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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月半已过去。天气逐渐寒冷,北胡军惯于苦寒天气,炎军却有些抵挡不住。众人便议退兵。
正决定过两日便退兵,忽哨探回报,说道北胡军正在从国内转运粮食来。
曹文烈道:“咱们缺粮,正好可以想办法劫了他们的粮食来。”
张熙年道:“不可,说不定他们知道咱们缺粮,正是诱敌之计。”
陆乔羽道:“咱们可否将计就计?”
无双道:“不错,咱们不是挖通了河道吗,此时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陆乔羽道:“邓将军,你怎么看?”
邓士仁自从上次中计大败,心中常自惶愧,战战兢兢,轻易不敢献策。这时说道:“我料他们诱我们去劫粮,一来粮道之上有埋伏,二来趁我们营中空虚,要趁机来攻打我们营寨。要真是这样,到时他们营寨中也必定空虚,不如咱们派一支军,装作去劫粮,快要到了的时候,却突然改道,闯入他们营寨中,烧了他们粮草。而他们来劫我们营寨时,我军弃寨而走,等他们到了,却把河道蓄起的水放下,再回头来杀,定能大败敌人。”
众人都觉此计不错。
陆乔羽便道:“谁去烧敌人粮草?”
无双自告奋勇道:“我去!”
陆乔羽允了。邓士仁又嘱咐道:“敌人寨中必定也还有不少人,不可恋战,烧了粮草便走!”
无双答应了。带了三千人而去。张熙年带了万余人接应。邓士仁自去调遣大军。
眼见又是一场大战,陆乔羽心中难免不能平静,生怕再有失利,后果难以设想,在帐中踱来踱去,不觉拿起水袋来喝,水袋中却已经空了。
一旁有一小兵递上水袋来,陆乔羽接过,喝了一口,忽发觉那小兵双手白皙,手指纤细,哪里是行军作战的将士?只见他低着头,便喝道:“抬起头来!”
那兵士抬起头来,虽是着戎装,然而容貌秀美,眼若寒星,瞧着陆乔羽嫣然一笑,却不是永乐公主是谁?
陆乔羽大吃一惊:“妹妹!你怎么在这!”
只听旁边另一个兵士道:“是我带她来的,你骂我好了!”
只见这个小兵也是容色绝美,却不是沈灵珠是谁?
陆乔羽更是惊愕。
永乐公主说道:“不是,上次去白鹿山,沈姐姐跟我说过有事可以写信找她,我就偷偷出了宫,要沈姐姐带我来找你们的。哥哥,你们出来半年,我们想来看看你嘛。”
沈灵珠道:“公主,我是陪你来的,可别算上我,我可懒得见他。”
陆乔羽心中忧思不断,竟没留意她二人是何时进帐来的,恼道:“胡闹,胡闹,前线岂是你们闹着玩的地方!”
永乐公主道:“我本来想进帐来瞧瞧你,然后便离你远远的,并不想让你知道我来了,免得你分心,哪知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陆乔羽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永乐公主道:“昨晚才到,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中军帐。”
陆乔羽道:“你们赶紧回去,我没功夫来照顾你们。”
沈灵珠道:“谁又要你照顾,我们爱来便来爱走便走。”
永乐公主红着脸道:“我我想”
陆乔羽知道她是想见无双,说道:“无双身有重任,早出营去了,你不许去找她。”想到她忍受风餐露宿之苦,千里迢迢而来,倒不忍就这么赶她走。
永乐公主道:“我已经告诉他我的心意了,可是可是他他并不喜欢我。”
陆乔羽倒是一惊,说道:“怪不得上次我们出兵,你没来送行,原来如此。”心中奇怪:“无双跟我无话不说的,这次怎一点没跟我提起?”安慰永乐公主两句,过得一会,问道:“太子妃怎样了?”
永乐公主道:“她很好”
陆乔羽想到不久便要身为人父,心情难以言说,也不知班师回去能不能赶在太子妃临蓐之前。过得一会,又道:“待会要交战了,你们俩便跟着我身边。”说完,便要出帐而去。
沈灵珠心中恼怒,自己千里迢迢来瞧他,他自始至终没对自己说过一句话,拦在帐帘前,说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陆乔羽道:“你就从来不让我省心,我不来怪你,就是对你开恩了。”说罢出帐而去。
沈灵珠听他对自己总是没好颜色,不禁又哼了一声。
果然,过不多久,北胡军误以为炎军大举去劫掠粮草,便大举来袭。
陆乔羽邓士仁等弃寨而走,北胡军攻寨直入,上游炎军扯起拦水的沙袋,大水奔腾而下,北胡军大惊,大军被水一冲为两段,淹死不少,首尾不能相顾。
陆乔羽邓士仁引兵杀回,斩首万余,落水溺死者数千,被河水困在南岸的降者三万余人。不多时,张熙年无双也杀了回来,堵在北岸的北胡军不知敌人有多少,只得仓皇引军而还。
无双喜道:“已烧了敌人粮草,并没折多少人马。”
这一场大胜,俘虏三万敌军,又绕道敌人后方烧了敌人粮草,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邓士仁便令将降军分数营先监禁起来。
曹文烈便建议乘胜追击敌人。
邓士仁道:“不可,咱们虽烧了敌人粮草,可是他们带了众多马匹,喝马奶也能度日。咱们也是耗不过他们的,再迁延下去,恐生他变。此时敌人大败,不敢来追,咱们正好趁此机会撤退。咱们十多万士兵是炎国仅存的主力,不能冒险。”
陆乔羽心想既已大败敌人一次,挫了敌人威风,此时退兵正是万全之策,也便同意了,下令明日一早便退兵。
众人离帐不久,陆乔羽便听见外面嚷声一片,赶紧出帐去看。
只见夕阳下,寨前大片草地上,炎军押着三万降兵,将其困在垓心,外面布满层层剑戟,更外层是众多弓弩手张弓搭箭。
陆乔羽见了这等阵势,背心里一股凉气直升上来,他见邓士仁张熙年曹文烈无双等皆在,显而易见,众人都欲将三万降奴杀之而后快。
陆乔羽急喝道:“住手!”
众人忙跃下马来,邓士仁道:“殿下,此举势在必行!”
陆乔羽怒道:“我以为我才是主帅!这么大的事,如何不报!”
邓士仁便是担心他不忍下令,便要先斩后奏,这时诚惶诚恐,说道:“殿下,北胡军杀我两万降卒,人人无不愤怒,咱们这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陆乔羽道:“他们已经投降了,已经卸了盔甲,弃了刀剑,难道要咱们杀此手无寸铁之人。”
无双说道:“你难道要怜悯这些敌人,他们是怎么折磨我们的人,你难道忘了?”
陆乔羽道:“我当然不会忘。可是,他们只是依命行事,你们都瞧瞧他们,他们的眼中全是惊恐。我们的敌人是扎兰图父子,是颜熙太子。他们早晚会遭受惩罚的,如果我们都像扎兰图一样残害战俘,跟他们又有什么两样?”
张熙年倒不料陆乔羽会强力制止,心想此事不便在众军面前讨论,便道:“殿下,咱们且进帐商议!”
当下便留曹文烈压阵,几人一起拥到一顶大帐中,齐煜也跟着进来。
第216章 力排众议()
张熙年道:“殿下,你有所不知,三万降军,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在北胡国中,哪能真心归降,倘若忽然反水,其祸不小!况且,咱们的粮草本来不够唯一的办法,只能杀了他们!”
陆乔羽沉吟一阵,说道:“那就放了他们!”
众人大哗。
邓士仁道:“殿下,上次咱们放他们几百人不算什么,可是这次是三万人,咱们这一放人,可是要被全天下耻笑的!”
陆乔羽道:“不错,这次不是三百人,三千人,而是三万人,咱们就更得慎重,我们不能就这么处死他们。”
张熙年道:“可是,咱们幸幸苦苦打仗,不是为了杀敌又是为了什么?待敌人如此仁慈,如何取胜?”
陆乔羽道:“要杀敌当在战场之上,他们已经投降,你们要杀他们,不过是为了泄恨而已。我们不能因为恨咱们的敌人,而失去理智。就算杀了这三万人,难道咱们就能赢得战争吗?”
无双道:“你要我们放了他们,让他们回过头来再杀咱们的人?”
陆乔羽眼见众人都反对自己,唯独师父齐煜尚一言未发,心想师父乃是仁义之人,必也不允许滥杀战俘,便问道:“师父,你认为怎样?”
齐煜叹一口气,道:“此事虽然十分残忍,可是战争从来都很残酷。殿下,古来成大事者,必有虎狼之性,对敌人手软,便是对自己残忍。此事势在必行!”
陆乔羽不想师父也是同样的意思,竟无人站在自己一边,不禁苦笑,忽然声色俱厉,说道:“我炎国以仁治国,敌人既降,杀之便为不仁,失此仁字,何以立国?”
众人一呆。
齐煜道:“可是,那也是对自己人仁慈,殿下,一切以军心为重,大家都痛恨北胡军,若是就此放了战俘,只怕军心大乱”
陆乔羽道:“咋们不是要撤军了吗?”
齐煜道:“虽说如此,今后若是咱们仍然敌不住北胡军,殿下恐怕要受天下人指责,成为千古罪人了!”
陆乔羽道:“倘若真要有人担此罪名,便由我来吧!对不起,师父,徒儿这次不能听你的。”
无双怒道:“那么,你是决议要放了他们了?”
陆乔羽眼见众人看着自己的眼光中充满疑惑,仍是力排众议,道:“不错,我两国之战,一直都是疆域之争,要是如此冤冤相报,那便成了民族仇恨,疆域之争尚可平息,民族之恨,永难消解,若如此,两国之战世世代代是永远停不下来了。”
众人都叹息,无双恨怒难言,掀帘而去。
邓士仁交代左右道:“今晚严加巡逻,谨防军中有变!”
众人便即出帐,释放战俘。
陆乔羽心中苦闷难言。
无双来到寨前,眼睁睁瞧着邓士仁下令释放战俘,三万战俘蜂拥而逃。炎军人人无不惊诧,却也只能遵守将令。他心中极不是滋味。
他满心愤恨往营帐中走回,路上忽发觉身后有人跟随,他不动声色,走进帐中时,忽然反手一抓,扼住了那人脖子,他只道是敌人混入营中的奸细,哪知一看却是永乐公主,忙的松开手,惊道:“怎的是你!”
永乐公主缓过气来,说道:“我上次跟你赌气,你们临行前,我没来见你,我现在气消了,我不知道你们还要打多久的仗,忍不住就想来瞧瞧你们”
无双道:“你不该来!”
永乐公主道:“我知道我就想跟你说几句话。”
无双道:“你想说什么?”
永乐公主道:“上次我们吵架,我说了些气话,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我怕你难过,所以”
无双道:“别说了!公主,你走吧,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永乐公主道:“你在生我哥哥的气?”
无双皱眉道:“没有。”
永乐公主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来烦你了。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再来见你,可不可以?”
无双苦苦一笑,说道:“那也不必了。”
永乐公主道:“为什么?”
无双道:“你要的答案我早已给了你,咱们不用再见了。”
永乐公主无比难过,说道:“你当真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无双道:“你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娇气倔强,任性妄为,幼稚天真,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想要什么就一定要什么,不知人间疾苦,没有同情心,不顾他人感受,如此不可理喻,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永乐公主难以置信他会这样数落自己,她一颗心沉了下去,自己当真如此百般不是?她满以为跋山涉水来见他,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哪知得到的却是他无情决绝的话,心中难过之极,说道:“我天天在家为你祈祷,盼你平安,你竟是这般讨厌我!”转身跑出帐去了。
无双待永乐公主远去,心中也是十分不平静,出得帐来,对帐外手下道:“将我手下人都召集到前面小树林中。”
那人道:“大人,上面有何将令?”
无双道:“咱们好不容易抓了战俘来,太子却将他们放了,这口气你咽得下去吗?”
炎军对此事无不心中横着一口气,那人一喜,道:“你是要咱们去追杀逃走的战俘?现在也还追得上。”
无双道:“当然不是,所为擒贼擒王,今日咱们烧敌人的粮草,已摸清了扎兰图的营帐所在,正好可以混入逃走的战俘中,便可趁机杀了扎兰图父子。你可敢去吗?”
那人道:“小人的兄弟便是给北胡军用马活活拖死,刀山火海,愿追随大人!”便去召集众人,怕有人不愿去,泄露风声,只推说是巡哨。
三千兵士到得小树林中,才知是要去刺杀扎兰图。众人竟是人人叫好。无双本拟有人不愿去便就地杀之,倒不想竟无人退缩。说道:“很好,你们都是炎国的勇士,事成便是一件大功,到时人人都有重赏。”
三千人便往三万战俘追去。
然而,三千人的行踪仍是被哨兵发现了,哨兵赶紧回报邓士仁。
此时已是半夜,邓士仁得知消息大惊,心想无双擅自前去,只怕凶多吉少。
他心中虽急,却压下消息,又过了两更,才来见陆乔羽。
陆乔羽心潮起伏,一夜不曾合眼,只是在帐中点着火把静坐。见到邓士仁进来,也并不惊奇,问道:“有人作乱吗?”
邓士仁道:“确实是坏消息,只是不是有人作乱,而是无双带人闯敌营去了。”
陆乔羽大惊,他只料自己执意释放战俘,军心不稳,多半有人闹事,却没料到无双会有如此举动,急道:“他怎如此莽撞!咱们还等什么?快去救他!”虽然恼他轻率,然而毕竟关心情切,听说他有危险,不作他想便要去救。
邓士仁急止之道:“不可,恕末将直言,无双不能救!”
陆乔羽道:“什么,怎能不救?”
邓士仁道:“殿下,马上天亮咱们就要撤军了,号令都已经传了下去,此时又去迎敌,不免自乱。况且咱们不能在此迁延时日了,此去一交战,情形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再被敌人缠上些时日,我军粮草一尽,大势去矣!”
陆乔羽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无双去送死?”
邓士仁道:“望殿下一切以大局为重,这十多万将士是我炎国眼下仅存的精锐,不容再有何闪失,不是末将危言耸听,救无双则失天下,殿下三思!”
陆乔羽也知此时情形严峻,不禁颓然坐倒,良久方道:“那就照旧退兵,传令谁也不得去救无双!”
邓士仁得令而去。
陆乔羽怔怔呆坐,心中无比悲凉。
不知不觉,天色已开始亮了。大军开始缓缓撤军。
第217章 退路被断()
邓士仁见不到曹文烈,心中疑惑,说道:“曹将军在哪,去探!”
不多时,士兵回报:“不好了,将军,曹将军带着自己一万部众去营救郎将大人了,已去了一个多时辰了!”
邓士仁大惊:“他不得号令,怎敢妄动!”
那士兵道:“听曹将军手下人转述,曹将军说他只带本部人去,救不回郎将大人,甘受处罚!”原来他想无双与太子情如手足,便甘冒奇险去营救,以为功劳。
邓士仁虽然惊怒,却也不能放着这一万将士不管,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