼伤,甚至都没有设看守,晚菁三更半夜的穿着一身重孝,一步一步缓慢的向绝壁崖走去。
我和林贤远远地在后边坠着。我瞧晚菁走的熟门熟路,门道摸得比一般新弟子还熟悉,不禁心中起疑。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来过昆仑,反倒像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一样,我心道,难不成我家娘亲之前也在昆仑当过卧底?
我人小,修为也弱,离那绝壁崖如此远,都感觉胸口被压得发闷,也不知道晚菁瘦的和一道影子一样的身体究竟能不能吃得消那股杀伐戾气。
我有些担心的拽了拽林贤的袖子,问道:“伯父,我娘亲她不会有事吧?”
林贤缓缓摇了摇头,说:“寻常人谁也说不准,但是族长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她既然选择这样做,就一定做了完全的准备。”
我有点急,说道:“也就是说不一定会死,但是八成要重伤?”
林贤道:“以族长的修为也不一定就会重伤。”
我听得一阵无语,你他妈这不是说的废话!
晚菁在绝壁崖前静默的伫立了许久。
底下凶煞的气息一阵一阵的翻涌上来,如果侧耳聆听,说不准还能听见残魂恶毒的咒怨。
她晚菁活了这几百年,自诩手上杀孽重重,却一直秉持着两句话。
第一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分毫,我必千倍万倍奉还。
第二句,便是倘若你我一刀两断,那么所有我欠你的,我都还给你,所有你欠我的,我也会一一讨回来。
“程染,你曾跳过一回绝壁崖,现下我也跳一回。这一次,便真是两不相欠,再无瓜葛了。”
第211章()
天道其实并不能对规则作出多么实质性的伤害。
因为他连实体都不存在,他只有意识,他只能对他力所能及进行调控。
他想要破坏规则的轮回,但这却恰恰中了规则的下怀。
规则每一次都会在人世间留下一些自己的东西,这些东西就是牵绊。有了这些牵绊,他甚至可以拥有累世的记忆。
这一世又一世的记忆,加速了他对于自我的认知。
原本他只是一个不入戏的演员,可是渐渐地,他学会了入戏。
而且,入戏的并非是他一个人。
从雍城开始,他就将斐鉴一起拉了进去。
当时失去轮回前记忆的雍城城主,真的爱上了他。可是真正让林贤入戏的人,却是雨如晦。
其实他们的那一世很平淡。虽然当中有些坎坷,但总体来讲,并没有什么大风大浪。
可是偏偏,平淡的感情更动人。
他们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如水般脉脉的深情。
雨如晦将林贤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
而他也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的生命去教会冷酷到空无一物的规则什么是感情。
从林贤将自己的心换给雨如晦开始,规则就已经完整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再一次的轮回。他只需要一念,就可以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
但是他没有。
林瑰曾经质问过林贤不止一次,他究竟有什么是在意的。
而他要么不回答,要么就答非所问。
说到底,这又何尝不是在掩饰自己的情感呢?
若是真的无所谓,那么自然无所畏。而林贤一直都很抗拒这样的问题。他别的什么都不在意,他只在意雨如晦。可偏偏他的性格又决定了他什么也不会说。
这一点,在别人都没看出来的时候,斐鉴看出来了。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只在意林贤。
扶桑和斐鉴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他们帮的都是规则。于是他们一遍又一遍,明里暗里的告诉林瑰,他们的敌人是天道。
可是实际上呢?
这个世界本不存在善恶,端看你站在哪一面。
天道也好,归虚也好,他们都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应当存在有形的规则。于是,他们想要将之打散,让他重新变成无形。可是站在扶桑的立场上,他更加愿意存在一个相比较为公正的制衡者,而不愿意存在一个能够任意谱写人命运的天道。
这个世上平衡才可以长久。但若一定要选择有一方更加强势,无疑扶桑选择的是规则。如果规则被打散了,那么就意味着天道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占据上风,而扶桑偏偏厌恶这一切。
或者说他已经受够了天道总是对他横加干涉了。
林瑰坐在竹屋外的梯子上,仰望星空,只觉得心很累。
她并不能去责怪扶桑,也不能去责怪归虚,更加不能去责怪林贤什么。
他们谁也没有做对,谁也没有做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因为规则的冷酷无情,间接地害死了自然女神,归虚当然恨。
可是天道因为一时自大,妄图以一己之力推动历史进程,引发大战,陨落了不知凡几的生灵,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扶桑想要顺其自然,想要公正,这也不难理解。
至于林贤,他该是最难的那一个。因为谁都想要他死。
林贤是规则的化身不错,但他却并不等同于规则。
规则是神,林贤是人。这就是他们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规则归位,那么林贤自然就不存在了。他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情感,都会如同一场幻梦,消散于无形。因为规则需要的是完整,而非所谓的感情。
规则是没有感情的。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的神格就是冷酷。
扶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规则。拥有制衡天地的力量,但却公正而无情。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傀儡。
而对于归虚来说,对战一个归位后拥有实体的规则实在是没有什么赢面,对于他最有利的做法,就是让这个叫做“林贤”的人,神形俱灭。
与狼共舞是需要勇气与手段的。能够在两方都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之间周旋这样久,不得不说林贤真的很有本事。
扶桑是规则的盟友,他帮助规则完整。按照林瑰对扶桑的了解,他应该是只把林贤看成一个暂时有用的工具。或者说的再难听一些,一头养肥了待宰的畜生。
扶桑不会对一头畜生投入太多的精力,所以林贤就乘着这个机会,暗中做了一些扶桑不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不全的事情。
比如藏下雨如晦的心脏,藏下一块龙骨。
龙骨这个东西,一旦与人合体,哪怕是本尊来了,怕是也察觉不到具体的气息。这就是为什么可以确定它还在南疆,但却怎么也找不见的原因。
扶桑知道这里有个阵法,知道这里面藏了人,但却不知道这人只是个障眼法,林贤真正藏得是龙骨。
扶桑千年来,加固阵法的同时,也是在找龙骨,而林贤明显不想让他找到,或者说找齐全。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难道不想让雨如晦恢复自己的身份吗?
林贤当时,对那女子说:“保护好他。”
无疑,这个他指的是雨如晦。
他在保护他,可是藏起一块骨头,又能保护他什么呢?
龙骨无外乎两个作用,第一是将它炼化,变成升级材料,还有就是让雨如晦重新变成那片轮回之海的主人。
若是因为第一个原因,只怕林贤早就将这女子体内的龙骨取出了。那么就只剩下第二个可能,他不想要让雨如晦变回龙神。
林贤不想要龙神回来,可是扶桑却很想,很想很想。
因为扶桑想要建立一个新的轮回。
天史官不存在了,如果没有轮回,魔灵的生成将永无尽头。
换成是谁,面对这样的情况,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都是让轮回之力重现世间。而让轮回从一个神明的力量,化成这个世界的力量的唯一一种方法,就是这个神明彻底的陨落了。
不存在轮回的那种陨落。
神明是永恒的。他们的消失,只是另外一种开始。但这开始与那位神明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扶桑帮龙神看着龙骨不被别人夺走,说白了也只不过是等着他有朝一日回归,然后和林贤一样,被他物尽其用。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林瑰忍不住自嘲,她真的认识扶桑吗?
这样的扶桑,怎么看也是幕后大boss既视感,和那个宠她宠的几乎看不见底线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扶桑在她的面前,几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个不让她碰,那个不让她管,最好希望她什么也不知道。
他是不想让她认识这样的自己吗?
虽然是有一些恐怖,但她还能嫌弃他不成?
就算扶桑真的不是个好人,那又怎么样呢?爱都爱了,不论结局是好是坏,她都陪着他。
如果他活着,她就陪着他一起活。
如果他死了,她就和他死在一处。
她离开扶桑离开的太久了,久到完全可以将记忆中的那个人变成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她不能留在这里,等着归虚找到她,她得离开,然后去找扶桑。
哪怕已经没有可能使外面那些相互利用相互制衡了千万年的人重归于好,但是至少不能使情况更加糟糕下去!
当初那座山的坍塌,或许就是中央大阵开启的预示。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将魔灵放出来的代价太过于巨大,可若是遇上一群亡命之徒,全然不在意芸芸众生,那么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代价了。
不论是归虚还是扶桑,在他们眼里,这些生灵都是可以被放弃的。因为不管他们哪一方取得胜利,在此之后一定会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有了新的,还要旧的做什么呢?
生灵涂炭又怎样,想要新的未来,总得有所牺牲。
哦,又是典型的反派思想。
林瑰苦中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