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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纪,竟然有此侠肝义气吞山河的豪气。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是闻所未闻。老侠客一生图的是,自由自在独享安闲,喜的是天马行家独来独往,白以为如此,就是人生的最大乐趣,殊不知,有人以涤荡武林劫难,为天下武林同道分忧解难为己任。比之他我行我素,自认天人的行径高出不知多少倍,犹之萤火见之于皓月光辉。善云长老心中凛然,决意会会这位少年英才,为天下苍生尽绵薄之力,遂随同师弟邵风阁,和昆仑派掌门“无影幻风”出寨迎接谢羽晔。
这么多名江湖的武林名宿,都和公孙逊一道与谢羽晔见面,三大剑客,好生惊异,好不惭愧!特别是吕不知……
从家园被“巨灵教”众魔头毁于一旦,大仇难报,心灰意冷。他与屠百心、朱先云一道,横行江湖自甘堕落,成了“雪峰三魈”。而致于取藏宝欲贿赂官府以求一逞,岂不惜作鹰犬,为奴求生。
想起此事,吕不笑痛心疾首!见到少年大侠谢羽晔,他的豪气如日月光华,使他们无为沆瀣冰消瓦解,断然舍宝臣服。
现在想来,惟谢大侠所行方是正理。
谢羽晔和公孙逊为众人一一引见。凌珑表面含笑不语,心中可是说不出的舒服快意。这么多的老头子,不是掌门就是长老,自山寨中跑出来“迎接”他们,自然是冲着她的晔哥哥而来!他是天下各门派的统领呀!她可是沾了光。心道:“这么多的人,都尊敬晔哥哥,我今后更要听他的话,切不可任意乱来,辱没了他的名气!”
尹继维他们早巳到了“丹心寨”,四位义结金兰的兄弟姊妹见面好生高兴,尤其是老哥哥尹继维,只因为有众多武林前辈在场,他们只是想视一笑。
众人一路说笑,漫步入寨。谢羽晔只此时与几月前,他和老哥哥为好奇心驱使,孟浪来此赴公孙逊寿筵大相径庭。那时候,似乎热闹,不亚于眼前,却给人一种抑郁、紧张的感觉。
此际却是皆大欢喜,守寨庄西四处游走,谈笑风生,再没有那阴云密布的沉郁气氛。
一干人进得大厅,众人拥戴谢羽晔坐在上首。公孙逊,善云长老和“少林寺”三僧,分左右坐下,下面是各门派掌门和代表。不容谢羽晔推辞,早已排好座次,凌珑等人虽在下首,似乎比之坐在上首的谢羽晔,更觉欣悦。
待众人坐定,侍仆献茶已毕,羽晔即将恢复“丐帮”,解决“巨灵教”对“长山派”的控制,详细说了一遍。末了,问道:“苟奴去贺兰山,可有消息?”
“他曾暗托‘丐帮’弟子传信,道他进展顺利。只不知详情如何,我们好生不安!”公孙逊面有难色的说道。
高其倬道:“听统领方才之言,巨灵贼子近期行动颇为惶恐。属下想来,‘巨灵教’虽然防范甚严,还不致想到我们己派人打入他的内部刺探情报。不过是警惕我们大举围剿,苟奴的行动应该不会有多大妨碍的。”
谢羽晔思忖道:“还有在下的师祖顺竹道人,也去了贺兰山,只比苟奴迟几天……”
善云长老听羽晔说此话,凛然笑道:“哈,他倒是先声夺人,有他在不碍事的。”
“前辈有何高见?”高其倬道。
善云长老欣然道:“顺竹道人的华山剑法已臻化境,当今武林鲜有匹敌者。近年来,他的‘星罗神功’已成,几成金刚不坏之体,等闲掌劲伤他不着,何况他机警过人。有他在,巨灵贼再似凶恶也奈何不了他。”
“前辈如此说来,晚辈实已心安。只不知‘邛莱派’可有消息?”谢羽晔问道。
公孙逊道:“属下已托‘丐帮’探悉过了,‘邛莱派’近来紧守门户,几乎断绝与外界交往。似乎内部有甚大事在捷。”提起,“邛莱派”的情形,凌珑特别留心听。
公孙逊道:“邛莱派”掌门桑延齐武功平平,这不堪虑。”
慧非禅师双手合付高佛号道:“阿弥陀佛,那‘邛莱派’的‘回环紫象神功’堪称武林一绝,不可轻视。‘回环紫象神功’乃横练功和铁布衫演练而成,实是外家功力的顶峰造极。
‘回环紫象神功’练到至高境界可成金刚不坏体,不仅刀枪不入,遇刚猛内力将其击出数丈,他仍能如皮球抛滚却不伤内脏,似是全身包着钢甲般,让人叹为观止而无能为力。”
“桑延齐不知练到了什么境界?”公孙逊问道。
“这个……”慧非禅师欲言又止,最后说道:“老衲只知‘邛莱派’有‘回环紫象神功’至于他们的掌门是否习得‘回环紫象神功’,到了几层境界,老衲一无所知,仅凭书册所载而已!”
“大师可否知道,”无影幻风道:“如何能破这‘回环紫象神功’?”
慧非禅师道:“据载,长白山一带,奇人异士习有‘玄冰禅掌’,能破‘回环紫象神功’。‘玄冰禅掌’所发‘玄冰真气’阴寒成线且劲力锐猛,能穿透‘回环紫象真气’的回身甲。一入体内,那‘玄冰真气’可令人立时冻僵。内力愈刚猛,阴气愈强,受伤愈惨。但是,这‘玄冰禅掌’必须要大成,非十成功力不足以空透护身甲。若真气被回护身甲逗回可就惨了!自身玄寒回窜,能使自身穴脉移位,内脏冻坏尤可,经脉移位之痛苦,谁人见着都得毛骨悚然。阿弥陀佛!老衲在本寺‘藏经阁’读过这份实录。试想一身经脉被移位,折转内息自冲,把五脏六腑绞断。何等惨苦,且折磨数日才死。”
“大师可曾亲见?”谢羽晔道。
慧非禅师低眉合什道:“未也。老衲只是从‘藏经阁’的实录中读阅。好歹乃前辈高人所载,谁也没有亲见,记录者似乎也是凭本身卓推断。”
谢羽晔望了望凌珑,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珑儿在长白山‘白玉寺’冰窟中的奇遇,她的“玄冰禅掌”功夫实已达至高境界,破“回环紫象神功”已然可行。只不知那桑延齐是否习练“回环紫象神功”“邛莱派”是否真的有“回环紫象神功”这项武功?
公孙逊道:“我们几时去解决‘邛莱派’的事情?”
“我想先派人去‘邛莱派’营地,擦察虚实。”谢羽晔道。
“对!”高其倬点头道:“兵法曰:‘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先要了解他们的实力,近期‘邛莱派’在干啥,何以紧闭门户?”
“此外,我得搞清楚,‘邛莱派’与‘巨灵教’近期的活动有些什么瓜葛,里面是否有巨灵贼的高手?”谢羽晔道。
高其倬问道:“大侠准备怎么动作?”
谢羽晔道:“我想带几个人亲自去?”
“千幻神剑”道:“大侠可坐镇‘丹心寨’。一来收取各方面情况,二来也休息几天,与大家商议最后剿灭‘巨灵教’的计策。去‘邛莱派’侦察可另派人选。”
“诸位有所不知,”谢羽晔道:“这‘邛莱派’非‘丐帮’‘长山派’‘冷云帮’可比。
别的帮派是‘巨灵教’却是叛徒从中作梗,形成火并而归服‘巨灵教’,‘邛莱派’似乎是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本身实力不强,完全仰仗‘巨灵教’为其撑腰。那么,‘巨灵教’相对在那里的基础较稳固,不是轻而易举能制服得了的。尤其桑延齐,为了归顺‘巨灵教’夺得掌门位置,不惜残杀同门,心狠手辣。此正为‘巨灵教’所取。他在‘巨灵教’中的位置恐怕不是任奇、展秋,甚至万焕山之流可比,说不定已是‘巨灵教’死党。”
高其倬道:“‘巨灵教’对他应该是放心的。”
“是以,‘巨灵教’对‘邛莱派’的器重,联络方面非比等闲,何况它距‘巨灵教’最近,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我非得亲自去一趟不可。”羽晔道。
众人觉他说得有理,也就没有再强留他。至于人选,谢羽晔只带凌珑和尹继维二人前去。
高其倬道:“人手太少!至少得有人中途接应,凡事须得万无一失。”
“高兄心思缜密,但‘丐帮’耳目甚众,消息灵通又有飞鸽传书,尹帮主同行,实乃万全之计。”
高其倬方悟道:“大侠不单武功高,心机更是高人一筹,在下好生佩服!”
接着,谢羽晔把“三剑客”的情形,向在座众人作了一番介绍。慧非掸师双手合什道:
“阿弥陀佛!”“巨灵教”真乃大魔教,行事之毒辣真是空前绝后。“集茂钱庄”不过商贾富商,抢人家的财物,还要把许多无辜生灵斩尽杀绝。罪过,罪过!”
公孙逊接道:“所以,对于巨灵贼子,我们也决不能手下留情!”
慧非禅师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得了!老衲便愿各位施主,剿灭‘巨灵教’时,尽量少施杀孽。除却这个教派,普渡众生,善哉,善哉!”
珑儿好生不耐,这些和尚比书呆子更糟!姑娘恨不得发作一通,人家的亲人都被这些贼子杀光了,还有什么“善哉”,唯有“杀哉”方解心头之恨!
谢羽晔连连向她使个眼色,姑娘见到他的眼色方才低头不语。羽晔轻轻嘘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方才落下。尹继维看在跟里。暗道:“他俩真正是心心相印!晔贤弟时时在关照他的珑妹,生怕她感情冲动了人缘,好缘份!”
第二在,谢羽晔与尹继维、凌珑众人,匆匆告别“丹心寨”等人,直奔“邛莱派”驻地。
三人缓缓向西而行,沿途风景由绿变黄,灵巧的候乌最能感觉气候的不适,此时开始南迁。萧瑟秋风阵阵吹来,有些凉意。谢羽晔对凌珑说道:
“珑儿,此去‘邛莱派’,千万要听为兄和老哥哥的话,不可莽撞行事!”
珑儿望了望他,佯嗔道:“晓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用不着罗罗嗦嗦的呗!”
尹继维…本正经地说道:“羽晔本不想罗嗦,只怕到时,你又犯小性子啦!”
珑儿啐道:“哟,就你清楚,我几时使了小性子?”
尹继维道:“昨天,要不是你晔哥哥关照,星明和尚怕要挨你一顿抢白,对不对?哈哈!”
“我就恼他左…个阿弥陀佛,右一个善哉!”凌珑说道,想起来就不高兴。
羽晔道:“和尚乃方外之人,口头禅免不了的,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我们在讲如何消灭‘巨灵教’,要那么多口头禅干什么?他‘善哉’,巨灵教可不‘善哉’!到时候恐怕连他的‘少林寺’都给‘哉’啦!”
“好了,你那口伶牙利齿谁也说你不赢。”羽晔笑道:“无论如何,此去‘邛莱派’,我们乃是探察。慢说使性子,连大气也是不能出的。别听得‘邛莱派’那般人出言不善,你就动手,这可要坏大事,切记,切记!”
“知道了,”珑几点了点头,道:“我听你的就是,可别拿人家当小孩子啦!”
尹继维道:“哈,珑儿成了大人啦!”
“本来就是大人吗!”珑儿正色道。一句话逗得谢羽晔也笑了起来。
尹继维道:“小妹妹,听老哥哥一句话。桑延齐乃是你的杀父仇人,一旦见到他,你一定要把持心神!尤其,我们此去是夜晚行事,更得保持心境平和,啊!”
珑儿笑道:“这才是老哥哥说的正经话嘛!”
三个人一路说说笑笑,话长时日短,几个日子一晃而过,过了风陵渡已近“邛莱派”营地。这里是凌珑的故乡。看着故乡的一草一木,想起父母惨死,珑儿不觉悲从中来,眼泪滚滚而。尹继维和谢羽晔急忙安慰她,想方设法逗她高兴,让她尽量避开忧心往事。
谢羽晔心里一急,甚至把寒月神尼临终的遗嘱也故意说给尹继维听。
尹继维道:“好,好!神尼好生看得起我,作媒可是重任一桩啦,哈哈!”
“谁知道你做得,还是做不好咧!”凌珑听得非常高兴,故意撅起嘴唇说道。
“做得好,做得好的!”尹继维哈哈大笑道:“只等剿灭了‘巨灵教’,我就拉着羽晔,到他师父那儿,禀明他师父。然后四方发贴,广邀天下英雄,各门各派掌门,杀猎宰牛,大摆筵席,报红挂彩,为你们大办喜事,谢兄弟娶媳妇儿啦,哈哈!”他一口气说下来,口里满是唾沫星,样子滑稽町笑,逗得羽晔和珑儿都笑起来。
走到这里,珑儿已是回到老家,先到一个名叫齐山镇的小镇住下来,不用打听,珑儿告诉他们,‘邛莱派’的营地叫‘小西坪’,距此仅十里路程。
齐山镇常有“邛莱派”弟子落脚,要二人小心。听姑娘这般说话,尹继维和谢羽晔自然格外谨慎,连说话也极有分寸,三人分两间客房住下。
草草吃过晚饭,梳洗已毕,三人又聚在一间客房,盘膝入定调息养神,入夜,三人换上夜行衣,自窗口向暗夜撞去。他们展开轻功,不一会儿,已到“小西坪”。
三人凝目静观,前面黑压压一片,全是屋宇。凌珑说,“‘邛莱派’营地面积不小,几乎与‘丹心寨’相差无几。”
三人跃上围墙,朝里看去。只见里面黑沉沉、静悄悄,既无灯火,又没声音,抬头远望,但见后面花园中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三人便径向灯光处奔去。三人在瓦面上窜纵跳跃如入无人之境。
羽晔疑心有诈,自屋上纵下,影子般地穿房入室,自正厅,厢房直穿到众弟子的住室中,居然既未遇到阻拦,也没有发现暗桩。“邛莱派”众弟子在居室睡得安安静静,犹似在客店住宿。
怪哉!要说有诈的话,什么样的暗桩能逃出谢羽晔的那双眼睛,至不济,也不会毫无所觉。也是他技高胆大,约略思忖,即向后花园闪去,进了花园的月洞门,羽晔格外小心,把“无影幻风”轻功施到极处,在花树丛中穿花蝴蝶般细细搜寻,仍是一无所获,这样的盘旋窜绕间已近星火处。
花园深处有几间精舍,尹继维和凌陇早巳隐伏其间谢羽晔施“蚁音传声”把内力逼成一线,对尹继维说道:“老哥哥,有什么异样情况吗?”尹继维也用“音线传声”回道:“毫无异动。”
羽晔再不说话,双肩微动,人已到了精舍檐下。精舍是三暗五,中间正厅,左右厢房。
左边厢房有一枝烛火,正厅门上无隔窗。羽晔轻轻伏于檐角,看正厅,见有四人正在开怀畅饮。室内灯火通明,面对他的是两个瘦瘦的中年人,脸上微红,显然喝酒不太多。
“恭喜掌门大功告成!”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如此一来,‘邛莱派’将无敌于天下!
谢羽晔他们岂能奈何得了我们。”
背着他的人说道:“话不能这样讲,武学一道深不可测。不过,要想对付桑某,谢羽晔未必能够如愿!”
另一人道:“桑掌门无论武功,心机都要强于谢羽晔,想那谢羽晔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娃娃,乳臭未干,江湖上混了几天,毫无经验,何足为虑!”
先前那人又道:“若论谢羽晔的武功,也不过内功高超,遇着掌门的人‘回环紫象神功’就无能为力了。”
第三者不以为然地说道:“谢羽晔的武功乃异人所授,教主尚且忌惮三分,倒是不可不防的!”
先前那人道:“教主那是说他的内功高强,‘回环紫象神功’却是他的克星。试想。他的内功再强,遇着掌门的回环护身甲,却无能为力,真的是……”
桑延齐哈哈大笑地截住他的话,道:“真正是狗咬刺猥无从着手,哈哈!”
那人又道:“恐怕连教主和春护法都想像不到,谢羽晔却是我们桑掌门的手下败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