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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阴山脚下忽然火光通明,一队队手执火把的黑衣人正向着太阴山汇聚过来。
一道寒光闪过,千泽神情冷漠,戴上钩指,顺手抱起凤凰琴,踏着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崖壁飞了下去。
山崖下,一个头上披着薄纱的女孩瑟缩着藏在草丛里。
“好多的蛇刹…姥姥竟然派出这么多人抓我…”
雁南倾藏在草丛边缘浑身抖,这样血腥可怖的场面雁南倾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自己的家人这样残忍,竟然用蛇蛊控制尸体来贻害世人。
蛇刹的秘法是伤天害理的禁术,一般谁都不会随意使用的。
忽然,几个蛇刹注意到了草丛的异动,用极快的度冲了过来,雁南倾躲在草丛后悄声祈祷,没想到,一只布满瘢痕的手伸进了草丛,抓住了雁南倾的头,之后,雁南倾的手被抓住,整个被拖出了草丛,眼看就要被撕成碎片。
“啊——!”雁南倾尖声叫起来。
半空中传来一阵空灵的拨弦声,雁南倾睁开双眼,只见深蓝的夜空中挂着皎洁的钩月,欣长身影突然出现在月下,眸中微微映射着火光,手中托着的凤凰琴琴弦一震,雁南倾周围的蛇刹立即被震出一丈远,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雁南倾怔怔的仰头看着千泽抱着凤凰琴走过自己身边,因为脚步急促,千泽的梢被风扬起,侧脸的线条一览无余,只觉得让人移不开眼去。
太阴山脚下有一个房屋稀疏的小村庄,上百的蛇刹包围了这个小村庄,火把点燃了茅草,火光冲天,人们从屋子里跑出来,处处能听到女人们的尖叫声,小孩子的哭闹声,房梁被烧断的坍塌声,村子里乱成一团。
一曲悠长的潇湘水云渐渐从混乱中被剥离出来,天地间似乎变得宁静起来,只听得弦音回响。
忽然,轻柔的乐曲节奏变得激昂欢快,靠近千泽的蛇刹被突然震飞,藏着蛇蛊的部位崩裂,蛇刹再也站不起来。
惊天动地的震响让树林震颤,无数落叶萧萧落下,千泽放下凤凰琴,指上寒光一闪,无数落叶燃起玄火,天空被染上了灿烂的火光,像无数陨落天际的飞星,又像纷纷扬扬的落花凋零。
燃着玄火的落叶穿进蛇刹的身体中,燃烧起来,直至把蛇蛊燃烧殆尽。
雁南倾抬头看着这如梦如幻的落叶,落叶纷飞中,那个浅蓝色的身影屹立其中。
玄火消失,一切恢复了平静,村庄里时不时传来哭声,村民们纷纷围拢在千泽面前,跪伏在地上,就像虔诚地跪拜守护这里的神灵。
千泽收起钩指和古琴,转头拂袖离开了,雁南倾怔怔地看着千泽与自己擦肩而过。
千泽冷冷道了一句,“九鸾卫,把她带走。”(。)
第192章 阴差阳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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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水雾蒸腾,千泽双手搭在浴池上沿,发丝在水中飘浮。
“从山下带来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你去看看吗?”墨萱跪坐在池边,挽着袖子,一手托起千泽的手腕,一手轻轻擦洗着千泽手臂上沾染的血迹。
自从仙骨淬毒后,千泽身上的花纹时隐时现,花纹渐渐从黑蝎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反复的花纹布满了脊背,蔓延到胸前锁骨下。
“懒得去。”锁骨下的蜘蛛刺青随着千泽的呼吸轻轻起伏,“又是女孩,烦死了。”
“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吃醋呢。”千泽翻身趴在池沿上,看着墨萱,眼角微挑,挑得墨萱心怦怦直跳。
“毁了她的容貌,还是直接杀了她?对我来说都一样,你觉得呢。”千泽漫不经心地问墨萱,就像在问今天的点心是什么。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墨萱生气地撅起嘴,“千泽,你这么漠视性命太过分了,她又没有做错什么,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你没有那么小气,因为我抱了一下洛笙儿气成那个样子。”千泽笑起来,“你觉得她可怜,你跟我闹别扭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可怜呢。”
“我认错还不行嘛。”墨萱偏过头去,“别提这个了啊…”
哗啦啦的水声渐渐停歇,千泽走出了浴池,墨萱踮起脚为千泽披上了一件带着黑色花纹的浅蓝羽裳。
千泽伸手抹掉墨萱脸颊上的水珠。
“那我就去看看。”
会客室中,千泽手支着头侧卧在雕羽榻上,没仔细穿里衣,露出锁骨下的漆黑蜘蛛。
墨萱跪坐在一旁服侍,两个侍卫拖着雁南倾走进来,把雁南倾扔到了千泽面前。
“把头抬起来。”千泽淡淡道。
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雁南倾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颤颤地把头抬了起来,身上的银饰叮叮作响。
先映入眼帘的是搭在榻沿的修长手指,而后是袒/露出的前胸,锁骨下纹的蜘蛛栩栩如生,泛白的面容嵌着一双幽深的乌目,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不食人间烟火。
雕羽榻上躺着的人…就是刚刚月下抚琴的人?雁南倾不敢直视千泽的眼睛,只好盯着千泽锁骨下的纹身出神。
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蓬莱皇帝,雁家处心积虑要刺杀的人。
“名字。”千泽再次开口。
“雁、雁南倾。”雁南倾不敢隐瞒,似乎一切谎言都会被这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识破,雁南倾心里想,“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哦~”千泽眯起眼睛,“从前刺杀过我的那个,蛊林苑圣女,雁南倾。”
这时,一条黑底白纹的毒蛇顺着门口爬了进来,应是刚才混乱时受到了惊扰,草丛里的毒蛇慌不择路撞进了千泽所在的会客室中,蜿蜒爬到雁南倾手边。
千泽手指微微一扬,食指上的钩指顺势飞了出去,轻而易举地斩断了白纹蛇,钩指深深没进雁南倾手边的地面。
看着近在咫尺的扭动的白纹蛇,锋利的钩指寒光毕露,雁南倾毛骨悚然。
千泽身后的暗卫冷声道,“陛下,雁家的人,死不足惜,不如拿去喂饱这些蛇吧。”
“陛下,她这么漂亮,其实养起来当花/妓也可以~”另一个暗卫提议道。
若换作是九霄做决定,这个建议一定会被采纳的。
“雁家的人,杀就杀了吧。”千泽云淡风轻地说。
“不、不要!”雁南倾爬到单漪榻下,满面泪痕地哀求千泽,“不要拿我喂蛇…南倾刺杀您是被家人逼迫,求求您不要杀我。”
墨萱有些不忍心,怜悯的表情让雁南倾看在眼里,雁南倾跪到墨萱面前,拉着墨萱的衣袖,哭着哀求,“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墨萱经不住哀求,便贴在千泽耳边说,“不如先留下她,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
“好,那你就留下来。”千泽站了起来,搭着雁南倾的肩离开了。
“如果想逃走,被我抓到,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是!”雁南倾赶紧拜谢,“谢陛下不杀之恩。”
雁南倾留在了太阴山,其实雁南倾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于是把这里当做了住处。
太阴山缺少服侍的人,雁南倾只好做起了杂活,昔日的大小姐沦落至此,累的手脚酸痛,一想到千泽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瞳和冰冷的语气,雁南倾着实不敢有半分懈怠,生怕出了一点差错,就会被一刀结果掉。
到了正午,终于能休息一阵子,听着水声,雁南倾找到了一条小溪,跪在溪旁,撩了些水喝。
不知道哪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雁南倾四处看了看,抬头看向屋顶,一个身穿浅蓝衣袍的人仰头躺在屋顶上。
“陛下?”雁南倾一惊,吓得赶紧躲在了树后,探出脑袋远远看着。
千泽躺在屋顶,抬起手,两只颜色艳丽的蝴蝶绕着手指翩翩起舞,那人扬起嘴角笑起来,露出脸颊上好看的酒窝,跟两只蝴蝶玩的开心热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竟然在笑?”雁南倾小心地趴在树后看着。
从见千泽第一面起,雁南倾就觉得这时一个冷若冰霜又杀人如麻的人,身份既是蓬莱的国君,又是雁家的仇人,雁南倾不敢多想。
雁南倾确实觉得他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可两人注定是敌人罢了,却没想到那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也有笑的像孩子一样的时候。
“看来陛下也不是个冷血的人呢…不行,我要想个办法接近他才好。”雁南倾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雁南倾被困在太阴山中,已经无路可走,不论出于怎样的目的,都要尽力接近千泽,再为以后做打算。
太阴山四季常青,挽心林中幽深宁静,偶尔传来一声悠远的鸟鸣,林中琴音婉转,拨弦声袅袅回荡。
千泽手指轻挑琴弦,感到身后有人站立,左手压弦,琴声渐止。
“你来了。”千泽闭目轻声笑道,“最近瀛洲的事烦的我头痛。”
一双小手抚在千泽太阳穴上,指尖轻轻按揉,千泽把手抬起来,搭在柔软光滑的小手上。
手腕一颤,银饰碰撞的声音让千泽睁开了眼睛。千泽微微偏过头,淡漠地问,“怎么是你。”
雁南倾退了几步,跪坐在千泽身边,开口道,“陛下,请听南倾一言,或许可以解您烦恼。”(。)
第193章 阴差阳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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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千泽回答,雁南倾继续道,“陛下是担心容成家与凝霜宫连纵会对蓬莱不利吧。”
“你知道?”千泽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雁南倾。
“我想,现在凝霜宫矛头直指玄镜堂,容成家只会先助凝霜宫攻玄镜堂,陛下只需待容成家空虚之时围攻天工阁,既能断了容成家后路,又能让玄镜堂欠蓬莱一个人情。”
“哼。”千泽淡淡道,“想不到你也懂局势,可惜纸上谈兵,哪有那么容易。”
“不如先合攻凝霜宫?”雁南倾道出心中所想。
“你们雁家依附凝霜宫,还给了他们活尸蛇蛊的秘法,你这是要出卖盟友么?”千泽最不屑叛徒。
雁南倾解释道,“我不能容忍家里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凝霜宫人人憎恶,我不想与他们为伍。”
“那你被我软禁在此,可有怨言?”千泽挑眉看着雁南倾。
“陛下贤明,蓬莱百姓安居乐业,陛下您放了我一次,又救了我一次,南倾理应报答。”雁南倾在千泽面前伏身行礼。
千泽伸手抬起雁南倾的下巴,仔细端详容貌,雁南倾面容柔婉,又带着几分异域的妩媚,千泽淡淡开口道,“是个妙人。”
雁南倾心里怦怦直跳,偏过身,端起身后的一盘点心,恭敬地放在千泽面前,“这是南倾刚做的桃酥,您尝尝看?”
不远处传来一声刀剑入鞘的喀拉声,墨萱蹭了蹭脸颊上溅的血迹,走到了千泽面前。
“我刚才把残余在太阴山角落的蛇刹清除干净了。”墨萱话音未落,眼睛已经瞟见了雁南倾端来的桃酥,墨萱顿了一下,俯下身,拿起一块桃酥,咬了一口,转向千泽,笑道,“很好吃~”
千泽没有料到墨萱如此动作,只好顺着墨萱的意思,象征性地掰了一块咬了一口。
雁南倾咬了咬嘴唇,站起身行了一礼,退了几步,离开了。
雁南倾离开后,千泽抓住墨萱的胳膊,捏起墨萱的下颏,呵斥道,“谁叫你吃的。”千泽皱起眉,“吐出来。”
“我饿了嘛。”墨萱笑了起来,“她是雁家圣女,我觉得您留下她是有意探听雁家虚实,您连这都不吃,她怎么会觉得您相信她呢?”
墨萱在给自己试毒,千泽不会看不出来,只是首先雁南倾没那个胆子,其实,千泽不吃,只是单纯的不想吃她的东西而已,若真因为这个让墨萱受伤害,千泽实在心疼。
墨萱忽然抱着千泽腰身,仰头轻声道,“别担心,我知道你这样也是想要早点为我找到解药。”
“所以你甘心把你夫君让出去吗。”千泽不悦。
“让不让,不在我而在你,”墨萱轻笑,“夫君若真心疼我一人,自然假戏真戏都不会改变对我的情意。”
雁南倾只说对了一半,凝霜宫和容成家确实是千泽的心腹大患,但千泽最想除掉的,是雁家。
雁家不除,总会像马蜂窝一样,扰的人心烦,还总会有马蜂飞出来蜇人。
雁南倾就是其中一只马蜂。
雁南倾此时已经出了挽心林,日暮夜临,雁南倾静静坐在悬崖边,眺望太阴山层峦叠嶂,举头是满天繁星。
天空中传来一声遥远的鹰啸,雁南倾一惊,一头漆黑鸩鸟在雁南倾面前盘旋一圈,双爪一松,掉下来一只死去的田鼠,身上已经被鹰爪抓烂了,又掉下来个信筒,雁南倾胸口起伏,颤抖地捡起地上的信筒,打开来,果真是雁伶商传来的信。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一个月内,我要看到墨萱的尸体。南倾,是想成为鸩鸟的主人,还是猎物?
雁南倾心中恐惧万分,连忙把信连着死鼠一起踢下了悬崖,心中惶惶不安。
“怎么办…姥姥找到我了,姥姥找到我了…”雁南倾心中一团乱麻。
雁南倾在雁家虽是名义上的圣女,却只有雁寒当做靠山,雁寒一死,若不是白姬帮着雁南倾逃走,自己可能会被雁伶商逼着饮下蛊毒,成为一个听话的傀儡,或者被终身囚禁。
雁南倾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若是回去,自然是再回虎穴,若是留下,千泽想必也会对自己心存芥蒂。
正当雁南倾惊惧不安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雁南倾心里有鬼,吓得猛然转过身,脚下一空,就要滚下悬崖,腰间一紧,身体已经落在千泽臂弯中。
千泽把雁南倾拉到一边,雁南倾的脸已经红的像苹果一样,手足无措地看着千泽。
“别让我问两遍,你在做什么。”千泽质问道。
“我…我…”雁南倾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
千泽忽然抬手揽住雁南倾的腰,右手抬起雁南倾的脸颊,低头轻声道,“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告诉我,我想我还是可以为你解决的。”
雁南倾没料到千泽会对自己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一时僵在了原地,心快要跳出来了,感受着千泽温热的气息,雁南倾慌忙推开千泽,提起裙子匆忙跑开了。
千泽四周望了望,看见天边仍旧盘旋的一只黑鹰。
“哼。”千泽哼了一声,看着雁南倾越来越远的背影,冷笑道,“能不能别这么容易被迷惑,让我觉得胜之不武。”
想起来还有点小内疚呢。
第二日,千泽坐在太阴鳍对面,聆听太阴鳍的教诲。
天阴月沉,夜空的西北角挂着几颗孤星,寂静的夜中微微有拨弦的嗡鸣,若仔细听,幽怨深远,便知这是一曲哀调。
挽心林中的小潭映着千泽衣袍上浅蓝的花纹,千泽思绪不在弦上,指法变换处连错了三个音,终于摇摇头,压了弦,琴声止。
“琴音不稳,心不在焉。”
抬头,太阴鳍已在浮在千泽面前的玄寒古琴上静坐了良久。
“别拿你那漠然的眼神看本尊。”太阴鳍偏开对着千泽的目光,“若是心烦,大可随意拨弦,不必强迫自己专注于练习。”
“嗯。”千泽随口答应。
突然,只听嗖的一声,有暗器猛然飞射而来,千泽微微抬眼,手指拨弦,迎面飞来的暗器轰然被琴音粉碎,一张字条缓缓飘落在千泽手边。
“三日后申时,苏州朝暮亭小聚。——华阳”(。)
第194章 阴差阳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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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泽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