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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丧母之痛,有多少人切身体会?
只是,眼下不是冲动的时候……
木桉听命,将绿若拦于院外,不让她踏出阡陌苑半步。
绿若失去理智,赤红着双眼,“公子,你莫要拦着奴婢,苏丞相卑-鄙-无耻,手段毒辣,奴婢一定要杀了他,为娘亲报仇!”
木桉卫辉一众太眸,似是诧异于……绿若适才所言,到底有几分真假……
抑或者是……听见苏丞相三字,加之所联想起来的关系,有些不明的抬谋。
掩在宽大袖袍之中的素手……猛地一颤,苏子浅斥责道:
“胡言乱语!嬷嬷离去,我们自当是难过伤怀,心痛难忍的,这是人之常情,可是……
这却不是……绿若你可以胡编乱造的!嬷嬷之死……的确蹊跷,但个中缘由……我们尚未弄明,你怎敢……口口声声说,是丞相的过错?!”
红凌心思玲珑,一下便听出,苏子浅在替绿若圆话,也接口道:
“绿若姑娘,红凌知你,对于嬷嬷逝去一事,难以接受,故而有些口不择言,这是可以原谅的,只是……
相爷德高望重,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绿若姑娘若是……想说相爷没有将嬷嬷照料好,怕是……还须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是么?”
以绿若婢女的身份,她刚刚所言,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一顿板子的惩处,算是最轻的……
绿若心中愤恨难平。
如今……她心头上,有一股怒气夹杂着怨气,一直冲撞着神经,断了理智。
根本就听不出苏子浅……与红凌的言外之意。
“公子,奴婢什么都可以依你,但是,杀母之仇……大于天,奴婢没有办法,继续委曲求全……
此生……不手刃苏丞相这奸贼,奴婢……”
“住口!”苏子浅像是听不下去一般,她望向绿若,疾言厉色道:
“绿若言辞有失,以下犯上,来人,把她给本官关起来,没有本官的允准,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绿若眸光一滞,有些不敢置信,“公子,你要罚奴婢……”
“拉下去!”
木桉拱手行礼,“是,大人。”
……
…………
窗外照进的日光,恍惚中变得淡漠起来,投在黑袍少年的身上,略略有些凉薄疲惫之感。
“红凌,本官将阡陌苑的一切事物……交由你来料理,而你……却将嬷嬷的事情,隐瞒于本官,你,该当何罪?”
“辜负了大人对奴婢的信任,是奴婢的过错,奴婢愿凭大人处置。”
红凌跪在地面上,深深地叩首。
嬷嬷之死,虽那时……将此事告知苏子浅,亦无济于事,更甚之……
还会分了苏子浅的心思,无法集中精力,治理洪水一事……
可……
苏子浅将阡陌苑交于她打理,给了她无限的信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苏子浅……真正做到了主子的角色,而她……却有失属下的职责……
有惩处……于情于理,她,绝无怨言。
看着手中未处理的文件,苏子浅一目十行。
“既然如此,那就罚你面壁思过三日,罚扣俸禄三月。”
“奴婢领命。”
白皙的手指……拿过另外一个文件,苏子浅眸色深沉,“除了此事,你还欺瞒了本官什么?”
红凌的身子一震,不过此动作并不明显,常人难以觉察。
沉默了半晌,红凌开口道:“有件事情,奴婢不知,于大人而言,算不算是欺瞒……
奴婢发现,近日四小姐……有些不大对劲,自,她被香贵妃宣召入宫后,她便极少来阡陌苑……
甚至……连她的婢女彩依,都极少过了传些四小姐的消息……”
当初,自苏子浅离开京都开始。
来阡陌苑与她们谈天说地,说说女儿家的事情,苏染笑是一天都没有落下。
方嬷嬷死后,苏染笑……亦是伤心
至极,来阡陌苑……则更是频繁。
她……没有相府小姐的娇气与傲气,常常来阡陌苑,与红凌谈聊起苏子浅,嬷嬷与绿若,缅怀那些快乐的日子……
而……当她被香贵妃,召进皇宫之后……
不仅来往少了几许,连说话……都冷淡了几分……
“香贵妃?”苏子浅移眸,目光落在跪在地面上的卑微女子。
“染笑何时……被贵妃娘娘召进过后宫,以什么理由,召进过几次?”
“由着……贵妃娘娘是密召四小姐,具体什么缘由,奴婢并不太清楚,且……四小姐亦从未向奴婢,提起过此事……
林林总总,算得三次。只是这三次,是奴婢……亲自问过四小姐之后,才得以知晓的。”
黝黑的双眸缓缓眯起,苏子浅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心里突生不安。
三次……
又都是密召……
香贵妃素来与她不和,而……苏染笑是她的人,香贵妃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大费周章,香贵妃想做什么……
苏子浅微微合了合眼眸。
在相府,她有红凌。
木桉与卫辉,以及剩下的两名婢女,皆是老皇帝所赐,没有人敢随意对付他们,赐他们死罪……
是以……只要阡陌苑里的,不踏出阡陌苑一步,在相府里……
基本上,没有人敢对他们……下手。
这也是苏子浅……放心远离京都的原因之一。
在江湖,她苏子浅不仅有琼楼玉宇,还有情报网——醉花楼。
若是……阡陌苑里的人出了相府,她亦早就吩咐过,让他们务必……在暗中照应着,不能让……阡陌苑里的人,有生死存亡的关头。
在朝堂上,她有琼楼玉宇的代表人,为她截取朝堂的最新动态,朝堂之上的一切,她皆不会有什么遗落之处……
她来这个架空王朝,将近两年的时光,唯一没有办法渗入的势力,唯有……
后宫!
时间太短了……
亦太难了………
老皇帝不管朝廷里有多乱,又分了几派几路,这些……他全然不在意。
可……
他在意后宫。
不是她,不想将势力渗入后宫之中,而是……
老皇帝将此道路,看得太严了……
自四年前,那一场……惊世骇俗的后宫政变过后,老皇帝便将后宫的命脉,牢牢抓在手里,旁人,连肖想的机会都没有……
旧后赐死,再立新后,四年未曾选过秀女,宫女人数,由老皇帝的心腹——福公公,辅助新后全权负责。
三年前,老皇帝……还新设立一个机构。
专门……协助皇后,管理后宫大小事务……
若是香贵妃……想在苏染笑身上,下功夫,抑或者做什么手脚……
那她………真的,束手无策。
……
…………
短短一个时辰内,苏子浅知晓了不少事情。
可……
未待她开始消化,一道于她而言,算得上是惊天的消息,突然在她脑海中炸开:
相府四小姐,温柔娴熟,善良可亲,举止端正,甚得朕心,即日起,相府四小姐——苏染笑赐嫁于九王爷——君樊为侧妃,择日,完婚!
随后……
宫中传来消息,香贵妃不知为何,动了胎气,提前一月临盆。
宫中一时血色不断,凝香殿内外,宫女进进出出,脸色极为凝重。
最后……
终是惊动圣驾,老皇帝容颜苍白,几次三番,要求去凝香殿……守候香贵妃。
宫里太医跪了满地,誓死……不让老皇帝离开寝殿。
此事,最终以素衣夫人的出现,作为了结:
“贵妃娘娘和皇子,自有天人照护,平安健康,皇上却是强橹殚末之驱。
若因娘娘临盆,而损了皇上元气,那后果……素衣不会劝皇上如何,去与不去,两者孰轻孰重,全凭皇上一念之间,旁人……做不了主!”
185。185,收下本王的东西,你我就此毫无瓜葛……()
夜色暗沉,身着黑袍的少年,站在院子中。
天空纷纷扬扬的……飘洒着雪花,寒风呼呼吹打在他的身上。
黑袍少年……没有任何的躲避。
他望着远处,没有凝聚的焦点,久久失神于,这……漫天雪色之中。
有绿衣女子,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院子中的少年砦。
暗黄的油灯,投射出来,天际中的苍茫,砸落在少年的身上各处。
清瘦的背影,映照在瞳孔之中,有一股孤寂悲凉之感,自内心至外……油然而生鳏。
绿衣女子,微微低垂了眼眸,两道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昏暗的夜色中。
寒风呼啸,黑袍少年一直站着,纹丝不动。
任由风雪……敲打在他的身上,令他……更加的清醒。
绿衣女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心疼极了,却是不敢……有任何的打扰。
两人……静默无声的站着,一前一后,不动如山。
天色,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黑袍少年,终是动了动,他身后的绿衣女子……瞧得分外清楚。
她立即上前,立在黑袍少年的身后一侧。
少年没有转身,淡淡道了一句:
“京都的第一场雪,你我看了一晚,你……觉得可美?”
绿若颔首,再无昨日疯狂。
“雪花的确是美,可奴婢觉得,它来得,不是时候……”
是啊……
这雪,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方嬷嬷一事,本就给了苏子浅沉重的一击。
谁成料想……
剧变,只在一瞬之间。
苏染笑态度急剧转变,身份……亦从相府四小姐,变转为九王爷侧妃。
言辞间,缓缓地……把失去理智的绿若,引回思绪,令她平复丧母之痛,蛰伏着,将苏丞相,一击搏杀。
可……
贴身婢女——绿若,神智归位,那位……一直稳重自持的红凌,却……
明明昨日,红凌尚且安好,可今日,却服毒自尽,遗书留言,道是……追随着方嬷嬷……一同离去。
可笑,可笑……
她回来不过一日时光,可竟是让她感到,好似过了百年时日。
连番打击,阡陌苑上下,皆是弥漫着,浓浓的压抑。
苏子浅很少失控,至少……
绿若未曾见过,她家公子,有失控的一面。
可在今日……
她家公子,紧紧捏着手中红凌的遗书,她望着她家公子,只见……
那一双最是引人注目的眼睛,那一双最是幽深似井的眼眸,不再深沉,不再清冷,而是……
染着一种天地初开的混沌与阴鸷,诡异的如同恶鬼上身,直直的……盯着手中紧握的书纸,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只听得她一声令下,再无其他。
“婢女红凌,突患急症,一时无人觉察,如今暴病身亡,念其生前,一心一意为本官着想,尽忠尽职,特此……给予厚葬。”
作为,陪伴苏子浅最久的身边人来说,绿若……较为了解苏子浅,此刻的心境。
方嬷嬷之死,苏子浅无能为力,实属正常。
原因无他,方嬷嬷的逝去,早已注定,她苏子浅……无法挽救一个必死之人。
可红凌……却是不一样。
红凌……是真真正正的,死在了苏子浅的眼底下,死在了苏子浅回来的时光里。
那种……
仿佛是……被旁人操控了整个大局,而她,却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无力感,愧疚感……
牢牢的,嵌入了心头……
那是……苏子浅最致命的痛。
只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苍……像是有意为难于她。
不曾给予苏子浅,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以,京都……下雪了。
苏子浅的双眸,死寂的像是一滩死水,“你也觉得,它下的不是时候?
只是可惜……它还是下了,且……完美的,下了一夜……”
绿若心思沉重,娇美的面容上,不曾有过一丝笑意。
苏子浅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室内迈去。
走时,她留下一句:“俗语不是说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么美丽的雪天,若是……没有一场血色的铺染……又怎能凸显,雪的凄美之境?”
……
…………
贵妃之首——香贵妃,顺利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可……诞下皇子的次日,却突然下起暴雪。
暴雪一连下了……三天三夜,受难者无数。
是以……贵妃之子,被视之为……不祥之人。
奇异的是……
在暴雪的第二日,当朝丞相——苏丞相,亲自体察民情,慰问百姓。
亲自为难民搭帐篷,在百姓受宠若惊的同时,他素来吃斋念佛的……丞相夫人,出了相府,亲自为难民施粥送衣。
第三日的时候,暴雪……奇迹般的,停了……
百姓纷纷跪地,感恩戴德,皆是道:
定是苏丞相一心向善,他的夫人又是佛门中人,有佛祖保佑,这才为大家,免消了天灾……
他们,真乃神仙转世,此生,断然是……来造福百姓,为百姓服务的!
此番高度评价,自然是有苏丞相暗中的功劳。
加之,苏子浅为他推波助澜了一下,放出消息:
苏丞相原是治水钦差——苏子浅的父亲。
然起……两次重大天灾**,皆由……苏家父子出面解决,并且得以治理,苏家是神仙世家,果然名不虚传!
苏丞相本就扬名,如此一来……更是名声大噪。
被世人,神化了身份!
在那时,京都流传了赞颂苏家人的童瑶:
做人当作苏大人,顶天立地好男儿!
做人当作苏丞相,为官清廉神仙境!
做人当作苏夫人,吃斋念佛心地善!
……
…………
绿若踏入书房,向苏子浅行了一礼,“公子,七王爷所赠的文件资料,奴婢皆整理完毕,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那日雪夜,公子将自己关在书房,久久没有出来。
她心中暗急,却不敢敲门劝慰。
恰在那时,七王爷君寒上——门拜访。
自然……说是拜访,虽然有礼,但却依旧不改他……王爷的高贵强势。
那时,她家公子尚在书房,许是真的心情不好,她家公子……竟然拒绝了七王爷的登门求见。
可……
这位七王爷,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么?
说不见,他就该……灰溜溜的离去?
笑话!
那夜,她看着七王爷君寒,肆无忌惮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木门。
之后……因她担忧苏子浅的安危,便上前,守在门前。
书房内的人,皆是理智之人。
他们处理事务,素来冷静,说起话来,更是平静至极……
绿若守在门外,并不能听见什么。
只是偶尔,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几句情绪较为波动的话语。
“收下本王的东西,你我就此毫无瓜葛……”
“不必,下官并未将以往的事情……放在心里过,王爷亦不必,忧愁你我之间,会纠葛不断……”
“岭安一事,自当该感谢于你……本王不再帮你,此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两不想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