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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故交的孩子,自己留他在身边习艺。当然,江湖上的事真真假假也分不清楚,只要说得顺口,八成儿没错就是。
提到武功方面,芬嫂难题多似天上的星星,从自有武功以来,直至方今天下各门各派。
古侃博闻博知,对答得详尽透彻,前半段答过,后半段故意教琮儿应对,这一来芬嫂问得更多,琮儿答得详简。
佳蕙姑娘不甘沉默,随着她娘之后发问道:“文家哥哥,人家说:‘枪是长兵之祖,剑乃短兵之师。’现在我惯用一条十三节链子枪,而你与咱天仇哥都是用剑的,这样说,你与天仇哥不是都变成我的门下了?”
旁人听了佳蕙的妙问,俱都忍俊不住,琮儿却正经地答道:“谈到兵刃,最早的首推木棍,古人先用木棍,后才用石斧、石枪,可是方今用棍的有好多种。我所说的棍,却是如今的‘大杆子’枪。便是从大杆子上变化出来,若长兵刃真有祖的话,是大杆子而不是枪,链子枪更不必说,因为,它还算不得长兵刃呢!”
佳蕙姑娘小嘴儿一翘,不悦地道:“被你这么一说,不是反成了咱的师父了?那可不行!”
琮儿但笑不语,姑娘眼珠略转,娇笑道:“如果你认为没说错,咱就和你比上百招,看看链子枪强还是剑强?”
佳蕙这姑娘即席提出与琮儿比武,芬嫂不但未拦,反笑视琮儿,似在等他答复,华玉娟也非常希望她与他过过手,趁此助酒兴,外加看看少年人手底下的真功夫,这姑嫂俩并非完全爱热闹,实际上却深有用心。
韦涓也很高兴地在旁怂恿,唯有古侃含笑不语,琮儿被逼无奈,从桌上拿起一只竹筷道:“那么我们就用这只筷子比几招吧!”
佳蕙姑娘星目一瞪,娇嗔道:“你是欺负咱不会用剑,对吗?好!冲着你这个,咱今晚就得在剑招上胜了你。”
说完,气冲冲离座而去,不一会捧剑而出,同时,身上也换上了紧身窄袖的短袄裤,挺神气的往小厅外院子里一站,剑交左手倒提着,拱手娇声道:“文家哥哥,小妹在此候教啦!”
琮儿有点为难,迟疑着不肯下场,华玉娟姑嫂俩催,韦涓也催,最后,连古侃也含笑颔首道:“你就下场试试,也未曾不可多增经验。”
迫于无奈,琮儿才慢吞吞踏出小厅,他手上仍然拿着那只竹筷,至佳蕙身前五尺站停,苦笑着作个揖说道:“小兄不敢动剑,就用这只竹筷领教吧!”
姑娘天生有几分傲劲,闻言气得脸上铁青,两条秀眉骤竖,一对星目圆睁,语声哭唏唏带着点委屈之意,娇怒道:“小妹学艺不精,剑招尤其不行,可是你太瞧不起人,用一只竹筷跟我长剑过招?”
班奕琮本来不愿下场,所以以筷代剑,谁料弄巧反拙,闻言呆若木鸡,总算他为人心巧才捷,立即含笑道:“姑娘会错意了,武家有谓‘一寸长一寸强,短一寸险一寸’。竹筷虽轻细,短仅数寸,但小兄精于打穴,这是利器啊!”
华佳蕙眨眨眼睛,望着琮儿出怔,心忖:“他的话是真的吗?”小厅上传来她娘的笑叱之声:“丫头,你胆怯啦?”
这话真有效,使华佳蕙这小姑娘激起了好胜之心,也不再怀疑人家轻视她,按规矩,拿桩亮门户,右掌搭左腕拱手叫声:“指教。”踢右足身形就开始撤开,她绕着五丈多宽,二三丈长的小院子疾走,尽量使身形活动开。
班奕琮照样也回了个礼,一手执筷,一手提着长袍,看着文绉绉,一摆三晃腰,但出腿平跨两丈,围着小院子绕个圈,少年人仅需跨五六步就够。足底下这份功夫落在华佳蕙眼里,倒真是急在心里,轻功如此,手底下还能弱得了,她娘与华玉娟也相顾愕然,而脸一上却有喜色。
眨眼三四圈,班奕琮没有动手的征兆,佳蕙姑娘等不得,人到小厅前,班奕琮也近院子门,她陡叱声:“看剑!”跺足,人飞出去,凌空剑换右手,截少年人去路,反腕一招跟剑横削,论身手,称得上一声快捷灵活。
班奕琮刚跨步飞出,剑到,全身陡缩,半空中施展“缩骨法”,人变作一个肉团,让过剑,从佳蕙腋下飞出。
第一个照面,姑娘剑走空,小厅上立刻引起了哄笑,她自己也被人家这种身法逗得“噗嗤”而笑,身略停,班奕琮半圈子已转回来,人到小厅前,佳蕙姑娘剑诀陡指,一个“五女投梭”式,身随剑走,直刺少年人前心。
班奕琮第二剑没避、寒光近身,悠闲地翻腕,用竹筷轻捷地一搭剑脊,借力飘身,住院子中滑出数尺。
华佳蕙见第二剑又空,未让少年人起身,侧身圈长剑,一招“独钓寒江”锐利的剑尖,疾挑少年人抬着的左腿、这一剑变招快,出手疾,而且虚实随心,班奕琮知道她的用意,腰上略为使劲一扭,身形原式不变,却在当地旋了半个方向,剑尖在他左腿旁挑空,他不吓,可吓着了佳蕙姑娘,因此,这一招后面原有的变化,可就由此完全的忘了。
班奕琮趁着她一怔神的工夫,抬着的左腿伸出去,人便到了两丈以外,华佳蕙这才省悟,人家根本没当一回事,自己吓它作甚?为此,再照面的时候,她长剑连展,一剑跟着一剑,一口气七八剑,带起“嗖嗖”风声,满空寒光,飞绕,但是她只觉得对方没怎么动,却老在自己剑尖前乱晃,要不就是竹筷轻拨,或借力飘身,或贯力荡剑,姑娘家心里急,剑招象疾雷骤雨般打出。
一阵急攻,没有多久的时间,华佳蕙把一套“越女剑法”施展剩最后一招,当她把最后的一招“步步生莲”打出去,长剑力振,“嗖嗖嗖”寒芒乱吐,宛如三朵白莲,分成左右中三个方向,直往班奕琮身前逼去。
这十招放在任何人眼里,都认为是不可多见的绝学。班奕琮似乎也吃惊地挫身欲退,华佳蕙自知成不成就看这一招了,眼见对方要退,剑招疾吐,班奕琮退不及,只见用竹筷往三朵莲花般的剑光中一绕,“嚓嚓”连声,班奕琮飘身落在小厅前,手上竹筷,只剩下三寸不到的一小段了。
佳蕙姑娘收剑含笑卓立于院中,对班奕琮得意地看看,又往地上望望,足前分成三处,有着被削断的三截寸多长竹筷。
班奕琮扬着竹筷含笑说道:“华姑娘好厉害的剑招,若不是我避得快,五个手指就像竹筷子一般啦!”
华佳蕙最后一招取胜,心里当然高兴,笑盈盈的步入小厅,掠着鬓边垂下的柔发,对芬嫂道:“娘,你看咱这套‘越女剑法’,是不是能上江湖闯万了?”
芬嫂点点头,但却对她爱女神秘地笑着,姑娘很聪明,看到她娘这种笑容,由心眼里犯了疑,一手摸着背上,两眼由胸前直看到脚尖,却并没有什么异样,不禁带着疑问之色,看看她娘,又望望她姑姑。
这位黑狮夫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芬嫂连忙对她使眼色,小姑娘已不悦娇嗔道:“姑姑,你笑我赢得不对吗?”
华玉娟既得了芬嫂的关照,佯笑指着小姑娘手上长剑道:“赢了就得,干啥还提着兵刃赴宴哪?这又不唱‘甘露寺’,还用得着‘赵子龙’提剑保驾!傻丫头,快把兵刃送回去,衣服也换过来。”
小姑娘听了很高兴,还嗔转喜,兴冲冲像小鸟般飞入厅后去了,她走后,黑狮夫人华玉娟再也忍不住笑将起来,芬嫂也佯怒实喜地笑叱道:“看你这个作姑母的德性!”
华玉娟止笑道:“你这个作娘的也差劲,哪有女儿早就输了,还替她瞒着的道理,再说,姑娘的东西留在小伙子手上嘛,这等于是……”
她没敢往下说,为的是两个理由,一是初见交浅,二是这边愿意了,谁知人家看不看得上呢?没的弄个满身骚气,那就上不了楼,也下不了台。因此,她拖着话声对古侃与琮儿笑视着,暗中用手从桌子下伸过去捏她丈夫的大腿。
古侃是一副出家人的入定神情,双目下垂,不动也不言。
琮儿很聪明,早就知道自己手法虽快,却仍然没避过人家的眼睛,这会儿他承认也不行,不承认又不行,正在为难的时候,他舅公就开了口,他指着妻子笑道:“天下最量小的人,就得推你们姑嫂俩了,那能值几个钱?就算作奖赏啦!”
他话刚说完,立刻皱眉“唔”的叫了起来,芬嫂因此窃笑,一旁的华天仇瞪眼不知所以,琮儿只是俊脸上红红的,垂头不敢作声。这里面,各人有各人的打算,韦涓也希望甥孙与他看齐,早早娶个妻子给班家留种生根,可是这里头有个难处说不出口,因为,他自己娶的是姑母,能把内侄女嫁给甥孙吗?将来揭开身世之后,这个辈分可就不易排。他自己虽然不在乎,但古侃出身书香之家,以往书空咄咄,一肚子的伦常大礼,至少,也得暗中问问他再说。
但是他把话题一岔,当场被黑狮夫人扭了一把大腿,因此痛得皱眉叫出声来,这还不算,他那足趾还被爱妻重重地踩着不放呢!虽然如此,她也明白这是件终身大事,又因芬嫂对她微微摇头示意,故而不再坚持她丈夫开口。
然而,华佳蕙这小姑娘走后很久,一直就不再出来,她娘心里明白,女儿一回去,便可能发觉头上丢了一支玉钗了。她随口对爱子道:“天仇,你到后面看看你妹子是怎么啦?”
华天仇依言入内,芬嫂却对韦涓道:“大伟,姓许的客人今日已放下五千两银子庄票的定金,这批买卖算是接下了,可是牲口赶长途,人手就显得不够分派,所以,你得事先请人帮帮忙才行。”
她说话时,目光不时对古侃与琮儿看着,这情形任何人都看得出,韦涓倒也有这个心意,留下古侃不但可以帮忙护送牲口,也可以打听仇踪,探访失去联络的七步追魂翁媳与笑弥勒申屠无明他们。
于是,他笑对古侃道:“老道:你听到了没有,这件事对牧场来说,成不成就看这一番了,你能抽空助助威吗?“古侃很难回答,他明白韦涓的心意,但寻仇杀凶,对他已少兴趣,然而能再见故人一面,也未曾不是他念念不忘的事。困难的却是,琮儿武功尚未到达炉火纯青之境,壁上的内功剑术,老少俩苦参了三年,也尚缺四个剑式没有领悟出来,若能按照预定的五年时间,不但全功圆满,琮儿的内功造诣,也将修练得比现在高出几倍。为此,他没有立刻接声。
少年人多数好动,琮儿在洞中三年,除了古侃外,再没有一个伴儿,如今遇到两个年龄相仿的人,便有点依依不舍起来,他望着古侃婉转地道:“师父,我们先在江湖上走一趟,然后再回去练两年,你不是说过吗?‘学武功的人,第一要有天赋,第二要有恒心,第三要靠经验’。这次下山,何不趁便教徒弟多增一些经验呢?再练就容易领悟些,师父,你老说对吗?”
古侃暗暗叹息了一声,颔首道:“你一人先留下,过几天为师回去一次,把洞府封闭起来,再与你云游天下名山。”
芬嫂听得出,跛足道人只答应留他徒弟助拳,可是她已然见过少年人这身精纯的武功,当然也另有其他的用意,韦涓见古侃能答应把琮儿留下,已然感到满足,高兴地举起酒杯来,向古侃道谢。
一会儿,华天仇从后面出来。他脸上带着不乐的神色对芬嫂道:“娘,我妹子太不讲理了。去请她还跟我要脾气,问她什么事又不说,结果还把我给撵了出来,这才叫岂有此理呢!”
芬嫂与华玉娟相对作了个会心的微笑,韦涓却大笑道:“你应该跟她说几句好话,她就不发你的脾气了。”
华天仇瞪眼不愿道:“我可没得罪她,干嘛要陪小心?”
班奕琮听了很难过,想当面去道歉,可是当着大人面前,不敢说出来,因为,姑娘家闺房,岂是他随便能去的。
这顿饭,大人们吃得很高兴,少年人一点也不称心。饭后,韦涓送古侃与琮儿上柜房后屋,天仇也因离不开琮儿而随着同去,韦涓同古侃当然有事相商,便对华天仇道:“天仇,你不陪客人到处走走,让人家参观咱们的牧场。”
这句话来得正好,华天仇非常高兴的对琮儿道:“琮玉哥,你愿不愿看看牲口去?”
班奕琮点点头,两个少年人相偕走出柜房,还没到圈牲口的地方,班奕琮忽然站停身问道:“天仇哥,你知道佳蕙妹子为什么生气吗?”
华天仇听了就不高兴,哼着道:“谁知道她,她的气多着呢!这都是我娘宠的,没来由就发脾气。”
班奕琮摇头道:“不,是我得罪了她。”
华天仇讶然望着琮儿,不解道:“你几时得罪她了?”
班奕琮伸手从怀中一摸,拿出一支玉钗来,晃着道:“我不该在比剑的时候,悄不声拔下她头上这支玉钗,她当时以为赢了,所以很高兴,回房后可能发现头上丢了一支玉钗,才明白你娘与姑母尽笑她就为了这个。天仇哥,你说她怎能不生气?这不是我得罪了她!”
华天仇闻言恍然大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琮玉哥,那不要紧,我带着你找她去,跟她说句好话准了事。”
于是,班奕琮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随着华天仇悄悄溜进小院,芬嫂与华玉娟正在西厢房大声地谈着话,两个少年人轻捷地绕到东厢房,华天仇带着琮儿在窗下站停,伸手轻轻地敲窗,招呼道:“妹子,妹子,文家哥哥来给你道歉了,你快把窗户打开,咱们才能进来啊!”
套间内的佳蕙听了,心里的气早消掉了一大半,但是她仍旧装作生气的答道:“那怎么敢当啊!这本来是咱功夫不到,学艺不精,人家悄不声的拔下咱头上玉钗,咱这个傻丫头,还认为满行呢!算了,明儿再见吧!”
少年们相对苦笑着,正在无奈之时,忽闻窗户“呀”的一声推开,跟着小姑娘“嗤”的笑着道:“你们是真楞,半夜里,一个大男人家上姑娘窗外鬼叫鬼叫,娘听到了真糟糕!走,咱们上后面山上玩去。”
说完,对琮儿嫣然一笑,面上早没有半点生气的表情,随着双手在窗槛上一撑,人如巧燕飞掠而出,直往围墙上一落,返身含笑对两个少年人招招手,晃肩便跃出小院疾走如飞。
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横穿牧场,逾栅围翻上左边山坡,远离牧场的五里多地,才找了一座小山峰坐下来。
一路飞跃,虽并非故意,却也暗中较上了轻身功夫,停身后,喘得最厉害的便是佳蕙姑娘,但是也算她最高兴,因为她一路领先,连班奕琮尚还差她半肩,你说她能够不高兴得跳起来?
落后三丈多的华天仇最后赶到,他虽喘不急,但班奕琮认为,他实际上要比姑娘强些,可是姑娘却嘲笑道:“哥哥,你太差劲啦!落后那么远。”
华天仇只对乃妹笑笑,却对班奕琮大赞道:“琮玉哥真是了不起,急跃五里,居然气不喘血不涌,小弟自愧弗如!”
班奕琮谦虚道:“弟勉力急追,尚差佳蕙妹子半肩,倒不如天仇哥甘落人后显得悠闲大方。”
华佳蕙娇笑道:“嘻嘻,你们别尽自你捧我,我捧你啦,坐下来聊聊吧!喂,琮玉哥,你跟老道师父练几年了?”
班奕琮随口答道:“前后也不过三年多一点吧!”
华家兄妹闻言错愕不止,华天仇感叹道:“琮玉哥才练了三年多,内外轻功已胜强我兄妹甚多,若再练三年,势将天下无敌,那时候,不但能争取天下第一名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