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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阮沁跟雷启明已经回了病房,陆铭也去警局那边继续调查最新情况。安奕琛跟着雷阮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慕早早离开病房的时候,门口只有陆深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讨论苏言之现在的情况。
看到慕早早出来,陆深上前关切的问:“怎么了?”
慕早早尽力张嘴说话,拼了命的努力,却只能说出‘言之’二字。除此之外,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了。
陆深追问:“是言之有状况了吗?”
说话间,已经跟医生迈步往病房那边走去。
慕早早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病房里面,忽然传出时时一声惊叫。
慕早早下意识觉得心头一颤,脚步加快。进屋之后,看到病床上的苏言之正在往外吐血,洁白的床单被沾染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慕早早捂着嘴巴,整个人呆愣住,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似的,没办法往前挪动一步。
医生暗道一句:“呼吸机。”
快步走到病床前,将戴在苏言之脸上的氧气罩拿开。看到他鼻子嘴巴里都是血,心下担忧。转头对陆深道:“去办公室把刘主任叫过来。”
陆深点点头,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安慰慕早早跟时时,一溜烟跑出了病房。
医生很快聚集在病房里,慕早早和时时被请到了房间外面。
时时身上都沾染上苏言之嘴里喷出来的血。慕早早紧紧抱着他,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旁边陆深一直在安慰,说没事的,那么多医生在这里,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早早的心却悬在高空,没办法放下。时时趴在慕早早的肩头,他现在很想安慰妈妈,可他自己都被刚才的场景吓到了,现在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身子也在微微颤抖,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满心只想着爸爸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一定不要出事。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对于病房外面的人来讲,却像是过去了两个世纪。
门终于被推开,医生的白大褂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
医生面色疲惫,看了慕早早一眼。
这一眼,让慕早早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第六二一章:已经尽力了()
慕早早不敢开口问,而且开口也说不出什么来。
站在旁边的陆深,急忙上前:“医生,怎么样?”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舒了口气,面上表情带着遗憾和为难。
慕早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小到大,这种话只在电视里听过。偶尔小说里面看到过,也都忍不住吐槽,心里觉得并不是每一个医生都会这样说。
可慕早早从来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能够亲耳听到医生对她说这句话。而且对方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怎么会?怎么可能?
医生在开玩笑吧?
慕早早此刻甚至顾不上怀里抱着的时时,将她放在一旁。上前抓着医生的白大褂。
“骗人!你骗人!”她竟然能够开口说话了。虽然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明显更以前慕早早的声音不一样,可陆深和医生,还有站在旁边的时时,都清楚的听到了慕早早的话。
她自己并没有把能不能说话这件事放在心上,仍旧揪着医生的衣服,面上带着祈求的神情,声音愈发无力起来:“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是不是言之让你这样说的?他想给我个惊喜对不对?你告诉我,他没事,他不会有事的。”
说到后面,慕早早声音已经哽咽。
时时纵使再能逞强,此时此刻看出了些许端倪,也装不下去了。
上前抱着慕早早的腿,呜呜哭出声来。
他不要爸爸死掉,哪怕爸爸不爱他,哪怕爸爸总是跟他争抢妈妈的爱,可时时还是不舍得爸爸死掉。他不要成为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就算是有爹地,也永远不会有人可以代替爸爸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循例对慕早早解释:“本来病人情况就很危险,就算一切都正常,他可以撑过来的几率大概也只有百分之十。车祸的撞击伤到了肺部,导致内脏出血。淤血随时可能跑到不该去的地方,让他丧命。手术虽然成功,可后期的恢复还是要看病人自己的体质。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差错,我们也很遗憾。”
慕早早暗暗咬了咬牙,她知道是苏金雅进病房对苏言之的仪器动了手脚。虽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可慕早早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推开面前的医生,慕早早冲进了病房。
此时病房里面其他的医生,正在给苏言之做已故的后续工作。床上到处沾染着鲜血,氧气罩已经从苏言之的脸上拿开。
那张平日里温柔的容颜,如今再也没有办法对慕早早展露笑容。她脑海中忽然想起失忆五年那一次重逢之后,酒吧门口因为车祸起火,苏言之当时从二楼窗户下去,让自己当做人梯,试图把慕早早接应下去。
可慕早早想到她身上披着的苏言之的衣服不见了,傻乎乎的回去找,却晕在了楼梯口。后来不知道苏言之到底是怎么把她救回去,只记得当时苏言之说,以后如果再出现危险的情况,一定要先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哪怕会被别人骂做自私。
可他自己却没有做到。
“节哀顺变。”医生说。
慕早早看了医生一眼,又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苏言之。她猛然间上前,推开了病床旁边的医生。
“什么节哀顺变,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赶紧带上氧气罩,继续治疗啊。”慕早早开口声音虽然沙哑,却比刚才清晰了很多。
医生见状,也很无奈。出了这样的事,一般人是很难接受的。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今天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陆深已经打电话给了刚才回去的那些人,时时趴在他的怀里,不敢进病房。他感觉自己平生所有的勇敢在这一天之内全部耗尽了,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孩子。
慕早早闹着非让医生给苏言之戴上氧气罩,医生自然规劝,让慕早早不要太激动。
“你们这样是不负责任的,他身上还有温度,他还没死。”慕早早哑着嗓子,一边吐槽,一边自己拿着氧气罩往苏言之的脸上扣。
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按压苏言之的胸膛。
“你不是最喜欢女儿了吗,女儿还没有出生,你舍得走么?”慕早早声音有些哽咽,手上力道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旁边医生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盯着仪器上面显示的数字,觉得很不可思议。
转身跑到医院外面,去叫主治医生。
“好像真的有了诶。”护士在一旁说了一句。
慕早早没有多余的精力理会他们,既然医生不肯救,她就自己救。可她一点医学知识都不懂,就算有心,也没办法妙手回春。
主治医生从外面进来,先看了一眼桌上仪器显示屏上不停变换的数字,脸上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上前扶着慕早早的肩膀,让她让开身位。
护士害怕伤到慕早早肚子里的宝宝,劝说让她先出去。
“不,我不会离开他的。”慕早早紧紧抓着苏言之的手,不肯挪动半步。
刚才就是因为自己乖乖听话出去,转头就听到医生带来这样的消息。这一次说什么慕早早都不会离开的。
护士有些为难,主治医生没有功夫说太多,让旁边的护士帮忙。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慕早早站在一旁,紧紧抓着苏言之的手不肯松开。
苏言之的意识在渐渐飘散,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眼前是一大片好看的花,黄黄的颜色,有点像向日葵,或者其它种类的花。
花丛之中,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也就四五岁的年纪,头上绑着一个小辫儿,正站在花丛中一支一支仔细的采着她喜欢的花。
“早早……”
苏言之下意识开口,面前的那个女孩跟慕早早长的并不像。也不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可苏言之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要喊这个名字。
女孩儿抬起头,望向了苏言之。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像这万花丛中最绚烂的蝴蝶。她迈开腿朝苏言之跑了过来,手里原本摘好的那些花也被丢在身后,散落了一地。
苏言之伸开怀抱,想要拥住他。可女孩儿却轻易穿过了苏言之的身体,消失在他的眼前。
此时此刻,苏言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开口的声音并不是小时候那么稚嫩的语气,仍旧是他原本男人的声音。也就是说,这不是回忆,不是做梦,他也没能回到小时候。
有些失落的垂下胳膊,转过身去,看到那个扎着小辫儿的小女孩儿,面前一朵紫罗兰。她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花,眼神之中带着欣喜。站在一簇紫罗兰面前,却没有伸手去摘。
“妈妈。”女孩儿开了口,声音清丽动人。
苏言之恍然间忽然想起了什么。脑子里有一些词往外蹦:
家,妈妈,墓地……早早,结婚,陪伴,守护……
一辈子……
早早?早早去哪了?他现在是在哪儿?
苏言之一眨眼,面前的花丛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周围没有声音,没有光亮。像是一个空无的黑洞。苏言之感觉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又像是在深不见底的海里。这种感觉很不好,让苏言之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挣扎,不停的挣扎。拼尽全力往前,往上。虽然不知道哪里是尽头,甚至不确定究竟有没有尽头。
病房里,医生几乎用尽浑身解数。
慕早早紧紧握着苏言之的手,病床上的男人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沾染了慕早早一身。
医生松了一口气,看着原本让人绝望的仪器,重新燃起了希望。额头上都沁出豆大的汗珠。
“奇迹。”主治医生松了口气,只说了两个字。
慕早早不敢相信,也不敢问,仍旧有些木讷的抓着苏言之的手。甚至没有功夫去清理身上的鲜血。
病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感觉黑暗中猛然间看到了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很不适应。
灯下,一张熟悉的面庞,让苏言之的疲惫得到了些许安慰。慕早早的上方是白炽灯,在她的身后映照出一圈光晕,看起来像是一个天使。
“回光返照吗?”慕早早虽然欣喜,却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刚才医生说他已经尽力的时候,慕早早真的听到天塌下来的轰隆声。
医生对慕早早说:“肺部的淤血出来了,已经没事了。他挺过来了。”
慕早早看着医生,仍旧是一脸不可置信。
医生没有多呆,护士帮苏言之挂好吊瓶,整理了床单,先一步出去了。
门外陆深听医生说了情况,抱着时时想进去看看。时时却趴在他的肩头,小声嘟囔:“让爸爸先跟妈妈说说话吧,我进去的话,爸爸要不高兴了。”
陆深嘴角抽了抽:“瞎说,你爸爸怎么会不高兴。”
“让他们先说嘛,爸爸醒来就好了,我想找安楠叔叔。”
“找他干嘛?”陆深不解。
第六二二章:开什么玩笑()
时时没有跟陆深解释太多,只是问他:“你帮我给安楠叔叔打个电话嘛。”
陆深看了一眼病房里面,苏言之跟慕早早刚经历了生死离别,现在的确也不适合被打扰。他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别人,免不了给安楠打个电话。
慕早早跟苏言之对视,两双手紧紧的抓在一起。谁都不肯先放开。
“脏了。”苏言之看着慕早早衣服上的血迹,嘟哝了一句。
“没事。”慕早早笑着摇摇头。
苏言之的意识渐渐恢复,也已经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慕早早的声音,他勾了唇:“你嗓子好了?”
慕早早又点点头。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像是看不够似的。
不用慕早早说,苏言之就知道刚才她有多么的害怕。
也不用苏言之解释,慕早早心里很清楚能够从鬼门关逃出来,苏言之花费了多么大的力气。
时时不想打扰苏言之跟慕早早,陆深也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不管。虽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那群人,大家也都把心放在肚子里,今天晚上没准备再来医院打扰这患难与共的两口子。
陆深没有把时时直接交给安楠,而是亲自送回了苏家别墅,又打电话让安楠过来。倒不是不相信安楠,只是最近出了这么多事,陆深一点都不敢大意。万一苏靖生这个老不死的又想要闹什么幺蛾子,半路上找人伤害时时,就得不偿失了。
把时时送回去之后,陆深赶去找陆铭。正好陆铭要去看苏靖生,陆深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探视的房间里,苏靖生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鬓角都生出斑白。
“姑父。”陆深坐在苏靖生对面。
毕竟陆辛虹是陆深父亲的亲姐姐,如今出了这种事,见面总归有些尴尬。
苏靖生像是没有听到陆深的话一样。耷拉着头,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陆铭往前走了两步,冷着脸看着照片上,是苏靖生家的一张全家福。那时候苏金雅大概也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可爱的一个小女孩,苏靖生抱她在怀。像是营养不良,头发黄黄的软软的。旁边是陆辛虹,苏嘉铭站在陆辛虹的面前。幸福的一家人。
可现在,因为苏靖生当初用陆辛虹来逼迫苏嘉铭对苏言之做出那种事,苏嘉铭已经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从小最宠爱的女儿,竟然是被他亲手推到楼下惨死。
他追逐了一辈子,就想要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物,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被父亲看不起。
可是他又得到了什么?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姑父。”陆深又叫了一声。
苏靖生仍旧没有理会。
陆深像是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回应,自顾自的继续说着:“金雅的事情,哥哥可以帮你。误杀和故意杀害区别很大的。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言之那边。我不确定出了这种事,苏伯肯不肯放过你。”
听到陆深的话,苏靖生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看向了陆深。
平日里还算和善的目光,此刻犀利的像一把利剑,看起来有些骇人。
“滚。”苏靖生开了口,声音也沧桑的不像他。
陆铭见状,对陆深冷冷开口:“别心软。法律会给出最好的结果。”
陆深两面不讨好,脸上表情也有些别扭。
陆深嘴上是说,不确定苏靖廷和苏言之那边会不会原谅苏靖生。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原谅他了。
可是,一想到躺在医院里的姑姑,还有苏嘉铭。陆深还是不希望事情真的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
他也不避讳陆铭,再一次对苏靖生说:“姑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成这样。只要你跟苏伯他们道个歉,相信言之也不会真的忍心赶尽杀绝。别看言之平日里冷漠,实际上他最在乎的就是亲情。这一次你和金雅出事,肯定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道歉?”苏靖生忽然笑了,只是这笑容,在此刻看起来,有些诡异,“为什么道歉?我做错了什么?”
“……”陆深竟不知道再说什么。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了,苏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