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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看到手势跟了上来。
“那个夙沙行健果然厉害,他所雄倨的地界最为繁华强盛,其余王家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们是不是也……”男子低沉地开了口,言说的对象正是身后的女子。
“我能帮你征服夙沙。这个天下很快就是你的,何焰。”女子抬起头,露出的却是冷冰冰的紫金眼罩。
“那我该怎么做?”名叫何焰的男子难掩激动地问。
“春分之后我自会给你指使。”
“多谢阁下……”何焰欣喜地转过身,却已然不见了那个女子的身影。
……
她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穿梭,对这欢闹的气氛感到些许厌烦。忽然,她的鼻端飘过一丝奇异的芬芳,击中了她的思绪。
下意识地,她朝着香气飘来的方向急步走去,却猛的感觉脚下一绊,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挡住了。
低下头,她意外地看到一个满身锦绣红袄的小娃娃,刚刚被她撞倒在地。
“哼,讨厌的小孩。”她心中默念一句,蹲下把这个孩子扶了起来。
“起来!”她冷冰冰道,但声音却十分清透悦耳。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孩子没有哭闹,而是对着她甜甜地笑了起来,伸出小手,好奇地触摸她那冰凉的紫金眼罩。
女子很想打落她的小手,却在中途顿住了。
“哼,小破孩,你还蛮可爱的。”
“香。”小娃娃脆生生道。而甜蜜的芬芳却从她口中飘了出来。
原来那奇异而熟悉的香味竟是来自这个孩子口中的糖果。不由自主地,她靠近孩子的脸庞。而这个伶俐的小娃娃却突然抱住了她,不住道:“香香。”
女子感觉小孩子的手抓在自己身上,待她发现被抓住的竟是她腰间的香囊时,不禁有些恼怒。
“别碰它!”
小娃娃有点莫名其妙,乖乖地缩回手。她看不到女子的眼睛,也就不明白她是生气还是在跟自己玩耍。
“小破孩,你吃的什么糖?”
小娃娃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人是想吃她的糖果,当即慷慨地伸出另一只手。小小的、被冻得粉红的手心里,躺着两颗香甜的糖果。
“给你吃。”
女子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小娃娃却再次去抓她的香囊。
“别碰它。”女子轻轻推开小孩子,语气柔和了许多,“这是我最心爱的人送给我的。是用她的血炼成的呢。不能给你。”说到这,她忽然苦笑起来,连自己都惊奇怎么会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孩童说这些。“给你!”最后,她塞给小娃娃一颗罕见的明珠,然后起身便走。
她轻轻嗅着那颗糖果的味道,不由自主地送入口中。
“好香好甜。”她忍不住感叹,唇角不由挑起,却同时流出泪来。假如那时吻上她的唇,是否便是这样的味道。
忽然,她转回身,急急地向那个小娃娃走去。逆流的人群阻隔这条并不太长的道路,显得格外拥挤。远远地,她惊奇地发现一个高挑的女子十分紧张地将那个漂亮的小女孩抱了起来,因为穿戴得过于严实,她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
“那样的身姿,该不会真是她?可是那个孩子又是她什么人?”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她更加急迫地想要赶过去看个究竟,直到——一个魁伟挺拔的男子抱着两个更小的孩子走到那个女子身边,然后向那个人低语了什么。
她的心瞬间凉了下来:“什么啊,原来是个有夫之妇,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哼……”她再也懒得多看一眼,转身顺着人流离去。
夙沙行健追上惊慌的花倾夜时,发现她刚刚找到锦瑟,可是脸上的焦急神色仍未褪去。
“君上,小妹多有得罪,臣下给您赔罪了。”他向花倾夜微微颔首。
“不愧是夙沙世家引以为傲的骄女,令妹十分出色。”花倾夜淡淡道。
“啊!找到了真是太好了!行芷,快过来!”阿真的声音由远及近,拉着夙沙行芷挤到花倾夜身边,“大人,对不起!我买灯笼的时候,没想到锦瑟会走开。”又对锦瑟道,“锦瑟,你刚刚要去哪呢?吓死我了!”
“香香。”锦瑟的脸上洋溢着笑,伸出小手使劲朝一个方向指去,“那个人,和夜一样香香。”
众人顺着锦瑟所指望过去,却不知道她指的究竟是谁。只是,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唯一一个浑身黑衣的窈窕女子,显得格外孤寂。
“到底是谁啊?”阿真问道。
锦瑟脆生生答道:“她没有眼睛。我送给她一颗糖果。她喜欢。”
“不过是个陌路人罢了。”夙沙行健道,“君上,我们该走了。”
返回的途中,三个孩子都沉沉睡去。夙沙行健抱着千寻走在最前,阿真抱着锦瑟走在其次,夙沙行芷抱着玉澈走在最后。花倾夜有心放缓了脚步,和夙沙行芷并肩。
“谢谢你。”轻轻地,夙沙行芷诚挚地道,“谢谢你给我那样的承诺:澈儿是千寻的盾,而你将是守护她们所有人的屏障。”她疼惜地望着怀中爱女粉嘟嘟的脸庞,“不过,我相信我的女儿,长大后绝不会是胆怯退缩的小女子。愿她能够成为您身边最可靠、最强大的伙伴。倾夜,”夙沙行芷郑重地加强了语调,眼睛里又有了往常的明媚皎洁,“又要迎来春天了呢。万事总会变得更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真心欢喜。愿你总能像蜜糖那样香甜。”
花倾夜微微一怔:“你这是开始拜年了么?”
“是呢,给你拜个晚年咯。”夙沙行芷道。
花倾夜淡淡一笑:“祝君良辰无忧,福寿康宁。”
风旋瑞雪,锦春倾城。
这是大夜六千二百三十四年的第一个清夜。
第二百三十五章 海啸之后的海啸(下)()
待肆虐的海啸完全退离,已是次日黎明。这期间,所有人都在北王提供的宅府休憩。
用完早点,空逝水便欲前往海岸检视航船。星城翩鸿要与之同行,被空逝水制止了:“并不费力,哪需要两个人?”
星城翩鸿迟疑了一下,道:“那你当心,岛上人杂……”海盗之间的争战素来明起暗涌,空逝水在做东海海盗王时,曾让不少外域海盗吃过苦头。
空逝水明白丈夫的担忧,却只简短地道:“你放心。”
雪千寻见师父迈出门槛,忍不住从座位跳起来:“师父,我想跟您一起去。”
空逝水蔼然一笑:“你去做什么?”
雪千寻道:“我想看您怎样把船从海底弄上来。”
空逝水笑容更深:“那好罢。你这丫头就像个好奇小猫。”她竟轻易答应了雪千寻。
星城翩鸿对女儿道:“锦瑟,要不要跟你母亲同去?”
锦瑟望了一眼雪千寻,笑道:“女儿还有些乏,就不去了。”
空逝水和雪千寻走后,冥儿望着她们的背影发呆。伊心慈以为她也想出去玩耍,碍于自己和花倾夜一样的容貌而只能沉默,便有点不忍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冥儿旋即站了起来,高出伊心慈半个头,手指门口,脆生生道:“雪千寻为什么那么爱粘着空逝水?”
伊心慈微微一怔,心下不免也有些黯然,道:“千寻把空前辈当做母亲一样。”
星城翩鸿忽地明白女儿为什么不跟着她们同行。锦瑟是怕自己作为空逝水的亲生女儿,会让想要亲近母亲的雪千寻感到落寞,这才特意把母亲“让”给了她所呵护的小妹妹。念及此,星城翩鸿心里一阵酸楚,更为爱女心疼了几分。
然而,比星城翩鸿更早看穿锦瑟心意的却另有其人。只见花倾夜早悄悄地握住锦瑟的手腕,眼中尽是温柔和疼惜。而锦瑟瞧着她的“善解人意”,只是掩口轻轻一笑,弯弯笑眼之中,更是宠溺无限。
星城翩鸿见状,立即火冒三丈,朗声道:“锦瑟,到爹爹身边来。”
锦瑟只得挣开花倾夜。花倾夜仿佛轻哼了一口气,手指一根一根松开,默默望着锦瑟盈盈走到星城翩鸿身边,以及师父他老人家一副胜利者的神态。
星城翩鸿不甘示弱地直视花倾夜,却恍惚间,以为看到的是多年以前天赐宫里那个执拗的小公主,她此刻的表情,就和当年因为玩泥巴被斥责,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小泥娃递给师父后的表情一模一样。
冥儿望着紧张呵护锦瑟的星城翩鸿,又露出疑惑的神色。
西风问道:“冥儿,你到底在琢磨什么呢?”
冥儿手扶秀颌,锁眉沉吟:“本王在思考,所谓父母子女者,何也。”
伊心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冥儿肃然道:“笑什么?我看这当真是件神奇的事,想不通。”
玉楼道:“冥儿且说,神在何处,奇在何处?”
冥儿道:“我不明白,星城翩鸿和空逝水为何一见锦瑟就激动得不得了,他们的心里……咳咳,我可没有故意读心哦……那都是我不留心感应到的。”
星城翩鸿自觉在女儿面前尚且威严自持,忽然被冥儿一语道破,不免有些尴尬,正欲打断她替自己解围,便听冥儿继续道:“锦瑟见到父母时,她的心声也和往常大有不同。”
“有什么不同?”星城翩鸿忙问。
冥儿道:“明明是不曾见过面的人,为何甫一相见就打心底里欢喜亲近呢?”
星城翩鸿面露欣慰和慈爱,点了点头,又对冥儿道:“这便是骨肉亲情。”
冥儿道:“可是雪千寻又激动什么呢?她一见到空逝水,心绪大为震动。她又喜爱,又难过,又想靠近,又不敢上前……”
星城翩鸿叹道:“那是因为千寻自幼不曾得到娘亲的关爱,对母女亲情十分神往。”
冥儿耸了耸肩,依然表示不可理解:“那有什么可神往?”
西风问道:“所有的冥龙族都是由元灵珠进化而成么?”
冥儿斩钉截铁道:“当然如此,冥界之灵乃天地造化而生。”
西风又问:“死神也不能繁育后代么?”
冥儿反问道:“为什么要繁育后代?幽冥海里会自然生出元灵珠。”
西风喃喃道:“这么说,冥界之中本没有亲情。”
冥儿点了点头:“大家都一样,谁跟谁也不会更亲,谁跟谁也不会更远。”
锦瑟知道西风不会这样刨根问底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问:“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这时候,玉良迟疑着将冥儿唤到一边,仿若无事地问道:“冥、冥儿啊,澈儿她见到在下的时候,可曾、可曾……”
“未曾感应到。”冥儿脆生生截断玉良的话,然后她听到了剑神大人心碎的声音。
与此同时,西风在锦瑟耳旁低低念了一句话:“那个初代冥王,她有一个女儿。”
海边。
空逝水望了望东升的旭日,道:“就快出来了。”
不一刻,逝水号果然自动从海底浮起。
雪千寻瞠目结舌,对空逝水的佩服更加五体投地,拍着小手道:“师父,您做了什么,它怎么一下子就上来了?”
空逝水笑着点了一下她脑门,道:“当然是早就设好了装置,只要时辰一到,机括便会启动。我料这场海啸今晨必退。”
雪千寻这才恍然大悟,敲着自己脑袋:“我真笨,还以为要潜到海里去把它驶上来。”
空逝水握住她的手,蔼声道:“走,我带你去瞧那个机关。”
雪千寻欢欣雀跃,像小鸟一样跟在空逝水身后,脚踏波浪,一气掠上船舷。
空逝水道:“你的轻功十分卓越,果然天赋超群。”
雪千寻道:“锦瑟教的好。师父,您怎么不学‘踏波’?”
空逝水微微一笑,只道:“为师自己的轻功也不差啊。”
雪千寻连连点头,然后她愣了一下,终于醒悟:“师父,‘踏波’本是严禁外传的,对不对?”
空逝水道:“锦瑟没提起么?”
雪千寻道:“她就那么教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空逝水一笑:“那便是锦瑟也不知道。这也难怪,她不在昆陵长大,哪里晓得族中的规矩?”
雪千寻望着空逝水,咬着嘴唇说不出话,眼中似有湿润,转瞬又压了回去。连星城翩鸿的弟子倾夜都不会“踏波”,锦瑟在学习这门武功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知道它是独门绝学、严谨外传?而空逝水这般聪明,总不会连这也想不到。
不消多久,空逝水带着雪千寻把整艘船检视完毕,也教了她许多相关法门。把船重新泊好,空逝水问雪千寻:“告诉师父,你怕萧姚不怕?”
雪千寻似乎一愣,磊落地反问道:“当问她怕不怕我。”
空逝水不由莞尔:“好孩子。师父这便带你去问她。”
直到晌午,空逝水和雪千寻还没有回来。星城翩鸿在屋子里来回踱个不住。西风终于沉不住气,准备出去寻找。
锦瑟却拦住西风道:“就快回来。在半途了。”
伊心慈心里的石头落地,嗔道:“锦瑟,你派出了驯兽怎么不早说?”
花倾夜道:“她若早说,等待的过程会更叫人心焦。”
果不其然,不到盏茶功夫,空逝水携雪千寻踏入门来。
“母亲去哪了这么久?”锦瑟迎上前。
空逝水笑道:“我把剑鞘带到魔君面前,瞧她怕不怕。”
玉良打了个冷战。
星城翩鸿急道:“逝水,你、你真是……有点儿……胡来。”
花倾夜道:“她现在怎么样?”
空逝水道:“唔……楚怀川替她疗了伤,如今已然大好。”她盯着花倾夜,目光明如刀锋。
花倾夜淡淡道:“您可是去谈魂魄碎片的事?”
“啊呀,”空逝水有点窘然,“我竟唯独忘了这件事。”
星城翩鸿道:“话说,那魂魄碎片由谁保管来着?”
“在我这。”雪千寻说着,低头翻荷包,“那天倾夜回来就把它丢给了我,一直放在这里不曾动过……”忽然,她的动作停止了。
“怎么了?”西风关切地问。
“不见了。”雪千寻目露惊慌,“盛装魂魄碎片的瓶子不见了!”
那个被雪千寻贴身佩戴的小荷包,软软瘪瘪的,里面空空如也。
第二百三十六章 永不出鞘()
沙子发现萧姚的唇角向上勾了一下。
“东王,空逝水究竟什么意图?她竟敢独自带雪千寻上门,我倒不知说她是大胆还是嚣张了。”沙子的语气里充满警惕。
“呵,这个家伙还真是自以为是。”萧姚低语了一句,面上的笑容还未褪尽。
“当然自以为是!她凭什么左右您?关于她所说的,又怎能可信!”沙子控诉道,神情紧张,“空逝水的冷酷狠绝,我至今记忆犹新。”
萧姚的唇再次弯出漂亮的弧线:“她年轻的时候,的确很暴力呢。”
“空逝水对敌人,从未手软过。”沙子补充道。
“所以我才不想与她为敌。”萧姚意味深长地道,“听她的,有何不好?你觉得她会害我么?”
沙子愕然盯着萧姚,仿佛在她面前的是个陌生人。“她一个生命短暂凡人!您怕她什么?”
“谁说我怕她?”萧姚声音变冷。
“那您为什么不毁了雪千寻!您早就知道她是什么。只要剑鞘在世,便是您的大患。”
“曾经的空逝水,志在四海,锐不可当。如今,她更是一位母亲,全心只想保护幼小的孩子。我并非怕她,只是……看到她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