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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微寒的夜变得温暖起来。
单漪贴在洛鸢儿身后,轻声问,“生我的气,是不是。”
“咦?”洛鸢儿不明白单漪是什么意思。
洛鸢儿十六岁年纪,在毒蝎眼里还是个宝宝。
“呵。”单漪笑了一声,“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单漪揽住洛鸢儿的肩膀,轻声说,“鸢儿这么乖,肯定是不会闹别扭的,白羽挑事,我收拾他。”
不远处的树后,白羽坐在树杈上泪流满面,“怪我咯?”
单漪的语调不再冰冷,柔和下来,在洛鸢儿耳边轻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记不记得,在你很小的时候,一只很小的蝎子被卡在了你家窗缝里,你把他拎了出来?”
洛鸢儿仔细想了想,“好像有印象…难道谷主您就是那只黑蝎?”
“…不,你想多了。”
难道我的故事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桥段吗……单漪无奈。
洛鸢儿转过头看着单漪,额头碰到了单漪的下颏。
“那时候在洛家,我乔装去和你父亲商量浣溪陵的事宜,你听到了我的计划,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断然不会留你的,便放了那只十字黑蝎进你屋,如果他蛰了你,不论你医术多么精湛,都难保性命。”
“然…然后呢?”洛鸢儿像听哥哥讲鬼故事的小妹妹,有些害怕,却还忍不住要听下去,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就是这故事的女主角。
单漪叹了口气,竟微微有些笑意,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是它太小了还是还是太傻了,竟然会掉进窗缝里卡住,我也不知道是你太小了还是太傻了,竟然会把一只毒蝎子救出来放掉。
从那以后无论我再扔什么毒虫进你房间,都会被那个小叛徒逮到吃掉。
你才能安稳地活着,直到那天夜晚我撞见你,我才意识到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洛鸢儿若有所思,“看来草木虫鱼都懂得恩情。”
“确实如此,世人常道心如蛇蝎,又怎知蛇蝎要比人心单纯太多,只是对善人善,对恶人恶罢了。”
后来单漪才知道,洛府竟然有个姑娘叫鸢儿。
“您和我说的话,比平时一年说的还多呢。”洛鸢儿有些诧异,在别人眼中,单漪严厉而冷漠,可洛鸢儿却从没有这么觉得。
第二日。
单漪是特意来与神龙殿商讨对抗流云涧和凝霜宫之事的,凝霜宫得到流云涧的支持,产生了极大的威胁,刚好神龙殿同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单漪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与神龙殿结盟。
从议事堂出来,已经临近正午,单漪忽然改了方向,朝着洛鸢儿的居所走去。
推开门,屋内有桃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内室挂着纱幕,隐约可见洛鸢儿在帘幕后换衣服。
及腰的长发未梳理,服帖地顺在胸前,洛鸢儿腰肢纤细光滑,因为年龄还小,曲线要比乔鸿影差些。
正常人不慎看到,一般都会装没看见地退出房间,可单漪干脆从桌上拿了点心,坐在茶几旁,托着下巴欣赏起来。
洛鸢儿穿好里衣,抱着几件襦裙撩开纱幕,看见茶几旁的人,脚步僵住。
“您…您来了多久了…?”
“刚来。”单漪淡然答道。
“您…都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单漪淡淡回答,瞥了一眼洛鸢儿没什么弧度的小胸脯。
洛鸢儿手足无措地背过身,蹲在了地上,脸蛋红的滴血。
那是什么眼神…他一定什么都看见了…。
单漪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洛鸢儿身后,蹲下身,手撑着地面,冰凉的脸颊贴上洛鸢儿马上要着火的脸蛋。
“把衣服穿好,午宴要开始了。”单漪从洛鸢儿怀里抱的几件襦裙里拉出一件,“我觉得这个好看。”
午宴大多是商谈合作事宜,没什么机会吃东西,单漪回了居所,白羽已等候多时,单漪桌上的点心被消灭了大半。
“我好饿。”白羽一边吃着,一边夸赞,“鸢儿姑娘挺会做点心的。”
单漪把一块点心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问,“我叫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是晚了一步,乔鸿影的尸体被带走了。”
白羽又道,“我听说,那流云涧主乔骨醉生性残暴,乔鸿影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乔鸿影之死又与你有关,若是雁南倾带走了乔鸿影的尸体,必定会在乔鸿影的死上做文章,让流云涧与邪风谷结仇了。”
单漪胸有成竹,“反正流云涧受了凝霜宫挑唆,迟早要敌对我们,拉上神龙殿垫背,咱们也没什么损失,朝廷是不会插手神龙殿的,现在可以放心了。”
“接下来谷主有什么打算?”
“先回洛府,休整一番,等待将来战事一起,我们得整装待发才行。”(。)
第219章 繁花弄影,雀羽华光(一)()
♂
洛阳,蛊林苑。
千泽与太阴鳍坐在雁家大院的屋顶上,看着门前的几个孩子玩耍。
此处格外温暖,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蹲在地上围成一圈,聚精会神的盯着一个白玉坛子,半尺深的坛子中,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蜘蛛正与一条青头蜈蚣斗得难解难分,这是雁家的孩子常爱玩的游戏,斗五毒。
斗五毒源自雁家的五毒蛊,将毒虫放在坛中相互撕咬,最终留下的一只就是五毒蛊,传到洛阳这边,五毒蛊已经褪去了诡异的恐怖色彩,大约成了孩子们消遣的玩物,但由此可以看出,雁家与洛阳各势力往来的密切程度,竟然让洛阳的孩子耳濡目染雁家的习俗。
青头蜈蚣遁进白玉坛子中的泥土中,突然从黑蛛的肚皮下顶了出来,黑蛛猝不及防,肚皮被蜈蚣狠狠咬了一口,躺在泥土中不动了。
“哎呀,我的老黑!”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懊丧地拍打着坛沿,显然,那只黑蜘蛛是他的。
小男孩叫嚷着招呼站在一旁的管家,“你,去再给我找一只更好的!”
“毒虫冬日蛰伏,才刚开春,这…小的也淘不到啊…”管家为难地苦笑,这小公子是雁玖老爷子生前最宠爱的小妾的儿子,平日里蛮横,雁家却偏偏人人宠爱这个小儿子。
“我不管,找不到就把你扔到坛子里和蜈蚣斗!”
管家吓得面如死灰,赶紧跑出了门,准备去街市上碰碰运气,慌忙出门,正撞上了两个回禀见闻的探子,两个探子莫名奇妙地对视一眼,向着雁伶商的寝殿快步走去。
寝殿中,金纱重重,烛火昏罗,时不时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奢华糜/烂的气息。
雁伶商作为雁家的掌事人,平日里放/荡不堪,有人为得到雁家的药方毒方,巴结雁伶商,不断进献美男子,用来侍候雁伶商。
雁伶商也十分受用,这好/色的品行与雁老爷子是一脉相承。
两个探子跪在寝殿门外,等待着通报今日得来的消息。
良久,雁伶商满面红光的走出内室,寝殿中鱼水一番过后,自是畅快愉悦。
探子咽了口唾沫,禀报道,“主子,我们仔细搜索了水珑坞附近,没有异动。”
“怎么会,暴食一夜之间枯萎,到底是谁搞的鬼。”雁伶商思忖。
“主子,大约是天灾罢,若真有人闯进水珑坞中,那不就是寻死去了?主子不必担心。”
雁伶商知道水珑坞的厉害,也并不担心,叫探子和护卫们不用再盯着水珑坞,自己又回纱床里寻欢作乐去了。
管家则是满头大汗的跑到了洛阳街市中,给小少爷找毒虫回去斗着玩,可无奈才刚刚开春,街上没有几个卖虫的,即便有,个头也极小,放进斗坛里就看不见了。
管家急得团团转,找不到毒虫,回去说不定真的会被小少爷扔进斗坛里,管家想了想,不如去姥姥的虫室中偷一只,或者去水珑坞里找一只,可若被发现,仍旧是死路一条。
管家愁眉苦脸地坐在墙角,又不敢回去,磨蹭到了正午,还是两手空空。
这时,面前忽然走来一人。
千泽披着盖住面颊的斗篷,手里提着几个小笼子,里面装着几只小虫子。
水珑坞里毒虫多的是,千泽随便抓了几只就带了出来。
管家眼前一亮,连忙追上千泽,躬了躬身,问道,“大师大师,您这毒虫卖不卖?”
千泽摇摇头,嘴里振振有词,“毒虫认主,不可随意变卖。”
管家慌了,抱着千泽的大腿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大师!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小人若拿不出虫子,家里少爷就要把小人扔进斗坛里了。”
“那与我何干呢。”千泽甩开管家,继续默默赶路。
管家狠狠瞪了千泽一眼,抄起地上一根木棍,悄悄跟了过去,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趁着千泽在拐角时,管家突然跑过去,狠狠一棒子打在千泽后颈上,千泽软软倒在了墙角,手里的虫笼散落了一地。
管家见四周无人,赶紧把地上的虫笼都抢了过来,忽然发现有一只虫子极为特殊,是一只通体透明如冰魄般的蜘蛛。
管家如获至宝,抱着一大堆虫子兴高采烈地跑回了雁家。
千泽从地上爬了起来,揉揉酸痛的后颈,太阴鳍从空中飘下来,问道,“成了?”
千泽点头,手指上已然挂了一枚管家的腰牌,笑道,“看来雁家人普遍是蠢货,这点小伎俩也能被蒙蔽过去。”
千泽把用来取血的冰蜘蛛放进雁家,去取雁伶商的血,这傻管家,引狼入室竟然还乐呵的。
太阴鳍将千泽拉上玄寒古琴,迅速飞走了。
这些日子里洛阳城来了不少生人,城中角落里多了许多鬼鬼祟祟的探子。
“师父,我总觉得哪里蹊跷,不行,我得去看看。”千泽翻身跳下了古琴。
谁知没过多久,千泽就看见路边一蒙面人,身形格外熟悉。
那蒙面人低头匆匆走着,千泽一把拎起那蒙面人的衣领,蒙面人反应奇快,反手制住千泽,千泽迅速撤步,脱离压制以后翻身贴近蒙面人,右手钩指迅速抵在蒙面人脖颈上。
“饶命啊陛下。”蒙面人摘下面巾,露出了一张年轻俊秀的脸。
“花影?”千泽一愣,松开了手。
花影向千泽行了一礼,松了口气,“陛下,可找着您了,影送了那么多信来您也不回,影担心您的安危,只好亲自来找您了。”
“蓬莱可还好?”千泽问。
“有凤将军坐镇,无人敢造次。”
“那就好。”千泽放下心来,“刚好我这里缺人手,你就暂时留在我这吧。”
“是。”花影颔首遵命,“陛下,属下还带了一人。”
一位身裹黑衣,束着发的高挑女孩子从拐角处走出来,腰间佩着一个漆黑的匣子,其上坠着一片蓝绿相间的孔雀翎。
“民女孔雀,拜见陛下。”那女孩子飒爽利落。
千泽上下打量了孔雀一番,这才想起来往事,这不是花影救的那个小丫头么。
“那正好,你们两个替我盯紧城里动静,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是,陛下。”(。)
第220章 繁花弄影,雀羽华光(二)()
♂
洛阳,叠云山。
叠云山紧挨洛阳城,是玄镜堂四门之一,缥缈居的盘踞之地,与关山仅仅一江之隔。
“穿过这座山林就到洛阳城了~”受千泽命令前往的二人即将到达,孔雀挽着花影的胳膊,看了看花影,花影从刚才便一直眉头紧锁,望见叠云山的轮廓时更是急燥不安。
“孔雀,我们绕道走。”花影拉住孔雀。
“为什么?这里近啊?”孔雀一脸茫然。
“走就是了。”花影攥着孔雀的手腕,走了另一个方向。
“孔雀,你要知道,我这样不是怕了他们缥缈居,只是不能让你受伤害。”花影拉紧了孔雀,朝着洛阳城内走去。
孔雀只知道花影与缥缈居云家有渊源,却也不知道有何深仇大恨,让花影一提起云家,就变得焦躁不安。
仰望不远处,关山横亘在眼前。
漫山遍野的绒花盛开,荼蘼如雪。山峦重叠,隐天蔽日,轻烟云缭雾绕,落花随风轻舞,冬日里,关山也因灵气庇佑而青翠非常。
月朗星稀,关山之月明澈皎洁。
月下之人一袭青衣,仍佩着那把雕着青色鸾纹的翠玉剑——七煞。
九霄仰首望向高大的绒树顶端,金鳞反射着月光,关山月踮脚立于针叶之上。
“我已教导你两月有余,冷月心法本尊已倾囊相授,今夜本尊便稍作试探你的功力。”关山月低头望着九霄,缓声道。
“月儿可要小心了~”九霄一脸傲气地开口,七煞已出鞘,一声鸣鸾的长啸,顿时千里雪飘,原野之上一切流动的溪水化成了坚冰。
鸾音七绝,第一式,听雪。
银光乍破,冰凌四溅,炸裂出的冰晶裹挟着凛冽的寒风向关山月呼啸而去。
第二式,穿杨。
从前九霄施展出穿杨,便可摘叶飞花,将萧萧竹叶化作漫天的利刃,如今得了关山月悉心指点,修习了冷月心法,九霄已可将鸾音七绝的威力尽数发挥出来,寒上加寒,滴水成冰,一切皆可成为夺命的利刃。
树叶微微晃动,关山月侧身空翻,踏着锋利的冰凌急速俯冲下来,脚尖踢向九霄,九霄转身避开,转瞬间七煞的剑刃已划向关山月的脖颈。
关山月身子一仰,双手扶地,双脚卡在九霄脖颈上,扭转身体,九霄被拧的身子一歪,左手一掌拍在关山月后腰上,趁关山月松劲的一瞬,脱离开来,后撤一步,一声鸾鸟的啸鸣响彻天际,鸾音七绝第五式,吹寒。
凛冽的寒风吹起无数冰凌,强烈的剑意将关山月逼退一步。
九霄反手握剑,向关山月作了一揖。
“不错,已足够支撑冷月心法一炷香的时间,不愧是青鸾少主。”关山月赞叹道。
九霄有些气喘,本身九霄天赋惊人,修习冷月心法使得功力突飞猛进,但内力却与天赋无关,完全靠苦练得来,九霄原本的内功是玄镜堂的灵僖功,关山月传授的冷月心法则是另一种内功,相同的内力要同时支撑两种内功,已是相当不易,要把这两种内功融会贯通,还需假以时日。
“本尊曾见过有人修习两种内功,却只能轮换使用,体内运了这种,就不能运另一种,没想到,你竟能同时在体内运转灵僖功和冷月心法,本尊也就不担心了。”
“担心?本少爷天资聪颖骨骼清奇,有什么可担心的。”九霄笑道。
“有的人驾驭不了两种内功,会危及性命,好在你没事。”关山月放下心来。
九霄把剑横放在身旁的草地上,席地坐下来,朝关山月勾了勾手指,“月儿,过来。”
关山月提起裙摆,坐在了九霄旁边,嘴上却不满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叫我师父啊…”
“月儿自己住在关山里,不孤独吗?”九霄仰头望着那一弯弦月,喃喃道,“是会孤独的吧。”
关山月低下头,垂下的发丝挡住了柔美的侧脸,脸颊上的金鳞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关山月抬头,刚欲开口,九霄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月儿在洛阳久居,可知道洛阳神龙殿主龙七音?”九霄兴味盎然地问关山月。
“哦,见过。”关山月应了一声。
“这是什么表情?”九霄抬起关山月的脸颊,调笑道,“呦,这小嘴撅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