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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幼琳被那一刀刺得尖叫,她一下回过神来,看清楚眼前的女人是那么疼爱她的阿姨,她哭着往门外退,“对不起,对不起……”
宜甄大声哭着往外面跑,在楼梯楼撞倒寻声而来的小远,以及小远身后的霍泽南。
宜甄没有看眼前的任何一个人,哭着跑出了家门。
霍泽南抱着孩子,心里担心幼琳,也担心宜甄,他立马叫住了往楼上跑的小远,“你去找宜甄,千万不能让她丢了。”?“爸爸,我妈……”
“你妈有我在,快去!”
小远担心宜甄,但更担心自己妈妈,去追宜甄,多少还是有点不情不愿。
看着小远出了门,霍泽南疾步走上楼,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宜甄房里。
“幼琳。”
一进屋,就看见幼琳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撑着衣柜,在看地上,有一把沾了血的美工刀。
霍泽南按着幼琳的肩膀,一眼就看见她背心浸出来的血,也没问她怎么回事,只对她说,“我马上叫医生过来给你包扎。”
幼琳点点头。
霍泽南抱着孩子下楼去了,没多久容婶也上来。
看到幼琳受伤,容婶大惊失色,“啊?怎么会这样啊,那孩子怎么拿刀伤了你啊!”
幼琳捂着伤口,连连摇头,“我没事,这种刀能伤成什么样……”
“不是啊,幼琳,宜甄那孩子,从美国回来之后,我就觉得她古里古怪——虽然这样的小刀子伤得也不严重,哪万一哪一天换成另外的刀呢?万一今天摆在这里的是其他的刀呢?幼琳,我看,我看还是把这孩子送回福利院去算了。”
这话容婶早就想说了,但平时在霍泽南面前,容婶也不敢说。
那孩子可是曾经叫了霍泽南好几年的爸爸,霍泽南那么疼她,怎么可能把她送走??但现在,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呢,指不定哪天宜甄又发疯,伤到大人都那么可怕,更何况是孩子呢。
容婶年纪大了,胆子比以前可是小得多了,容婶在心里想,毕竟是跟了谌子萱那么多年,谁知道这孩子有没有被教坏,谌子萱那么坏,教的小孩也不可能好啊。
容婶这么和幼琳一说,幼琳立马皱眉,“容婶,这话您在我这儿说了就算了,可别在泽南面前说,他会发火的。宜甄是命不好,才会遇到谌子萱这样的领养人,但那个时候要是霍泽南愿意跟她生孩子,也不至于会领养宜甄,所以说,这里面的原因,多多少少也都牵扯到我和泽南,我们对这孩子不仅有感情,也有亏欠,这孩子心理有缺陷,我们能做的不是放弃她,而是治好她。
容婶,我小时候也挺可怜的,我妈不在我身边,别的孩子骂我是有妈生没妈养的小孩。宜甄能在我们家,就是跟我们家有缘分,我想她过得好,有我和泽南在,她就不是有妈生没妈养的小孩,我和泽南,就是她的爸妈。”
容婶听了连连摇头,“你啊,你啊!不觉得疼么?”
幼琳还捂着伤口呢,伤口有点深,怎会不疼,她笑着点点头,“疼,但我还忍得住。”
和宜甄的那些遭遇比起来,她这算什么!
244 244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霍泽南看在眼里()
小远从家里出来,在小区假山喷泉那里追到宜甄。
宜甄一路都在哭,一路都在说对不起,小远拉着她,问了她好多次“你到底在对不起什么”,宜甄这才说,“我拿刀伤了阿姨,我把阿姨当成了我妈妈……”
小远:“……”
小远百爪挠心,实在是有点不能忍,“我妈怎么会是谌子萱,谌子萱现在在监狱里好不好!”
宜甄低着头,嘴里反反复复的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宜甄,你现在病得有点严重,你知道吗?偿”
小远叹气,拉着她坐在假山边上,小小男子汉,表现得很有担当,“我妈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她只是想看见你好起来,宜甄,你乖一点,你懂事一点,你一定要听我爸妈的话,知道吗?”
宜甄抬起头来,哑着嗓子问小远,“叔叔和阿姨,会不会不要我了?”
小远摇头,“永远不会。”
这个时候,小区里的军医赶到了霍家。
霍泽南带着军医上了楼,军医看到幼琳受伤的位置都很诧异,“什么东西伤的,怎么伤到了腰啊。”
幼琳看了一眼霍泽南,跟军医撒了个谎,“小孩子胡闹,不小心拿美工刀戳到我了。”
说着还笑了两声,一脸无奈的样子,“被他爸罚他面壁思过去了呢。”
军医摇摇头,一边给幼琳包扎,“现在的孩子啊,被惯得不像话了,竟然敢拿着刀子在家里跟大人疯闹。”
幼琳笑了笑,有点尴尬,感觉被人斥责她不会教小孩似的。
很快军医包扎完就走了,容婶抱着孩子下去送人,留霍泽南在房里。
霍泽南走到幼琳跟前坐下,这才问她,“宜甄怎么会拿刀弄伤你?”
幼琳皱眉,“我也不知道,她说要和小远出去骑车,要找衣服,新买的那么多衣服把衣柜都塞满了,我就说帮她找,然后她就一直站在我身后,刚开始都好好的啊,不知道怎么就……”
幼琳没往下说,她看霍泽南眉心皱得很深,拍拍他手背,“没事啦,小刀子也伤不到要害。”
“我是怕宜甄心理真的有问题,有病就要及时治疗。”霍泽南说。
“那要不,我们找时间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我是这么想的,但我怕宜甄会产生抵触心理,毕竟她还这么小……”
霍泽南抱了抱幼琳,下巴搁在她肩头,“我也是操不完的心,又要担心宜甄,还要心疼受了伤的老婆……怎么样,还疼不疼?”
“还有点。”
幼琳瘪瘪嘴看他,蹭了蹭他,“真的没有大问题,医生都这么说。”
“医生还说伤口挺深的呢。”
“很快就长好了啊,我以前跳舞还脱臼过,那多疼啊,一个月才长好,这点伤能要一个月么?”
“你受伤我不能碰你。”
“……”
幼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哦,你关心的不是我到底疼不疼,而是你自己日子好不好过吧。
幼琳推开他,让他滚,他笑着又把幼琳揽过去,亲她的脸,“开玩笑的。”
“小远去找宜甄了么?”幼琳问他。
“嗯,我让他去了,我怕宜甄跑了找不到她,到时候就麻烦了。”
“有小远在,放心,不会有事。”
夫妻二人正说着,外面就有了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一前一后,伴随着小远的说话声,“宜甄,一会儿好好跟我爸妈说,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知道吗?”
“嗯。”
宜甄应了一声,那俩孩子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
门开着,幼琳和霍泽南一起转头看过去,于是,便看见小远牵着宜甄,站在了那里。
……
……
小远牵着宜甄走到幼琳和霍泽南面前,看了看自己爸妈,然后小远看向宜甄,“宜甄,我们说好的。”
霍泽南已经站起来,并不吭声,负手站在原地,一张脸上平静无波,瞧着宜甄。
宜甄低着头,在小远松开她的手之后,两只小手搅在一起,霍泽南有注意到她这个动作,是在紧张。
宜甄一直不吭声,小远的眉心就一直拧着。
宜甄有心理障碍,宜甄自卑,宜甄还有自闭的迹象,小远虽然不是很懂,但他至少知道宜甄这个样子下去绝对不行,她得多和人沟通,不喜欢和外面的人沟通,至少也要和亲近的人沟通,比如她的叔叔阿姨。
幼琳坐在那里,脸上一点严肃都没有,怕自己太严肃会吓着宜甄。
在宜甄迟迟不肯开口的时候,幼琳笑着,伸手握住宜甄的手,在宜甄惊慌而错愕的表情中,把她拉过去,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宜甄看着面前温柔的女人,这个女人,打从那天晚上一回来,宜甄就能因她柔和温暖的目光,而看到自己世界里的一丝微光——宜甄是喜欢幼琳的。
宜甄怯怯的出声,哑着嗓子,终于叫了一声,“阿姨。”
幼琳点点头,眼里都是笑意,“宜甄,我听你叔叔说,你一个人从家里跑出去了,是不是?”
宜甄微微低下头。
一只手被幼琳握着,另一只手,死死扯住自己的衣摆。
宜甄的所有动作,都被站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霍泽南看在眼里。
幼琳将她另一只手也拉过去握住,并笑着对她说,“告诉阿姨,为什么要跑?”
“对不起……”
宜甄一下又哭了,眼泪说掉下来就掉下来,她低着头不肯看幼琳,嘴里依旧是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幼琳将她搂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傻瓜,阿姨不要你的对不起,阿姨和叔叔,还有小远,要你永远把我们当成你的家人。”
………题外话………我只是想试试2000字到底能不能发……
245 245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是?()
二月末,c市警方捣毁大规模制毒工场,以外号“龙爷”为首的毒贩被一网打尽。
也就是同一天,乔止非中枪被送进医院抢救。
静文是在警方抓获毒贩三个小时后才赶到医院的,那个时候乔止非已经脱离了危险,躺在加护病房,人还在昏迷中。
静文守在乔止非床前,她坚强的没有哭,只是一想到医生说的那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就心痛得难以形容。
乔止非是在最后一刻倒在血泊中的,制毒工场内,他念及亲情,劝舅舅自首,当时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龙爷知道自己逃不掉,试图拉乔止非当人质撄。
那一枪是邹婕开的,邹婕无法忍受乔止非的欺骗,更无法接受自己因为一个男人而害了父亲。
子弹从乔止非的胸膛穿过,离心脏不到0。1公分偿。
二月末春暖花开,春雨过后,医院的花园里都有植物的清新香气。
乔止非却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了,双目紧闭,除了一颗心脏还在跳动,整个人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
静文新店的地址已经选好了,这是当初乔止非答应她的,这个钱要他给的,他一天不醒过来,静文的新店就一天不开张。
思琦每天都来医院陪着姐姐,怕姐夫突然醒来了,姐姐一个人会手忙脚乱。
思琦前几天查出来怀孕了,婆婆不同意她天天往医院跑,思琦理都懒得理她,自己亲姐姐,陪着她不是应该的么?
思琦有和自家姐姐提到,最近恺悦都不和她联系了,自从恺悦父亲过世,恺悦就像变了个人,也不跟朋友聚会了,一天就知道工作,难道她真要当个女强人么?
静文是知道恺悦的,有从大哥那里侧面了解到,恺悦父亲的死跟恺悦有一定的关联,所以恺悦很自责。至于这中间的具体事情,大哥没详说,静文也没再问。
“可能陆叔的死对恺悦打击真的很大,彦均全盘接手陆氏,恺悦又接手了彦均的副总职位,肯定是很忙,没有时间出来跟朋友聚会也正常的。”
乔止非手上挂着输液针,静文和思琦聊天的时候看见滴管里的液体没有动,起身去弄了一下,等到液体能滴了,才重新坐下。
静文对思琦说,“你还是得听你婆婆的,这段时间少到处走,刚怀孕呢,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得好好养胎。”
思琦不大以为然,觉得姐姐跟许樵他妈一样,是过分担心了,“姐,我都这么大了,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静文望着她笑笑。
思琦虽然二十六岁了,但还跟小时候一样,在静文面前,说话语气随时都像是在撒娇,静文总是忍不住要疼她。
下午六点半,放学时间,小远带着宜甄来看望他乔叔叔。
乔叔叔依旧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小远懂事的安慰静文姑姑,“放心啦姑姑,以前谌伯伯出车祸也是昏迷不醒,后来没过多久就醒来了。”
静文摸摸小远的脑袋,面上挂着笑,心里却清楚,乔止非这个哪里和谌子慎是一回事……
宜甄不是很喜欢说话,站在乔止非床前看着这位不认识的叔叔,希望他早点醒来,希望他早日康复出院。
回家的路上,小远给宜甄买了她喜欢喝的香芋味奶茶。
两个人走路回家,路上,小远在和宜甄聊天。
这段时间放学小远和宜甄都是走路回家的,因为小远想要在外面和宜甄多说话,让宜甄习惯与人交流和沟通。
但宜甄似乎还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通常都是小远在说,她在听,偶尔点一下头,自己则很少发表意见。
幼琳每个周末都有带宜甄去心理医生那里,宜甄很乖,很配合医生,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好起来,才是对叔叔阿姨和小远最大的安慰。
叔叔家里的人都那么疼她,她不想再惹麻烦了,上次把阿姨弄伤,宜甄到现在都还在后怕和后悔。
万一当时放在那里的不是美工刀,而是一把家用水果刀,那么,一刀捅在阿姨背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宜甄问小远,“你会不会,因为我对阿姨做了那种事,而讨厌我?”
小远双手揣在裤兜里,帅气的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宜甄,“讨厌你不会,但那是我妈妈,当时你弄伤了她,我会很生气。”
“对不起……”?看
宜甄又低了头,小远走上去,“我妈说,最近带你去见sophie医生之后,你已经好了很多,所以你一定要听我妈的话,我妈为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你好的,知道么?”
宜甄点点头。
小远望着她微笑,“走吧,已经很晚了。”
七点多钟,天色已经暗下来,小远和宜甄比往常到家完了一个小时。
此时的霍家客厅。
霍泽南早就到家了,和父亲坐在客厅下棋,幼琳在喂锦年吃饭,容婶餐厅准备晚餐。
晚餐早就做好了,一家人都在等那俩小孩回来。
郑荟如第n次看了时间,皱眉道,“这俩孩子今天怎么回事啊,到现在还没到家?”
幼琳拿纸擦了擦锦年嘴边的饭粒,笑道,“有时候是要晚一些,可能老师拖堂了呢。”
正说着,外面院子门开了,幼琳坐在餐厅寻声看去,便看见小远和宜甄回来了。
家里人都饿了,但都等着孩子回来再开饭。
小远听自责的,因为手机没电了,就没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不好意思啊,放学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乔叔叔住院到现在我还没去看望过他,医院离学校不是很远,就带宜甄过去。”
小远一边放下书包,一边解释,眼睛是看着自己爸爸的。
在小远心里,妈妈是最重视的人,但比起妈妈,在小远心里,爸爸更威严一些,所以他会比较怕爸爸。
霍泽南没有批评他,起身走过来,只对他说,“跟静文姑姑借手机打个电话回来也行啊,让大家等你们这么久。”
小远微微低头,“下次不会了。”
霍泽南笑笑,拍拍儿子肩膀,径直从他身边经过,“好了,吃饭了。”
……
……
吃饭的时候,小远又提到乔止非。
“乔叔叔还没醒过来,我看得出来静文姑姑挺担心的,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我也不知道乔叔叔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小远说这话的时候在给宜甄夹菜,宜甄埋头吃饭,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