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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夜很怕压痛了锦瑟,却又不肯起来,只用双肘撑着身体,轻轻覆在锦瑟身上。泪水、汗水、血水蹭了锦瑟一身,动人的芬芳随着她的每一次颤抖在空气里荡漾。
“锦瑟,如果可以控制,我一定离你远远的。可是我……我的人生早已是一片狼藉,而你却是我眼前所见唯一美好。我也不知是在几时生出了那样的奢望……只是很想很想要。想得魔怔,想得发狂。哪怕失去其他的一切、背负一切的骂名,我也想要。——觉得自己糟糕透了。可是,除此之外,我真的别无所求了,用什么代价来交换都可以。”
忽然间,那个蛮横的野兽变得像个委屈的孩子,絮絮哭诉着自己的“求之而不可得”。锦瑟轻抚她的额头,替她擦掉因为激动而涔出的汗水。
被锦瑟这样温柔对待,倾夜不失时机地得寸进尺,挂着泪水质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说你明白?为什么要转身离去?为什么要我‘去做罢’?你到底明白了什么,要那样嫌弃我?”
锦瑟一怔,心想此人明明是自己肆意胡来,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般理直气壮了?不由也有几分恼,驳斥道:“你怎知我就误解了你?你自以为是地理解我的想法,然后二话不说就像个野兽一样冲我发狂!”
倾夜用力眨了眨眼睛,以便把泪水挤净、看清锦瑟的神情。
“你……你是什么想法?”倾夜小心翼翼地问。
锦瑟道:“西风与你相处这么短的时间,都能破开最初对你的误解。她懂得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你,用自己的心去理解你,你我相识多年,难道我会比她还不如么?”
“不会。”倾夜殷勤地应和道。
锦瑟又道:“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误解了你,我也不会人云亦云。你忘了么,你说过的啊,如果不能懂你,可以尝试解读你的另一种语言。你,明明就是个透明如水的家伙啊。”
倾夜道:“可是你,对那些传闻从来都不问。你说你对那些不感兴趣!我以为你……讨厌我。”
锦瑟不禁苦笑,轻轻道:“对别人的事,我当然不感兴趣。而我不问,是因为我知道,你其实不愿意说的。那些人,包括小影子,都曾对你痴心一片。难道我要逼着你去讲她们的隐秘么?”
倾夜默然不语,眼睛里却再次盈满了泪水。
锦瑟望着她,叹息道:“小影子会变得那么极端,与你的关系,也是密不可分的啊。你本就喜欢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对小影子这件事,又怎么可能推卸责任?所以我才说‘我明白’。然而,小影子虽然变回了从前那个狂症女孩,而你却不再是过去的天赐公主了。我知道,你一定会用其他的方式,彻底地将她治愈。你希望重新来过的她,能够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这才是对她真正的解救。所以我才叫你‘去做罢’。这样……也不枉你们……同衾一场。”
倾夜哽咽道:“我以为、以为你决定再也不理我。”
锦瑟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脸颊,嗔道:“在巫美提起小影子的时候,我都叫你‘不怕’了。岂知你还是这般叫人不省心。舒月影一出现,你的芬芳马上就变了。小夜儿,你怎么怕成那个样子啊?”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如此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害怕。一降生就被封为皇储的天赐公主;二十二岁便成为武林至尊的江湖笔;花倾夜被数不清的人敬畏和爱慕,也庇护了数不清的人,只是从来没有人相信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倾夜道:“你站得那么远,怎么闻得到我的气息?”
锦瑟微微一怔,似乎也才想到了这个问题,喃喃道:“这个……与其说是闻,倒不如说是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就对你的情绪敏感起来了。”
“你就……那么关注本暗主么?”倾夜大言不惭地喃喃,咬着嘴唇,却咬不住那一丝暗喜的笑意。
锦瑟唇角一挑,戏谑道:“暗主大人,您这又哭又笑又发疯的,威严何在?”
倾夜立即克制了笑容,抬起手来揉眼睛。她这样一动作,肩头的伤口便疼了起来,她却没吭声,只是因为吃痛而轻微地颤了一下。
锦瑟发觉了她的痛,小心地轻触她的肩,眼中满是心疼,柔声道:“以后,别再用自己的血炼药了。也不要转嫁别人的伤。”
“你不是别人。”倾夜小声地道。前一瞬,她还对这个伤口不管不顾,此刻被锦瑟这样疼惜地一触,她便忽然变得虚弱起来。十分自觉地趴了下去,把脑袋埋进了锦瑟的颈窝里。
锦瑟以为她又要乱来,急忙推她。倾夜坚决不起来,弱弱地哼了一声,嗫嚅道:“失血太多,头好晕。”
锦瑟一时拿她没有办法,便不再推她,顺势抱着她,轻抚她的脊背。默默叹息,这家伙方才发了疯,居然闹得出了一身的汗,把薄衫都濡湿了。然而,所谓“香汗淋漓”,用来形容这个人,倒是再恰当不过。
倾夜深谙得寸进尺之道,见锦瑟心软,便悄悄移了移脑袋,寻了个适宜的角度……
忽然,锦瑟就觉得自己颈上一热,一阵□霎时传遍了全身,让她不禁微微一颤。倾夜则为锦瑟那一颤更加激动,再接再厉,竟把舌头伸了出来。锦瑟便觉脖子间又软又湿,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锦瑟立刻肃声道:“小、夜、儿!”
倾夜像做了坏事被发现一般,马上住口,一动也不敢动。
“头还晕么?”锦瑟和蔼地问。
倾夜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老实交代,轻轻道:“不晕了。”
“算你诚实。”锦瑟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嘉奖,然后道,“那你打算趴到什么时候?”
倾夜发现再也赖不下去,只得灰溜溜地爬起来。可是实在不甘,到底在离开锦瑟身体的刹那……
“嘶……你咬我!”锦瑟用不可理喻的目光盯着倾夜。
倾夜一脸的若无其事,无辜地望着她。
锦瑟坐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脖子,居然摸到了齿痕。
“你这家伙,真的是野兽么?”
倾夜瞥了锦瑟的脖子一眼,只见那脂玉般的雪肤上,赫然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她颇为满意,淡淡道:“红了。”然后又把目光落向锦瑟的胸膛上,眼里陡生异光。
锦瑟忙低头整理衣裳,一看,自己的身上已经沾染了倾夜的血。再看倾夜,泪痕没干不说,肩头早晕染了一片红云。
两人竟都如此狼狈。
锦瑟正在发愁怎么出去时,忽听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旋即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迫近,到寝屋门前,自动止住。
“锦瑟,”居然是雪千寻的声音,显得十分乖巧懂事,“衣裳我放在这了哟。”说完,也不等屋里人答话,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锦瑟狠狠皱眉:“小狼崽子突然这么善解人意是怎么回事?”
倾夜淡淡道:“刚才你反抗得太剧烈,被他们听到了,所以……”话没说完,忽然觉得锦瑟的脸色不大温柔,忙轻飘飘移到门口,把洁净衣裳取了过来,“既然送来了,就快些换上呗。”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虽说没给你亲到香香,可是把锦瑟给你压了这么久,还给你咬了一个记号,你这也够本了吧。
什么,你还敢瞪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糖果兽?
竟敢张牙舞爪地去扑人家驯兽师!
要是被人家尝到你嘴里的甜头,人家还不马上失去理智,翻身而起,把你吃得渣都不剩叫你床都下不来!
除非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坚持不懈地诱吧诱吧诱吧~~诱到驯兽师会发狂~~~
170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战前夕()
“信口雌黄!她从不会那么主动,更不可能强迫别人!”听到两名女婢的禀告;东王霍然呵斥道。
那两人先是被倾夜吓得心惊肉跳;此刻更被东王的莫名震怒唬得胆战心惊,连忙双膝跪倒。
胆子稍大的那个怯声道:“奴不敢谎报,花倾夜的确是疯狂了一般;看气势;简直要把那个驯兽师生吞了下去。我们眼看着她紧紧……”
“住口!”东王断喝一声;再也不能忍受女婢吐出的每一个字。
那名女婢慌忙止声;连大气也不敢出,却不明白一向喜怒深敛、恩重于威的东王为何会突然如此暴躁。两人偷眼观望东王;庆幸她并没有继续发怒;而是默然呆立在那。紫金面罩遮住了她的眼神;却依然让人觉得她十分消沉。
片刻;东王终于轻轻吸了一口气,倦声道:“我知道了,你们退下罢。”
王宫正殿。
锦瑟和倾夜各自换好了上裳。锦瑟摆弄着头发,以便遮住脖颈上的齿痕,倾夜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望着她,一副很纯良的模样。
锦瑟嗔道:“看什么看?还不是你这小狗干的好事?”
倾夜悄悄砸吧一下嘴,偏过脸去,好像没听见。
锦瑟顺着倾夜的目光,便看见挂了满墙的画像,不由走近过去观察。
所有的画像都没有款识,不知是何人所画,更不知所画何人。因为雪千寻善画,对纸绢颜料等物都很有研究,锦瑟与她相处日久,便也懂了些许。她轻轻触摸了一下画绢,发现是当今少见的细密单丝绢,衬底的则是质地极佳的细纸。而画上明显应该着以青色颜料的草叶,也变质成了红褐色。
看到这些,锦瑟不禁喃喃:“原来这些都是古画。没想到保存得如此完好。”
倾夜道:“这些画看起来不止有几百年的历史,大概本来不是东王所有。”
锦瑟疑惑道:“东王在寝殿留下这许多画像做什么?抬头低头随时可见,她也不觉得怪异?”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她果然不曾失明罢!否则藏这么多画做什么?而红胡子又说,东王即使戴着眼罩也好像能够视物一般。”
倾夜道:“要么是她眼罩上有针孔,要么是她能透视。”
“透视?”锦瑟不由一凛,转而神色一肃,道,“她留着这些画像,莫不是因为画中人像你?”
倾夜淡淡瞥了一眼画中人,不屑道:“哪像了?”
锦瑟道:“几十幅画像,画中女子有着不同的动态,却清一色的木无表情。岂非和你如出一辙?”
倾夜木无表情地望了锦瑟一会,又再次看了看画中人,无言以对,便又故技重施,假装没听见。
锦瑟见她虽然神色淡漠,可惜泪痕犹在,显得很是好笑。不由心尖一软,向她抿嘴笑了笑。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说话,锦瑟二话不说,急忙上前替倾夜轻轻擦了擦眼角。正擦着,便听玉楼的声音传来。
“西风,你进去做什么?东王申明不准别人踏入正殿。你这样唐突,不是为客之道。”
接着听西风道:“东王既然要做人情,何不把人情做足?她都赏了古王宫给我们下榻,料也不会在这点小事上计较起来。我只是进去瞻仰一下王家气派,又有何妨?”
话音越来越近,显然是边说边走了进来。
锦瑟纳罕道:“西风几时这么有好奇心了?”说着迎了出去。却见闯进来的不止西风,伊心慈、雪千寻也跟在后面。接着是何其雅。玉楼在最后。
雪千寻一见锦瑟,忙跑了过来,笑眯眯地低声道:“锦瑟,晨练好了吗?”
锦瑟心里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神色如常:“你进来,有你想看的。”
当那些精美的仕女图呈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无不惊叹。
伊心慈脱口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倾夜的画像?”
雪千寻眼力最敏,道:“不,这画里画的是别人。”再细看了一下,道:“这些古画少说也有七八百年的历史。甚至是一千多年也说不定。”然后迫不及待地凑近观赏,简直目不暇接。她对那位无名画师的画功赞不绝口,最后深深感慨道:“虽然每张图里的仕女都没有表情,却毫无呆板之感。所以并不是画师画不出美人的喜怒哀乐,而是那画中人本就是这样的淡漠孤远。画师一定非常了解这位女子,方能把她的神韵描绘得如此出彩。”说完,看了一眼倾夜,笑道:“也难怪小伊姐姐错认这位古人为倾夜,二者确有神似之处。”
玉楼道:“东王真是个怪人,她这正殿里除了这些画像,绝无特别之处。为什么除了花前辈,就不准其他人入内呢?”
何其雅道:“或许东王觉得唯有与画中仕女神似之人,才算与这座古殿有缘。”
大家正在谈论古画,倾夜蓦地飘出了一句:“有人来了。”
众人这才觉出廊里传来脚步声。被倾夜驱走的那两名女婢折返回来,与她们同行的还有一人。
只听女婢恭声道:“千秋大人,里面请。”
千秋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我代东王瞧瞧,是何人闯入了正殿。”话音刚落,人已到了寝屋门口,豁地一下把门推开。
众人便看到千秋的表情从进门之刻的威风凛凛,刹那变成了愕然。
“怎么你们都在这里?”千秋脱口问道。
雪千寻眨着乌溜溜的眼睛,诚挚地对千秋道:“确是我们冒失了。千秋,东王会生我们的气么?”
千秋顿了顿,勉力把情绪压了下去,站在东王的立场略微想了想,淡淡一笑:“东王岂会为这种小事动怒?只是我这做属下的忍不住出来管管闲事罢了。此处原是东王的起居之所,诸位是客,大概不便在此就留。”
雪千寻道:“阁下所言极是。”
余众会意,跟着雪千寻,痛快麻利地离开正殿。
千秋本以为闯入正殿的只有锦瑟一人,正想替东王奚落她几句,不料看到的却是倾夜的所有同伴都在场,她不好责斥所有人,只得忍气作罢。接着,还不得不照例好好招待他们。
离开正殿后,千秋代表东王引领众人去花厅用餐。东王本人未露面,待客之礼却丝毫不疏漏。这一顿早餐和之前的晚餐一样丰盛周到。伺候他们的奴婢也都谦恭如常。看来东王果真对众人擅闯正殿的事慷慨勾销了。
用完早餐,众人一齐请千秋代为向东王道谢。
千秋得体地回礼,道:“一会儿便是争夺海霸的最后一场赌博。既然诸位与剑神有旧,刚好可以请他趁这空当儿详述赌博的规则。需要提醒诸位的是,这最后一场竞争,必定比前一场激烈数倍。我们东王为尽地主之谊,自然是极尽待客之诚意。而到了你争我夺的关头,她是绝不会手下留情。我们海上的风俗由来如此,奉劝诸位也要全力以赴,切勿谦让。”
作者有话要说:紧赶慢赶,还是变成了八月十六的零点更新。我的中秋更新计划落空了,摔。
还是想祝大家中秋快乐。
简直快哭粗来:(((((
171番外 :小师妹两周岁(上)()
春晖暄妍;林木清芳。
四月的天机谷,鸟啭莺啼;处处焕发着盎然生机。
转眼之间;那个从昆崚带回来的小娃娃锦瑟,就要满两周岁了。
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锦瑟一直住在阿真的横波馆里。巫美喜清净又怕麻烦,自动对那小娃娃躲得远远的。小影子虽然热情活泼;倾夜却怕她没有分寸,严令禁止她靠近锦瑟。
这一日早晨;阿真刚把锦瑟抱到庭院里晒太阳;便见到小影子一阵轻烟般地飞了进来。
“阿真阿真,夜夜去哪里了?”
阿真把锦瑟放到紫藤架下的软榻上,道:“你还问我;大人昨晚不是被你抢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