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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莫名梦到那里?
微微,是你吗?
她阖了阖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摸了摸身侧,被窝早就凉透了,想来容瑾应该跟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起床上班了。
笙歌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身上青紫的暧昧痕迹提醒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她隐隐约约记得,似乎在她睡前,容瑾还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实在想不起来!
她是那种能不纠结就不纠结的人,于是在思索了十秒钟没有结果的时候,果断放弃了探究的想法,起身进了浴室清洗。
宽大的镜面前,笙歌缓缓转身,本应白皙无暇的后背上有道因为车祸留下的狰狞疤痕倒映在镜面上,有些触目惊心。
她眸色一深,下一瞬,迅速抽过一条浴巾把自己包紧走出去。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歌儿,宴会晚上七点开始,别忘记时间。还有,要穿的衣服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黎臻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笙歌蹙了蹙眉,“我知道了。对了,哥,你还记不记得城郊的那座红星孤儿院?就是微微以前待过的孤儿院。”
“有点印象,怎么了?”
“我记得在孤儿院附近有片六七十年代建起来的老房子,红白相间的小洋楼,但是后来听说要拆迁,不知道拆迁了没有?”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应该拆了吧,你问这个干吗?”
笙歌抿了抿唇,“我就随便问问,没事,挂了。”
她挂掉电话,套了一身衣服下楼。
注意到沙发上堆着几个精致的礼盒,她走近看了下,果然是黎臻送来的衣服和鞋子。
李妈见她下来,倒了杯水递给她,“太太,饿了吧,锅里熬着汤,我给你盛一碗吧。”
笙歌点了点头:“对了李妈,容瑾早上出门的时候有交代什么吗?”
“没有,少爷早上很早就离开了。”
“哦。”她啜着水,没想太多。
吃完饭后,笙歌看了眼时间,时间还充裕,她想了想,决定去一趟城郊。
出乎她意料的是,本以为已经拆迁的那片老房子竟然还在,甚至连孤儿院的旧址也在,不过已经废弃了。
大概是要拆迁的缘故,这一片的屋主大部分都搬走了,笙歌开车在小道转了两圈,都没有遇到半个人影。
忽然,她的车速缓缓慢了下来。
一栋独栋的红白小洋楼出现在她面前,不同是,这栋楼的墙壁上爬满了杂乱的爬山虎,院墙很高,遮住了人的视野,让人无法窥探其间。
从外表上,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居住。
但是笙歌诧异的是,这栋房子跟出现在她梦里的房子很像,很像。
她拧了拧眉,熄火下车,走到跟前才发现里面其实是有人住的,因为院子的大门安装的是很现代化的遥控系统,若是没有人居住,在这样一片老城区,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费劲。
刚这么想着,就听见门“咯噔”一响。
突如其来的响声在一片静谧中听起来格外清晰,笙歌吓了一跳。
只见她面前的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从里面走出,二人迎面碰上时,男人也是一怔,大概是没料到门外会站着人。
男人朝四周打量了眼,才狐疑地看向她,“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笙歌回了神,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听说这里要拆迁了,没想到还有人住。”
男人闻言,笑了笑,“哦,是通知过要拆迁,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搁置下来了。”
笙歌闻言,看了眼他身后的房子,“你是这里的屋主?抱歉我只是看这里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
“对,我姓冯,这是我家的老房子,我也不住这里,偶尔过来看看而已。”冯重睇了眼她身后的名贵跑车,“小姐,既然你没事的话,那能不能麻烦你挪一下车子,这条路窄,你这样堵着,我的车子出不来。”
笙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把车停在人家门口,这边的路很窄,只容得一辆车通过,她的车这么一堵,里面的车的确出不来。
“抱歉,我马上离开。”她朝冯重颔了颔首,缓缓把车驶离。
冯重看了眼车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眸。
房子在身后慢慢远去,笙歌下意识朝车后镜的那栋旧楼看去,那个姓冯的男人依旧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的缘故,她似乎看见二楼窗户有个熟悉的人影闪过,待再看去时,就什么都没有了。
心里有股隐隐的不安,很奇怪的感觉。
凛了凛神,她开车驶离郊区,再不回去的话,怕是来不及参加晚宴。
想至此,笙歌蹙了蹙眉,最近黎臻也有些奇怪,以前若是她说不喜欢的话,他向来都不会勉强她,然而昨天笃定的态度,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既然答应了,就算再不愿意,她也不会反悔。
笙歌注意到黎臻看见她的时候讶异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
晚宴着装的需要,她此刻身着一条藕粉色的半肩曳地礼服裙,同色的珍珠耳坠,乌黑的长发挽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成熟又不失妩媚。
“怎么了?”笙歌问,她穿的是他送来别墅的礼服,按理说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才对。
黎臻勾了勾唇角,笑意温和,“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你很漂亮。”
笙歌却看着他的脸怔了一瞬,“哥,你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黎臻抿了抿唇,盯着她的眸光意味不明,“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走吧,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笙歌跟着他入场,游轮上觥筹交错,来了不少的青城权贵。
黎臻从侍从手中的盘子里端起一杯香槟递给她,然后带着她朝一个年轻男人走去。
“阿宁。”
年轻男人转过身来,笑道:“阿臻,你来了?这位是?”
他的视线落到笙歌身上,带着些许的探究。
“秦歌。”黎臻介绍着。
话落,宁旭眼睛一亮,“秦小姐你好,我是宁旭,幸会。”
笙歌礼貌地与他碰了碰杯子,“宁先生,幸会。”
宁旭啜了口香槟,“阿臻,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你们自便。”
黎臻点了点头,看着宁旭走远才介绍着,“宁旭,宁家二公子,宁家由长子当家,但是在我看来,宁旭虽然年轻,但是能力和眼界却超出如今的宁总甚多。哦,对了,今天晚宴就是宁家举办的。”
“嗯,看起来是只笑面狐狸。”笙歌下了评价。
黎臻愣了几秒才笑答,“评价很中肯。”
见过宁旭后,黎臻又带笙歌认识了一些人。
“刚才那个刘总,是顾氏的原料商”黎臻说完见笙歌没有反应,奇怪地睇了她一眼,“怎么了?”
笙歌拧紧眉心,看向他,“哥,你为什么带我认识这些人?”
刚才走了一圈下来,她发现黎臻带她认识的人都是直接或间接跟顾氏有关系的人,而且她注意到,这是一场很明显的商业晚宴。
黎臻没有答话,只是视线落向了某处。
笙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陡然看见一脸沉俊的容瑾穿过人群正朝二人的方向走来
他在她面前停下脚步,神色不悦,“我打了那么多通电话怎么不接?”
“你打过我电话?”笙歌翻出手包里的手机,没电了。
容瑾的视线这才缓和了一些,拉住她的手,淡淡道:“走吧。”
于此同时,黎臻也握住笙歌的另一只手腕,声线有些冷,“容总,今天歌儿是我的女伴。”
236章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此话一出,容瑾脸色顿沉,他看了眼笙歌,“怎么回事?”
笙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有些尴尬,“昨天我答应了大哥陪他出席这场晚宴,不知道你也会来。”
容瑾睇了眼她身上的礼服,藕粉色的颜色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白皙,头发挽了一个和礼服搭配的发型,精致的妆容让她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动人。
他语气森冷,“没听清我昨天晚上说的话?撄”
“你跟我说什么了?”她迷茫。
容瑾了然,看着黎臻嗤笑一声,“那李妈说你下午一早就出门也是为了跟他来这里?”
笙歌见状不满蹙眉,“容瑾,我陪我大哥参加一个晚宴难道还得征求你的同意不成?”
“顾笙歌,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他狠狠地盯着她,阴鸷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吃了一般偿。
黎臻顺势环住笙歌的肩膀,语气半讥半嘲:“容总,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歌儿是以秦歌的身份来陪我参加这场晚宴的,不是顾笙歌。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在众人眼里,顾笙歌只是一个已死之人。”
容瑾的视线紧紧地锁着他环着笙歌肩膀的手,脸色已是十分不悦。
他沉沉地看了笙歌一眼后,目光落到黎臻手里的酒杯上,言语有些意味不明,“黎总,不知道99年的larai味道如何?”
话落,只见黎臻握着酒杯的指尖一紧。
容瑾瞥了笙歌一眼,放开她的手,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去。
笙歌视线凝结在黎臻的酒杯上,“哥,你能喝酒了?”
刚才这一圈,黎臻不仅能喝酒,还喝了不少。
黎臻眸光里有异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如初,“当年出事后,祁叔叔就针对我的体质做了脱敏治疗,而且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服了药,这点酒不碍事。”
提起当年他出事的原因,笙歌眸光一冷。
她拿过一杯葡萄汁换下他手中的酒,“我记得妈当年也试过给你做脱敏治疗,但是都没有成功,而且脱敏后并不意味你能肆无忌惮的喝酒,之前我潜意识里把你当成是祁大哥,现在我知道了,就绝不容许你喝酒了。”
黎臻看了眼她手里的香槟,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葡萄汁,不免有些憋屈,“歌儿,你不觉得我们的角色错了吗?”
笙歌抿了口香槟,“难道你想当女人?”
“”
黎臻认了,把臂弯递给她,“那边还有几个朋友等着,我们过去吧。”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朝人群中望了一眼,觥筹交错中早就没有容瑾的身影。
心里莫名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笙歌眸光垂了错,这才搭上他的手臂,“对了,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多认识些人,以后总能用到。”黎臻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
她倏然停住脚步,狐疑地抬头看向他,“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黎臻笑了笑,迎上他的视线,声色徐徐坚定,“如果大哥说,让你来顾氏帮我你愿意吗?”
笙歌思索了几秒钟,果断地摇头,“我对管理公司一窍不通。”
“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强求你,今天这些人你也就当见见好了,反正有备无患。”除此之外,黎臻不再解释。
她神色凛了凛,当初和顾荣打官司的时候,她确实因为一无所知很被动。
而她知道他所言非虚,于是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黎臻看着她沉思的侧脸,啜着葡萄汁,眼底笑意很浓。
此时有道男声响起,“这不是黎总吗?”
循声抬头看去,只见开口的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挽着他臂弯里的娇俏女人则只有二十出头,身着一袭水蓝色的长礼服裙,耳朵配了一对蓝宝石耳坠,手上脖子上都挂着精致的首饰,相对于笙歌的素净,显然她是精心打扮过,但是不免有些喧宾夺主。
二人年龄差距太大,画面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这个是盛世的刘总,他身边那位是上个月刚娶的第三任新妻。”黎臻轻声跟笙歌介绍着,带着她迎向刘总,“刘总,多日不见,您可是越发得容光焕发啊!”
说罢,目光落到他身侧的女人上,轻轻颔首,“刘太太。”
笙歌注意到,女人因为这句“刘太太”瞬间挺直了脊背。
“哪里哪里,黎总才是年少有成,听说最近才刚刚以低三倍的价格从容氏手里抢下老城区的招标?”
黎臻笑了笑,“侥幸而已,不足挂齿。”
“黎总,这位是?”刘总的目光落在笙歌身上的时候,毫不掩饰惊艳。
太过赤米果的目光盯着笙歌浑身一阵不舒服,她不悦地拧了拧眉。
黎臻见状把笙歌松松地揽进怀里,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刘总身边的刘太太娇嗔道,声音有些尖锐:“那还用问吗?今天的晚宴宴请的大多青城的商界名流,但形式却更接近私宴,黎总身边这位小姐的身份不是一猜便知了吗?”
说罢,瞥了笙歌一眼,目光里有羡慕也有嫉妒,还有那么几抹不甘心。
笙歌刚想解释,就感觉黎臻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点了几下,然后听见他缓缓开口:“刘总,那边还有几位朋友等着我,我们先过去了,待会空闲下来再找你寒暄几句。”
刘总眼睛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黎总请便。”
黎臻朝他笑了笑,转身的瞬间,神色顿冷。
“那位刘太太说的什么意思?”笙歌神色有几分不悦。
“今天的晚宴是以私宴形式邀请客人的,带得一般都是家属,我没有女朋友,只能带你充当家属了。”他无辜地耸了耸肩。
她哑然,忽然有点明白刚才容瑾的怒气因何而来了。
顿时不悦地按了按额头,“哥,下次你可以先跟我说清楚吗?”
“说了你会来?”
“不会。”
黎臻见状,目光很平静地看着她,“既然如此,我何苦多此一举?”
“”
她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身后有道惊呼声响起,笙歌诧异地回头看去,只见方才与他们打招呼的刘总猝然按着胸口倒在地板上,而年轻的刘太太早就因为这突变吓得花容失色,只顾得尖叫。
周围慢慢有人群围了过来。
笙歌把酒杯递给黎臻,“我过去看看。”
“歌儿!”黎臻没有拉住笙歌,蹙了蹙眉,把酒杯搁在侍从的盘子上,跟着她走了过去。
笙歌迅速走到事发地,蹲身检查着患者,“口眼歪斜,手足拘挛,嘴角流涎,是脑中风的症状。”
“我需要毛巾、冰块、对了冰块要用保鲜袋装起来。”
“麻烦搭把手,帮我把患者移成侧卧的姿势。”她抬头看向就近的一个男人,却不曾想到会是容瑾。
笙歌垂眸,“还是我自己来吧。”
手还没碰到患者,就有一双有力的双手翻过刘总的身体,容瑾盯着他,“秦小姐,还需要怎么做?”
笙歌因为这句“秦小姐”愣了一瞬,也知道他此刻还在气头上,但若只是因为她跟黎臻来宴会被他碰到的话,那这怒火大得不免有些莫名其妙!
她阖了阖眸,“把他的下颌抬起来,听听患者气道有没有被堵住。”
容瑾照做,“呼吸正常。”
“请保持这个姿势。”笙歌回头,吩咐着身侧早已吓傻的年轻女人,“刘太太,麻烦解开患者领口纽扣、领带、裤带。”
后者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她,笙歌见状,语气沉了几分,“刘太太,如果你不想你的丈夫出事的话,最好按我的要求去做!”
刘太太这才恍然大悟,手颤抖地解丈夫的衣服扣子。
“麻烦快点!”笙歌不耐地催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