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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天才黑了下去，赵云衫偷摸着拿了一串珍珠项链去当了，立刻去换了一身行头，进了青楼，一夜的逍遥快活。
二翠与赵母起得很早，两人带着东西扯高气扬的便出了门，兴奋的讨论着昨夜未讨论完的问题，该去买些什么东西，什么衣服。
两人在摊位上买了大块的猪肉和活鱼，路过的也忍不住多了句嘴，“赵大娘，你家儿子是在哪里发了财，舍得这么大鱼大肉了。”
二翠虚荣心上了头，忍不住道，“我家相公就去皇城里做大官了。。。。。”
“啧啧，怪不得呢，这头上的金簪子可晃眼得很，也不知道你家上辈子修了什么福？”
邻居街坊的都夸赞着，两人一路开屏的孔雀回到家的。晚上，赵母当着两人的面细细一盘算，一天竟然用掉了四十多两的银子。随即将剩余的东西收了起来，“以后还是省着点吧。”
“可是，昨儿不还决定换个大宅子的吗？都与老板说好了。。。。。。”二翠有些失望，本想着以后要过上夫人的好日子了。
赵母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一千多两的宅子是我们能住的吗？”赵云衫夫妻沉默了下来。。。。。。
灵月和橘胖在厨房里看着厨子们在捣鼓腊肉，先前腌制的腊肉被洗去香料，晾干了水汽。此时，王三成正拿着一堆松柏的树叶点燃，四下浓烟滚滚。
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橘胖随着灵月迅速逃走，逃到摘星殿时，橘胖打了个喷嚏，“这些人类可真奇怪，非要用烟去熏肉！”
“可我觉得挺好吃的！”
橘胖盯着她看了一会，“有什么好吃的，死咸死咸的，毛都要齁掉了。。。。。。”正在说话时，如风进来了。
灵月一惊，“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见如风手里托着一个十分精美的盒子。
如风递给她，“千漓公主托人带给你的，我也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灵月迅速的拆开头，一枚精美的腰佩躺在盒子里，红色的细绳坠着一颗透明的珠子，珠子下面用细微的银链子串着些小粒小粒水晶粉珠子。
灵月拿起细细看了水晶珠内，里面有一抹红色的东西，似在珠子里游动。“这是什么？”
如风摇头，“这你得去问问王爷，他见识广。”
灵月正要去时，忽然想起昨天宫里来的圣旨。气鼓鼓的将水晶珠收了起来，“哼，他不是吩咐你接人去吗？你站在干什么？”
如风内心惶恐，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的，这一刻天就变了。但鉴于人家马上就是妥妥的七王妃了，如风觉得还是先多抱抱大腿吧。
“我才不要去接那些个讨厌的东西呢，王爷昨晚就吩咐了，只让穗蓉和碧水先回来一个。所以这会两人应该在你死我活呢。我们等她们打死一个再说。。。。。”
第346章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灵月激动道，“那不行，我得去看看热闹。。。。。”跑出两步又折了回去，“这么开心的事情我得叫上绿衣才行。”
如风，“。。。。。这也是女人的天性吗，爱瞎凑热闹？”站了一会，想了想，“那我也去看看算了，反正也是闲着。。。。。。”
灵月到时，穗蓉和碧水正打得火热呢，两边的丫头正死命的劝架呢。碧水揪住穗蓉的头发，穗蓉则拧着她腰间的肉。
“你个丑八怪，就你这副模样还想回去，死了这条心吧！”穗蓉面目狰狞的攻击着碧水。
灵月啃着苹果，悠哉悠哉的，“差点忘记告诉你们，这只能让一个人回新王府！”然后刚刚停住的两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唉，你们谁都不许去拉，让他们使劲打，绿衣你看着，要是谁劝架，就狠狠打她嘴。”灵月看出身边的人想劝架的意图，轻声威胁道。
丫头们急的入热锅上的蚂蚁，想劝架又有些不敢，只得愣在原地，盯着对方的主子，生怕自己人失了利。
毕竟自己与主子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觉得战火有些弱了，灵月是不是的还加两把火，“绿衣去给她们添置些刀啊剑的，我看着她们打得挺吃力的。。。。。”
“碧水，你要是松懈了，就真回不了王府了。。。。。。”
“唉，穗蓉，你都快被人推进池塘了！”灵月着急道。看着两人有打得难舍难分，灵月才满意的点点头。
总该给这些个坏女人点教训，这个碧水，当年还踢破了她的内丹呢。她可是记仇的狐狸，超记仇的！
“您，您是王妃吗？”一声怯怯的声音从灵月身后传来，灵月转身看去，一个粉衣小袄的姑娘正双手相互死死的捏着，低声问。眼里带着明显的恐惧，不安。。。。。。
“你是？”灵月疑惑道，她不太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呀？
粉衣小袄的女子突然跪下了，“求求王妃，劝劝我们家主子吧，她，她活不了了。”
“你们家主子是？”
丫头含泪跪着，“湘露夫人！”
灵月一惊，脑海中浮现那个树下，淡淡喝着青梅酒的女子。她记着前两年还是小狐狸时，她还好好的啊。沧辰月后来给了她卖身契，说给她自由的，只是她当时无处栖息，一直住在湘竹院。
“怎么回事？那派人去请大夫了没有？”灵月着急道。
丫头摇摇头，“那是心病，奴婢也是没法了，听人说王妃来了，就想着请王妃去看看，劝劝我们家主子。近两日她越发虚弱，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青梅。。。。。。”
灵月跨进院里时，觉得四周荒芜的可怕，周围枯草横生，破败萧瑟，树下的石桌早已积起厚厚的一层灰。
“怎么一个人也没，身边伺候她的人呢？”
小丫头哽咽道，“大半年前就被遣散了，主子说留着也没什么用！”
推门进去，青帐前，一面容枯槁的女子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低声说着什么。灵月扶着门道，“你先下去吧，守着门别让她们闯进来。”
走近，细细一听，才发觉，湘露口中念叨的是一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第347章 ：说好的青梅竹马（）
“湘露”灵月走近，看着病榻上的她。眼睛轻微凹陷了下去，脸带着病色的白，眼袋有些微肿，带着青色，许是许久没有睡好的缘故。
瞧着瞧着，心里发酸，眼眶有些热，湘露的这模样正如一颗正枯死去的大树。而大树冬去春来，还会发芽，湘露却不会了。
湘露虚弱的睁开了眼睛，艰难的笑了笑，“能陪我说会话吗？”
灵月点头，含住眼泪，湘露舔了舔起皮的唇角，“不知道，为什么瞧见你，我总觉得很像一个故人。可能是我要死了，所以胡思乱想吧！“
“你，认识的故人是人，还是狐狸？“灵月哽咽道。
湘露楞了一下，似带着震撼，惊讶，却更多的是欣慰，撑起笑容道，“是你！“
“对，是我，初见你时，清丽明媚，在水井旁酿青梅酒。转眼却成了这般沧桑的摸样。“灵月想到当初，越发黯然。
湘露笑眼里带着泪，吁了口气，“这孤独的皇城里，细数来，能记住我曾经的，也怕只有你了。我记得初见你是盛夏，你头顶着西瓜帽，还是只三条尾巴的怪狐狸，只是那目光清澈得很。像冰山里的雪水“
说着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灵月忙过去，拍着她的背。湘露想将咳出来的血咽下去的，不料却从口角溢出来。
“湘露。。”灵月手有些颤抖，竟不敢碰她了，怕轻轻一碰她就没了。守在外面的小甜听到她剧烈的咳嗽声，冲了进来，不停的翻找着药，“主子你快些把药吃了！”
“小甜，你知道的，这药根本没用。。”
“主子！”小田眼角带着哀伤，定定的看着湘露。
湘露笑笑，努力伸头看了看外面，“小狐狸，明日若出了太阳你便来找我吧。我忽然很想去晒晒太阳。我树下还有两坛梅子酒，不喝怕是没机会了。“
灵月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红着眼笑道，“好，明天天一定会晴的。“
回来的路上，小甜跟她说了湘露的前因后果。湘露当时本想着去找竹马的，可是回去的时候竹马早已成了亲，携妻带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从她身边走过，湘露第一次觉得，老天真的对她太残忍。
回来后，便一病不起了，独自呆在院里，不喝药，不看病。将院里的人都遣散了，小甜便是她回来的时候救的一个孤女。很老套的情节，本该被卖去青楼的，小甜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偏偏湘露用头上的玉簪子赎了她。
小甜便暗暗发誓，只要湘露在一刻，她便跟一刻，她在一生，她便跟一生。
灵月回府草草吃了几口饭洗漱了就躺塌上了，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沧辰月看着烛火下不安的人儿，脱了外衣躺在一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可想吃些燕窝粥？“
灵月卷着被子摇了摇脑袋，不出声，静默了许久，低低的开口，“你说，人为什么要死？“
“既然有生便会有死，亦如有得便会有舍，天理循环当如此。就像九尾灵狐，千年漫长寿命，可终究会有尽头。。“沧辰月揽着她的背，嗓音低迷如水。
第348章 ：说好长相厮守的，最后怎么变成了长相思了（）
“那个竹马可真是坏蛋，她的青梅一直在等她。既然说好长相厮守的，最后怎么变成了长相思了？“灵月转身将脑袋抵着他的胸膛。
“或许对她来说，何尝不是解脱？“沧辰月不停的拍着她的背，试图缓解她的伤心。灵月偷偷擦了擦眼泪，”若你是青梅，你也会像湘露一样成全他们吗？“
沧辰月低笑了一声，“我可不是青梅，“停顿了半刻，又开口道，”我会把属于我的抢回来，就像你是我的，谁也动不得。“
灵月拱了拱，小声道，“我会。“
沧辰月扯了扯她细腻的小脸蛋，严肃道，“不许，你得死死的抓住我才是，谁敢来抢你就打死她，朝死里打。”
“那出了人命怎么办？”
“你负责闯祸就是，本王给你担着。”沧辰月霸气侧漏。
灵月将头抬起来，小声道，“那明天年节我不去宫里可以吗，我想。。。。。。”
“可以，都可以，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的，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成了王妃，有朝一日或者是皇后，都可以。”沧辰月无比认真的许下承诺。
灵月心里感动的发酸，脸上却故作轻松，“我才不想做什么皇后，和一大堆女人抢一个两条腿的男人！”
“不抢，就你一个皇后！”
灵月摇头，“那多无趣。。。。。。”
沧辰月认真的想了想，“那招进来的女人就给你为奴为婢，如何？”
灵月摇头笑道，“才不要，她们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要了干什么？”
“你可以折磨他们呀，罚跪，掌嘴，擦地板，或者是让她们刨坑。。。。。。”沧辰月迅速给出了许多建议。灵月听得眉头一皱，这，这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她都经历过？
窗外冷风呼啸，屋内却暖洋洋的，两人依偎悄声说着话。
隔日清早，太阳高照，又逢年节，到处透着喜气洋洋。这是近十年来第一个年节如此暖和的，没有风雪，似春天一般。
绿衣给灵月准备着等会用到的东西，小声道，“或许是老天爷都感知到她的苦。”灵月准备着暖玉酒杯没出声。
见清韵拿了一件乳白色的披风准备带去给湘露的，灵月道，“换件颜色亮丽些的吧，显得气色好。”
清韵点头，转身出去了一会，拿了件件水红色的放在包袱里。出门时，抬头瞧了一眼阳光，勾了勾唇，眼里多了一抹凄凉，“阳光正好，可似乎没了岁月。”
去到原先的旧院子时，碧水和穗蓉昨晚早就搬出去了，显得更加空荡荡的，灵月缓步而行，到湘竹院时小甜已经给湘露收拾妥当。
湘露回头看了一眼灵月，虚弱的笑笑，“上午瞧着气色不好，所以让小甜给我涂了些脂粉，想着气色好些！怎么样，好看吗？”
灵月忍住悲伤，点头道，“好看，回眸一笑更是倾城佳人。”伸手将她扶起来，走出屋外。
阳光有些强烈，许是许久未见到，湘露竟觉得有些不习惯，很不适应的抬起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
第349章 ：回光返照（）
“是不是觉得这太阳暖得很，你呀，该多出来走动走动的！”灵月扶着她坐下，将披风给她披上，歪头看了看，“这样水红色你穿着可真好看！”
灵月用小花锄去将酒挖了出来，素白的手将泥土清干净，将酒倒入酒壶里，用烫水温着。
湘露轻嗅了一口，酸甜的梅子气息，沁人心脾，“闻到这青梅酒全身舒畅了很多。”灵月楞了一下，看着她语气松快，脸色似真的好了很多。
然而却高兴不起来，她记得府里的老厨娘说过，人死前，会回光返照。精神突然好了起来，能吃能动不过是半天的事情。。
两人对饮了几小盏，湘露开口道，“小狐狸，你说人死后魂魄真的存在吗？听老人说，魂魄会跟着生前的记忆停留，去原来的地方走一遭。再穿过黄泉路，喝一碗孟婆汤，将这辈子了去。”
灵月笑中带着泪，“可能会吧，如果这样，你想去哪？”
“我啊，一辈子都在等待，错过。若真这样，我想回到小时候，告诉顾子玉，下辈子我还等，可希望他也能多等等我。”说到此处，咽入喉咙的梅子酒莫名生出几分苦涩来。
灵月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会的，都说前世因，后世果。你们前世的姻缘还未完，也会辗转到后世的。”
灵月不知道人，或者说是生命真的是否有轮回。但此时，她只能不断安慰湘露，让她在仅存的时间里多一丝欢喜。哪怕，这欢喜是假的。。
太阳照在身上，竟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湘露只觉得全身冰冷的厉害。看了看光秃秃的树杆，免不了一番伤感，“我见他最后一次时，他欢喜无忧。一身青布粗衣，抱着牙牙学语的女儿，身旁跟着妻子。两人温声细语的讨论着拨浪鼓，哼”
湘露苦笑了一声，“你能想象我当时的狼狈样吗？我想过无数次，他说他是被逼迫的，无奈的。我想象了无数次他过得不好，愁云满脸，我要想办法快些与他团聚。”
眼角一滴泪划过，摇头叹息道，“那刻，我不敢去面对他，也不敢去打破。这妇唱夫随的样子我在脑海里想了几万次，可没想过，这人不是我。。”
“我只能慌不择路的逃跑，不敢做一丝停留，我想，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了。。”
灵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哽咽着，“我知道，我知道”
湘露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小事，都是曾经的。灵月看着她暗淡下去的眸光，心里伤心的厉害，却不得不压抑着。
一上午的功夫酒才喝了半壶，湘露说话却越发艰难了，依靠在灵月的身旁，“小狐狸，若我走了，你便把我烧了，随风而去吧。我也好自由些，去想去的地方看看。。”
灵月含泪点头，“好。”
从怀里摸出一颗木珠子递给灵月，“这，这东西倘若有天你有机会去和善州的平壤县你将这颗珠子葬在兴旺村东头，我家门前的那颗榕树下。”
珠子不过是最普通的木材制的，上面刻着个元子，灵月仔细看了看，“你姓元？”
湘露艰难的点了点头，“对，我姓元，叫双儿。湘露这名字是太后娘娘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