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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是荒唐嘛!朝廷命官,不思引水灌溉,却将这等事情委托鬼神,这州刺史也是个妄人!”
那人听了,面色微变,赶紧拉过另一人小声道:“于兄,慎言!”
骂刺史的书生被这么一提醒,猛地警醒,这可是州城治所,若是有人想整他,将这番话报告给州官,自己今年可就别想去会试了
只见他有些后怕地看了看周围以及排在他们身后的孙旭,见孙旭悠悠闲闲地看着别处,似是没在听的样子,也不敢问什么,当下缄口不言。
队伍一点点地往前蠕动着,很快就排到了孙旭。
负责登记的人见了孙旭的姓名,指着孙旭递上去的户籍册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这户籍册有些旧了,还是回去本地换一本新的来。”
这就是没事找事了!
一般来说,报名只是验明真身,从未听过还有因为户籍册的新旧问题将人的请求驳回去的。况且,孙旭的户籍册并未陈旧。
孙旭目光微眯,盯着那人。
这人见过了户籍册,知道自己的父亲乃是金华府尹,却仍然这般为难,看来是有人授意了。
那人见孙旭不仅没有丝毫的恭敬,也不走,还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心中愤懑,不耐烦地将他的户籍册“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斥道:“赶紧回去将户籍册换了,不要耽误后面的士子!”
孙旭还未说话,在他后面排队的人居然都是嚷嚷着:“是啊,大人都说你的户籍册有问题,你就不要挡着我们了,赶紧回去按照大人的要求做,我们还得报名呢。”
孙旭听了众人的叫嚷,却是恍若未闻,头都不回。
那登记官更是不耐,冲着旁边高声叫道:“护卫兵士何在?此处有人闹事,快将他叉出去!”
门外自然是有士兵守卫的,听了登记官的叫嚷,赶紧小跑进来,看到站在登记官面前的孙旭,不敢迟疑,上去就要将孙旭架走。
这时,从屋外传来一声颇有威势的声音:“此处乃是学政治所重地,为何如此喧哗?”声音未落,便见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人快步进来。
屋中众人见了他,都赶忙行礼道:“见过学政大人。”
学政微微点头,问登记官道:“出了什么事情?”
登记官历来做这种瞒上欺下的事情多了,见孙旭也是个懦弱的意气士子,纵然是府尹的公子,遇到兵丁要架自己,还不是吓得够呛,都没动,也没辩驳的机会嘛。
此时,为了防止学政知道孙旭是金华府尹的儿子,登记官悄悄地将孙旭的户籍册收了起来,赶紧道:“学政大人,此间有一个士子无礼,不听下官劝阻,下官只好叫来兵士,将他送走。”
学政往他身后看去,见到孙旭时,目光闪动,说道:“少年,看你仪表不俗,应是圣人门徒,怎么会做出此事?”
登记官可不会让孙旭有机会说话,这不,学政的话音刚落,他就急乎乎地指挥着几个士兵:“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这等狂徒,还不快将他叉出去?”
学政听了眉峰微皱,然而纵然他对孙旭有些好感,可登记官是自己的下属,疏不间亲,自己没有理由因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士子驳了登记官的面子。
士兵见学政并没有反对,便上前要拿孙旭。孙旭也没有反抗,任由那些士兵将自己架了出来。
出了学政治所的大门,孙旭却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等在门口。
第198章 求雨()
那登记官焦光乃是南州学政中的一位吏员,他家中殷实,只因科甲无望,便花钱捐了个官。几年下来,倒也混得风声水起。
前两日,礼部一位员外郎行文,让自己尽可能地阻挠一个名为孙旭的士子报名。所以今日他才一见孙旭的户籍册,也不管上面还有金华府尹的名讳,直接将孙旭赶了出去。
他虽然是个外官,京官管不了他,可是给他行文那人是枢密副使程破石的门人。若是攀上了这层关系,自己以后飞黄腾达就不成问题了。
至于孙家,区区一个府尹,还能翻了天?
焦光见此事平息了,便又登记了一会儿士子信息,觉得有些疲累,唤来一个人顶替,自己慢悠悠地走出去透透气。
刚出门,便看到学政林明面色不善地往里走来。
焦光虽不知道林明因何事不快,可看他朝自己的方向而来,不敢失礼,赶紧上前行礼道:“易学政为何去而复返?”
林明当即脸色深沉,怒道:“焦光,亏你也是朝廷官吏,怎能在此事上如此做法?难道不怕朝廷法度吗?”
焦光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以为自己逼迫士子缴纳钱财的事情被人告发了,心中惴惴不安,讪笑着辩解道:“大人所言,下官实在不解其意,莫不是学政听了谁的谗言,误会了下官?”
林明冷笑一声,指了指身后的孙旭,说道:“此乃我林家的恩公,你岂敢如此欺瞒?还不快将恩公的户籍册交出来?”
焦光闻言,行礼的双臂一震,心中猛地一惊,吓得有些软了脚。
林明是谁?他可不是一般的官员,他家在立国时便是元勋,之后世代将门,在朝中威名赫赫,便是武朝皇帝也要买他们林家几分薄面,只是后来的几代,人丁单薄,子孙也不再专做武职。到了林明的父亲林翼这一辈,只有林明一个子嗣,还让他习了文。
后来林翼战死沙场,朝中老将都是唏嘘不已,对林明很是照顾。再加上林明也争气,跟一般的官宦子弟不同,一身正气,官声极佳,老将们更加呵护林明这个子侄。
所以,林明虽然只是一州学政,可是州中没有人敢不买他面子的。
焦光此时还没有攀上程破石的关系,只是区区一个吏员,怎么敢跟林家作对?不敢怠慢,行文什么的早被扔出脑后了,赶紧踉踉跄跄地快步进了屋,拿出孙旭的户籍册递了过去,全程都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孙、林二人。
林明看着他那样子,怒道:“主簿何在?将这人给我革出学政!”
孙旭听了,默默地收好了户籍册,并没有上去阻止。
这等蛀虫,岂能让他继续在此地逍遥。至于他为何要对付自己,想想也就明白了,肯定有人指使,要不然,区区一个吏员,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难一个正途科甲的士子?
至于他身后之人,孙旭并不想知道。
待处理了那人,林明朝孙旭拱手道:“承蒙恩公送回家传之物,无以为报,反倒还让恩公在我的治所受了些气,是在是惶恐不安!”
林明正是那地府中孙旭遇到的鬼将林翼之子。
孙旭在看到他时,便知道了一些,所以没有声张,任由兵士将自己架出,等着林明出来。
林明在门口被孙旭拦下之初还有些不悦,以为这个士子不服,想要上告。可是等孙旭拿出自家家传铁牌,又自报是金华府尹之子时,心中的不快早已没了半分,反倒有些羞愧。
孙斌在士林中威望极高,林明早年也拜读过孙斌大作,一直引为师友。只是两人治所不同,他未能亲往交流。
“学政何出此言,在下不过是因缘际会,得了此物而已。”孙旭道。
林明刚才拿到这块铁牌,并没有多想。此时心情平复了一些,忽然有了些想法,疑惑地轻“嘶”了一口气,问道:“恩公,家父战死沙场,这块铁牌没了踪迹。敢问,先生是怎么得到的?莫非”
孙旭笑了一下,盯着林明,反问道:“学政,可相信鬼神之说?”
林明不假思索地说:“圣人虽言敬鬼神而远之,然天下事唯有与无,已经遇上了,岂能强说有为无?”
孙旭有些赞赏地微微点了下头。人的学问好不难,难的是不变成书呆子,不因循守旧。
于是,孙旭便请林明带自己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跟林明说了自己遇上林翼的一节。
林明仔细听过后,喃喃地道:“此等事情,真是闻所未闻。恩公真乃神人也。”
片刻的沉默后,林明忽然想到孙旭的正事还没办成,便又亲自去给他登记造册。孙旭这才有了上京的资格,只待明年会试日期到来,便可拿着学政开的凭证去京师参加会试。
见正事办完,林明有些期待地问道:“不知恩公可会法术?”他虽然听了孙旭的讲述,可是孙旭方才却并没有讲自己降妖的事情。
“略懂一些。”
“那恩公可会求雨之术?”
“会是会,但从未用过,不知效果。”
林明听了,面色大喜,说道:“既然如此,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今年州城附近旱了许久,若是再不降雨,恐怕今年的冬苗就全要旱死了。既然恩公能求雨,何不大发慈悲?”
孙旭随即问出了心中疑惑:“既然有了旱情,为何不引水灌溉?将此事托付道术,岂不虚妄?”
“恩公所言,我等州中官员岂能不知,一次托付鬼神,难道事事都托付鬼神?只是我等动员过几次百姓引水灌溉,可每次引水都会因为种种原因失败。哎容不得我等不信啊。”林明苦涩地道。
“我来时听人说,你们已经找到了求雨的人,为何还要请我?”
林明赶紧摇了摇头,道:“虽然是找到了那人,可那人跟州刺史有过节,必须要城中大小官员一起给他张目,他才肯做法,而且还要八个孩子作为祭品!这等做法,雷同邪神,岂是正途?”
“州中官员就没有发对的?”
“今年冬苗出了问题,那明年若是闹出民变,死的人更多。家家哭不如一家哭。”
孙旭凝思了一下,一振衣袖,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跟你走一遭吧。”
第199章 大旱三年?()
随后,孙旭跟着林平,很快就来到城中一处广场。
但见广场中有座三丈高的祭坛,看那坛上的泥土砖石明显是最近刚刚建起来的。而场中除了些官员士兵,并没有一个百姓,应该是清场过。
林平到了这边,便跟孙旭告罪一声,嘱托他在此稍候等自己回来,自己去找刺史大人去了。
孙旭则打量起了祭坛那边的情况,只见那祭坛上有一个道人矗立着,道人身前有一张香案,身后除了两个伺候的道童外,还有几个孩童被绑着手腕,正站在那里张望,脸上都是有些茫然和不安。
孙旭凝目望去,发现那张香案上有贡品、烛火、香炉等物,香炉炉边靠着几个虎头令牌,牌上刻着的是雷神、雨师等神仙的名号。铜牌的下面还有五个玉碗,碗中都盛满了清水,插着几个柳枝。
这样子,显然是那道士已经准备完毕了。
而林平那边,却有些不顺利。
此刻,一个身穿紫袍的人正在对林平说着话,脸上有几分不悦,似是碍于林平的将门身份才没有发怒而已。
八成是林平说话不管用,刺史没拿他当回事了。
若是站在刺史的角度上倒也能理解,此时做法已经准备完毕,冒然让道人停止求雨,岂不是将先前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若是再次得罪了那道人,人家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况且,林平请来的孙旭是否有真才实学尚在两可之间,可那道人却是实打实的有道高士,凡是求雨没有失败过的。
正在此时,坛上那道士身后的一个道童捧起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一口宝剑,递给了道士。
道士拿过宝剑,执在右手,左手拿过符文,念声咒语,将一道符在烛火上烧了。
但见符纸燃烧的一瞬间,一个虎头令牌乒的一声响起,接着半空里起了一阵风,直直地冲着祭坛而来。
那风初时并无异样,但是离祭坛近了,便生出一缕黑烟来。
旁人肉眼凡胎,看不出那黑风中有什么古怪,可孙旭却是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虚实。
孙旭冷笑一声,当下纵身跃上高坛,一把揪过那个道士,胳膊一使力,“咚”的一声将他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台下众官原本见那道士一道符文燃起便请来风,都想着降雨有望,正欣喜不已呢,哪想到突然之间出此变故,一时间这广场上除了道士的“哎哟”声外,台下鸦雀无声。
刺史最先反应过来,立马高声吼道:“左右卫士何在?还不上前与我将那狂徒拿下!”
林平却是赶紧劝阻道:“刺史大人,此人乃是金华府尹之子,也就是我刚才所举荐的高人”
刺史一听,先是一愣,而后更是大怒:“孙斌平日里仗着清高,处处与本官作对也就罢了。我敬他是个人物!可是这毛头小儿也敢在此处撒野?莫不是孙斌想要用此事来罢了我的位子,他好上位?”
“大人,孙旭此来真的是因缘际会,并非是有意为之”
刺史却是不听他的话,执意吼道:“左右,与我拿下!”场中的卫队长听了,赶紧领着几个士兵朝着祭坛而去。
这个时候,却从官员队伍中冲出一个武将来,“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那卫队长脸上,破口大骂道:“龟儿子的!你想死别拉上老子!你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现在就剁了你!”
众官员被这一声清脆的抽脸声吓了一跳,急忙朝那边一看,发现打人的竟然是南州防御使蒋淖。
蒋淖自从上次被几个阴兵吓了一场,又经历了一回跟亲人的生离死别之后,便发誓再也不打孙家的主意了。
他虽然投靠了安平郡王,可安平郡王毕竟志在天下,不可能天天逮着一个孙斌不放,所以就在蒋淖的劝说下,暂时放弃了找孙斌的麻烦。
自那以后,蒋淖虽然没有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可是家中却是喜事频频,就连自己新纳的一房小妾还有了喜讯!
有了那等教训和际遇,他怎么敢再跟孙家交恶?以致于连金华府地界也是能不去就不去,最近有好几次州中派他去金华公干,他都推脱了。
今天他是跟着众官一起来给那道士助威长脸的,哪想到会遇到孙旭“闹事”!见手下人要去阻挠孙旭,这才立马上前,喝止了那几个士兵。
虽然坛上的那个道人也有几分本领,甚至真的能够呼风唤雨,可是在蒋淖眼中,他跟孙旭相比差得远了,毕竟孙家可是有能够调动鬼神的能人!
然而,他这一举动,却是让坛下的众官员看的有些呆了。
这蒋淖疯了?这些士兵可是奉了刺史的命令去拿人的,这样做不是连刺史也不放在眼中了吗?虽然你蒋淖是安平郡王的门人,但是这样肆无忌惮不给人面子,岂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果然,此刻刺史耿建同脸色正阴沉地瞪着蒋淖,咬牙切齿道:“蒋淖,你这是成心给我难看吗?”
蒋淖可不怕他,毕竟他分属枢密院管辖,跟刺史不是一个系统的。
正在此时,却听到不知谁高呼了一声:“快看,那黑云掉下来了!”
原来,在坛下蒋淖打人的时候,孙旭也不顾倒在地上的道士,先是放开了被绳索绑着的几个孩童,然后冲着天空中的那股黑风点去。
那道士是人族,可他平日里却与邪魔为伍,因此黑风中自然是道士招来的邪祟。
那伙邪魔有些异术,能改变天象,却是要时时吸食人的血肉的。所以他们便利用异术,到了一地,先是将当地的风雨阻断,而后大肆宣扬自己能够呼风唤雨,在当地去索要童男童女。
这一次到南州也不例外,眼看就要收获了,却被孙旭打断了。
那朵黑云被孙旭凌空一点,就从空中跌落下来,落地时还带起了一道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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