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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本是轻松的心情,转为沉重,想快点离开这个美丽的死亡陷阱,偏因山势险阻难行而无法办到。
在沙谷沙沟间结营休息一晚。当红日透过沙雾,在东边沙丘起伏连绵的地平徐徐上升,他们又向茫茫沙海进发。午后不久,危险来了,远方出现了三股龙卷风,卷起直指天空的沙柱,白天被灰黑色的风沙替代,沙烟腾冲,前方一片迷茫,迅速波及他们结阵御风的沙谷内。比之上次突如其来、滚滚而至的龙卷沙暴,他们今次是有备而战,但却更为紧张,只要想想亿万石的沙粒被龙卷风带得盖天压下来,弹指光景可将大队人畜一次加以埋葬,便知情势有多危急,即使以龙鹰三人之能,亦难幸免。
唯一可以做的,是闭上眼睛求老天爷格外开恩,交错而至的龙卷风绕道放过他们。
天昏地暗下,人人失去时间的观念,因为一刻的时间,已像经年累月的漫长。
龙卷风可怕的尖啸声逐渐远去后,漫空沙尘似雪絮的缓缓飘降,沸腾的沙涛平息下来,天地一片混沌。
他们收拾心情,心底抹汗的上路。到达第一个坡顶时,登时看呆了眼,里许内仍是先前的模样,在此之外竟是平展的沙丘,龙卷风竟夷平了以千万计的沙丘,变成鱼鳞状的沙面,令人完全没法相信眼睛。
是夜他们在离遇上龙卷风二十里外结营度夜,这晚天气特别寒冷,三人躲在帐内吃干粮,还有一尾从绿洲打来的鱼。
风过庭道:“秘人如果当时在附近,说不定给龙卷风扯往数百里外,我们便可消灾解难,不用日夜提防。”
万仞雨颓然道:“只能在心里提防,难道可在帐外放哨吗?最怕他们杀害无辜的且末人。”
龙鹰道:“放心好了,万俟姬纯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记得吗?初次见她,她对我们生出怜才之意,一副不忍对我们下杀手的样子。这样的人,会随便伤人吗?更何况小弟曾吻过她的香唇。”
两人失声道:“甚么?”
他们虽听过万俟姬纯私下来见他的事,却不知他们有过如吻嘴般的亲密行为。
龙鹰解释清楚后,笑道:“我和你们的分别,就是不错过任何调戏美女的机会,哪管是在皇宫禁苑,又或敌我相对的情况。可以占便宜便尽量占便宜,因而在风流阵仗上,战绩彪炳。哈哈!”
风过庭向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的万仞雨笑道:“这小子不无一点道理,尝试才有机会,论艳福,我虽自命风流,但总觉差他一截。”
万仞雨道:“逢场作戏我也会偶一为之,但要看对方是否良家妇女,做男人必须负责任,有始有终。”
龙鹰道:“这个当然,不过像万俟姬纯般出色的美人儿,你想娶她也不成。今晚好好睡觉,再不用担心她和秘族战士。”
万仞雨道:“既然如此,为何她仍要锲而不舍,难道千方百计的赶上我们,只为再给你讨她便宜?”
风过庭点头同意。
龙鹰道:“我亲她小嘴时,早觉她对我没有敌意。但现在仍似不遗余力追杀我的样子,是要向突厥人交代。”
风过庭沉吟道:“你的直觉该错不到哪里去。但依我看,她不单要向默啜交代,还要向族长交代。只要真的尽过力,便没人可拿她作文章。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行动是只针对你而发,不会殃及且末人。”
龙鹰道:“说得好!我和她只是打情骂俏,你们须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瞧老子如何收得她帖帖服服。哈!真爽!”
两人知他的手段,闲聊两句后,将毛毡连头盖着,进入梦乡。
漆黑的帐内,龙鹰闭上眼睛,思潮起伏。万俟姬纯在绿洲故意留下气味,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恶意的试探?
帐外寒风呼啸。
他刚才说得轻松,但心想的却是完全另一回事,体会过沙漠的无情和严苛,他开始明白秘人,在如此恶劣环境生存的民族,只会遵守大自然汰弱留强的无情本质。纵然秘女万俟姬纯对他有三分情意,一旦将杀他的行动付诸实行,是绝不会手下留情。对秘人来说,动感情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他曾和化身为采盗的秘人交手,赢得非常辛苦,若随万俟姬纯来的有这么百多个身手接近采盗的秘人,加上万仞雨和风过庭,他们仍难讨好。何况他们对秘人的沙漠战术,一无所知。
外面的风啸更烈,营账晃晃欲起,寒风从隙缝处渗进来,毛毡似失去保暖的效用,变成薄纸般。
龙鹰不由想到,真正主宰大漠的,既不是炎阳也不是沙子,而是风。风决定了沙漠整体的地貌,令沙子不住变化流动,又以沙暴、龙卷风的方式肆虐。不同的风向,不同的风力作用,决定了每座沙丘的形态和沙子的波纹,鬼斧神工。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已晓得万俟姬纯会在何处、何时、以哪种战术对付他,且不虞他能逃出她的纤纤玉手。
神山,沙漠腹地的正中处。
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似生机最盛,却是沙漠核心的绝地,往哪边逃都是恐怖的沙海。
龙鹰谨守道心,与帐外的寒风密切契合,只有彻底掌握大漠的主宰,方有可能于败中求胜,令秘人接受万俟京对他“没有人可击败”的评析。
万俟京会否是正窥伺一旁的其中一个秘人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神山绿洲(下)()
天明继续行程。
抵达一座丘坡高处时,龙鹰哈哈笑道:“小弟感应到神山河段的绿洲哩!”
跟在后方的风过庭大喜道:“是不是嗅到水气?”
龙鹰摇头道:“绿洲仍在我的感应之外。”
万仞雨策驼跟着风过庭,闻言大讶道:“那你又凭何知道绿洲在前方?”
龙鹰迎着晨风深吸一口气,迷醉的道:“凭的是风向的变幻,你们没感到风的来势与前有异吗?”
风、万两人终是顶尖儿的高手,给他提醒,果然察觉到风比前短促而疾劲,远近不时有一蓬蓬的沙尘被带得离开沙丘,撒的却是不同的方向。有时一道长风从西北吹来,瞬又变为由另一方向刮至。
现在时候尚早,若太阳移往中天,会变得没有半点风。
风过庭讶道:“为何会这样子呢?”
龙鹰道:“因为我们正不住接近神山,它近二百里的横亘在大沙海的腹地,等于一道分界线,加上因风化侵蚀,变成一座座既独立又连接的奇山异岭,纵横割裂,而大沙海一贯的东北和西北向风,经过神山,受地势影响,会形成多角度的折射,形成复杂混乱的地形风,正是现在吹得我眼都睁不开来的风。”
风过庭向后面的万仞雨笑道:“我首次感到我们的鹰爷,是真的曾在大漠混了十多年的向导。哈!”
万仞雨哑然失笑,叹息道:“沙漠三英,亏这小子可随口说出来。”
知道目标在望,三人轻松起来,谈谈笑笑,“死亡之海”也不再那般可怕。
从风势感测到神山后,仍要走上五天。方抵达神山绿洲。
当神山出现前方,入目壮丽慑人的景象,令领先的龙鹰三人。看得目定口呆,为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妙手惊叹。
最引人注意的是东端的红、白山嘴。巍然耸立在宽广的和阗河西岸。美丽的绿洲如影随形,永远伴在神山旁。“死亡之海”的所有秀色美景,尽汇于此。
古戍堡筑在红山头上,如若整个地域的守护神,任由风吹沙打,仍没有倒下来。
神山从西面的地平混乱里见规律的连接而至,断断续续的。最高处直插蓝空,像一座座有“血脉”关系的巨岛,飘浮在沙海金涛之上,同时亦饱历大漠的沧桑。
眼所见最雄伟的一座山。顶部是灰白色,刃状的山脊呈锯齿状,顶以下是棕色夹泥岩的形态,三人敢说从未见过这么样的怪山。
这座离他们十多里的山,已是较能保持山状了。在以万年计的侵蚀剥落下,山形千奇百怪,有的似城似塔,层迭翘起,又像各种奇形巨兽。千百形状,难以尽述。总言之,大自然的天工妙手,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令人叹为观止,目不暇给。三人心神全被吸引,一时忘了去看比先前绿洲大上数倍的神山绿洲。
后队逐一抵达,都像他们般忘掉一切,齐赏眼前激动人心的美景。
龙鹰指着其中一座山嚷道:“我的娘!你看那像不像一个大蘑菇?伞下足可容十多人避雨。”
风过庭道:“这里绝不会下雨。”
万仞雨压低声音道:“你们知否正在说汉语?幸好没人有暇理会你们。”
到绿洲后,众人一如以往般,戏水作乐,又到湖里捕鱼,准备今晚的野火会。
龙鹰则偕两个兄弟去探访古堡。
不论堡墙和主建筑,均大致保持完好,是用棕红色的泥巴,夹着胡杨枝垒砌而成,堡下更有地道,连接着附近的地下仓库。
风过庭透窗观看耸立堡西不远处的烽燧台,道:“此堡足可驻一千兵。”
万仞雨蹲在地上,以手指黏起一点尘屑,道:“秘人在此停留过,还烧火取暖。”
龙鹰淡淡道:“若要发动,肯定是今晚夜,他们养精蓄锐,我们则是长途跋涉,筋疲力尽。”
万仞雨双目精芒闪烁,道:“应否警告且末人呢?”
龙鹰道:“不!让他们乐一阵子,再入账倒头大睡。”
风过庭道:“我们又如何?难道坐着看你去与秘人打生打死?”
龙鹰道:“我特别到这里来,是要先一步掌握他们的位置。现时不论实力和策略,我们均落在下风,全面硬撼,是下下之策。幸好小弟已想到解决的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信任我吧!以秘女的才智,定有方法逼得我孤身去面对他们。你们的责任,是要好好保护且末人,使我没有后顾之忧。”
风过庭向万仞雨道:“他的话是有道理的,只要想想,正面硬撼下,我们仍是输多赢少,便知秘女是留有余地。”
万仞雨终于同意。
回营地后,三人加入且末人围着最大的湖举行的野火会,人人唱歌跳舞,情绪高涨。直至午夜,一来因疲倦,更因天气愈来愈冷,寒风阵阵从神山刮过来,众人纷纷入账休息。
龙鹰三人躲入账内,都没有半点睡意,秘人可在任何一刻来犯的压力,令他们没法放松,哪睡得着?
龙鹰将乌刀挂在背上,另加两筒三十多枝长箭,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万仞雨忍不住道:“你一个人,怎应付逾百个回到沙漠,如鱼儿回到水里的秘人?”
龙鹰微笑道:“他们是小鱼,我是最大最强壮、牙齿最锋利的恶鱼。哈!”
风过庭道:“可是这处是他们的地头。”
龙鹰信心十足的道:“再不是了!”
话犹未已,远处传来车轮辗地的异响,接着是惊呼吆喝的声音。
三人从帐幕扑出。
彩虹等人居住的主营位置,人奔驼走,乱成一片。
三人摸不着头脑的狂掠而去,遇上正朝神山追去的风漠和十多名手下,喝问道:“发生甚么事?”
脸上再留不住半点血色的风漠叫道:“圣物给人劫走哩!”
三人朝神山方向瞧去,骇然发觉装载“圣物”的车子,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扯得车子没入远方的暗黑去。
龙鹰一把扯着风漠,大喝道:“不要追!此事交给我去办,天明前一定会将圣物送回来。”
本卷终
第一百九十章 秘族战士(上)()
历史不断地重复自己,只是换了时间和人物。这次秘人对付他的战术,与当日法明和莫问常对付他的战略,如出一辙,就是逼得他不得不与敌决战。
正面硬撼,他必无幸免。只有藉更高明的战略战术,他才可以赢得另一场漂亮的胜利。经过高原和沙漠的磨练后,他绝对超越了魔种的极限,道心扩展,与灵奇的魔种融浑为一,穷极生变。那种进步是整体的,难以觉察,即使龙鹰自己,亦弄不清楚魔变与魔极的分野。只有在生死悬于一发的时刻,方有更随心之所欲,官知止而神欲行的动人感觉。
他从绿洲北端一排红柳林离开,往高踞山头的古戍堡潜去,那是整个区域最具战略性的制高点,必有秘人重兵防守。
万仞雨和风过庭已依他的提议,与且末人结成阵式,严密戒备,使他没有后顾之忧。他虽然晓得万俟姬纯的目标是他,但为防万一,仍要先保证且末人的安全,就像法明那次般,要先置小魔女和青枝于不败之地。
除绿洲隐见灯火外,塔克拉玛干漆黑一片,寒风呼呼,刮起漫天风沙,神山则像幢幢鬼影,在前方时现时隐。
在如此情况下,他既察觉不到善于潜踪匿迹的秘人所在,敌人也没法把握他。
他的足尖点在松软旋动的沙子上,只是陷下少许,便弹跳而起,令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古戍堡掠去。
他的灵觉全面开展。感应着风势变化,当风撞在前方的神山。又反撞回来,以及风吹进山沟形成螺旋的形态,无一不在他的掌握中,就像那次在虎跳峡,他对水势的掌握。他选取从北面潜往敌人,正是要顺风沙而行,风势如何变化,他的身法便如何变化。不到片刻他已生出享受的滋味,那不单是御风而行,且是与风浑为一体,无分彼我。
风沙再不可怕,反而是他最厉害的武器。
要在沙漠胜过秘人,采的须是非常的战术。在沙漠里的秘人,神出鬼没。要击败他们。必须将这情况扭转过来。
天遁神爪“飕”的一声往上激射,同时腾身直上,力道将尽时,神爪已往上延伸十丈,抓着近山顶的岩石层,带得他继续上升。攀上红色山头三分之一的高度,轻轻松松地。
不由记起与心爱仙子到净念禅院偷无上智经的迷人往事,当时他们亦是选最陡峭难攀的崖壁,从敌人意想不到处潜入禅院,不过神山的著名红白山头。比禅院易攀多了。
脚板魔劲爆发,借着一阵往上刮的狂风沙。顺势而行,倏地直上三十多丈,离山顶不到八丈的距离。
神爪劲射。
就在这一刻,他感应到山顶上的每一个敌人,灵觉天机自然而来,不用费神,也没有勉强,心从所愿。
下一刻他已踏足山崖边缘,古戍堡像张开口的猛兽,雄踞山头。
把守古戍堡共五十个秘族持弓战士,分布戍堡内外,其中十多人在堡顶站岗,俯察远近。只是这批神射手,就足可控制方圆二、三百丈的范围,从而可知万俟姬纯和她的族人,亦该于此范围内设置陷阱,恭候他的大驾。
堡外的秘族战士,散布戍堡四方有岩石掩护处,主力集中往登堡的山路,因想不到龙鹰竟能借工具从最没可能登山处抵达山头。
甫踏足山头阵地,附近的一个秘人生出警觉,朝他瞧来,正要发出警示,收回来的天遁神爪暗器般射出,正中他胸口,魔气透过两丈许的天蚕丝,一股脑儿送进他的经脉去,见关破关的制着他大**道。
就在击中对方的一刻,敌人体内经脉和真气的情况,像一幅巨细无遗的地图般,毫不保留展现在他的思感网上,令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制伏了他,感觉新奇畅美。
秘人颓然倒地。
尖啸声从戍堡内传来,夹杂在风沙的厉啸里,动魄惊心。堡内的秘人确实了不起,反应灵锐,但已迟了一步。
龙鹰要争的正是此一线之差的先机,岂敢怠慢,弃再没门遮掩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