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人说起这功法,深入浅出,极为细致。
不二听了,便在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心道“这段口诀与本宗功法一脉相承,我听得虽然不大懂,但其中精妙高深却是远远胜过师傅教我的纳灵经和柔云功,却不知他从何处学来?”便在心里暗自揣测这老者身份。
至于这段口诀,不二既晓得其中厉害,自然使足功夫去学。但凭他的悟性,即便再多几分努力,怕连这功法的皮毛也触不到。
多亏了那人不仅修为高深,于各类功法的运理亦有极深的造诣。教导之中,也极有耐心,总是由肤浅易懂之处引入,再循序渐进,逐步点深指透,并多以实例作比方,更为翔实生动。
比如第一句,“云开日初照,升高望河曲。”乃是功决的起式,前半句讲究开门见山,直捣黄龙;后半句说的是居高临下,纵览全局。
那人便以日出东方,猿攀峰极,作比喻。又讲了些修士界中的奇闻异事来作比方,不二听了,只觉这老者所讲,一字一句印刻在自己脑海中,再也难以忘记。
如此一来,不二边与利刃相对,边领悟这口诀中要义,只觉时间过得飞快,咋眼便是一年。
这一日,仍是在那树洞之中,不二刚好与那利刃较量至第十一击,正是躲无可躲之处,下一刻便要被利刃击中。
此时方好是清晨,日头打东方探出半个,一道温蕴的日光微微探到洞中,在地上撒下一片微红的光斑。
不二看着,忽地福至心灵,恍然悟到了云开日初照的道理,一股热流自丹田而始,顺着手少阳三焦经,冲过外关、阳池、中渚、液门、关冲等各处要穴,直冲出手掌,化作一道红芒当头迎上那利刃。
这红芒只在一瞬间便被利刃劈开,但倒底获得了一瞬喘息。不二借此,忙向左侧越去,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方要松一口气,忽听到那老伯喜出望外的哈哈大笑:“好好好!虽然是个榆木疙瘩,但到底开了窍。也不枉费我这一年来的苦心教导!”
第40章 飞檐斗拱谦和殿()
“云开日初照,升高望河曲。”
不二大喜过望,伸出手掌向上,不住地瞧着,默默念叨着,想到:“原来,云开日出照是这般意思。太阳在黑夜里藏了一宿,那露头的一瞬,日光自然要蓬勃而出。”他这般领会,虽不大准确,但也离之不远。
不二既领悟了这上半句口诀,便算领入正门。那人便趁热打铁,续道:“小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领会了这一句,便能试着使唤这利刃,要不要老夫教教你?”
不二与这利刃较量了一年有余,当然晓得其厉害至极。听了老者的话,不由地心头泛起了痒。人却咬着牙不说话。
那人看出了他的心思,却也不去揭穿,笑道:“这利刃是口诀附带的一套功诀,名叫云刃诀,若想使出它,便需从下丹田入手,激荡法力”当下,将这口诀与利刃配合之法,行功运气的关窍,利刃的招式,等等,细细讲与不二。
魏不二仔细听罢,顿觉豁然开朗。当下,便试着一挥,只见红芒一闪,半空之中,一道闪闪发亮的利刃在空中忽然闪现,辗转腾挪,吭吭作响,一口气舞出六招才停下来。
魏不二自顾耍完着,却叫那老者惊得下巴掉了。
他原以为,以不二的资质,要学这云刃诀,每一招总要年许时光。哪料得他一口气使出了六招。
这其中原因,自然也要归于这一年来的铺垫。
不二与这利刃交手已不知几万招,听了这老伯所讲的招式,立时便想起交手时的情景,那利刃从何处削来,向何处劈去。点滴细节,招式走向,皆是一清二楚。
便好比一个原本的空着的封闭水缸,每日装一点水,日积月累,总归是满了。这时,叫外面人看,虽分不清它是空的还是满的,但只消拿一块石头,给它砸开一个窟窿,水柱必然喷涌而出。
既有如此进步,这一老一少难免喜出望外。不二又在这洞里待了数月,直将那前六招练得滚瓜烂熟。
又是一日,树洞里不停地传来“咻咻”的破空声。
只见不二一边踩着树壁,似驾着风一般游走;一边驭使着利刃,与那人的利刃作较量。忽然,对手的利刃猛地一沉,前一刻还在一丈之外,下一瞬已到了不二身侧,即刻要削在他肩膀。
不二丝毫不见慌乱,先是左脚侧出一步,紧接着整个身子幻影一般横着移了三尺,方好避开那利刃。
却不是他喘息之时,那利刃眨眼间已悬到他头顶之上。不二并未抬头去看,却仿佛已晓得危险,左手疾向上推去,自己驭使的那道利刃飞速回旋,再一个急停转弯,正直迎上那利刃,在“砰”的一声撞击中,两道利刃化作了两团红色的云雾。
见此情形,不二眼睛一瞪,忙一蹬腿向后退出三步之远。却已来不及了,其中一团红雾眨眼间,又凝作利刃,闪电般袭向不二后背,劈的他在地上滚了七八圈子,痛得浑身发抖。
那人却哈哈大笑,说道:“小子,你总算躲过了第十二击,如此一来,灵隐宗的青年一代里,只怕没有人能打得过你啦。”
不二痛了半响爬起来,只觉浑身的经脉里,似有滚烫的岩浆流过一般。
待缓过神来,听到这人所说的话,不禁在心底嗤笑了声,想到:“便说这老伯在树洞里待得过久了,只怕未见过甚么大世面。”
但嘴上却和和气气道:“老伯,本宗青年一代的才俊多的去啦,不要说李寒师兄、古有生师兄,木晚枫师姐,这些老师兄老师姐,便是同我一起入宗的贾海子、亮子、婉儿”
他说到此处,忽然顿住,竟是想起两年前与婉儿之约,不由得大叫一声糟糕,忙向洞外奔去,边向那人说道:“老伯,我忘了一件大事,明日再来!”
说着,已疾奔数步,遁至十丈之外。
那人瞧着他疾驰的背影,似一道利箭在天边远处渐渐单曲,嘿嘿笑道:“只瞧你这麻溜儿的身法,云隐宗的年轻小子,有几个能打得着你呢?”
这话不二却一个字也听不着了。
脚下似踩着风火轮,心里想的是:“此番是大大糟糕了。这两年里只顾着和利刃较量,倒将那树中之树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知叫婉儿空等我多少日子。”不由得大为懊悔自怨。
待他火急火燎回到宗内,却正是晌午时分,只见宝练峰、体练峰各处大殿内外,人影空空,各处院落也不见人影。
忙拉着一个杂事问过,才恍然大悟,原来竟到了傀蜮谷十年一开的日子,此刻宝练、体练两堂弟子正在谦和殿大比,本宗长老弟子一概去瞧热闹了。
不二心道:“不用猜,婉儿定是在谦和殿里。”边往去遁,边寻思婉儿问起来如何答话。
既然已答应了那老伯,便绝不能将此事说出。忽然想到:“我不如说,那日为了寻到树中之树,遁得有些远,竟给一个神秘人抓去,关进了地窖,今日才寻着机会溜出来。对头,事实也大致如此,便该这般说。”
若是五年前的魏不二,只怕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想起这般谎话。如今变成这样,自然要归于跟那老者待得日久,多少沾了些油滑之气,却不碍他本性忠厚老实。
他边遁边寻思,不知不觉便到了谦和殿,远远瞧见百丈之高的硕大殿堂,朱墙金瓦,飞檐斗拱,气象恢宏。四条巨龙般的柱子拔地而起,撑住殿顶,一刻不停散发出惊人气势。
大殿内外,人头攒动,只见遁来飞去的身影似蜂出巢穴,叫一个好不热闹。
不二看得惊了,当下往大殿内遁去。到了殿内,只见数十个巨大的擂台并作长龙一字排开,每个擂台上空罩着五光十色的隔离界。
擂台之上,各有两人相互斗法,擂台周围或多或少有人围着观看。
在临近入口的一处擂台上,不二眯眼望去,正有一个熟悉身影浮在半空之上,却是贾海子。
只见他手里持着裂骨消云鞭,正威风凛凛地浮在半空之上。
那消云鞭此刻金芒大作,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倒是颇有一些气势。
第41章 凤凰蟑螂天与地()
站在贾海子对面的,正是黄宗裳门下,排行老五的弟子张志国,此刻正被十八根金光闪闪的棒子追得狼狈不堪。
不二见此,忙凑在近前去瞧。只见张志国遁在半空之中,周身被金棒围得密密麻麻,那些棒子飞快地转动,左敲一下,右磕一下,丝毫不见停滞。
张志国则是左躲右闪,连滚带爬,毫无还手之力。
不二瞧得大为惊奇,心道:“贾海子这三十六玄金环棒阵,我从前瞧去,只觉得厉害的了不得。怎么今日看来,虽是声势浩大、威风八面,但其中破绽多得不可言数。再瞧它挥得虽疾虽厉,但其中少有变化,只是两三个套路连下来,轻易就能摸得清楚。与老伯利刃的诡变多端相较,实在差得太远了。”
又琢磨贾海子现已是宗内年轻一辈中翘楚,绝不会只有这些能耐,想必还是他藏着掖着。却不知张师兄一身好本领,为何不使出来,难不成在谦让么?
这却是他猜错了,以黄、顾两人的恩怨来论,门下弟子相见,自是格外眼红,有一分的本事,恨不得使出十二分来,哪有谦让的道理。
张志国自然已尽了全力。只是于不二来讲,这两年每日都与极其高明的功法相较量,每日被那利刃盯住破绽穷追猛打,在那其手下逃过万次之多,早已练出十分厉害的身法,自然觉得这一套玄金环棒阵不大够看了。
正在寻思间,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抬头一看,只见贾海子一脸不耐烦的神情,冲着张志国说道:“师兄,我着急去赶下一场,就不与你谦让啦!”
说着,一边嘴里念叨,那十八根金棒,每个一分为二,霎时间变成三十六个,噼里啪啦挥出去,几个回合便将张志国击得在地上爬不起来,只好认输了。
不二正要上前叙话,忽听一声轻咳,便扭头去瞧,却是顾乃春背手站在身旁,正微微笑着看向自己。
不二忙一拱手,恭敬道了一声师叔。
顾乃春心情大好,和声道:“好些日子不见你,干甚么去了。”又问了他两年里伙食如何,修行如何,黄宗裳待他如何,等等之类。
不二一一作答了,说到修行,不二只谦让道:“师侄愚笨,至今未有甚么进第。”
顾乃春哈哈一笑,回道:“你要多加努力,黄长老对你寄予厚望,莫要辜负他一片良苦用心。”不二连连点头称是。
顾乃春这才笑眯眯地转身走了。不二目送他离去,一转身,却瞧见贾海子正直站在身前,直勾勾看着自己。
不二忙道:“恭喜你啦,赢下这一场。”
贾海子冷哼一声,回道:“要你多嘴么。倒是你,且用点心吧。你们身练堂论起道行,比我们宝练堂差得远了,你竟然连初试也过不去,净给我们三个丢脸。”
又想起甚么,嘿嘿笑道:“瞧你的张师兄,先你入门多年,仍是这般不堪一击。想来黄长老本领虽是高强,教徒弟却不怎么地。或者门下净是你这般不堪造就的,累得黄长老无可奈何。”
他说话丝毫不见收敛,四周众人净听了去,便有几位师兄出来驳斥。
贾海子冷笑一声,便道哪个不服,咱们擂台上见。这台下的众师兄多是在各堂小比中,败下阵的,自然打不过他,一时间个个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二听得怒火蹭蹭地长。他素来不大在意别人怎么说自己,但要别人来说自己师傅,那如何能忍得了,当即与他呛起火来。
贾海子冷笑道:“两年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正说着,忽地一伸手,掏出了裂谷消云鞭,再一挥手,三道水箭嗖地射去不二身上。
这水箭来得耿直,毫无变化,不二只是稍向左侧移了稍许,便似闲庭信步般躲去了。
看的贾海子眼睛一瞪,怒哼一声,道:“学会躲了!”再一抬手,已然有十八道长矛般的水箭浮在他头顶之处,个个蠢蠢欲动,威势惊人,直要把不二身上扎成个千疮百孔才算!
如此大的阵仗,终于惊动一位巡查师叔,远远遁过来,将二人各自训斥一番才罢了。
待这位师叔走了,贾海子冷笑道:“算你命大。”这才转过身要走,又对不二说道:“便是你这副德行,还想为村里乡亲报仇。”说罢,手一背耀武扬威地去了。
不二也不去管他,问过婉儿所在何处。径直找了去,一路上只瞧见每个擂台皆是打得热热闹闹,但仔细看来,许多破绽百出,实在没什么看头。
不由想到:“宗内大比的结果,决定各堂进入傀蜮谷的名额。这傀蜮谷每十年一开,上次进过谷中的师兄师姐便被谷中奇异之力排斥,再无法进去。这么一来,参加大比的多是新进弟子,在修为上难免要比古师兄、李师兄他们相差一些。但想来,进入前十名的弟子,总归还是很厉害的。”
边寻思边走,不知不觉竟到了婉儿比试的擂台,抬头一看,只见那清秀身影在擂台上辗转回荡,轻盈似彩蝶飞花,灵动似游鱼嬉水,一时间瞧得楞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擂台之上的比试已结束,不二却连谁胜谁负也未察觉。
只瞧得婉儿缓缓走下擂台,眉目之间大有惆怅之意,便猜得她这一阵输了。
急忙走上前去,劝道:“婉儿别难过,这一场输了,十年后还有机会呢。”
婉儿听这声音熟悉,一抬头竟是魏不二到了。立时记起那树中之树的约定,想想已是两年不见这呆小子,难不成他这两年一直在找那树中之树。此刻又忽然出现,莫不是当真给他寻着了?
便作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说道:“好你个魏不二,我等你好苦。你倒是架子大,一次也没露头。”
不二忙搬出早已想好的借口,才哄得婉儿消了气。
照实说,这借口里漏洞百般,全禁不住推敲。只不过婉儿压根儿不在意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只消搪塞了他便好。
不二自有好多话要问婉儿,婉儿却没什么兴趣,反问他贾海子去了何处,胜负如何。
不二心头一凉,倒也如实说了。两人便照着贾海子比武的擂台,一同寻去。
便是一日的光景,贾海子过五关斩六将,直杀到了四强之中。
这一场对手是身练堂一位师兄,练得是一套飘云决,能功擅守,却仍是抵不过裂谷消云鞭附着的三大阵法。二人战了将近半个时辰,贾海子好不容易胜出。
婉儿在擂台下,兴致勃勃地拍手。想到贾海子既闯进决战,便坐实了云隐宗年轻一辈顶尖人物的位置。何况他才入门五年,便有如此成就,简直难以想象。一颗芳心就此有了踏实的落处。
又瞧着贾海子昂首阔步走下台来,听着场外哗啦啦雷鸣般的喝彩声,忽然觉得脸上也倍有光彩,大有“你之荣耀,分我一半”的感觉。
一扭头,却瞧见不二默不出声站在一旁,紧皱着眉头,不住地摇脑袋。顿时心情坏掉一半,心道:“两个人都是长乐村的遗孤,都是爹生娘养,怎么一个似天上的翔龙凤凰,一个似地沟的爬虫蟑螂?”
第42章 芳心自此有归处()
待到了决赛场上。
贾海子对上了木晚枫,只在一炷香的时辰里便败下阵来。
虽是输得落花流水,却也大有荣光的走下场来。心道:“我输给木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