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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邓媛像是被人拿棍子敲了脑袋,睁大了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你……你说什么?幼琳跟子萱的老公谈恋爱?”
陶陶皱眉,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很尴尬,所以我才不敢问呐……”
突然,陶陶像是灵光一现,她眼皮跳了跳,心头一阵凉意,好半晌才对邓媛说,“我觉得,我当年应该是闯了大祸。”?……
……
幼琳和陶陶,邓媛一起从童伟民那里出来,陶陶开车送她回军区大院。
幼琳不是不会开车,但出行不是地铁都是出租,陶陶觉得她一个广和集团董事长的太太,这样会不会太寒酸了??其实幼琳不是不想开车,但是每天上班都是坐沈君仪的车,而且谌家也停不下多余的车了,她就是买了车,也不知道停在哪里比较好。
送她到了军区大院门口,陶陶酝酿在心头的话到底还是没有开口问她,只是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看着她进去。
当初,最先知道幼琳和霍泽南谈恋爱的人就是陶陶,如果不是她在白昕雯老师的生日宴那天多嘴告诉了谌子萱,说不定,幼琳至今也没有和霍泽南分手。
潜意识里,陶陶觉得幼琳心里还惦记这那个人,虽然她毫无根据,但一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害了她,一颗心就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这天陶陶的思绪很乱,她在心里,一点一滴拼凑着幼琳和霍泽南的过去,也包括为什么幼琳突然就和谌子慎出国了,为什么霍泽南突然就和谌子萱结婚了,等等等等。
幼琳散着步走在林荫道上,前面不远就是谌家和霍家的院子。
这里的一切其实和多年前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幼琳回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谌子慎的情景,也记得第一次看见霍泽南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时自己是如何的紧张……要不是喜欢,又怎会在他面前如此紧张?
那年的她,只有二十二岁,在还不知道怎样才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喜欢上了他,那样的喜欢,她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幼琳。”
一道熟悉的女声拉回她的思绪,幼琳停下脚步,一转身,便看见身后,从车上下来的郑荟茹。
今天郑荟茹从北京回来,是为筹备一个星期后霍家老太太的九十大寿,谁知道呢,人还没回到家里,就已经在路上遇到了幼琳。
郑荟茹对幼琳,那种感情是复杂的。
也不能完全说她不爱这个女儿,只能说她很自私,凡事都要先考虑自己的利益。
当年幼琳嫁给谌子慎,她一方面觉得幼琳可算是嫁给了一个不错的家庭,一方面又感到恐惧,毕竟谌家和霍家只有一条小道之隔,这么近的距离,保不准要天天见面,见面的次数多了,那她和幼琳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很容易让人察觉?
此时她挽着包,身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套裙站在幼琳的面前,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盘得高贵典雅,这,就是一个富家太太的打扮。
相比她,幼琳化的妆淡得多了,但即便如此,她的年轻漂亮更容易一目了然。
幼琳见着她,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态度,她开口问,“叫我有事?”
郑荟茹已经吩咐司机先开了车回去,她打算要和幼琳走一段。
“一起走吧。”她说。
幼琳也没有出言讽刺,如果是当年年少,她一定会笑着反问,“我这样寒酸配和您走在一起吗?”
幼琳走在她的身侧。
她穿着高跟鞋,本就高挑的身材,这就要比幼琳高出半个头了。
幼琳眼中的温柔绝不是遗传自郑荟茹,她有的只是强势,霸道,以及高高在上——也只有童伟民那般谦逊温和的人,才能教育出如此温婉的幼琳。
“你父亲最近身体怎么样了?”郑荟茹问。
“挺好。”
“那就好,代我问候一声。”
“那倒不用。”
幼琳也不是针对她,她只是实话实说,“我爸爸可能比较不愿意接受您的问候。”
郑荟茹脸上挂着笑。
可心里,总像被人戳了一刀,而这个人,是她的女儿。
“听你叔叔说,泽南要放长假了。”
她突然提起这个,自然,还会有其他的要说,幼琳没有开口,在听她说。
“幼琳,妈妈好言相劝,你就听我一句。”
她停下脚步,拉住幼琳的手腕,幼琳也跟着停下来。
看向幼琳清澈的眼睛,许久,她才说,“和子慎好好过,我找机会,让你叔叔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以后……”
“我真的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幼琳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头,淡淡道,“比起叫泽南是哥哥,我更宁愿他当我的丈夫。”
117 霍泽南的耳根子明显渐渐的就红了()
117 霍泽南的耳根子明显渐渐的就红了
“现在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如何恳求你,你就是不肯放弃泽南,是不是?”
郑荟茹心中泛起寒意,她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幼琳。
幼琳注视她许久,只说,“很抱歉,没有办法答应你。”
“你就这么狠心?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过安稳日子?幼琳,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郑荟茹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她低头拂去眼角的湿润,又道,“你明知道泽南他父亲是坚决容不得你和泽南的关系,你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搭上我?”
幼琳摇头。
片刻后,她平静的对郑荟茹说,“他父亲不是容不得我和他,而是容不下我和你。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有这个义务要去为你的过失付出代价,郑女士,如果有一天泽南他父亲真的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不管他是否同意我和泽南在一起,我都会争取,为了自己争取,也为了孩子,所以你不要试图说服我放弃泽南,除非是他先不要我。”
幼琳说完就转身先走了,郑荟茹站在她身后许久没有动一下。
幼琳没有等她。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和自己的母亲同行过哪怕一小段路,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她要走的那些路,有父亲,有泽南,有小远,就够了。
这天晚上幼琳再次失眠。
闭上眼睛,仿佛就能见到郑荟茹失望的眼神。幼琳记起当年在霍家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再看现在的她,似是老了许多。
尽管依旧是那样漂亮,高贵,到底过去了那么多年,脸上不知不觉间已多了些皱纹——幼琳总是能对她生出些许不忍,哪怕心里依旧是无法接受她那个人,可一想到霍舒城要是得知她曾结过婚还有过孩子,霍家的家庭战争肯定是一触即发。
其实幼琳不愿意那样,她不想看见郑荟茹晚年过得不好,可能这就是血缘,幼琳是真希望她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往后的时光。
这天晚上霍泽南也睡得晚了些,他想幼琳了,半夜给她发来一条短信。
不是问她有没有睡,只告诉她,等他放年假,有时间了,要带她和小远去郊区小镇子上度几天假。
幼琳没有回他,拿着手机发了好久的呆。
霍泽南发完那条消息就睡了,他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回不回收到幼琳的留言,但这一晚,他睡得很安稳。
直到霍泽南放年假回来,这期间,幼琳都没有回应过他。
霍泽南这个人通常不容易急躁,幼琳没有回他,到时间当面问她就是。如果她不愿去,如果她想做其他,他都依她。
……
……
最近谌子萱一直待在家里,无事可做,就和方瑜一起打理霍家花园里的那些花花草草。
方瑜不经意的从容婶那里得知霍泽南姥姥家养的木槿花开得很好,便在谌子萱面前提了一提,表示她也很喜欢木槿花。
谌子萱倒是很诧异,“是吗,姥姥家养起了花草?”
湖边的房子谌子萱一次都没去过,她觉得那地方都没有人烟,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怪吓人的。
方瑜正在修剪枯枝,回答她,“那天容婶说的,容婶还说养那些花草的人比我有能耐多了。”
方瑜说着瘪了瘪嘴,“我还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把那些花养成了什么样子……”
谌子萱笑了笑。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淡淡的瞅着方瑜,“你想知道?”
方瑜摸了摸脑袋,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没,没,我就开个玩笑。”
谌子萱放下手里的水壶,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你要真想知道,直接去对面问我嫂子就行了。”
在方瑜一脸茫然的表情中,谌子萱转身回了屋。
她这才觉得自己真够无聊的,居然跑来跟园丁一起干活,简直是有***份。
就在谌子萱上楼之后没多久,院子外面有了车声,方瑜抬头看去,不一会儿,就见大门开了,一辆军用吉普开了进来。
是霍泽南。
霍泽南停好车下来,方瑜恭敬的喊了一声首长,霍泽南跟她点了下头便往屋里去了。
容婶在厨房准备晚餐,霍泽南走到客厅时朝那头看了一眼,见到容婶,便开口叫她。
容婶从里面出来,一见霍泽南,笑起来,眼睛成了一弯月牙。
“回来了?”
容婶笑盈盈的,她走到霍泽南面前来,拿着干净毛巾在擦手。
霍泽南站得笔直,手里握着军帽搁在腰间,嗯了一声,末了问,“奶奶呢?”
“在屋里听京剧。”
容婶指了指楼上,对霍泽南说,“去吧,老太太上个星期就在念叨了,说不知道你几时才能放假回来。”
霍泽南笑着双手按了按容婶的肩膀,再收回手,这就上楼了,“我先上去。”
……
……
二楼房间里,霍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中,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着节拍。
戏曲频道正演着《伍家坡》。
薛平贵唱:大嫂不必巧言辩,为军哪怕到官前。衙里衙外我打点,管叫大嫂断与咱。
王宝钏唱:军爷说话理不端,欺人犹如欺了天。武家坡前你问一问,贞洁烈女我王宝钏。
霍泽南已经推门进去,唇角一抹浅笑,在门口驻足,和老太太一起听着这曲目。
老太太听得入迷,不知已有人进了屋,直到霍泽南一步步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摁在她的太阳穴上,她才缓缓睁眼。
这指法,这动静,除了她的大孙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老太太的眉眼间,也都染上了笑意。
然而,开口第一句话却满是嗔怪,“我还以为,你每次一回来,第一时间要见的人不会是我这个老太婆。”
说话间她再次合上眼,由着霍泽南给她揉太阳穴。
霍泽南但笑不语,知道她话里那意思。
半晌,老太太又道,“这个假期打算做点什么事?”
“带孩子出去走走。”霍泽南说。
“哪个孩子?”
老太太问这话,霍泽南没有回答她,老太太冷笑一声,“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只是带孩子出去吧。”
“奶奶。”
霍泽南叹了口气,嘴角笑意犹在。
过了一阵,老太太拉过他的手,睁眼转过头来瞧着他,问他,“泽南,你就好好跟奶奶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霍泽南在原地站了站,走到老太太跟前蹲下来,握住她的双手,垂眸间,浓黑的长睫毛在眼睑下方打下一道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奶奶,我这个人可能在某些方面很失败,有的事情我错过了一次,当机会再摆在我面前,我是不会允许错过第二次。”
他将老太太的手握到脸颊边,他抬眼注视着她,“那孩子是我的,我要他,我也要幼琳,我在努力,我希望得到父亲的支持,也想得到您的允许,奶奶,您会答应吗?”
老太太眼睛红红的,嗓子哽住,她反手将孙子的手握得更紧,“是奶奶错了,奶奶害了你。”
霍泽南笑着摇头,“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不论对错,现在幼琳和孩子都好好的,我已经很幸运,我不怪谁,要怪,也只能怪当年的自己太幼稚。”
当年他怎么能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幼琳的艰难?那个时候,幼琳怀着小远要远走他乡,她是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对他说出那些决绝的话?她是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面对他低声下气的哀求还能转身离开?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霍泽南总能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到底是他糊涂,是他对幼琳不够信任,才会轻易就相信幼琳背叛了她。
这样的事,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他对奶奶说,“幼琳才是我的妻子,不管时间怎么变迁,这七年都改变不了的事情,未来依旧不会改变。”
“那子萱呢?泽南你打算如何补偿子萱?这件事你可得好好处理呐。”
老太太很是担心这些问题,一旦处理不好,家庭战争有可能会变成政。治。斗。争。
“子萱这孩子也可怜,跟你结婚这么久,你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好好陪过她……泽南你告诉奶奶,子萱是哪里不好,你怎么就不能爱她?”
霍泽南缓缓起身,坐在了老太太的身侧。
他目视前方良久,终于回头,笑望着老太太,“那您告诉我,爷爷大男子主义严重,性情又暴躁,动不动就说脏话,您是喜欢他哪一点?”
“……”小兔崽子!
“还有阿姨,您觉得阿姨她跟我妈比起来谁更好一些?”
霍泽南一脸淡笑,伸手搂住老太太的肩膀,“没有理由的,如果是注定,只需要看她一秒钟,就可以知道她是要和我过一生的人,而有的人,即便她已经陪了你一辈子,她也不会是你的归宿。”
老太太蹙眉盯着他,“尽说这些大道理!”
伸手掐了掐他那张英俊的脸,老太太眨眨眼,忍不住问他,“那你和幼琳,她回来之后,你们发生关系了没有?”
“……”
明显看见他的耳根子渐渐的就红了,他不开腔,老太太就跟他急,“你意思是你已经和子萱分居了吗?啊?”
霍泽南暂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和谌子萱的事,索性就不说了,手里还搂着老太太,眼睛已经转到电视上去了。
已经在演下一个曲目了,《贵妃醉酒》。
杨玉环唱: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
……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老太太睡了,霍泽南才从房里出来。
要回自己房间洗个澡换身便装,一走到门口,便看见谌子萱靠在门框上,双臂轻叠在胸口,一副等他的姿势站在那里。
霍泽南停下脚步,叫她,“子萱。”
她给他让了路,他进屋去,她便跟在他身后。
“放年假了吗?”谌子萱问他。
“嗯。”
他站在更衣室里,背对着外面,在脱军衬衫,原本拿在手里的军帽,他已经整整齐齐摆在了柜子的正中间位置。
谌子萱站在他后面,能从穿衣镜上看到他上身结实的肌肉纹理,他这样的身材,体魄很好,线条也好,不去做模特也真是可惜了。
好多当兵的都是高大威猛,却不是个个都像他这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镜子里这个男人,在女人眼中,应该算是尤。物了——然而,和他做夫妻这么多年,谌子萱就连好好摸一摸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