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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儿的眼光甚是敏锐,一眼便瞧出了好赖,闹着也要梳起同样的发髻。
倾夜向妆奁一指:“你自便。”
冥儿道:“我不会,你给我梳。”
倾夜扭头道:“我也不会。”
冥儿不信:“那谁给你梳的?”
倾夜轻轻瞟了一眼锦瑟,声音也变得柔软:“锦瑟。”
在冥儿的央求下,锦瑟只得再次执起发梳。然而,却没有为冥儿梳理同倾夜一样的发式,而是换做了垂髫双髻。
冥儿对镜子瞧了瞧,虽然也觉得美丽动人,但终究有几分失望,嘟哝道:“怎么不一样呢?”
锦瑟微微一笑,道:“冥儿总有一天会发现,即使旁人的再好,你也还是想要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冥儿并没有很关注锦瑟话中的深意,只是多看了镜中的自己几眼,渐渐接受了这幅装扮,放下镜子,自顾自地道:“罢了,这样也不错。”
锦瑟见她轻易妥协,没有再闹,便随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其实冥儿最乖巧,很好哄呢。”
倾夜不声不响地飘过来,拨开锦瑟的那只手。
锦瑟向倾夜闪着懵懂的眼睛,问:“有什么事么?”
倾夜被问住,支吾了一下,道:“别总闷在屋里。”说完,向门口走去。
冥儿口齿伶俐:“花倾夜说,她也很乖……”话未说完,嘴唇已经被瞬间移回来的倾夜捏住。冥儿不甘被欺,挣扎着站起身,怒视倾夜,“你好粗鲁,不是捏冥儿鼻子,就是捏冥儿嘴巴。”并本着有仇必报的原则,奋勇上前,企图捏倾夜的嘴唇。
倾夜轻易便将冥儿拨开,冥儿再接再厉、斗志昂扬,倾夜轻描淡写,永立不败。
冥儿懊恼:“你真是变了个人!从前,你的心是空寂的,人也很柔和宁静,如今你不仅心里不再淡泊,人也变得粗暴起来,竟然这般欺侮我!”
倾夜冷冷道:“自从化成了人形,你也变得吵闹许多,哪里乖巧?”
冥儿道:“锦瑟夸我乖巧,却没夸你,莫非你是羡慕了?”
倾夜淡然道:“我是她的暗主,何须她来夸赞?”说完,便望见锦瑟向她扬着眉梢挑起唇角,而那笑容却不是非常友好。倾夜眼睛直了直,似乎心中一颤,随即却又恢复了清冷,眼光飘向一旁,悠悠道:“我亦是她的师姐,比她大了好些年岁,自当是我来夸赞鼓励她才对。”
锦瑟望着这两个一边说话还不忘斗殴的“双胞胎”,无奈地耸了耸眉,懒懒道:“你们忙。”说完,推门而去。
见锦瑟走了,倾夜秀腕一抖,便将冥儿的两条手臂反绞在了背后,接着勾住她的腰带,把她拎了起来。
冥儿不住扭动,叫嚷道:“你拎我起来做什么?”
倾夜漠然道:“你若是再胡言乱语,就把你能有多远扔多远去。”
“谁胡言乱语了?念的都是你的心里话!”
倾夜去开窗。
“等等等等!冥儿错了!别扔冥儿!”
倾夜便将冥儿放下,再不多言,兀自离开。不料刚到走廊拐角,忽觉前方有人急促走来。倾夜便停住等待。来人随即现身,竟是锦瑟。
“锦瑟。”倾夜抬臂拦住锦瑟,并顺势将她拢到自己身边,用望着小白兔般的眼神望着锦瑟,轻声问:“匆忙什么?”
锦瑟忽然有一种被补猎者逮住的感觉,忙从倾夜手里挣开,低声道:“东王的人来了。”
“唔?几人?”
锦瑟道:“两个。”随即向倾夜的房间瞥了一眼,道,“冥儿呢?”
“在照镜子。”
锦瑟道:“西风暗示我上来阻止冥儿下楼。”
倾夜随即明白,道:“西风不想让东王他们得知有冥儿这个人?”
锦瑟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毫不耽搁,边说边向房间走去。
倾夜道:“西风的判断没错。冥儿是目前唯一的死神,不可有任何闪失。而她的冥王身份,更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锦瑟皱眉道:“她的容貌若是普通一些倒还好,偏偏变成了你的样子。”
“我的样子怎么了?”倾夜很正经地问,就好像真的很费解。
锦瑟瞟她一眼,用不屑的口吻道:“你的样子,太不像人了。”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房门口。
冥儿从镜子里看见倾夜和锦瑟,转回头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锦瑟道:“冥儿,你乖是不乖?”
冥儿一脸严肃地忖了忖,道:“‘乖’是个好的意思么?”
锦瑟道:“乖巧的姑娘,总是讨人喜欢些。”
冥儿眼睛转了转,一本正经道:“嗯,冥儿确实比较乖。”
“我就知道。”锦瑟奖励般地抚了抚冥儿的头发,冥儿很受用地顺势蹭了锦瑟的掌心,还没等蹭到第二下,便被倾夜用一根手指把那个脑袋拨开。
锦瑟道:“我们有事要离开海霸一阵子。少则一两天,最多三五日,我们必定回来。我们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自己,若是有旁人来到这岛上,你别被他们发现。冥王,这件事你能做到么?”末了,锦瑟特意称呼她“冥王”。
冥儿道:“若是没有这个躯壳,做到你说的那些轻而易举。可是我现在若是放弃这个躯壳,就必须再跟花倾夜要一瓶血,才能凝聚个新的。”说着望了倾夜一眼,遗憾地道,“可是那样的话,花倾夜必定不肯再赠我新血。”冥儿一点也不傻,对这种事早已看透。
锦瑟也知道,看样子冥儿是不肯放弃这个躯壳的,便再三嘱咐道:“我们走后,很可能会有人登岛。那些人不知是敌是友,他们若是发现你,恐怕对你不利。所以,你无论如何也要藏好,知道么?”
冥儿面露不安神色,道:“你们要去哪?为什么不能带上我?”
倾夜便不瞒她,道:“东海海盗王邀我等赌博争海霸,她不知有你这个人,你若突然出现,她必定关注你。”
“关注我又会如何?”
“你和我一模一样,她必定穷查。一旦悉知你是冥王,后果不好预料。因为东王其人,我们尚一无所知。”
冥儿默不作声,为即将孑然一身的境地而惴惴不安,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平静道:“我等你们。”
锦瑟问:“如果有人登岛,你能发觉么?”
冥儿道:“十丈范围内,我能感知生人气息。”
锦瑟稍许放心,道:“这倒对你有利。”
倾夜道:“你可有防身之技?”
“我的死神恐吓虽不及在冥界时威力巨大,但除了绝顶高手,也能慑住一阵。”
倾夜沉吟道:“‘死神恐吓’是你冥王身份的标志。不过,只要一个人不曾死过,便也不会知晓这一点。死神恐吓与御龙威慑相比,气场很有几分相似之处,你倒是可以冒充一次御龙族。”
提起御龙族,冥儿便想到了西风,道:“如果是西风的话,不论她在哪里我都感知得到。所以,你们不许丢下我不管,若是发觉你们走得越来越远,冥儿一定会去追你们。”
锦瑟不由惊奇,道:“无论西风在哪里你都感知得到?”
冥儿道:“除非她去了星界,否则就算是在这大海的尽头,冥儿也感应得到她。所以,冥儿至少追得到西风!”
倾夜道:“我们会回来接你。你安心等待就是。”
冥儿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锦瑟道:“东王已经派人前来迎接。西风等人正与他们交谈,我们也需马上下楼。所以,我们就此别过,改日再见。”锦瑟说着便要走。
冥儿神色忽然紧张起来,揪住锦瑟的袖角,道:“西风不上来与我道别么?”
锦瑟微微一怔,声音柔缓许多,道:“她教你照顾好自己。”
“她不上来么?”冥儿又问了一次。
倾夜微一蹙眉,淡淡道:“我叫她上来。”说完转身而去。
倾夜来到大厅,正见西风等人在与两个白发男子交谈。那两人感觉到倾夜的脚步,同时转身。见到倾夜时,两人眼中都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奇神色。
倾夜瞥了一眼他们,发现二者的面孔皆是三十岁左右模样,心道他们果然都是真龙族。随着走近了几步,倾夜忽然发现其中一人的容貌竟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个人便微微一笑,向倾夜一揖,朗声道:“沧浪清见过殿下,不,应该称呼您陛下才对。”
149第一百三十四章 领航人沧浪氏()
沧浪青向倾夜恭敬深揖;抬起头时;却流露出匕首般锐利的目光,阴阳怪气道:“听闻;天赐公主在十八年前加冕了呢。”
十八年前;三路反王联合攻城,帝都沦陷。危难之际,流放在外近七十载的天赐公主被秘密召回,竟是在亡国之日被迫加冕。手执已然碎裂的传国玉玺,以及沉甸甸的华丽皇冠;那一日,恢复了真名姓的花倾夜承袭了苍穹之上唯一一颗真命帝星,却也同时成为史上唯一一个无国之君。
“十八年了,不知天机谷中的秘密神兵可已成了气候?依照天命所指,您才是那个大陆的君主。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出兵,收复河山?”沧浪青语调平稳,却夹携着无以言表的讥讽,讥讽眼前这位空头帝王,甚或讥讽那乱画星图的苍穹之手。
何其雅听到这些,心下不由一震。自从得知花倾夜的身份,以及听到“天机谷”三个字,他就自然生出过这种猜测:天机谷中很可能蓄养着大夜的余党。这对华鼎帝国来说,无疑是一种威胁。倘若不曾认识花倾夜,他必会亟不可待地将这一情报通知两位兄长,然而,如今他却变得犹疑不决。父债子偿、冤冤相报的原则是无数世人都逃脱不了的藩篱。相视一笑泯恩仇,岂是说起来那般轻巧?而花倾夜明知何其雅的身份,还是两次救他,并且都似理所当然一般。
同何其雅的慌乱相比,倾夜却是静若止水,她并未理会沧浪青的无稽问话,倒是终于回想起他这个人,淡淡道:“你是国子监监丞沧浪青。据称,正值壮年却不幸染疾谢世。”
沧浪青扯了扯嘴角:“荣幸陛下还记得微臣。”
——因为“死”过一次,所以躲过了那场满门抄斩的劫难。而沧浪家族本就精于航海,一直以来都有多位族人长年游历在海外。因此,结界之外残存那个家族的后人,倾夜早已料到。
倾夜对他略加打量,便已看出:昔年的病弱文官,如今已是武功高手。七八十年的时间,太有可能让一个心有怨念的长生者发生巨变了。
虽然明显看出沧浪青的仇恨,倾夜却并未将他视为多大的威胁,此刻更是无暇与之再多“寒暄”,走到西风面前,随意寻个说辞,将她支走。
雪千寻、伊心慈、玉楼、何其雅也都需要收拾一下随身之物,便都各自回屋。与沧浪青同行的那名男子,自从锦瑟离开后便有些起疑,这时见众人一个个上楼,眼睛便紧盯着楼上。
倾夜看到他耳廓微动,似乎正暗运内力企图辩听什么;知道他是心思细密之人,便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那人只得暂收内力,道:“在下雷致程。”
倾夜心中暗忖,雷姓者与云氏为同源氏族,皆为雷灵龙。东王所派使者人数虽少,却一个为雷元素龙技者,一个为通冥师。此两者的先天在龙族中亦是翘楚,武功必定也是不俗。念及此,更是庆幸冥儿不曾现身,否则沧浪青一旦开启观魂眼,必定看出她的躯壳与魂魄并非天然匹配,到时白白地多生枝节。西风也许正是因为听到他自报沧浪氏,才特意暗示锦瑟阻止冥儿现身罢?
雷致程疑心甚重,竟向楼梯处走去,道:“这幢小楼当真不错,此楼主人实在是风雅之士。”
倾夜道:“待东王当真赢得了海霸,你再细观此楼不迟。”她的话音淡淡的,却自有一种无以言状的威严,令雷志宏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不敢妄动。
“坐。喝茶。”倾夜向西首的两张椅子一指。
那二人原本带着高狂的优越感而来,却不知为何,才与倾夜交谈几句,便都莫名萎靡了气焰。倾夜叫他们喝茶,他们便都顺从地坐下,捧起茶盏啜饮。
沧浪青原以为自己的现身会令她乱了阵脚,却不想她竟全然未把自己放在眼里。沧浪青一面恨她,一面却又忍不住被她容貌所吸引,偷眼望着倾夜。从前自己官阶低微,不敢直视天赐公主的尊荣。如今近距离观看,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这个花倾夜一来到结界之外,便以那种姿态划空而过,从而宣示了她“凡界之主”的身份。”沧浪青在心底喃喃,“凡界之主可是半神啊!……而她看起来也果真犹如神祗。凡人岂能生成这幅模样?!”沧浪青边喝茶边胡思乱想。
雷致程原想凭借自己深厚的耳力窃听楼上人的动静,可是每当自己凝神运气,便能蓦然感觉到来自倾夜的无声气场。说不清那是剑气还是罡气,虽然不带任何杀意,却令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小觑。倾夜只是静静立在那里,甚至眼光都没有瞥过来,便让雷致程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无声的警示,警示他不准造次。雷致程忌惮倾夜的武力,只得谨慎收敛,闷声喝茶。
没有一句闲谈,整个大厅静得只听得到沧浪青和雷致程吞水的声音。倾夜对他们的招待,与其说是待客之道,还不如说是以威压人。
二楼,倾夜的房间。
西风刚刚推门而入,冥儿便飞了过来:“西风,你们要去的地方远么?”
西风拎起冥儿,以免她贴在自己身上,掩上门,向里面走了几步,随手把冥儿往桌子上一放,道:“东王的使者说,不论输赢与否,三日之内必送我们回来。到时候,水月宫遗留的金银财宝随便我们带走多少。东王想要的,只是这只海霸。所以,你只需耐心等待三日,我们即可再会。”
“三天啊。”冥儿面露失落。
“冥王大人,您会害怕么?”西风问。
冥儿把修长的腿盘坐起来,昂首挺胸,振振道:“本王怎会害怕?倒是你们几个,速去速回,路上可得多加小心。”
西风见她忽然摆出一脸沉稳之色,点了点头,道:“这三日的饮食,小伊都会给你备好,你自己去厨房取。记住,若是有外人登岛,你切莫让他们发现你。你不是常人,并且容貌太美,一定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冥儿听西风说自己容貌太美,心下欢喜,一边忍不住地喜笑,一边问道:“倾夜怎么不怕别人关注她的美貌?”
西风心道,倾夜从前倒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笔的名号响了九十年,都无人知晓她的样貌,她那般隐匿行迹,除了因为容貌惊人之外,应该多半是因为她体带异香,辨识度太高,很容易被认出是天赐公主。不过,倘若不在乎暴露真实身份,江湖笔其实并不需要避人。西风便道:“倾夜虽美,然则气场压人,旁人对她只能敬而远之。你却不同。”
冥儿不服道:“如何不同?冥儿乃鬼界之王,最令人敬畏才是。你可知道沧浪雪诺和星海有多怕我?”
西风道:“没见到冥王时,自然会怕。不过……”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无暇与冥儿过多解释,末了,只是淡淡叮嘱一句:“记得不要乱跑,免得被风吹走。”
雪千寻一向是行动派,听西风这样说,忽的灵机一动,转身离去,少顷,去而复返,手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