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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拇指大的玉珏藏在期间,傅灵佩不由真正拧起眉:看来丁一身周有人在监视他,让他连传讯都不能。传讯符但凡使用,总有些灵力波动出来,并不适合。
那么灵犀虫,也是这个原因?
可是灵犀虫那般隐蔽,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察觉?除非是借助了法宝。
傅灵佩灵力一弹,玉珏便腾空而起,一道微弱的光没入她的眉心,玉珏瞬间化为齑粉,了无痕迹。
一行字却深深地刻在了傅灵佩的心间,只有两行:“长夜路漫,灵犀勿扰。比目藏之,萍水相逢。信我。”
傅灵佩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眶微湿。
——他的人生如漫漫长夜,不知何时将脱。为避免牵连到她,不得已将灵犀虫封印,并嘱咐她将比目珠藏到无法找寻之处,若有人问起,就说他们二人不过萍水相逢。最后两字,却是他无奈之下的,最后一点挣扎。希望她信他。
傅灵佩的心像被石头击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却沉得可以背负起两个人的将来。
她想,不论将来如何,不论何种传言,她都需信他,信他会跋涉过千山万水漫漫长夜,再一次来到她身边。
可是,他背负的,究竟是什么?
傅灵佩妄图揣测,可是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丁一除了孤儿出生不太如意外,却有个化神剑修的师尊极为护短,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来的长夜,哪里来的孤苦?可他一开始设阵杀了的金丹修士,到那快马驿站等等,这些做法,却全然不是一个在安全翅翼之下的样子。
那么,他怕到一丝联系都不敢透露的,是什么?
傅灵佩弹指将白丸烧掉,直至一点痕迹未露,仍是没有一点答案。
她重新打坐修炼起来,即便是那么一会,她都不想放过。
不知多久,门前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徒儿,该走了。”
傅灵佩恍然,收起九环宫锁阵,开门踏了出去。
眼前是一对璧人,楚兰阔和莫愁齐齐地看着她,见她出来,楚兰阔唇角扬了扬:“夜宴已经开始,我们走吧。”
夜宴设在露天席地的一块高台之上,星月当空,凉风习习,一桌一桌的珍馐佳酿,虽然不过是低阶灵酒灵果,却也足以难得饕餮一番。
傅灵佩一行三人刚刚到,便发现只有归一派一旁还有余桌。长长方方的桌子,只空了三张,像是提前统计过了一般,多一张不多,少一张不少。
三人依列立席。
傅灵佩站在两人身后,最后入座,巧的是,右手边正好是丁一。
晚间夜宴,他换了一身红衣,倜傥纯粹的红,也唯有他能穿出那一股慵懒风情,高调而恣意。黑发松松垮垮地垂下,胸口的衣襟敞开,恰恰好露出一截锁骨,性感得要命。此时正拎着酒壶在喝,在座不论男女都有些挪不开眼睛。
世间上,总有些人,即便他不高调,也总吸引着人的注意力。何况,他还执意高调。
傅灵佩有些心惊,此时的丁一与她前世死前所见的那个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丁一,是那么相像。
她慢慢落座。却被一把拽住了袖口的袍子,丁一迷醉地嗅了一口,放浪形骸:“如斯美人,不若暖床。”说着便低低笑了起来,便是这笑声,流淌在这黑夜里,也带了勾人的意味。
楚兰阔的脸一下子涨红,啪地便站了起来:“竖子无礼!”
却被一旁的莫愁拉住了:“楚哥哥,丁真人不过是顽皮了些,他醉了,不会拿静疏怎么样的。”
傅灵佩的脸微红,索性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扯衣袖,人便站了起来,冷哼了一声:“丁真人莫非是仗着你那好师傅的势,狗嘴里尽吐不出象牙来?”既然你要演,那就随你演!
丁一眯了眯眼,脸上一点酡红:“狗嘴里怎么吐得出象牙,要不,你示范下,我再吐给你看?”
傅灵佩:“……”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了。
她哼了一声,只得愤愤地接着坐了下来,眼一转,却正对上刘黑石好奇的眼光,傅灵佩心里颤了颤,眼却一点没挪,假作无意收了回来,还不忘恨恨地瞪了丁一一眼。
丁一笑了笑,支着下巴眼睛便没挪开美人,眨也不带眨的,做足了一副风流纨绔样。
突然,一个白衣影子从中插了过来,正好遮住了他的视线。
却是本该在正中对众人招呼的沈清畴。今日,是他的主场。
傅灵佩不由蹙了蹙眉,低声道:“你来此作甚?”
“追求你。”沈清畴的声音仍然清澈:“我的记忆也许是种预示,你终将属于我。”
傅灵佩一阵腻烦,眉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这人怎么不知道收敛呢?要不是找不到好时机,必然一剑杀了他。
不过沈清畴今世,却是救了她多回,她做不到忘记前世的仇恨,却也不能因为一个未知的理由杀了此人。最关键的是,她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打蛇不成反遭噬的例子她见过太多。
“哎哎哎,你闪开。我与她,可是……”丁一想要推开沈清畴,手却软绵绵地没有推动。
“你这风流浪子,与我何干!”傅灵佩气急道,胸口也气得直起伏着。她知道,丁一此举是为了打消沈清畴的疑惑,她顺势配合。
毕竟沈清畴知道之前他们在沧澜定情之事。以她忍不了丁一的滥情为由分开,只要对她还存在念想,只要有一分可能,他就会相信。
而且此事他也不可能朝别人求证,自然也不可能说出去她与丁一之事。
两人的关系直接撕撸开来,就是有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
果然,沈清畴眼里露出一丝喜色,还不待他说话,刘黑石就强制带着喝醉的丁一回去了。
傅灵佩垂下眼睫,眼里露出一丝萧瑟来,被沈清畴捕捉到,他笑了笑,低声道:“我必不会如此。”
傅灵佩睫毛动了动,沉默了,只心里是嗤之以鼻的。
这番动静全场都收在眼里的。一旁的莫愁看了一会戏,才对着楚兰阔笑道:“真像我们那时呢。”
楚兰阔眼里露出一丝遗憾来:“若是苏陵……”
“楚哥哥不必多说,是他命该如此。”虽然这么说着,莫愁话里却还有些微的怨。
“不说这些了。喝酒。”
莫愁笑着举起了酒盅。
玉白的指上,指甲却渲染了一层艳红,美极。
第181章 179。178。1。1()
作者有话要说: 门派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以金丹修士为单位,每人负责一里范围内的警戒和救援。
筑基修士为主战场,金丹只需把控好负责范围内的战斗,将隐藏在群兽中的三阶妖兽找出来一一斩之,当然,也有直接几只三阶妖兽上来群殴的。
妖兽只有上了四阶,才会开智。四阶以前,全凭本能。
对于妖兽,修士的血肉是大补,修士金丹更是能让其上一个台阶,唯有上了四阶,摆脱本欲的压制,才能真正坐下与人修谈判。除却那些天生高贵的品种,大部分妖兽是将人类当做预备粮看待的。
当然,修士也将妖兽的皮肉精血骨头都开发出了各种用途。
可以说,这两个种族天生对立。所以人修对狩猎妖兽,并无怜悯。妖兽对于人修,也毫无同情。若是一人修要与妖兽发展出额外的友谊,要么定了契约从小养在身侧,要么就是妖兽开了智,平等相交。
眼下的战斗,是人修与妖兽高层心照不宣默许进行的。
人修安逸太久,需要妖兽来磨砺后辈,增加资源。妖兽十万大荒,低等兽族繁衍无度,正好结界破损,便祸水东引,将人修也当做了磨刀石,死了的,自不会怜悯,甚至还嫌不够。不死的,将来必会成为该族勇士。
这是傅灵佩前世很久之后才参悟到的。对高层而言,不过是一次顺水推舟,可下放到一些实力不够的修士,便是一次灾难。
优胜劣汰,自然法则。
傅灵佩傅灵佩任娇娇如何不情愿,仍然硬是将她塞回了须弥境。神识扩开,方圆十里内情形纤毫毕现。
她所领队伍恰好就在其管辖范围内。仍然是三人成队,对战中临危不乱,有方有法,显见平日里训练有素。扑来的妖兽皆找不到空隙,不一会地上就躺了几句尸体。
傅灵佩略略看了眼,发现没什么问题就转移到旁的去。小兽潮的规模也不小,一二阶妖兽连绵不绝,从远方不断蜂拥而来,现时还能支撑,可人力有时尽,若是不知节制,很快便会疲累。
远方突然传来一道清啸,已经有一人当先斩落了一头三阶妖兽。
傅灵佩神识一探,竟然是洛樱。
只见她红装素裹,手持一道驯兽鞭,周身三只灵宠,端地气势非凡,脸上的笑意更盛,与傅灵佩神识一触,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如何,比一比?”
比就比。
傅灵佩被那清啸激起了好胜心,到此时,她才觉出些滋味来——丁一失踪多久,她就沉郁多久。
她神识一定,便落在了兽群中混在一处等着浑水摸鱼的吱吱兽,兔起鹘落,从一剑起,平平斩出,吱吱兽还没反应过来,顶着两只尖耳朵的头颅便被斩落在地。
一剑,只是一剑。
一剑之威,竟凌厉若此。
吱吱兽虽名叫吱吱,战斗中喜欢“吱吱吱吱”叫,但实际钢筋铁骨,一双眼更是有迷幻之效,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便是落樱与三只金丹灵宠齐上,对付其也要一段时间,与她之前斩落的犀珠兽更不可同日而语。
瞬间,原本还各自为阵的金丹修士纷纷将神识汇聚到了傅灵佩所在一块,就见其不过在几息之间,又连着斩落了两头三阶妖兽,一剑一个,干脆利落。
“咦,这小辈倒是凌厉!看来你天元一脉又出猛将!”归一派平阳真君捋了捋胡子,见猎心喜,越看越惊疑,他“嘶——”了一声:“这,这,这丫头已经是进入心剑之境了?”
语气不是不痛心疾首的,这样的修剑苗子应该来他归一才对。
“可惜了,可惜了……”
“小徒不才,向来喜欢琢磨些瞎把式。”楚兰阔常年冰冷的面上难得地露了点得色。
……这还是不才?
看着场上傅灵佩一剑一个的生猛表现,平阳真君嘴角抽了抽,要是他有那么个徒弟,不还天天挂嘴边,当宝贝似的。也就楚兰阔这厮提都不提一句。
另两人看其斗法,其乐融融。
洛樱原是挑衅,她作为驭兽宗新一代大师姐,向来自视甚高,原本挑衅也是为了压一压傅灵佩的气焰,不料今时今日才真正见到她的战力。
且不说那灵光晕晕的本命法宝竟然是七剑合一的灵宝,单那举手投足间暗合的道义便将她拉开了老远。眼不由黯了黯,也不再看,挥鞭而上,带着三只灵宠围猎起来。
傅灵佩杀无可杀,一里内三阶妖兽都被她点射似得一一找出来干掉,偶尔帮负责范围内的筑基修士救个急,一时间竟空了下来。她负责范围内,人修的折损率竟是最小的,到现在还全乎着。
傅灵佩踩剑而立,飘飞的裙摆一时静止了下来。
除却寥寥几个,如莫语阑之类的金丹修士,她竟变作了最空闲之人。
“啊——”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金丹男修一头栽入兽群,瞬间被吞吃了干净,连骨头都没剩下,被嚼吧嚼吧吃了。
这是第一个。
傅灵佩略阖了阖眼,这人昨日还与她打过招呼的。
接二连三,都有不济之人当空落下,被兽群吞没。涌动的妖兽像是一张巨大的鳄嘴,无声而残酷。
惨烈的情形,让奋战的众人都默了默。
此处,丛林法则更为□□裸。便是天空上的元婴修士也不过略皱一皱眉便放了过去。
一处金丹陨落,必然需要其他人补上。
似乎是不约而同地,一些留有余力之人纷纷扩大了负责范围,往外延伸。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傅灵佩彻底地理解了这话,她前世不曾参与过兽潮狩猎,不曾有过这样真切的感受。旷野苍茫,除却眼前的兽群,和竭力战斗的人修,再无其他。
就算是洛樱的挑衅都无所谓了。
在这里,所有修士都放下门户之别、旧时之愿,共同为彼此的性命奔波游走,身后是千万凡尘,是家园亲族,他们不能退,也不愿退!
一个又一个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陨落了。不论是天元、归一、驭兽、散修盟,还是那些中小门派之人,都无法幸免。
选择在此时,变得极为简单。
战!死战!
别无他法。
生命在此时,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傅灵佩自然是不愿死的。但她更不愿她珍视的东西在眼前失去。不论是英雄榜,还是积分,都不重要了。
她把自己利用到了极致。
常常还在东边沿线处救下一个筑基,又会瞬间跳到另一头帮助一名金丹。她的剑,便似她的人,美极,利极。
莹光所过处,不合她一剑之敌!
也有难缠的,多加几剑就是了。
全场修士,就看到一青年女子疏忽来去,眉眼凌厉,剑势利落,白色的天元弟子袍早就被鲜血浸染,身上因长时间的战斗一片狼藉,发丝凌乱地贴在腮边,一束长发更像是被利器所砍,肩膀以下全断,可笑地吊在身后。
但是没有人觉得可笑。
即便狼狈不堪,却依旧无损她的容貌,甚至在这一刻,在那些低阶修士或金丹修士的眼中,就算她身披褴褛,脸覆黑灰,依然是美的,美得耀目,美得圣洁。
这种美,超越了皮相的绝艳,赋予灵魂以通透和光彩。
神识肉眼都看不到的金光一点一带你缓慢下落,散落在许多修士身上。若有人能看到,必然会惊叹不已,有一团人影完全被金光所裹,浓郁得几乎看不清身形。
在场奋战的修士不约而同地感觉到精神一振。
“天哪!快看!”
“竟然有人凌空突破!”
只见一白衣染血的女子凌空而立,双眼合闭,浑身灵力不断鼓动,竟是要当场突破!平地骤起一阵风,灵力漩涡越变越大,从其百会穴灌入,一绺一绺灵力浓得几乎看见实质,烟尘滚滚。
此时的傅灵佩,任谁都能宰割。
一些附近的金丹修士神识扫过,纷纷踏空而来,意图保护这位□□。便是洛樱也甩着鞭子,派了一只灵宠过来守着。
秦绵和朱玉白早就聚拢过来,握着各自武器,防备着。
在三阶妖兽眼中,此时的傅灵佩,可比拟一顿美味绝伦的大餐,一窝蜂地围拢着不管不顾地向她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凭空而落。
楚兰阔长袖一拂,众人只觉一阵柔和的风拂过,身体便轻飘飘地往各自辖区而去。
“诸位自去,此处有我。”
声音清冷,但其内含的庇护之意,任谁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秦绵长吁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应付眼前。她毕竟金丹不久,对付三阶妖兽还极为勉强,若不是朱师弟时不时地照看,早就陨落了。
“元婴不得干预!莫非,你们是想跟我等撕毁协议?”
一道炸雷似的声音当空作响,四只原本还静立不动的妖修们纷纷聚拢了来。
另外三个元婴修士也瞬间与楚兰阔站在一处,将傅灵佩掩到了身后,双方形成对峙之态。
战争,一触即发。
“我说,大家都别这么严肃嘛。”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