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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剑法-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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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傲天大喜道:

    “姑娘答应了么,快请说出来。”

    陶纯纯轻轻瞪了柳鹤亭一眼,突又垂下头来,道:

    “老前辈你说吧。”

    边傲天愕了一愕,来回走了几步,顿下身形,思索半响,突抚掌大笑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总算老夫几十年还未白活,姑娘们的哑迷,也猜得中了。”

    大步走到柳鹤亭身前,大声道:

    “这位姑娘,你可喜欢么?”

    柳鹤亭不禁一愕,呐呐说不出话来,却听边傲天又自笑道:

    “我知道是喜欢她的,只可惜既道无父母之命,又无媒灼之言,是以虽是两情相悦,却不能结为连理,是么?”

    柳鹤亭、陶纯纯一齐垂下头去,这莽撞的老人的一番言语里,误打误撞地说到他们心里。

    边傲天自左至右,自右至左,仔细瞧了他们几眼,大笑又道:

    “那么就让老夫来作媒人好了。”

    柳鹤亭心里一急,呐呐道:

    “但是……”

    边傲天扬眉道:

    “但是什么,这位姑娘慧质兰心,美如天仙,难道还配不上你?难道你还有些不愿意么?”

    柳鹤亭道:

    “不是……”

    边傲天哈哈大笑道:

    “不是便好,老夫一言为定,一切都包在老夫身上,包管将这门喜事做了风风光光地,你们放心好了。”不等他两人再开口转身飞步而去,只剩下柳鹤亭,陶纯纯你垂着头,我垂着头,突地两人一齐抬起头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两人眼波相接,心意暗流,只觉今夜的秋风,分外温暖,今夜的秋月,分外明亮,直到那“万胜金刀”远远喝道:

    “柳老弟,该走了。”他一连喝了三声,柳鹤亭方自听见。

    早霞朝升!

    临沂城外的大道上一行数十人,跟着一辆蓬车,沿路而行,为首的那一位老人,便是城中大豪“万胜金刀”边傲天。

    柳鹤亭、陶纯纯一左一右,将边傲天挟在中间,并肩而行,这两人谁都不敢抬起头来,但偶一抬起,却都会发现对方的目光也正在望着自己,边傲天脚下不停,一捋长髯笑道:

    “数十年来,今日老夫当真是最最开心的日子。”

    忽地又不禁皱眉道:

    “那班乌衣神魔的脚程想必不会这般迅快,你我如今赶回一定不会出事的。”

    柳鹤亭、陶纯纯对望一眼,又自垂下头去,心里各各知道,这老人口虽如此说,心其实担心已极。

    但此刻天色既明,路上又有了行人,他们势必不能施展轻功,那虬须大汉跟在身后,忍不住道:

    “师傅,我先跑回去看看……”

    边傲天回首道:

    “你先回去,又有何用!”又道:

    “老夫今日当真是开心已极。”一人临沂城,向左一折,便是一条青石大街,街头是个小小的市集,但越走人迹越少,这一行人的脚步也就越急,柳鹤亭初至此间,心中自不免有一份陌生的旅客踏上陌生的地方那种不可避免的新奇之感。只见街左街右节比鳞次的屋宇,青瓦红墙,都建的十分朴实,来往的行人也多是风尘仆仆的彪形大汉,与江南的绮丽风光,自是大异其趣。

    渐至街底,忽见两座青石狮子,东西对蹲在一面紧闭着的大门之前,青盖铜环,被朝阳一照,闪闪生光。边傲天目光动处,浓眉立皱,刷地一步,掠上前去,口中喃喃自语着道:

    “怎地还没起来!”

    伸出巨掌,连连拍门,只听一阵铜环相击之声,震耳而起,但门内却寂无回应。

    柳鹤亭心头一凛,道:

    “那班乌衣神魔已先我们而至?”

    边傲天浓眉皱得更紧,面目之上,似已现出青色,忽地大喝:“开门!”

    这一声巨喝,直比方才铜环相击之声,还要猛烈多倍。

    但墙内却仍寂无应声,虬须大汉双足一顿,突然喝一声,掠入墙内,接着大门立开,边傲天抢步而人,只见一条青石甬道,甬通一扇花门,正中是穿堂,一面紫檀木架的青石屏风,当门而立。

    边傲天一步掠人厅门,目光动处,不禁又大声一叫。

    柳鹤亭为之望去,只见那青石屏风之上,竟随赫然写着两行触目惊心的大字:“若非教主传谕,此宅已成火窟!”

    字亦朱红,似是鲜血,又似朱砂,边傲天须发皆张,扬手一掌,向前劈去。

    只听哗然一声震,青石屏风跌得片片碎落,露出里面的一间正厅……

    在刹那之间,柳陶亭凝目望去,只见这三间厅房之中,数十张紫檀木椅之上,竟都坐着一人,有的是白发皓首的老妇,有的是青衣垂髫的少女,此刻俱都僵坐不动,一个个神情木然,有如泥塑。

    日光虽暗,柳鹤亭一眼望去,仍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战,只觉一阵阴森恐怖之意,倏然自心底升起。

    边傲天双眉皆赤,大喝一声:“芸娘,你怎地了?”但满厅之人,却俱都有如未闻。

    边傲天三脚两步,向居中而坐的一个华服老妇面前扑了过来。

    这名满武林的高手,此刻身形动作,竟似已变的十分呆笨,这突来的刺激,刺伤了他遍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每一根神经。

    柳鹤亭随后掠到,目光动处,突地长吐出一口气,含笑说道:

    “幸好……”

    语声未了,突地一阵激烈的掌风,自身后袭来。

    柳鹤亭微一掠,拧身错步,避了开去,只见那虬须大汉势如狂风一般,刹那之间,便又向自己击出数拳,拳风虎虎,招招算足制命。

    柳鹤亭心中又惊又奇,身如游龙,连避五招,口中诧声叱道:

    “兄台这是怎么厂?”

    虬须大汉目眦尽裂,厉声叱道:

    “好你个小子,非打死你不可!”

    又是数拳,他招式虽不甚奇,但拳势极是刚猛,掌影之中,突又飞起一脚,踢向柳鹤亭关元穴下。

    这关元穴在脐下三寸,为小腹之帻,乃是人身死穴之一,用足点重者,五日必死。

    柳鹤亭剑眉微皱,不禁动怒,却听这大汉又道:

    “我师傅一家满门都被人害了,你这小子说很好,非打死你不可!”

    柳鹤亭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见他当胸一拳,猛然打来,口中便哭笑道:

    “兄台又误会了。”

    微一侧身,向击来的拳头迎了上去。扑地一声轻响,虬须大汉这一招“黑虎偷心”,虽已着着实实击在柳鹤亭右肩之上,可是他拳上那足以毙狮伏虎的力道,却似一分一毫没送用上。

    虬须大汉微微一愕,看见对方犹在含笑望着自己,心中不禁一愕,大生惊服之意,发出的拳势竟未收将回来。

    柳鹤亭一笑,道:

    “令师家人不过仅是被人点中穴道而已,绝不会有事,是以……”

    虬须大汉道:

    “真的么?”

    柳鹤亭笑道:

    “在下自无欺瞒兄台之理。”

    转身行至那犹自伏在椅边痛哭的边傲天身侧,伸手轻轻一拍他肩头,和声道:

    “边老前辈……”话犹未说,那虬须大汉却已大喝着代他说了出来:“师父,他们没有死,他们不过被人点中穴道而已。”

    柳鹤亭心中既是好笑,又是感叹,暗中忖道:

    “这师徒两人当真俱都鲁莽得紧,这虬须大汉犹有可说,边老前辈一生闯荡江湖,未将事态分清,却已如此痛苦起来。”转念又忖道:

    “人道莽夫每多血性,此言绝非虚语。”这师徒两人,当笑则笑,当哭则哭,端的俱是血性中人,犹自未失天真。虽然鲁莽,却鲁莽得极为可爱,武林中人若都能有如这师徒一般,尚存一点未泯的童心,岂非大是佳事?”

    抬目望去,只见边傲天泪痕未干的面上,已自绽开一丝微笑。

    垂髫幼童,破啼为笑时,其状已甚是可笑,这边傲天年已古稀,满头白发,生象又这威猛,此刻竟亦如此,柳鹤亭见了,不觉哑然。

    微一垂首,忽见一双目光,直勺勺地望着自己,却是他身则一张紫檀木椅上,被人点中穴道的一个垂髫幼女,满面俱是惊怖之色,竟连眼珠都不会动弹一个。

    柳鹤亭心中不禁一动,忖道:

    “普天之下点穴手法,大多俱是制人血脉,使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这少女却连眼珠俱都一齐被人制住,此类手法除了昆仑的独门点穴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能够……”转念又忖道:

    “但昆仑一派,一向门规森严,从无败类,这般乌衣神魔,怎地会投到昆仑门下呢?”

    一念至此,他心中不禁大奇,仔细端详了半晌,他生性虽潇洒,行事却不越规矩,这女孩年纪虽小,他却也不便出手为她解穴。

    陶纯纯斜倚门边,此刻一掠而前,玉手轻抬,在这女孩胸前,后背七处大穴这上,连拍七掌,柳鹤亭心中既是感激,又是得意,他心中所思之事,不说出口,陶纯纯却已替他做到。

    这垂髫少女长叹一声,醒了过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喊着跑了过来,一头倒人那虬须大汉的怀里。

    虬须大汉抚着她头发,柔声道:

    “沅儿,莫怕,大哥在这里!”

    他生象虽极赫人,但此刻神情言语,却是温柔已极,那女孩子抬起头来,抽泣着道:

    “大哥……我……我姐姐回来了没有?”

    虬须大汉呆了呆,突地强笑道:

    “蓉姐姐到你姑妈那里了,要好几个月才会回来哩。”

    他嘴角虽有笑容,但目光中泪珠滚动,胸膛更是起伏不定,显见得心中哀痛已极,以他这般性情激烈之人,此刻竟能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说些假话来免得这女孩伤心,这当真比让他做任何事都要困难十倍。

    柳鹤亭心头一阵黯然,回转头去,不忍再看,只见陶纯纯已为第二个少女解开了穴道,拍的却是这少女双肩上的左右肩井两穴,以及耳下藏血大空,柳鹤亭道:

    “纯纯,你用双手和龙抬头的手法为她解穴,难道中的是峨嵋派圣因师太的不传秘技拂穴手法么?”

    陶纯纯回首一笑,道:

    “你渊博的很!”

    柳鹤亭心中大感奇惊异:“怎地峨嵋弟子也都做了乌衣神魔!”

    走到另一个青衣丫环身侧,俯前微一查看,双眉皱得更紧,道:

    “纯纯,你来看看,这少女是否被崆峒点穴手法所制!”

    陶纯纯轻伸玉手,在青衣丰环鼻下仁中,脑后玉杼,左右太阳穴各各捏了一下,等到这丫环跑了开去,方自低语道:

    “不错,正是,正是崆峒手法?”

    柳鹤亭呆了一呆,快步走到那边一排数个家丁之前,为他们解开了穴道,只见这些家丁有的是被普通武林常见的手法所点,有的却是某一门独门点穴,顺首望去,只见边傲天犹自在为华服老妇解穴。

    那老妇口中不住呻吟,推宫穴道却仍未完全解开,要知道“解穴”本比点穴困难,要能解开别门派手法,更是十分困难之事,柳鹤亭的授业恩师昔年遍游天下,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均有涉猎,是以柳鹤亭才能认出这些手法的来历,才能并不十分费事的为他们解开穴道。

    纵是如此,过了数盏热茶时分,柳鹤亭、陶纯纯才将厅中数十人穴道解开。方自松了口气,却听边傲天突地又是一声大喝:“芸娘,你怎地了。”

    柳鹤亭,陶纯纯不约而同,一齐掠到他的身前,只见那华服老妇,不但未被解开,而且双目又自紧闭起来。

    柳鹤亭双眉一皱,道:

    “纯纯……”

    陶纯纯点头会意,将边傲天拦到一边,提起这老妇左手食、中两指瞧了半晌,又顺着她太阴太阳经,肝胆脉上一路推拿下去,然后在她左右两肋,梢骨下一分,气血相交之处的血裂上拍一下,只见这老妇眼阖翻动,吐了口气,眼廉竟又垂落。

    柳鹤亭面容一变,耸然道:

    “纯纯,可是天山撞穴?

    陶纯纯一叹,垂道:

    “天山撞穴的手法,中原武林中已有十余年未见,我也不知解法。”

    边傲天一直凝注着她的一双手掌,此刻双目一张,颤声道:

    “怎么啦?”

    语声一顿,突又大喝:“怎么办?”

    陶纯纯默然不语,柳鹤亭缓缓道:

    “老前辈请恕晚辈放肆……”

    突地疾伸双掌,提起这老妇左右两掌的两根中指,手腕一抖,只听“格”一阵响。柳鹤亭双掌又已在她耳尖上连拍十二掌,双手突地挽成剑诀,以掌心向下的阴手,双取他腮上牙关紧闭结台之外“颊车”大穴一点,立即掌心向上,翻阳手,一阴一阳,交互变换,连续点去。

    边傲天目定口张,如痴如呆随着他双掌望去,上下摆动,只见他手掌翻到第二次,那老妇眼廉一张,自吐出一口长气,边傲天心神紧张,此刻情不自禁,“呀”地唤出声来。

    只见柳鹤亭面色凝重,额下已现汗珠,苍白的脸色,变成血红。突又伸手疾点了她肩头缺盆、便府、尾香阳关、向门四处大穴,然后长叹一声,回手一抹自己额上汗珠。边傲天目光一定,手指却仍在不住颤动,嘴唇动了两动,方自吐出声来,问道:

    “不妨事了么?”

    陶纯纯微微一笑,缓缓道:

    “幸好此人撞穴手法并不甚高,又不是正宗心法,否则小可亦是无能为力,此刻让她静歇一下,然后再用丹皮、红花各一两加醋用文火煎,冲夺命丹三付,每日一服,谅必就不妨事了。”

    语声一顿,又道:

    “这夺命丹乃是武林常见的丹方,老前辈想必是知道的了。”

    边傲天呆了一呆,呐呐道:

    “武林常见?老夫却不知道。”

    柳鹤亭沉吟半晌,道:

    “精制地鳖五钱,自然铜二钱,煅之乳香,没药一钱五分,去油透明血竭二钱五分,古线一钱五分,醋炙七次,红花二钱,碎补二钱去毛童便炙,炒麻皮根二两,归尾二两,酒浸,蜜糖二两,共研细末,火酒服下。”

    陶纯纯一笑,道:

    “你这样一说,人家记得住么?”

    柳鹤亭歉然一笑,道:

    “若有纸笔……”语声未了,那大汉朗声念道,一字不漏将“夺命丹方”全都背了出来,柳鹤亭不禁大奇,他再也想不到这鲁莽粗豪的汉子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不禁脱口赞道:

    “兄台的记忆之力,当真惊人的很。”

    那大汉扬眉一笑,道:

    “这算不了什么。”口中虽如此说,却掩不住心中得意之情,要知大凡聪明绝顶之人,心中杂念必多,记忆之力便不十分高明,直心会见之人,心无旁惊,若要专心记住一事,反而往往会超人一等,这道理虽不能一概而论,却也十之不离八九。

    边傲天此刻心怀大放,浓眉舒展,但却又不禁叹道:

    “老弟,老夫可……唉!又蒙你一次大恩了。”

    柳鹤亭微笑道:

    “这又算得了什么?”

    虬须大汉哈哈笑道:

    “他口中虽这么说,心里其实得意的很。”

    边傲天叱道:

    “你又在胡说,你怎地知道?”

    大汉愕了一愕,呐呐道:

    “方才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得意得很,是以我猜这位老弟大约也和我一样。”

    柳鹤亭不禁哑然失笑。

    陶纯纯娇笑着道:

    “人人存意,吾忖度之,这位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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