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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无恙金兄,时辰尚早,不如到酒肆一叙。”
“甚好甚好,得闻郑兄日前喜得第四子,还未道贺”
“云西盾、东吴宝剑、高里刀诶,都是好东西,路过的”
“这么热闹,今个的米酒不够卖,老婆子诶再回去添几壶来”
各种闲谈中有那么一些几不可闻的下九流的耳语,见财起意,要绑我卖了去,又或是绑了拐角铺面里正赏玩胭脂的女子,又或者是回头到城南破庙里拐了那些小叫花子。来往人群熙攘,四处张望却并不能辨认出这几个家伙,无奈只能加紧赶路。
十丈外已至王宫,见晚的天空下耸立着不见边际的朱红城墙,巍峨的王城之门外人潮人海,身侧不少人拿着英雄帖往里面走,各色衣着的人物,有老者,有青年,有美妇,有少年,能看出来他们都是高手。
至外城门,一个戍卫凶狠地拦住了我。
“小孩别处玩去”
“大哥,是不是非得英雄帖才能进?”
侍卫又仔细打量了一眼,笑了笑:“两条路,要走城门呢,就拿英雄帖,否则没得进。再一条路就是从上面过去,没英雄帖也不打紧。”
他指着那少说有五丈高的城墙,笑得发颤,这时一个少侠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欣长的身影挡住了夕阳的余辉,拿出英雄帖给侍卫说:“这英雄帖是她落下的,我方才捡到了。”
侍卫一愣,拿着英雄帖一看,忙改了番口吻说:“原来是芝林前辈门下的,失敬失敬,小女侠里面请。”
我望着那少侠,他对着我使了一个眼神,我会意了。片刻思忖,摆摆手对那少侠说:“少侠认错了,这个不是我落下的。”
他那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在微笑中掩去。侍卫饶有兴致地将目光在我和那少侠之间游移,少侠微微颔首,飞身往城墙上去,虹影消失在目送中。
各自家师南北齐名,接了总有辱没何如名声之嫌。只是我的轻功还不至于一下子上这么高的城墙,看来只得御剑,隐约觉得何如要我今天将御剑术进一层是有预见的。
侍卫仍然盯着我,不仅仅是那侍卫,因为刚才那一出,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来往的宫人、侠士、侍卫所有的目光汇集我处。头皮有些发麻,缓缓说:“那我就从上面过去。”
语毕念动划气,剑出幻形,飞身踩剑,御剑过墙,为了增强视觉效果,自是增强了些剑气,微微泛着金色的光。
身后滔滔的议论,许多的感叹,多是年幼如我,竟然已经到了金辉的修炼级别。当然那道气正是剑仙乱七灌注的,与我本身的修为无关。这般一路御剑在宫城之上,身下许多宫人朝我这边看来,自觉有些招摇,缓缓地落到地面,气剑自行消退,化为一缕气进入体内。
第20章 灯火阑珊又逢君()
亭台楼阁俱是雕琢精美,三宫四院华奢无比,无疑吴国王室很有钱,毕竟修缮楼榭更是一笔巨大耗费。
华灯初上,宫灯波光流转,衬得王城内愈加金碧辉煌,然而满城静寂,似乎为了迎接那场旷世之战而营造了这庄重的气氛。
“母妃!不要带走母妃”
“那个女人不配为妃,竟然与太医有染,被杖毙后还能入王陵已经是王上的恩泽了。”
踱步穿行在宽阔的宫道上,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嚎叫。
前面一群宫人正围在一起,斥责漫骂之声在这肃穆的氛围里格格不入,不由地近前去一探究竟。
“我母妃是好女人,你们不能这样损她名节!”
稚气的顶撞声音,倔强有余。
“还母妃,王都削了她的封号了。”
宫灯照亮了那一方之地,三两宫人拉扯着十来岁的华服小孩,只是那白色的衣衫褪色,显得有些年岁的样子,概是旧衣。
“我要去告诉父王,你们”
四面奔来更多的宫人将那小孩围住,掐胳膊掰腿地折腾,小孩没有哭,只是绷着含泪的脸望着,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隐隐渗血的白色担架被一行护卫抬着走远。
“王上下令驱逐你出王城,你还硬留在这作甚,来人,把他扔出去。”
像小兽一般被,拳打脚踢,可他仍然要往里面追去的样子,瑟缩在墙边直到不能动弹。
我走近了瞧着他们:“放开他。”
一绿衣宫人闻声转头瞧我:“哟?”
他勉力看了过来,眼瞳里冷疑交缠,嘴角还流着血,脸稚嫩却苍凉。
绿衣宫人仔细打量了会:“哪个宫院的?”
“与吴宫并无关系,路过而已。”
“路过?”绿衣转头瞧了瞧他,又说:“你别看错,我们可是要放了他,是他自己个儿要往里闯。王上说了,若再让他进王城,要么他死,要么我们死。如今他往里闯,我们就算打死他,也没你插嘴的份。除非看你这身装扮也不缺钱,你要是肯使上些银钱给我们这些小宫人喝喝茶水,我可能会卖你个人情放了他。”
绿衣宫人信手拂掉了我递过去的碎银,旁的宫人紧着踹了小孩几脚,小孩濡了口污血。
打架?原形的我力气太小,肯定是抢不来人,我皱了眉,摸了摸手上的金镯子,对峙中思量片刻摘了一个,递与绿衣。
绿衣得了宝正打量探摸,有人轻咳了几声,暗处走出一紫衣,绿衣闻声将镯子递过去。吴国以紫色为贵,只有王室和阶品高的的人才能穿,自然紫衣宫人阶位更高。
绿衣谄媚:“司仪姑姑,这镯子看上去值不少。”
南方罕有的紫金打造的双凤镯,据传吴地巧匠花三年时间才完成的呕心泣血之作,通商互市大典上吴城老城主送与龙涎城,又经司阴一门雕琢数年暗置机关,爹娘在我周岁的时候送与了我,当然值钱。
紫衣疑虑,霜色褪去,略恭敬道:“莫非是龙涎城来的贵人?”
我伸出另一只手,掀开袖子,将腕上的镯子给她瞧:“不假。”
她思忖着什么,把另一只镯子双手托住送还与我:“多有怠慢得罪之处,还请小贵人不要计较,另外还请贵人不要插手这孩子的事情。”
紫衣使了个眼神,旁的宫人赶忙拽起小孩往外拖,用麻袋罩住。
我着急道:“你们王上见了我都得给点薄面,我也不想多管什么,且退下,我保证他会在一个时辰内离开王城,反正只要他离开就是了,不是吗?”
紫衣宫人犹疑了下:“不提一个时辰,若是再做逗留,就由不得贵人留他性命了。”
话毕她招呼一干宫人退去,留下那松垮下来的麻袋里露出的小孩和我对视着。
我准备扶他起来,谁知他推开了我,撑着城墙摇晃着站了起来,腿还是有些发弯地靠着墙,一步步挪着,这样跟了许久只听他冷冷地说:“还跟着我做什么?”
这话气得我不行:“嗯?我救了你不是?”
他冷笑了:“救我,你图的是什么?”
我眉毛不禁跳了几下,有些气结,冷笑说:“我吃饱了撑的,怎样。”
他蹙起的眉头松了下来:“我不会欠你人情的。”
话刚说完,他猛地倒在了地上,咳出了大滩的血来。
“你已经欠了。”我皱着眉从怀里掏出何如给我的小瓶,倒出一颗药丸,冷道:“看来你内伤挺严重,喏,我师傅给我保命用的药丸,这药救命还魂,吃了我就不管你了。”
他疑惑地瞧着我递给他的药丸,别过头去。见况,我不耐地迅捷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冷道:“要是想毒你也不是这个时候,哼,你要是不吃这药才会死”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他咽了下去,眼神怪诞,许久恢复了些精气的样子说:“你等我,称王天下,娶你为后,把世界上所有珍贵的东西都给你。”
我打量他落魄的身姿,不忍打击他的王梦,直说:“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若似忍着身上的作痛,缓了缓,踉跄地沿着城墙走着:“你的气味我记住了,等我。我不为难我的王后,我会自己走出这王城。”
气味?我愣了许久。
后世评说樱房的一段话中有:公子樱离王城,遇芷后定情,约三生不变,樱房遂为红颜一争天下,誓平诸国之乱大统江山,一朝称霸史载春秋。
这个固然是后人将这件事情浪漫化了,也因当时吴王掩家丑宣称樱房猝死,直到樱房掌权后令史官改了那猝死之说,当然不是写上被逐王城的那段,所以史官们只得通过野史记载虚构情节。
我只记得当时公子樱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孑然虚弱,不曾想过十二年后他竟然强大得可以一度掌控半壁天下,但是乱七知道。他知道,所以他给我药丸,事实上我想着那药丸从一开始就不是准备保我命用的,是仲樱房的,记得那年是天元前三十七年,乱七给我下了第一张护命符,而我浑然不知。
乱七说我是世上唯一一个他下定决心要保护的人,因我注定是他唯一的徒弟,因我的人生将比常人来得更坎坷曲折。
第21章 错笔书下三生花()
我自知他吃了何如给的药就没事的,而且他那么倔,我便仍由他走着,直到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皎月高悬,夜深如织,我才发现已经戌时了,捉急的是还没有找到凤紫殿。
这里并没有什么宫人经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望去,只有千回百转的宫道,还有那忽明忽暗的宫灯,这场景不止一点可怕,一时间我那黑暗梦境与现实交叠,脊背凉了个透。
怕黑,吸了口冷气,我幻化了气剑升至上空,手心腾起一个红色光球,那正是灵火术第二层的灵辉之赤,执光而前。
如此御剑行了一段路,本想循个点点人影问路,却见灯火耀人的地方聚集了好些人,便一径过去了,却见匾额上书“凤紫殿”三字,而长廊阑珊处有人正瞧着我的方向,不是别人,正是早前那个少侠。
他长身玉立,一根青玉簪挽起了长发,我收了法术,落定在他面前,欣然与笑。
“多谢少侠白日里有心助我进来。”
“不谢,看你的样子亦不需要我的帮助的。”
“呵呵——呵,怪我懒,想着若是能不费精神动法直接走进来更好。”
他笑了,笑得温润如玉,我这个时候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那出尘的气质,芝林前辈门下的弟子果然不凡,且他那双眼睛不笑含情,脉脉若泉。
“在下仲胥,有幸得识楠派小女修。”
我一愣,思忖了一下还是用何酬这个名好:“在下何酬,敢问仲少如何得知我乃楠派?”
仲胥偏了偏头,微微眨了下眼睛:“天下修仙各派,唯有楠派独会灵火之术,方才你用的正是灵火术二层的灵辉之赤,这灵辉又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而楠派是因剑仙乱七前辈的灵辉之蓝名震江湖,辉蓝一出可天地顷变、时空扭转,仙道界早已无人不晓。”
我干笑了一下:“原是这个,师傅倒没跟我讲过这个,我还以为这就是一般的法术。”
仲胥皱了皱眉,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你所施展的气剑、御剑与灵火术乃当今仙道界上乘之术,且非有高人指点辅佐难以入道,竟被你视作一般法术,让我不禁想问绸妹师承何人?”
呵呵——呵,何如常常不喜为人所知,所以才编造了个名字游走江湖,此番又不是危机我性命需要搬他出来一挡的时候,所以还是不说真名的好。
我立刻便答:“我师傅乃何如,‘何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之何如”。
暗暗地心头一拧,其实是“何如薄幸莫相识”的何如。
又接着说:“我是他捡回来的,所以他给我取名何酬,何酬之酬乃‘何酬一生一世一遭人’的何酬。”
他微哑,半晌说:“瞧你一身灵动气泽,如触绢丝,我原以为是丝绸之绸,未料是酬谢之酬。哈哈——哈,酬妹这师傅当真是风趣,与了你这样一个名。不过看你这身穿戴和修为,你师傅定心疼你了。”
我接道:“授道赐名,是我三生之幸。”
剑仙乱七,我喃喃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陌生而遥远,于我来说,确实何如两字亲切得多,虽说不管哪个名字,那个寓意都呕得人死。
这个时候一个美艳的妇人的远远的一声朗笑吸引了我,便自问了句:“这女子是谁?”
仲胥却答:“毒谷蝶舞。”
啊!——毒谷蝶舞?!
那个天涯海角追夫的毒仙蝶舞,追的正是师傅乱七,而且据传是乱七一众情人里最刁钻最毒辣的,曾经红颜一怒攻楠派,让楠山因毒数月毒瘴连绵。
若是让她知道了我是乱七的徒弟,还不把我五花大绑、清蒸油炸逼乱七现身!
冷冷地抽了口气:“毒仙前辈也来这里凑热闹。”
仲胥淡淡地说:“蝶舞前辈只在乱七前辈出现的地方出现,大概她追他至此,这个热闹蝶舞前辈该不稀罕的。”
黑线——师傅,你暴露了么?看来今夜回去就要告诉他这个晴天霹雳咯,咦,话说我到底该帮这个痴情的女子,还是帮桃花遍地开的师傅?(沉重的纠结中)
算了,师傅的我不干预,还是孝敬恭顺的好,不给他添堵,回去乖乖地跟他收拾包袱走路。
仲胥又说:“我上前去打个招呼,你要一同去吗?”
我干笑了声:“不用了,我自己呆会,你去吧。”
仲胥一笑:“也是,楠派的人还是避着蝶舞前辈的好。”
他笑着离开,留下我一个人隐在这暗处,看来不能用灵火术了,不然被蝶舞前辈用毒就不好了,我忽然又想到幸好我身上有结界,呼呼。
转念——黑线——原来师傅给我布下结界,其实是怕我被他的情人打击报复,哈哈——哈,看来不是剑仙乱七也撑不住这些。
终于熬到了子时,我早早地在凤紫殿前面的一棵大榕树上找了个肥壮的枝桠,坐等传说中的冷艳二公子开战。
那两人如期从天而止,一人据着殿顶一方,长身迎风而立。
一时间更是静默了,耳畔静得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树叶微微的摩挲声,那些三三两两地站在凤紫殿对面屋顶上的看客概是同我一样想近前一观。
那一身雪白,三千黑丝用一根束带绑起,手持桃花扇的该是西门雪,传说中他是江湖里为数不多的以扇子为武器的人。
另一边那一身黑紫,手执一柄寒光颤颤的宝刀,稍显年长的人概是紫偃月,那宝刀正是传闻中嗜血更戾的偃月刀,据说偃月刀饮血自狂,我还没见识过“自狂”到底是什么意思。
多年之后,每每想到这时的好奇,我对于自己这种好奇深表欠抽,当然那时我还是很敬仰这种高手的,谁预料过后来的事情,谁预料过后来的种种脑残。
两人对视着,久久地不曾动过一下。我盯得眼睛都要突出来了,可是他们就一直那样站着看向对方。
第22章 旧怨新仇声渐歇()
盯得无聊之时,抬头四看,天上堆了好些云,将月亮遮了个严实,夜色又暗了些。
忽闻刀剑之声激烈相拼,抬眸看去的时候发现,西门雪一柄桃花扇竟然将紫偃月的长刀挡住了。这扇子果然不是风月纸扇,真的是利器!
我绷着小脸,望着那边,显然一副错过了他们发招的关键一幕的遗憾之色。
紫偃月身上腾起了半个蛋壳儿形的气障,而西门雪亦是如此,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