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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老儿这点煞雾，岂能入得五弟的法眼？”丁自在的老脸终于露出一丝得色，“小老儿目前驱使的煞雾，尚且无法同当年那名青袍修士相比，但也能勉强击出煞雷，对上结丹中期修士，倒有几分把握。”
不惑散人亲自到门口迎接，一见面就当先笑道：“若非老朽临时让五弟出关，恐怕五弟会直接修炼到结丹中期吧？”
“是有这个打算，当年炼制的蒲澜丹，我都尚未服用，准备全部用以进阶。”袁行如此一说，日后进阶中期就不会显得突兀，“大哥，二哥和三姐呢？”
“你和四弟闭关后，我等就兵分两路，追查幽冥鉴的下落，二弟和三妹一路，老朽独自一路。三妹得闻昔日除奸盟一名女修，有最新一枚幽冥鉴的消息，数日前和二弟再次出岛，老朽让奇儿一同前往，希望这次能有所收获。”
不惑散人缓缓说完，三人一同走进大厅。
。。。
第440章 形势（）
卧牛阁厅堂中，三散人相邻而坐，几名环肥燕瘦的如花丫鬟刚端来瓜果灵酒，就被不惑散人挥手遣散。
这些个丫鬟心知三散人有要事相商，都识趣的款款离去，只是在临走之前，纷纷打量了袁行一眼，那名绿裙丫鬟更是一脸幽怨。
不惑散人当初招纳了六名丫鬟，想让她们侍候五散人和独子，如今黄裙丫鬟几乎日日和逍遥散人缠绵，每次从床榻下来，都有一定灵石进账，相比之下，流云散人却对绿裙丫鬟不假辞色，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
两年前，从这位最年轻的流云散人洞府中，引发的灵气异象，她们都历历在目，私下里难免有议论和比较，加之从黄裙丫鬟口中得知流云散人的强大战力，都认为卧牛岛五散人中，就数流云散人最有前景。
面无表情的袁行自行斟酒，端起样式精美的三足水晶樽，浅呷一口，借此整理思绪，随即缓缓问：“大哥，琉璃海目前的局势如何？”
“不容乐观。”不惑散人放下酒樽，娓娓出声，“以五弟闭关的时间计算，前十年还算平静，由于幽冥鉴出现的数量较少，各方势力即使有所争夺，也是小打小闹。接下来的二十年，才是真正的混乱期，幽冥鉴总数两百枚，其中足足有一百五十枚都是这段时间出现的，这使得各方势力开始巧取豪夺，场面逐渐血腥。正魔两道、修真城池、各种商会、诸多散修联盟，竞相角逐，手段毒辣，甚至无所不用其极。更有许多心怀不轨的修士，趁机杀人夺宝，搅风搅雨。”
丁自在张着贼溜溜的双目，左瞟右瞟，大概没有见到丫鬟的身影，就问：“大哥当年不是说，摘星城不会坐视不管吗？”
“摘星城一开始是有派出诸多执法修士，四处巡逻，但收效甚微，凡是执法修士所过之处，一派歌舞升平，安居乐业，但在执法修士无法顾忌的角落，依然腥风血雨，每日都有修士殒命。整个琉璃海都蠢蠢欲动，摘星城即使想镇压，也是有心无力。”不惑散人摇摇头，“直到八年前，魔道尸焰门为了找出隐藏在一座世俗城池中的一名女修，居然将整座城池的凡人尽皆屠杀，此举引起摘星城王大真人的震怒，派出寒衣铁卫将尸焰门连根拔起，此后琉璃海的血腥行为才有所收敛。”
袁行眉头微皱：“这么说，我们五散人连一枚幽冥鉴，都没有得到了。”
“嘿嘿，五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丁自在神秘一笑，“大哥早在三十几年前，就得到了一枚幽冥鉴。”
不惑散人笑道：“多亏了你们当年在流烟城获得的消息，那名最初抢得幽冥鉴的，仅是一名魔道散修，老朽在一番追查之下，终于将其击杀，夺得一枚幽冥鉴。正因为如此，二弟眼红之下，就联合三妹频频出岛，不想他们一直不顺利，且老朽在这些年的行动中，也没有再次收获。”
“呵呵，至少已有一枚进账。”袁行轻轻一笑，想起当年获得的另外一个消息，“琉璃海如此混乱，正是浑水摸鱼的大好时机，有没有再次出现九幽教余孽？”
“没有，当年老朽重新探询一番，发现分布在五座修真城池中的珍珠斋，都在同一时间莫名消失，可见珍珠斋就是九幽教余孽明面上的势力之一，他们肯定有其它明面势力，只是我等还不得而知。”不惑散人面容微肃，“老朽料想，那些九幽教余孽迟早必会现身，并兴风作浪！”
“大哥此次让我出关，想必与幽冥鉴有关吧？”袁行点点头，再次斟酒，一条碧绿酒线，洒落在水晶樽中，哗啦啦作响，酒香四溢。
“不错。出乎老夫意料，不仅九幽教余孽全面潜伏，连幽灵海匪也杳无踪迹。”不惑散人轻叹一声，“此时距离残天竞道仅有七年时间，与其被动等待幽冥海匪现身，不如主动出击。四弟可还记得，上百年前，天一宗曾联合向道门、好汉帮等大道门，一起出动精锐弟子，剿灭过幽灵海匪？”
“小老儿所知不多。”丁自在手捻银须，摇头晃脑，“只知当年四大道门剿灭的，仅是幽灵海匪的一个隐秘据点而已，并非真正的老巢所在，一直被修真界私下传为笑柄。”
不惑散人直抒胸臆：“老朽想带你们到幽灵海匪的那个据点，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由于那处据点在妖族境内，老朽一人前往，难免势单力薄，而我等三人同去，就是遇上化形妖类，也无所畏惧！”
“化形妖类！”丁自在瞳孔一缩，“就凭我们三人？”
“大哥所言甚是，若能与化形妖类，或是塑婴修士一战，不说成败如何，单单这份战斗经历，就能让我等获益匪浅。”
袁行目中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些精光，目前只有一枚幽冥鉴，若接下来再无收获，那不惑散人将带谁进入残天秘境，就要有所斟酌了，他不想放弃这个名额。
丁自在见状，摇头兴叹：“也只五弟有说这话的底气。”
“好，不愧是五弟！”不惑散人目中激射出赞赏之色，随即望向丁自在，“四弟与五弟相比，确实少了几分一往无前的气概，老朽早年若非如五弟这般意气风发，而是听天由命的话，也不会有今日成就，更甭提取得阴阳果，延续寿元，甚至有塑婴之望！”
“是是是，大哥教训得是。”丁自在连连点头，若是不惑散人拿别人比较，他或许会反驳，但对于袁行，却心悦诚服。
“刚刚所言，并非夸大其词，其实在闭关期间，我有六只灵兽得以进阶。”袁行趁热打铁，神识探入栖兽袋，传递心念，口中同时道：“小彤，出来见过我的大哥和四哥。”
“咻咻！”紫瞳兽从栖兽袋一飞而出，朝不惑散人和丁自在招呼一声，就当空盘旋。
“这是”丁自在已经麻木，只张大眼睛，将紫瞳兽瞅个不停。
不惑散人眉头微皱，将神识探入一枚玉简中，仔细查找，口中喃喃出声：“紫瞳兽？不像五弟，这是什么灵兽？”
“大哥所言不错，这是变异的紫瞳兽，昔日偶得一场机缘，一直沉睡，直到数年前才醒来，长于元神攻击，若论寻宝能力，仅与寻宝鼠相当。”袁行单手一摊，紫瞳兽停于掌心，并收起翅膀，面朝丁自在的双目突然紫光一闪。
与此同时，丁自在当场愣住，如同元神出窍，纹丝不动。
“五弟前来散洲，能栖身卧牛岛，实乃老朽之幸！”不惑散人随即面朝丁自在呼唤一声，“四弟，还不还魂！”
话音方落，一股无形音波就从口中一卷而出，并化为几枚无形法文，一一没入丁自在眉心。
“咻咻！”
丁自在浑身一震，刚回过神来，耳中听到紫瞳兽的叫声，颈脖下意识的一缩，忙伸手朝前一挡，但紫瞳兽却展翅飞回栖兽袋。
“五弟，小老儿以后得离你远点。”丁自在一脸苦笑。
“四哥，小彤仅是开个玩笑，别在意。”袁行适时转移话题，“大哥，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出发吧？”
“也好。”
三人飞出卧牛岛，这次依然乘坐不惑散人的蓝色灵舟，但没有在海中潜行，而是从空中飞遁，路上若遇到有人抢夺幽冥鉴，他们自然不会客气。
不久后，不惑散人却收到曹妙玉的传讯，他神识一探，缓缓道：“三妹的那枚幽冥鉴有着落了，但需要我等的帮助。”
丁自在当即问：“怎么回事？”
“三妹没有明言，只叫我等尽快赶去。”不惑散人脚下一动，蓝色灵舟方向一转，疾速飞出。
两日后，蓝色灵舟在一座岛屿上空停下。
此岛名为半荒岛，数十里方圆，岛屿一半是礁石和沙滩，一半是翠绿山峰，山峰脚下有一座小型的凡人城池。
此时，岛上山峰的一棵古木突然灵光一闪，就消失不见，原地露出一个洞口，蓝色灵舟往洞口处直飞而下。
临近洞口，蓝色灵舟的光罩一闪而逝，袁行和丁自在纷纷飞进洞中，不惑散人收起灵舟，同样踏步而入。
这是一个天然洞穴，仅有十来丈大小，地面盘坐着四名修士，除了仇彪、曹妙玉和令狐奇外，还有一名穿着灰色斗篷的少妇，身材苗条，其貌不扬，脸上长有许多黑痣，灵丹修为。
见到袁行三人，仇彪、曹妙玉和令狐奇纷纷招呼，并介绍那位少妇，名叫孙薇薇，昔日为除奸盟成员，隶属于曹妙玉一脉，如今是为商会服务的散修。
一番认识后，袁行三人同样取出蒲团，盘膝坐下，不惑散人直接问：“三妹叫我等前来，是否遇上了难以解决的事情？”
“大哥，是这样的。”曹妙玉瞟了孙薇薇一眼，“薇薇所知道的那枚幽冥鉴，在望月岛的独目老怪身上，但因‘望月九怪’人数过多，且实力不弱，我和二哥无法一口气拿下对方，是以才请大哥等人前来。”
不惑散人听完，没有马上答复，反而与袁行互视一眼，随即才望向孙薇薇，面无表情地问：“孙道友，我等五散人是需要幽冥鉴不假，但事关重大，你如何才能证明，独目老怪的身上有幽冥鉴？”
。。。
第441章 望月九怪（）
“无情姐是在下昔日的直系长老，不惑散人的道侣也是除奸盟长老之一，是以在下一得知幽冥鉴的消息，就向无情姐汇报。除奸盟解散后，在下好不容易摒除对男修的偏见，并找到一名如意郎君，却不想被望月岛的独目老妪所害。在下虽然无法亲自报仇，但这些年在商会的掩护下，却一直暗中关注独目老怪。不惑散人若是不信，尽可对在下搜魂，以辨真伪。只求不惑散人能大发慈悲，为夫君报仇！”
孙薇薇头颅微垂，好半晌才呐呐出声，但说到后面，却眼根微红，几乎潸然泪下，我见犹怜。
曹妙玉见状，轻叹一声，伸手轻拍孙薇薇肩头，怜惜道：“薇薇，别伤心了。大哥当年能通过除奸盟的重重考验，最终与小果结为双修道侣，就说明他是个正直的人，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三妹何必意有所指，并非老朽心慈手软，事关幽冥鉴，我等若要出手，势必要将望月九怪一起诛杀，绝不能留下后患，而如今摘星城正在虎视眈眈，且望月九怪虽然不值一提，但望月岛距离诛心教仅有数百里之遥，我等一旦开战，极有可能会惊动对方，若事后得不到幽冥鉴”不惑散人明白曹妙玉的言下之意，当即没有明言，最后索性望向袁行。
袁行也没什么主意，除奸盟解散已久，曹妙玉对于孙薇薇的现状并不了解，单凭孙薇薇的一面之词，确实难以拿捏主意，但他一听到“独目老妪”四字，却心里一动，当下问：“孙道友，幽冥鉴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议。你既然与独目老怪有仇，应当知道她的模样吧，可否出示一下她的影像玉简？”
“当然可以。”孙薇薇听到前半段，不由心里一凉，目露苦涩之色，随即神识一动，一颗晶莹珠子从储物袋一飞而出，“这是留影珠，流云散人只要神识一探，就能见到独目老怪的清晰影像。”
袁行的神识一探而出，眉梢不由一挑，那位独目老怪正是当年托拍翠微鼎的老妪，随即收回神识，望向不惑散人，平静道：“说来巧合，我曾与独目老怪激战过一次，她的左目就是被我击瞎的，当然是否出手，还得大哥拿主意，不够那老妪似乎是单身一人，何时成了望月九怪之一？”
“独目老怪居然与五弟有仇！”不惑散人微微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既然如此，那我等出手一次又有何妨？望月九怪是二十几年前才自发成立的散修联盟之一，一来在乱世之中自保，二来肯定也在打幽冥鉴的主意。”
不惑散人的前后言语差距，直让孙薇薇心下感慨，但面上还是转忧为喜，连忙称谢：“多谢不惑散人！”
“独目老怪与五弟有仇，自然另当别论，且他们九人全是魔道散修，个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行径与幽灵海匪如出一辙，乃是修士中的败类，我等将其除去，也是理所当然。”不惑散人摆摆手，振振有词，“不管事后能否得到幽冥鉴，都请孙道友发个引魔血咒吧，以保证不将我等击杀望月九怪的事情，泄露出去。”
“大哥，我这里有一份秘术，能够清除元神中的一些记忆，就让孙道友到时施展吧。”袁行单手一探，取出一枚玉简来，里面记载着雁过无痕术。
不惑散人笑道：“呵呵，如此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孙薇薇闻言，面容微微一变，不禁望向曹妙玉。
曹妙玉当即蹙眉问：“五弟，你这秘术不会伤害元神吧？”
“没有任何后遗症。”袁行自信一笑，“三姐不妨一读。”
曹妙玉果然探出神识，不久后就放下心来，朝孙薇薇点头：“薇薇，此秘术是你自己施展的，确实不会伤害元神。”
孙薇薇暗松口气，神识探出，记住雁过无痕术的施展法诀，随后朝袁行展颜一笑：“流云散人，可以了。”
袁行收回玉简，随口问：“独目老怪为何会击杀孙道友的道侣？”
“也不知那老妪从哪里得知了，在下夫君有一枚巫道方面的玉简，硬是前来索要，结果夫君在献出玉简之后，依然惨遭其毒手。”孙薇薇的神情重复哀伤，“那一次，在下有事外出，得以逃过一劫。实不相瞒，在下脸上这些黑痣，就是服用了一种丹药才长出的，永远无法除去，目的只为了不让独目老怪认出。”
“孙道友为了报仇，竟然愿意毁容？”丁自在悚然动容，“小老儿佩服！”
曹妙玉轻叹一声：“薇薇如此牺牲，可见她对道侣的情真意切，大哥这回总该相信独目老怪手上有幽冥鉴了吧？”
“三妹别在意。”不惑散人面色不变，“残天秘境开启在即，凡事自当慎重些。”
袁行当下正色道：“还请孙道友放心，我将亲自击杀独目老妪！”
之前一直沉默饮酒的仇彪突然道：“大哥，即使事后能得到一枚幽冥鉴，那我等也还差上一枚，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有袁行的秘术存在，不惑散人没有避讳孙薇薇的意思，直言道：“若没有三妹传讯，老朽等人正打算前往当年幽灵海匪被剿灭的据点一探，看能否取得点线索。”
“那据点处在妖族境内，诛杀望月九怪后，我等同行吧。”仇彪举起酒葫芦猛灌，酒气冲天。
不惑散人点头：“老朽正有此意，事不宜迟，我等这就出发。”
待仇彪收取洞口的幻阵后，七人一起乘坐不惑散人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