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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剑法-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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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涓并未发现,自顾面色一正,接下去道:“承你雅爱相留,并将整个牧场托付,感激之余,王大伟若不竭尽所能,为知我者薄尽绵力,将被人责为无义。事实上,我之对付此人,因内中隐伏着重大的危机,玉娟,昨晚上我发现贼子们对这牧场怀着万恶的阴谋。”

    华姑娘抑止住感情上的冲动,冷笑道:“这个小小牧场,能值多少?”

    言下之意,不很相信韦涓所说的话,韦涓也报以一声冷笑,目视着姑娘,有些难于启口,但最后他还是说道:“牧场虽不值多少,但美人无价!”

    姑娘听了这话,娇容倏即现出一片红霞,羞恼地瞥了韦涓一眼,韦涓接着把昨晚的事,详细地说给她听。之后,他带着姑娘同至车三屋里,当两人出现在那个匪徒面前时,化名车三的韩小保立知形势不妙,他本能地挺身欲起,可是四肢无力,两眼也昏眩发黑,颓然倒在炕上闭眼不语。

    这情形落在华姑娘眼里,已证实韦涓之言不虚,一声冷笑乍起,娇媚的脸上,倏即笼罩上一片严霜,冷叱道:“车三,你准备好问好讲呢?还是要我动手?”

    这家伙不动也不睬,赖在炕上装死。

    韦涓道:“韩个保,好朋友做事要有骨气昨晚上你同姓崔的况的什么话,当着场主面前,老实的说出来,如敢死赖,我姓王的有的是治人手段,管教韩朋友死不了活受罪。”

    韩小保仍然不出声,华姑娘对韦涓一皱眉头,恨声道:“看来不动手人家还不乐意呢!大伟,可以露露你的‘分筋错骨手’了,看看他的心硬,还是你的手法硬?”

    韦涓闻言,便想起了昨晚的一幕,他对姑娘一笑,身子往炕前略靠,手才伸,这韩小保蓦地抬起右手,“卡崩”声中。一支袖箭骤往韦涓咽喉上射去,双方离得又这样的近,华姑娘闻声惊呼,韦涓已两指一夹,便把袖箭接住,跟着又狂笑道:“朋友,用这个,未免太小家子气,还你!”

    “还你”之声方出,韦涓一翻腕,接住的袖箭立向这匪徒右眼打去。他侧头急闪,“噗”声响处,袖箭贯耳钉在木枕上。这时,连动都不能动,只有怒视着韦涓,有气无力地骂道:“狗娘养的,你用卑劣手段摆布道上朋友,姓韩的宁死也不输这口气,畜生,你有种杀了我。”

    韦涓毫不生气,反而对他笑笑道:“你倒承认姓韩了,以下的爽快招出来吧!”

    匪徒骂了韦涓,被骂的不生气,一旁的华姑娘却娇叱道:“还跟这东西说什么,教你尝尝厉害,准保老实了!”

    韦涓这才二次伸出手去,抓住匪徒右腕,连着抖了两抖,只听到“喀喀”连响,肩、肘、腕三处骨骱,全在他抖手之下脱开,这一手虽非分筋错骨的手法,但是异常干净俐落,匪子泻虚了的身子,骤然间脱了三处骱,痛得他凄厉地嚎叫起来,两鬓与额上,一颗颗的冷汗直冒。

    可是他咬紧牙关,就是不吭气。韦涓还在等着,而姑娘可有点不耐烦了,娇躯儿一窜过来,骈指连点“气愈”、“气晦”两穴,匪徒原本气弱,再经闭此两穴,呼吸之间,全都感到不易,这办法虽不痛苦,却有死的威胁作用。

    其实,凡在江沏上闯的人都有宁死不输嘴的硬劲,姑娘这一手并没见效,而韦涓也在意料之中、他安详地伸出一只手来,大拇指按住“肩井”,食指钩在臂腋下,微用力往外一拉,姓韩的匪徒便似杀猪般惨叫起来。

    匪徒经此一整,神色间似见怯态,韦涓趁机冷笑道:“姓韩的,冤有头,债有主,无影伯乐袁方和打发你来卧底,你只是奉命差遣,没有你多大的干系,只要你实说,我们自会找姓袁的去,你犯得上替人受这个活罪吗?何况,咱已把底摸清了。”

    匪徒在听到韦涓说出“无影伯乐袁方和”的名字,一震之后,立刻嗒然若失,再加上牛边身子彻骨的酸痛,无奈喘息着道:“你既然知道我姓韩的,是无影伯乐袁方和打发来的,何必再逼着我现丑呢?……姓王的,你先解了我这条筋,让我喘口气再告诉你们。”

    韦涓很爽快,立刻动手把这条大筋接回原处,顺手拍上三处骨骱,匪徒咬牙硬挺,半晌酸痛稍减,才实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月前,有人来这一带踩盘,发现了这片新创的牧场,更看到了牧场中姑嫂两位,因此……”

    这匪徒说到这里,目光中露出愧色,对姑娘与韦涓瞥了一眼,脸上也带着一点害怕的表情,重重地“唉”了声道:“咱可是奉命差遣,事情是姓崔的身上所起,袁方和被他说动了心,准备把嫂子与姑娘劫持回去”

    华姑娘面上红霞陡飞,柳眉疾挑,挥玉掌往这匪徒颊上刮去。韦涓连忙横身一拦,劝道:“这位韩朋友很光棍,事情又与他无涉,人家既然把底揭开,咱们就该把他当好朋友看待。”

    韦涓说着,暗向姑娘递了个眼色,又扭身对匪徒道:“我再跟朋友打听一件事,贵当家准备用什么手段对付牧场,是不是由朋友作内应?”

    匪徒面上现出为难之色,望着韦涓半晌,迟疑地道:“照说,把头既把姓韩的当好朋友看待,问到我头上,就该实话实说,但话说回头,在江湖上闯,就是凭义气,我已然泄底求生,难道王朋友非逼我陷于不义不成?”

    韦涓咬咬牙,知道再逼也是枉然,他眉头一皱,毅然道:“既然韩朋友这样说了,姓王的若再逼你,就显得不够光棍,现在你静静的休息几天,几时能下地,你就自己离开牧场。”

    匪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落在人家手里,能这样轻易的释放,微怔之下,不禁大为感动。韦涓在说完之后,已伴着华姑娘退出屋去,方待把门带上,突然听到姓韩的匪徒语声颤抖地叫住他,韦涓扭头对华姑娘作个得意的微笑,姑娘这时挨着他很近,她仰着头对韦涓努努嘴巴。

    于是,华姑娘停在屋外,由韦涓一个人回到屋中,面上现出友善的神色,对这姓韩的道:“你放心吧,姓王的说过就算,能走时自管走好了。”

    姓韩的匪徒现出一片感激之色道:“把头,你真是江湖上的好男子,我现有一个办法,或可把这场事压下去,把头能知道咱们的底,这一定是快马赵大告诉你的。”

    韦涓含笑颔首,姓韩的继续说下去道:“你就把我捆起来,打发一个人送回咱们垛子窑。”

    韦涓明白他的用意,不禁皱眉道:“那样办不是教朋友太难堪了吗?况且……”

    韩小保连忙拦着韦涓道:“那没什么要紧,只要照着我的话办,无影伯乐袁方和即使不死心,他也不能再暗地里捣鬼,那时,凭把头手底这份功夫,不难把他制服得甘心而退,何况,我回去后也可相机劝劝他息了这个心。”

    韦涓沉思了一会,断然地答道:“好,我决定遵从朋友的话办,委曲之处,容后补谢,但你身虚乏力,要办也得捱到明天,你安心休息着吧!”

    韦涓说完,很高兴的退出屋去,顺手把门给带上,华姑娘带着神秘的笑容迎着他,韦涓方觉诧异,隔屋木门缓缓一开,房内闪出一人,赫然是姑娘的寡嫂。她出屋后也没出声,冰冷呆板的脸上,意外地对韦涓展出一丝赞佩的笑容,返身往她们小院子内退回去时,又向韦涓招了招手。

    这使韦涓有点受宠若惊,呆呆的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一只柔如无骨的玉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右腕,韦涓身不由主地被华姑娘拖进了牧场的禁地。

    韦涓进了小院内客厅上,华姑娘的一对侄儿女已高兴地围了上来,“叔叔,伯伯”亲热地唤着,不禁使韦涓想到了甥孙女玲儿、甥孙琮儿。甥孙女玲儿已随着她祖父与母亲离开星宿海,不可能有何意外,但琮儿却从自己亡姊手上落入武当七子之手,岩洞崩陷,十之八九是遇难了。

    他想到这里,不禁五内如焚,紫黑的脸上,涌起了一片惨淡之色,抱着姑娘的侄儿,似已神游物外。

    天色渐近黑昏,牧场上第一天的工作已告完毕,韦涓在场主的小院子内坐了一会,并与场主的寡嫂交淡了一阵,象这样子的交谈,使韦涓感到异常的不安,这位中年寡姆严肃的神情,审问式的语气,把韦涓问得一身冷汗。

    当他借着牧场收工的名义,抽身退出小院时,另一股莫名其妙的喜悦,又袭上了他的心头。

    他意识到,今日这位寡妇对自己的身世与师门,不厌其详地考问,虽使自己感到威胁,却也希望无穷。他想到这里,不禁站在柜房前过道上,出神地笑将起来。

    正当他忘形之际,有人诧异地问道:“把头,什么事把你乐的?讲出来大伙儿听听嘛。”

    韦涓闻言惊悟,跟着又有点暗惭,抬头一看,快马赵大与另一位马师,正领着六七个伙计由牧场上收工回来,韦涓连忙收敛起心中的杂念,支吾了一阵,最后正色对快马赵大道:“赵兄,暂留一步,让伙计们先休息去,我有事同你商量。”

    快马赵大看到韦涓这副正经的神色,立刻猜到是怎么一回子事,当下跟另一位马师交代了两声,便随着韦涓进入柜房,坐停之后,韦湃便把方才韩小保所说的办法讲给他听,并征求他的意见道:“这样办,赵兄认为可以吗?”

    快马赵大紧皱着眉头,沉吟着道:“若如此办,在一般人来说,是非常高的一招,很能表现出咱们的力量,与江湖上的门道:使人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无影伯乐袁方和这人,他既不公开承认是开山立派的道上朋友,又有股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猛劲儿,办法很好,却非万全之策,依我的意思,咱们何不趁此机会,把威名闯出去!”

    韦涓明白快马赵大的心意,可是自己的处境不同,能默默无闻,在这里安定下来,遵照老姊遗言,能给韦氏留下一两个继承香火的人,再作韦、班两家报仇的打算。何况,方才人家既然把自己盘问了一遍,看来这件事不致有何意外,为此,他含笑摇头道:“赵兄的主意很好,但目前尚非其时,第一、本场初创,伙计们尚未安下心来,是否能为牧场卖命很难说,这不能光靠你我两人之力,来给牧场创开万来。第二、咱们的场主与任何一家不同,除了两位女流,就剩下一对娃娃,目前只求无事,创万立威过些日再找机会。”

    他的话很有些理由,快马赵大点点头,可是他也警告韦涓,牧场上防守必须加严,这意见韦涓早有想到,于是,这件事算是决定了。第二天一早,由快马赵大挑选一个老练的伙计,驾着一辆驴车,随带着本场的名帖,把韩小保送到临洮附近的袁家堡,无影伯乐袁方和的老巢中去。

    把韩小保送走之后,韦涓与快马赵大便立即相妥地形,当日赶工搭建了一座高达五丈的…望台,并在前后搭盖了两间木屋,使守卡的伙计就近宿在木屋中,然而在人手方面,仍有不足之感。

    一连过了三天,驾车送走韩小保的伙计尚未回来,牧场中布置却已妥当,晚饭后,除了担任守望的伙计以外,三位马师与所有的伙计,全部都安然地睡下了。今日负责查卡的马师,乃是一位名叫李德辅的年轻人,他是个回教弟子,回回棍天下无双,一套“六盘掌”也有五六分火候。

    然而,年轻人总难免粗心大意,时交三更,他尚没有下炕出外巡查,竟然仍在炕上蒙头大睡呢!

    烈火星君韦涓一向秉性粗暴,但因他遭遇了这场惨劫之后,一变成谨慎得紧,查卡虽有三位掌杆的马师论流担任,他每晚总得亲自出去走一趟,今晚上三更一过,他自然而然地醒来,披上外衣下炕,便从柜房走到屋外。

    他先往前面看了看,再绕到木围子前,亲自爬上…望台去,往四周远眺一匝,见山野中静悄悄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形,也就交代了担任…望台的伙讨几句,很随便的问起伙计:“李师父来查过卡没有?”

    伙计当然不敢替李德辅隐瞒,回答韦涓一声:“没有。”

    韦涓“嗯”了声,面上虽未带出神色,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匆匆下了…望台,折回来走到柜房右侧的走廊上,正待敲李德辅的门,叫他起来的时候,忽然间一声极轻微的衣带飘风声,似从柜房左侧,逾上了柜房屋顶。

    这一来可把韦涓惊得已伸出去敲门的手,疾忙地缩了回来,倾耳细听,连续被他听到,三方面约有五六个夜行人,全异常小心地往牧场内有房屋的一带集中,韦涓立刻知道:来的定是无影伯乐袁方和这伙人。

    当时,他不能出声警告,连忙一提气,把身形拔往屋顶之椽,仅仅用三个手指之力,扣住屋顶下的椽子,下半身一甩,足尖往横梁上一钩,身形倒挂在屋面下,腾出一只手来,运内功抓下一小片木块,先对准李德辅面上轻轻弹出,小木块打到这个粗心的马师脸上,立刻把他惊醒。他摸摸依然昏沉沉的头,侵入牧场的匪党,这时已到了附近房上,稍有响声,这个李德辅便已发觉,披衣下炕,穿上鞋,随手抓起自己那条镔铁风火棍,掩到房门前,启门闪出来……

    韦涓防他猛然往外一闯,没的把来人惊走,因此在他一闪而出时,上半身往下一沉,双足仍倒挂在横粱上,这可把李德辅惊得倏地挫身退入房中,镔铁风火棍一顺,耳中听到轻极的嘘声,睁眼细看,黑暗中隐见这人,赫然是他的头儿韦涓。

    李德辅既认出是韦涓,便知惊醒自己的没有第二个人,因此,他觉得很难堪,今晚上由他当值查卡,牧场有警,却要人家叫醒他,当然无法多说,见韦涓向他打手势,把本场另两位马师弄醒驱贼。

    可是,快马赵大与另一位长枪查子珏已被来人的踩屋之声惊醒,韦涓立刻用手势关照三人分开来监视贼人的行动,自己则双掌一穿,庞大的身形已贴着这排房屋,往厨房那边审过去。

    韦涓穿厨房来到小院侧门外,先隐起身形,在墙角下往柜房那边一看,见自己屋上伏着一人,后窗下也蹲着一个,通往小院前门的过道上也有一个,柜房后侧上又有一个,这四个贼人,仅有后窗下这个已亮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翘尖刀,正把耳朵贴在窗上,倾听房内人睡熟没有。

    趁着贼人们把全副精神贯注在自己屋中,韦涓急提丹田一口气,身形贴墙拔起来,正逾过小院二丈多高的院墙,随着施展“黄龙翻身”的身法,沿着墙顶一滚,人往院里翻进去,冷不防黑暗中劲风倏动,一缕慑人的寒光已斜刺里横扎过来。韦涓身在半空,目光中看出扎来的竟是一条十三节链子亮银枪,他虽然不知谁用这条兵刃,可是料到小院内没有外人,枪到腰上,他奋足全力猛翻一个筋斗,人往一棵古柏下翻去,双足落地,势猛不禁闯得撞倒在柏树下。

    暗中袭击的人一枪扎空,看出翻入院内的人乃是本场把头韦涓,收枪止势,也不由得“啊”了一声。

    韦涓听出是中年寡妇的口音,压着嗓音招呼道:“芬嫂,我是大伟。”

    自从四天前韦涓把卧底的韩小保识破,并逼出贼人的阴谋算计后,在小院中被套问了半天才有这样一个称呼。

    芬嫂飘身窜到柏树下,冷电似的目光,对韦涓一掠,低声埋怨道:“你也真猛,楞往院里翻,真若是受了伤,我可怎么向人交代?”

    她居然也有这样两句风趣话,韦涓还没答声,屋上如狸猫般跃下一条人影,也压着声音娇嗔道:“芬嫂贫嘴,我不来啦!”

    这是华玉娟华姑娘,身停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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