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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有些不解:“管她风吹火燎,截抢偷盗,我们只需将蟒蚺看严守死,还怕什么?“
秀秀笑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她可以天天盯着咱们,寻找咱们松懈的时候。但咱们不可能每时每刻不打盹、不闭眼的守着。“
”更何况这些角魔本领比我们的大得多。倘若我是那魔女,手底下有这么多精兵悍将,我可以想出一百种办法,将蟒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
“别的不说,单那一个幻蜃族角魔,就可以玩得咱们团团转!“
不二默了半响,心道:“你早知如此,竟然还骗了诸位道友去做人质,岂不叫人寒心。“便对秀秀瞒而不讲的行为,深沉难测的心思和自以为是的做派,颇有些不大舒服。
转念又一想:”事权从急,当时她若是不如此说、不如此做,依着众人强行劫了那蟒蚺离去,恐怕伤亡更要惨重。而现在,虽然大伙仍在危险之中,但总算事态大有好转,不至于顷刻间就要生死两重天。“又觉得自己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倒不如钟秀秀一个姑娘大气。
秀秀见他面色阴晴不定,立时猜到其心中如何想了,面色一寒,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两面三刀、反复无常的女子?“
不二看她脸色,分明是生气了,便连连摇头,心道:“我要说了是,我就是大傻子。”
秀秀晓得他在应付自己,冷哼一声又道:“我告诉你,你仰慕的大英雄魁木峰,早就晓得此事了。哼,即便如此,他还不是带着一帮道友深入虎穴。论起心思深沉,他比我不遑多让。“
不二自然不信,但刚要与她辩驳,忽然想起魁木峰先前说过的,“这些角魔诡变狡诈,不可轻信”,“这魔女心思难测,城府颇深”,“只怕往后的一个月也未必太平。“
叫秀秀一点醒,再联系这几句话,他立时觉得,魁师兄多半是知情者了。但他明知危险重重,为了众人的安危,仍是毫不犹豫一脚踏进魔窟,这才更叫人佩服。
再往深了想,他又觉得,以魁师兄的见识本领,绝不会毫无缘故,仅凭一时意气冲动,就将自己和数十位道友的身家性命置于极度危险之中。
要么是,他对自己的本领有十足的信心。要么便是他信得过钟秀秀,相信她有十分的把握救出他们。
待想明白了,不二便不再废话,只问秀秀该如何做。
秀秀道:“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咱们主动出击。”
不二苦笑:“只凭咱们这些人,去招惹角魔的霉头,岂不是以卵击石。”
秀秀冷笑道:“你不知死活地冲到战场之内救人,这才叫以卵击石。“
不二讪道:“那时事态危及,绝没有半点时间容我犹豫。现在,既然可以从长计议,自然要想清楚了,没有八成的把握,决不可轻举妄动。“
秀秀拱手笑道:“难得,你还有这样的脑瓜。”心中想的却是:“你被婉儿玩得团团转得时候,怎么不见这般精明?”
末了,轻轻一甩袖子,回首望向方才战场那方,眼中是异彩涟涟。
忽而声色一振,笑道:“我想做的,并非仅仅救出魁师兄等人,而是要将谷中的角魔尽数歼灭了!“
第107章 幽林深处有魅影()
营救和歼灭二者天差地别,不二登时愣住了。
他寻思半响,仍觉得秀秀在与自己开玩笑,便沉声道:“咱们说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作不得半点儿戏。”
秀秀道:“这个我自然晓得。”说着,一翻手来,从乾坤袋内掏出一个拳头大的黄色圆球。
接着道:”这颗九天玄月珠是我入谷之前,师傅拿给我以备不测,未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
不二低头一瞧,见那珠子晦涩无光,坑坑洼洼,十分不起眼的样子,心中忍不住道:“还说不是儿戏,云隐宗后山之上,到处都是这般的土疙瘩。”便是皱着眉头仔细察看,一脸将信将疑的模样。
秀秀见此,立时晓得他着相了,心中好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的模样也平平无奇,还不是叫人大吃一惊。”
人却道:“你别看它不起眼,却是我月林宗内极为稀有,威力又极为罕见的阵眼法器。”
”凭借着它,我便可布置一座小型的玄月驱魂阵。一旦将此阵激发了,可瞬间对生灵的魂魄爆发出一股极其威猛的冲撞力。寻常凡人,或是虎豹豺狼这些野兽中了招,立时便要魂飞魄散,成为行尸走肉。“
“即便是这些实力强悍的角魔,倘若中了这阵法的冲击波,也要神魂震荡,许久动弹不得。”
”倘若角魔若敢来劫走蟒蚺,定叫他们通通陷入驱魂阵中,一动也动不了。到那时,便由我们随意宰割了!”
说罢,向那黄色圆球中微微注入了法力,那圆球立时发出嗡的一声,一圈幽暗微黄的光芒自球身外缘倏地荡了开来。再一瞧,那球身表面凭空生出密密麻麻,颇为玄妙的阵法图案。
不二瞧了啧啧称奇,可心中还是疑窦丛生,便问她:“你这法宝这样厉害,方才要命的时候怎么没有拿出来?害得这么多道友白白丧命。”
秀秀道:“若溜溜嘴皮子便能布下这玄月驱魂阵,本姑娘岂不是要在宏然大陆横着走了?”
“这阵法威力固然不可思议,但布置起来亦极其耗费功夫。光是观位,划线,布点这几样准备工作便要耗去两日光景,接下来安器,注灵,定眼又要耗去三日光景。这阵法布置好了,只有三十丈半径的威力,挪不得,动不了,须得人家主动撞进来,否则就是个摆设。”
不二苦笑道:“这么麻烦,也怪不得你至今还未用到。”
秀秀却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原先用不到,现在却要管了大用。为救蟒蚺,那些角魔势必要主动出击,我们大可以守株待兔,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不二想了想,仍觉得不大靠谱,只觉得说起来轻巧,具体操作之中着实不大好实现。但又不知具体哪里不大对劲。
便在此时,秀秀忽然扭头瞧向一棵树后,声色一厉:“鬼鬼祟祟,请现身罢!”
只听缓缓的踱步声传来,紧跟着却从另一棵树后闪出一个人影。瞧他的脸上,最惹眼的一对招风大耳,额头凸起有一道月牙般的红色疤痕,面容看起来颇为徐和,正是洛图宫的张艳国。
他缓步从树后踱出来,讪笑道:“二位,我绝无冒犯之意。只是猜想你们多半要商议众人生亡大计,这才斗胆凑来听一听,只希望张某也能以微末道行,寥尽微薄之力。”
说罢,向不二拱了拱手,眼睛却直钩盯着秀秀。
他方才一直在关注钟、魏二人。瞧着他俩言谈自若,神情情切,并肩走入深林中,竟是心口一酸,喉头一苦,不由自主地跟了过来。
这时,忽然又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钟道友,要我猜,你打算将蟒蚺放在阵眼之上,以做诱饵,勾引那魔女前来救人。但你是否想过,倘若那阵法之中,只有蟒蚺一个人,以她的精明,恐怕绝不会上当的。”
“若想引她上当,蟒蚺的身边一定要重兵把守。可这样一来,那玄月驱魂阵的威力便要波及到看守道友的身上了。嘿!该不会,你又要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骗得大伙给你当诱饵罢。”
不二转身一瞧,只见厉无影正从一棵大树身后走出来,面色阴霾地瞧着秀秀。他一想到自己之前被钟秀秀忽悠的壮志豪情,差一点一头栽进魔窟,心中便是不大爽利,对其怨念颇深。
不二则是满脸差异,不知这二人何时来到此处,也不知他们将自己和秀秀的对话偷听去了多少。
秀秀倒是浑不在意,笑道:“这回我倒是不打算忽悠谁,只想自己挽袖撩裤,亲身上阵。各位只需要等在一旁,到时候抓紧时间,肉搏也好,远攻也罢,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艳国笑道:“钟师妹的办法,除了一个‘妙’字,再不可多言了。敢问需要张某做什么?我只求帮得上你,为大伙平安出谷尽力。”
不二亦是连连点头,厉无影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也再无异议。
秀秀道:“眼下,布阵还需五日的光景。倘若这期间角魔突袭而至,劫走蟒蚺,那便大事不妙了。我想请各位冒险去角魔周边折腾一些动静,叫他们暂时有些可做的事情,为我布阵拖延五日光景。“
”待玄月驱魂阵安置妥当,我们便可想方设法引诱他们来救人了。“
张艳国笑道:“旦有所需,必有所从,张某定不辱命!”
厉无影则冷哼一声:“可以。但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要不然先前之事,绝不会就此作罢。”便也是同意了。
不二也道:“这是为了众人安危,我们都醒得利害,自然不会推脱。”
秀秀又道:“此事干系重大,在激发阵法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请各位把牢嘴风。”
四人说罢了,又找到为数不多几位可以信得过的同道好友,还有各宗魁首弟子,便是李悠然、南宫疾雨、无相、木晚枫、丹青墨等人再做商议。
众人皆觉得此事极为可行,只是操作布局之中还需细细斟酌,便是你说一句我讲一句,将其中疏漏补齐,将此事反复商议拿定,这才各自散去,按计定行事去了。
待众人走空许久,一个人影从这附近一棵大树上跃了下来。他浑身缠满了树叶枝条,隐藏在极为茂密的树冠之中,又是在这阴暗微光的环境中,决是难以被人发现。
此刻他面色阴沉的望着秀秀离去的方向,脑中思虑闪转不停。过了半响,忽然打定主意,祭出一柄青光闪闪的巨尺,朝着另一处飞快遁去。顷刻间似一道鬼魅厉影,隐没灰暗深幽的丛林深处。
第108章 果真梦里最逍遥()
(手予:诸位,容我先说明一下,昨天更新的第一百零七章“幽林深处有魅影”,qq阅读app到现在还没有显示出来,跟读的书友可以去创世中文网或者腾讯书城看一看,因为昨天那章是涉及剧情走向的关键一章,如果漏了很可能要影响接下来的阅读。在此,再次对昨晚推迟更新表示道歉)
人族众修士找了茂林深处安下营地。又在一棵百丈巨树的树冠顶头上安了岗哨。
现下共有一百六十三位修士,大伙商议后,定下每十六人一组,每四人又为一小组,分作十班倒替值勤。
值勤小组各自拿着通信符,一刻不停在营地四周巡查探访,旦有风吹草动,所有人皆可立即知晓。
至于蟒蚺,则被药王谷的弟子强喂了神魂散,暂时昏迷失去了意识。又被乾坤塔的弟子用里三层外三层的微型阵法锁住浑身血气,一动也动不得。
大伙还派了专人轮替每时每刻不眨眼的盯着,这才觉得妥当。
不二与秀秀分开,在宿营地附近寻了僻静之处,混不知觉躺了下去。
此时,茂林密叶现宁静,幽僻微光抚忧烦,正是入眠好时候。
这两日皆是在生死悬崖边摸爬滚打,每一刻都是神经紧绷,万分专注,不敢有丝毫分神懈怠。
于是,许多事情顾不得,许多念头想不了。
这一刻重归平静,他闭上眼睛,先前诸事丝毫不受控制地涌上脑海,似把闭合的眼皮当作唱戏的台子,亦真亦幻地演绎起来。
首当其冲是婉儿当胸拍掌那一幕,在戏台上幽魂不散地,来来回回地上演了上数十遍。
事过良久,他回味起来,仍似喝了一大碗苦到极点的黄连汤。
这碗汤虽然稀里糊涂下了肚,但嘴里苦涩的滋味久久难消。
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似大河涌于广阔原野,狂风扫过无垠沙漠,根本无可阻碍。他便毫无顾忌地想起与婉儿一同走过的往日。
想起她的清秀面庞,她的娇媚身姿。想起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举一动。
更真真切切想起年少时光,她为自己出头,为自己送饭,为自己擦汗讲笑话。
还想起八岁之后,父母离去,她便时常无缘无故走进自己家中,收拾屋子,问东问西,跟自己并肩坐在褪色发黄的床头上,在不知多少个难熬的日子里,说了数不清的宽慰贴心的话。
对于一个举目无亲无助,只身艰难过活,又被同龄人百般欺负作弄的幼童来讲,婉儿的话几乎成了他每天夜里,孤枕难眠、翻来覆去时的唯一寄托。
他常常闭上眼,在脑海中过电似的想象她的面庞,回忆她说过的每句话。
直到数年后的今天,他竟然仍能一字一句记起那些看似普普通通,却回味无穷的话。仍能清晰忆起那时她的面容,眉毛,鼻子,眼睛和嘴巴。
直好似年幼时的她从未离开过他的身旁。
便在这不愿拔离的回忆中,周遭的天气不知为甚么渐渐冷了起来,叫他忍不住瑟瑟发抖,又想起入宗之后,那原本清晰的脸庞渐为模糊,原本熟悉的面容渐向陌生,两人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疏远,渐渐陌生。
周遭竟是越来越冷,他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又想起从云隐宗启程赶往傀蜮谷这一路,所经所历,所见所闻,诸事似大河逢峭崖,化飞瀑直落,令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挖空心思,千方百计想害他的人,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婉儿。
便在这飞瀑直冲而下的轰鸣中,他的思绪似也被激流冲散,化作半空中飞溅的水雾水滴,最终无可寻迹。
这几日,许久没有好好歇息。
他终于在困倦交袭、心力憔悴中沉沉睡去了。
有道是,难得险中偷浮闲,果真梦里最逍遥。这一觉,竟然一反常态的舒服惬意,好梦一个接着一个,睡得当真是酣畅淋漓。
想来是,醒着时已百般艰险辛苦,睡着了入梦,若还不能万事任由心意,好好犒劳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似有人轻轻拍着自己的肩膀。
不二微微睁开眼睛,一张丑陋的面孔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正是御鬼宗的厉无影。
只听他带着些许兴奋低声道:“魏兄,我们出去聊一聊!”
不二正纳闷来,但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致,便点点头,一骨碌爬起身来。
厉无影已然飞身遁出去,不二紧随其后,二人一遁一趋,竟到了合葬入谷亡魂的坟前。厉无影倏地停下来,落在那墓碑正前方三尺处,微一转身,直直看着不二,郑重道:“魏兄,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不二微微一愣,二人未曾打过多少交道,也不知他这个念头从何升起。
他正要问来,便听厉无影说道:“我看人向来很准。你敢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救人,只凭这样的担当和气魄,我就打心里想和你结拜生死弟兄!“
厉无影的声音原本十分沙哑,让人听了十分难过。但方才这句话,用情用真,用心用性,全是他发自肺腑之言。
不二听了,亦是热血沸腾,徒生共鸣,想起厉无影在战场之上,在生死时刻说得那句:“要走你们走,厉某死在这里也不怕。”
心中暗道:“这位厉道友虽然面貌丑恶,声音吓人,但无疑也是一个侠肝义胆的英雄好汉,一个慷慨豪情的性情中人。与他结拜兄弟,是我高攀了。“
念及于此,便是再无二话,连连点头,当即便要行结拜之礼。
厉无影忙拦着他,笑道:“此行收获良多,光我二人结拜有什么意思?我还要替此时不在此地的三个人做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