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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向玉看得这般认真,云烬挑起眉忽然问了一句:“里面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向玉舔着手指翻了一页又一页,道:“具体的故事倒是没怎么讲,但还算有趣。”云烬便问是怎么一个有趣法,她沉吟了一下,道,“这房中术……委实是件妙事。”
云烬一呆,随后抬手取过向玉手中的书籍翻了翻,只见上面男女赤【身裸】体正以各种高难度姿势相纠缠,眉角有些抽搐,问:“哪儿来的?”
向玉道:“赢来的。”
云烬便道:“去,把你今晚所赢的东西全部拿来给为师看一遍。”
向玉照着做了,于是云烬当着她的面儿,把一切有可能误导她的东西都收走,诸如春【】宫册啊春潮如意丹啊等等。向玉恍然大悟,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家师父,道:“原来师父好这口儿。”
云烬石化。他回过神,危险地眯着眼睛,缓缓凑近明眸女子,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看着她怔怔的表情道:“为师到底好哪口儿难道小离儿不知道吗?”
他靠近得,两人几乎鼻尖抵着鼻尖,呼吸融入彼此的呼吸。等云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两人便这样静静地维持各自的姿势。
向玉剪水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云烬的影子,满室的烛光都不及她的眼神明亮。她眼睫轻轻颤了颤,张了张口却似艰难地一个字都说不出。然后她便看见云烬缓缓闭上了眼睛,微微往下俯头来。
鼻尖稍稍错开,微凉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刹那,脑子里便炸开了锅,轰然一声,把向玉炸得一片茫然。
心里,有些痛。但是她暂时还没完全弄明白,究竟为何会痛。那触感落在她唇上,如此的熟悉,明明是温凉的,却比火焰还要炽热。
莫名的情绪,煎熬着她。
云烬只是轻轻一吻,以唇感受着描摹着,不两下便睁开眼松开。怎料,再看她时,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有湿润的泪痕。
云烬蹙了蹙眉,手指拭过她的眼角,将她抱着,轻声哄道:“小离儿别哭,不喜欢的话,下次我便不这样了。”
向玉有些颤抖,手紧紧抓着云烬的衣襟。五百年来,云烬一直在恪守一直在忍耐,对她从不为难分毫逾矩分毫。因为他觉得,在向玉对过去一无所知的时候那样亲近她,对她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
方才,是云烬失态,一时间竟没能忍住。
半晌,向玉依旧止不住颤抖,头埋在云烬的衣襟里深深浅浅地呼吸着,忽然她带着哭腔道:“师父……你能不能,再、再亲我一次……”
云烬凤眸微瞠,闪过明媚的欣喜。他捧着向玉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道:“小离儿,快点记起来……”随后,再度俯头,在她唇边落下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那个吻,越是深一分,向玉就觉心越是痛一分。
她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淌,蹭起了身,泣着伸出双手去抱太子殿下的头。口中青涩的小舌,渐渐婉转而笨拙地回应着他……
琉璃境热闹了几日之后,仙客们都相继散了,琉璃境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冷清。不过凤以寻嫁到了这里来,身边****有善逝陪着,她一点也不觉无聊。闲暇时,她还跟着善逝一起上山,看那满山的花药。
凤以寻乃龙族,偶尔给花药布云洒水之类的活计,她是主动揽上身。但那降落的雨水,却是从仙界荒海那边引来琉璃境的,如此颇有些费心神。善逝平常不准她随便就布云招雨。
而向玉,自从跟云烬一起回了南山以后,也一直是相安无事。只不过她跟云烬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层,那让她觉得欢喜,时不时还偷着乐一番。
偷乐之余,她还迎来一件对于她来说的大好事。
听说,凤以寻怀孕了。
这天琉璃境照样阳光明媚,碧荇宫里的暖水池中,佛莲已经换成了盏盏九色莲。一盏莲九瓣颜色,在水中开成一片,十分的绚烂。
每日清晨来池中沐浴净身,是善逝的一个习惯。有时候,凤以寻心血来潮也会早起个一两回,伺候自家夫君早浴。
可近来一段时间,善逝沐浴完毕,还准备好了早膳以后,回到寝房一看,凤以寻还在睡。刚开始他没在意,今次他回去的时候,发现凤以寻脸色不大好,似有些梦魇,若有若无地蹙着眉头,形容让人心疼得紧。
善逝把凤以寻叫醒,她洗漱以后坐在饭桌前,看见早膳却没有胃口吃。照理说,她不是一个禁口的人,反而相当的贪吃。
善逝眉头也没动一下,兀自拉过凤以寻的手腕探了一探。他乃药师祖,仙佛两界,在医药造诣上谁人能排在他前头。
然他这次读脉,读得也忒久了一些,眼中神色变幻莫测,且一遍遍地重复,就像是个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的孩子。凤以寻还不太清醒,瞅了瞅自家夫君一眼,惺忪道:“善逝,你是不是医术退步了?我就叫你晚上别太操累吧,你以为我是在害你么……”然后又絮絮叨叨地碎碎念,“术业有专攻,你花多了时间去钻研房中术,自然医术上就会有所退步,以后……”
第202章 大结局()
然他这次读脉,读得也忒久了一些,眼中神色变幻莫测,且一遍遍地重复,就像是个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的孩子。凤以寻还不太清醒,瞅了瞅自家夫君一眼,惺忪道:“善逝,你是不是医术退步了?我就叫你晚上别太操累吧,你以为我是在害你么……”然后又絮絮叨叨地碎碎念,“术业有专攻,你花多了时间去钻研房中术,自然医术上就会有所退步,以后……”
“以后我不欺负你就是了。”善逝松了手,突然地笑了起来,冷淡的他一笑,熹微的晨光盈进了屋中,为他的银发淬了一层淡淡的光亮,直让凤以寻看得筷子叮咚一下掉在地上,然后心跳噗通噗通的,她觉得鼻子有些热……
果然,过了这么多年,她对善逝还是一点招架力都没有啊……
善逝温润的手指及时捏住了凤以寻的鼻子,另一手扶着她的头往后仰,还趁机丢了一粒裹着糖衣的药丸子进她口中,挑着眉梢道:“又有些上火?”
凤以寻直点头,笑痴痴地望着他:“是有些上火,有些上火……”
用罢早膳以后,凤以寻躺在长椅上眯着眼,很快便又觉睡意上涌。正当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善逝冷不防出现在她身旁,广袖长袍身量修长得很,手里正端着一碗药。那药香钻进了凤以寻的鼻子里,让她皱起了眉头,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
张眼的时候看见善逝,仍是精神恹恹的,她往善逝身上蹭了蹭,伸手去抱他的腰,喃喃道:“你刚从药殿回来啊,身上这么大股药味儿……”
善逝温润的手指抚了抚凤以寻的脸,矮身坐下,将一碗药送到她嘴边,道:“来,把这个喝了。”
那药入口虽不苦,但有一股子怪味,凤以寻咕噜噜地咬紧牙关,就是不喝。
善逝眼梢抬了抬,也不逼迫她,便把碗收了回来,自个喝。凤以寻酸牙道:“你得病啦,有事没事喝什么药?你自己喝也就是了,干嘛让我喝……喂……唔……”
哪想趁着她说话的空当,善逝捏住了她的下巴便凑上来,舌撬开了她的牙关,把那药汁一点点渡到她口中,一滴也不洒。
凤以寻又羞又恼,扒住善逝的头便在他唇上狠咬一口,霎时就咬破了他的唇角。两相喘息着松开时,凤以寻看见他唇角上的那小破伤口,给他整个人添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她这才满意了些。
善逝拭了拭自己的唇,看见点点血迹,却声音放柔道:“你咬也咬了,就不许生气。”
凤以寻问:“你给我喝的什么?”
善逝:“安胎的。”
“安胎……”凤以寻缓慢地回味过来,愣愣地看着善逝,“你再说一遍?”
善逝捞过她,把她收紧在怀,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半低着的眼漾开柔和的笑意,道:“我们有孩子了。”
凤以寻整个就是傻的,靠着善逝,忍不住拿手去摸自己的肚皮,然后就傻傻地笑了。整整一天,她都笑得合不拢嘴。
后来养胎的日子,善逝对她是百依百顺,每天亲手熬煮吃的喝的哄着她吃喝。她很是飘飘然,觉得自己过的日子真真是比神仙还快活。
想当初凤以寻母亲怀上她的时候用了千八百年,天后娘娘怀二殿下的时候亦是如此。然凤以寻此次却有些不一样,她肚子长得很快,没多久就挺起来了。
这件喜事本来跟向玉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继而凤以寻就忧伤地发现,她对毛过敏。这一旦过敏了,善逝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物,想来大白在琉璃境还能有立足之地么?
尽管大白已经极力不让自己掉毛了。可它还是免不了要被送出琉璃境的厄运。
这个时候,向玉就自告奋勇地来接大白。凤以寻觉得向玉这个人她还喜欢得紧,且大白跟她一起也闹腾,于是就勉强同意了。
向玉的劫,发生在百年之后,且来得毫无征兆。
那日竹林里,向玉正趴在大白身上睡觉。她正在做一个漫长的梦,那个梦漫长得让她回顾了自己的前尘往事。
莫看大白平时又笨又蠢,一遇到关键事便十分的警觉。竹林里的风丝丝阴冷,连空气都在颤抖。大白忽地睁开了虎眼,动了动鼻子嗅着四周气息。紧接着它咆哮了一声,立刻窜起来,把向玉攘醒。
云烬闻讯赶出来的时候,颜色大骇。只见青蓝色的火焰,一团一团地倾泻而来!
向玉清醒了反应过来,临危不乱当即翻身从大白的身上跳下,并用力一推,把大白推出了竹林外。
“小离儿?!”
一瞬间,天地黯然。青蓝色的火焰落下,眨眼便把整片竹林焚烧殆尽。
云烬见过不少升仙的人历劫,基本上像向玉那点儿修为的,历劫的天火不会是这样,更不会有这样大的威力。
明明是火焰,可是空气中的气息却是阴寒的。
那是冥火!
来自黑暗一边的冥火!
一片竹林化作黑色的灰烬,云烬与大白腾上祥云,抬手在大白身上捏下结界以免它被冥火灼伤。可大白根本不惧怕这样的场面,仰头咆哮的声音一声赛过一声。
再看看下方地面,向玉被这一遭击下来,青碧色的衣衫残破,娇小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坚持着不倒下。云烬岂能看到她受伤,立马又飞出结界朝她的方向俯冲而去。
他怎会不知道这是向玉的历劫。他虽不能代替她历劫,但他无论如何也会陪着她。
只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烬突然被一道坚固的屏障给拦下。他冲撞了好几次都没能冲过去。
向玉又是被冥火一击倒地。她侧着脏污的脸,看着冲撞的云烬,而后缓慢而坚定地站起来,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笑弯着眼眸道:“师父,这次,我自己来。”
她何时,竟会这样的法术!
最后,满天的冥火,如落雨一般纷纷朝向玉砸来。顷刻间,只见强光一现,似能将万物都烧成了灰烬。云烬这才得以看清,那些冥火居然都被一道坚固的屏障与外界隔开。
忽然,似有一根弦崩断了。青碧色的烟雾四起,向玉长发飘飞。她的每一滴血,悬浮在空气中,就能变作一只有尖喙利眼的青雀。
当年天后娘娘锁了她的千年煞气而没有化解,一来是那煞气难以化解二来她也想看看云烬喜欢上的女子会有怎样的造化。
而今,一次历劫,把封印打破。使得千年煞气回归。
那些以她的血而化成的青雀,竟然能吞噬从天而降的冥火。那一刻,向玉的眼眸,都已经蜕变成了青色,仿佛在不断地吸取冥火的力量。
最终她历劫成功了。她吸取了冥火的力量,自身被火焰焚伤的伤口自动愈合。身上破烂的衣衫,渐渐从头到脚发生变化。裙衫纷扬,衣带飘飘,浑身自成一股仙气,那一抹教人眼前一亮的青碧色倩影,脚下生云离地三尺,立于一片黑色的废墟中,从此存于仙界之中。
那样的变化,美得惊心动魄。
连大白看得都忘记了咆哮,更莫说云烬,他看得也忘记了挣扎冲破屏障。
向玉缓缓回过身来,拂手熄灭了地上残存的冥火,一片大地自她手中重新生长出青翠的竹林。她青色的眼眸尚未褪回黑色,眉目较以往更加细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但又比画更美。
云烬觉得,若是他描画,尚且不能描出向玉万分之一的神韵。
向玉遥望着天边的云烬,浅浅笑道:“烬师父,我回来了。”
是,她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再和他分开了。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天帝从未停止过关心南山的情况。他在一面巨大的水月镜上看到了南山所发生的一切。彼时天后娘娘就坐在他身旁。
天帝白皙的手指掂了掂下巴,与天后娘娘抬高了声音道:“你没化去她身上的煞气?”
天后娘娘神情自若:“当初青华帝君嘱咐过,对她不可强行用手段。她是自有机缘的。眼下从头修行,通过历劫而重获过往,这样不是很好嘛。”
天帝思忖了一下,问:“那你觉得她现在适合云烬了么?”
天后娘娘眯了眯眼:“莫心急,再看看。”
当是时,一位执法天王手持天命之书前来觐见。他朝天帝跪下,便神情严肃地道:“启禀天帝,南山新历劫的散仙向玉,被载天命之书,为下一任的冥界之主!”
所谓机缘造化,应当是有得有失有取有舍。
向玉跟云烬,终于能够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和岁月来在一起,云烬也终于能够兑现承诺带着她去游历山川玩遍山水,走过仙界里的每一个地方。
向玉潜心修行万载,一身灵煞之气,也便只有云烬不会惧怕她。万年之后,她顺应天命,成为了冥界之主、十八阎王之主。她身边的大白,头一次有了一个威风八面的官职,成为了冥界里的伏耳藏王。
万年的时间,足够云烬修成仙界上仙。但他未回归九重天,却是随向玉一道入了冥界,只愿与她做一对朝夕相伴的夫妻。他虽早已不是九重天的太子殿下,但凡仙族人在他面前,也应是要恭敬有加地尊其一声“大殿下”。
小番1
自从凤以寻怀了孩子,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时时刻刻粘着善逝不放。善逝走哪儿她就跟哪儿。以她的话来说,她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跟在善逝身边一来善逝能够好好儿地保护她母子,二来身边也多了一个可使唤的人。
这天善逝在药殿里炼药,凤以寻拎了小板凳带着小话本,去他旁边坐着,一边翻话本儿一边嗑瓜子。
善逝回身过来就把她的瓜子碟取走了,道:“吃多了上火。”
凤以寻抬头,无辜地望着善逝:“不是我想吃吗,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吃吗。”
善逝的眼角隐约间跳了一下,平静地道:“你问问肚子里的孩子,看他还想吃什么。”
凤以寻便一样一样地数了起来:“烤鱼啊,九色莲的莲子啊,还有池塘里的那只老王八,唔用来烧烤的话,配上婆罗树下埋藏的果酒最最合适……”她掀起眼皮,看见善逝已经在不动声色地捏药丸了,不由咽了咽口水,“的了……”
那药丸很补,但是味道奇苦无比。
善逝看着她道:“那这个他还想吃吗?”
凤以寻摇头:“不想了……”
然后善逝转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