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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章 要么都不要;要么就要全部!()
笙歌扯了扯唇角:“我想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每个问题。”
容瑾抬眸看了她一眼,把菜单递给她:“看看,想吃什么?”
她接过菜单放到一旁,看着他认真地开口:“容瑾。”
“我在。”
“我再重申一次,我不喜欢被欺骗。醢”
容瑾笑了笑,迎向她的目光坦然而直接:“对你,我从来没有说过假话。”
“但是你所谓的真话,有时候听起来比假话更糟糕。”
“比如?缇”
“我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绕弯子!”笙歌阖了阖眸,拎起包起身打算离开。
“歌儿!”容瑾看着她的背影,语气里有乞求的意味:“陪我吃完顿饭,待会商博会把你想要的东西送过来。”
笙歌脚步一顿,她握了握拳,心间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可她最后还是缓缓地走回座位,她看着他认真道:“我相要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你待会就知道了。”容瑾眸光闪了闪,他主动拿过菜单,招呼服务员点菜,末了,他吩咐了句:“我太太吃得清淡,有劳费心。”
他把“太太”两个字说得过于自然,笙歌闻言眼底有一阵的恍惚。
那种涩涩的感觉又席卷了全身,她沉沉地吸了口气,才把它缓缓压下。
容瑾似是有些疲倦,点完菜后便靠着椅座上假寐,手指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笙歌心底本就是不舒服,被他的动作搞得一阵莫名的心烦意燥,她吼道:“你别敲了!”
容瑾错愕地睁开眼睛,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他停下动作,淡淡地应了一个“好”字。
二人坐的是一个包间,四周本就安静异常,此刻更是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气氛莫名地压抑,这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服务员上菜。
笙歌觉得没有一顿饭吃得比今日更难熬,然而对面的容瑾却还是一副往常的模样,姿态优雅迷人。
所谓输人不输阵,即使她浑身不舒服,也没在他面前表现出异常。
一顿饭磨了个把小时,终于吃得差不多了,笙歌放下筷子:“你要给我的东西是什么?”
容瑾也跟着放下筷子,他拭了拭嘴角后才缓缓开口。
“关于离婚协议书,其中的条款我有些不满意,我已经重新拟好了。”
“所以商博等下要送来的东西是离婚协议书?”笙歌眼里犹如淬了寒冰,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我已经净身出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作为容瑾的女人,应该讨回等价的东西。”容瑾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笙歌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握在身侧的两只手却忍不住颤抖着,她怒极反笑:“呵,那么请问容大少爷要给予我什么样的补偿?”
话落,敲门声响起。
笙歌深冷的眸光倏地落到推门而入的商博身上,后者见状吃了一惊。
他快速走近,把把手里的文件档递给容瑾后又匆匆走了出去,期间都不敢抬头再看笙歌一眼。
容瑾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推到她面前:“看看吧,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再修改。”
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有些灼眼。
笙歌克制住想撕碎这叠纸的冲动,缓缓把资料翻开。
越翻到后面,她眼底的嘲讽就越浓:“容先生,你出手可真阔绰!”
她不知道容瑾到底有多少钱,但协议书上的补偿可是一笔巨大的数额,有现金、不动产、基金股票,就连恒禾公寓和城南公寓离婚后也会划到了她的名下。
若不是知道容家的家底,她会以为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而在离婚协议书男方的位置上,容瑾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已经签上,只要她落笔,二人离婚后,这份协议书就立即生效。
“可还满意?”容瑾抿唇,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笙歌嗤笑一声,开口极为讽刺:“如果我说不满意,你难道还要把你在容氏的股份都给我?”
容瑾抿唇沉沉地看了她良久;目光落到门口的方向:“商助理!”
商博推门而入:“容少,您有什么吩咐?”
“核实一下我在容氏的股份,按太太的意思把协议书修改一下。”他的声音里不见一丝波澜起伏。
商博闻言,错愕不已。
笙歌觉得这一幕刺眼极了,“嘶啦”一声,厚厚地一叠离婚协议书在手里撕得粉碎。
她手一扬,纸张碎片铺满了整个包厢,笙歌的目光隔着掉落的纸张注视着她,声音毫不掩饰冷意:“容瑾,你把我顾笙歌当什么人了!我这个人的思维很简单,要么都不要,要么就要全部!是全部”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最后一片纸张落地的时候,她“哒哒”的高跟鞋声音也消失在包厢里。
容瑾望着一地的废纸蹙紧了眉心。
青城宽阔的道路上,一辆红色的跑车在马路上疾驰着。
笙歌狠狠踩下油门,风刮着耳边,呼啦啦的响着。
四周尖锐的鸣笛声她全然不顾,她专注地掌控着方向盘,抿紧的双唇还有异常严肃的神色昭示着她此刻不佳的心情。
手机铃声响起,笙歌并没有放慢车速,她戴上耳机,语气简练地开口:“你好。”
电话那端沉默半晌,她烦躁地想要切断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我是单米拉。”
笙歌缓缓放下车速:“有事?”
“方便来附院一趟?”米拉也不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
她眸光一凝,抬起腕表看了眼,“好,我到哪里找你。”
米拉报了一个地址。
“二十分钟后到。”笙歌摘下蓝牙耳机扔到一旁,利落地将车调了个头,开往米拉的所在地。
二十分钟后,笙歌驱车来到与米拉约定的海边。
米拉站在一块海崖上,海风吹得她的衣服猎猎作响。
笙歌拢了拢衣服,海风吹得她有点冷。
听到身后的动静,米拉扭头朝她笑了笑,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来了。”
她带着墨镜,笙歌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可以依稀察觉到此刻的她有点难过。
笙歌走到她旁边,发现她的面前有束花,静静地摆在海崖的边缘。
米拉注意到她的目光,目光朝远方眺望着:“抱歉,我在祭奠一个故人。”
“这个故人对你意义很深?”笙歌呼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随口问了一句。
“嗯,她是个很好的人,只可惜好人不长命。”米拉俯身抽出一只菊花,把花瓣碾碎,撒进海中:“她跟你一样,抑郁症缠身,所以最后她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笙歌的心猛地一颤,她狐疑地看向她:“你让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情?”
米拉摇了摇头:“不,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这位故人纵使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信仰,她跟你一样,是个医生。”
“真巧!”笙歌感慨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那她肯定比我强得多,因为我这本该救人的手差点杀了人。”
米拉抿唇笑了笑:“那只是你过不了心底那道坎而已,你的手早就可以握起手术刀了。”
笙歌指尖蜷了蜷,“你说得对,我确实已经可以握住手术刀了,可是这并不能影响什么。”
“你只是缺少选择。”
“选择?”她不解。
“救与不救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就好像现在。”米拉往后退了一步,她原本就站在海崖边缘,这么一退
笙歌瞳孔一缩,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拉住:“小心!”
米拉并畏惧身后的大海,她顺着她的力道站到了安全的位置上,眸光里是说不清的笃定:“你刚才拉了我一把,这就是你刚才一念之间做出的选择。”
笙歌不悦地松开手:“你刚才那个动作很危险。”
“顾小姐,你要想重新拥有你的手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米拉的嘴角勾起,嫣红的双唇缓慢地吐出四个字:“别无选择!”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看着她,若有所思地开口:“你总会明白的。”
203章 欠我的;我势必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笙歌到底是没明白米拉此刻话中的深意。
等她真正明白她的话语,已经是很久之后,彼时,她因为出色的医术,早已声名在外。
那时候的她每每凝着自己的双手再回想起此情此景时,总是免不了胆颤心惊!
米拉摘下墨镜注视着笙歌,开口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喟叹:“刚才忘了说,我认识的那位故人也姓顾,她的名字叫做”
她顿了顿,眉目间裹着温浅又晦涩的笑意:“她叫顾蕴文。偿”
阔别多年的名字,米拉以为自己开口会生涩无比,但是没想到这么流畅。
如果不是笙歌和顾蕴文长相像极,她几乎都快忘了她的模样,可是无论记忆中的那张面容如何模糊,她永远都忘不掉她嘴角淡淡的笑意撄。
那样一个云淡风轻的女人啊
米拉的声音很轻,“顾蕴文”三个字刚出口便被海风吹散。
笙歌浑身血液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她有多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母亲的名字了?
五年,六年,亦或是更久?
她僵直着身体久久不能回神;呆怔地看着米拉,双唇嗫嚅:“你口中的故人是我的妈妈?”
蓦地,她眼眶一红,转身看向面前的大海,声音有些发颤:“那你说的祭奠难道这里是是她去世的地方?”
米拉晦涩地点了点头,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海岸:“那里原来有一处景观桥,你知道吗?”
笙歌摇头,呆滞地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入目是几块突出的岩石,它们被海水冲刷得黄黑斑驳,早已没有她口中桥的模样。
“很漂亮的一条景观桥,但自从你母亲开车撞下桥栏后不久,那座桥就莫名其妙断了,成了现在的模样。”
笙歌的脑袋嗡嗡响着,眼前自发地描绘出那场惨烈的车祸,它犹如影片般冲击她的脑袋,绝望而又悲凉,她仿佛能看到母亲落入海底前凄然的眼神,这些意识犹如蛾子从她的心底破茧而出,带来不剧烈却又难以抑制的疼痛。
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敢追究母亲死亡的细节,因为她太害怕画面或许鲜血淋漓,她无法接受,可是却没想到,它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耳边,米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母亲并不是因为抑郁症发作而意外死亡的,相反地,她发生意外之前,还清醒地跟你的父亲参加过一场商业宴会,然后她把车开到这里,将你醉意朦胧的父亲推出车外后,决绝地开车冲入海中。你说,她怎么会那么傻呢?就算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不忍心伤害那个带给她半生痛苦的男人”
笙歌眼底模糊一片,海风肆意刮着她噙着泪的眼角。
刺刺地疼。
她望向大海的方向,声音朦胧却悠远:“妈妈不傻,因为她知道,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痛苦。与其让顾荣跟她死去,不如让他活着愧疚,这样才够千疮百孔!”
她顿了顿:“你既然认识我的母亲,又知道这么多事情,那说明在容家或许是我们初次见面,但是你却认识我很久了。单米拉小姐,你到底是谁?”
米拉扯了扯唇角,她把那束花捡起,一点一点地揉下花瓣扬入海里:“我确实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也听过阿泽提起过你跟容瑾的事情,其实你的性子跟你的母亲很像,骄傲执拗,甚至连在面对同样事情的时候,你们的解决方式都是一样,只是她那时候是穷途末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但是你甘心吗?”
黄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还带着醉人的香气。
笙歌抬手接住一片花瓣,声音异常地平静:“你错了,我跟妈妈一直都不一样。”
有些人心底越翻腾,表面上却越镇静,面前的笙歌就是。
她碾碎手里的花瓣,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我欠的,我会用余生去补偿;欠我的,我势必也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米拉闻言一震,她清楚地看见笙歌眼底通红的血丝,目光如同困顿的小兽,孤掷一注却又决绝干脆。
这一刻,她释然地笑了。
她想,顾蕴文和笙歌确实不同的。
因为前者只会一昧地避让、容忍,而后者却会选择绝地反击,纵使伤人伤己,却也难得酣畅淋漓。
米拉深深吸了口气:“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笙歌闻言有些惊讶,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些探寻的意味。
米拉脸上不动分毫,“你想知道为什么?我给你一个理由,大概因为你是故识的女儿,所以我觉得倍感亲切!”
一个十分不找谱的答案,可偏偏又找不到一丝破绽。
笙歌阖了阖眸:“多谢!”
这两个字给米拉的讯息已经足够,她嫣红的双唇勾起,开口有些调侃的意味:“这么说,我已经有了使用价值?”
笙歌神色一凛,贴近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米拉的神色先是讶异最终慢慢归于平静,她看着笙歌缓缓开口:“看来我之前的担忧完全多余。”
笙歌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出来太久”米拉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挥了挥手,戴上墨镜潇洒离去。
笙歌看着她走远,她摊开手掌,菊花的花瓣在她白皙的指尖染了一抹嫩黄的汁液,看起来明黄又刺眼。
两只手交叠在一处,她使劲搓着,待到那抹嫩黄消失不见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然通红。
她缓缓停下动作,看了那几块凸起的岩石片刻,掏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笙歌转身离去。
***
容氏门口,容皓送客户上车的时候,口袋的手机一震。
他看着客户上车离去,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心便几不可见地拧起。
是条简讯,简讯的内容很简单却也有些荒谬,只有一句话。
你要找的人在青云西路五十六号。
他蹙了蹙眉,手指跃动间,迅速回复了一句。
你是?
在原地等了片刻,也不见对方回复,容皓凝着那串号码,手指放在发件人上,拨号。
耳边,机械的女声提醒着对方是空号的讯息,他眉头拧了拧,把手机缓缓放下。
身侧的助理看着他放下电话,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经理,我差点忘了,刚才副总让你忙完去他办公室一趟。”
容瑾把手机放下:“有说什么事?”
“具体没说,但是好像很急。”
他蹙了蹙眉,返身朝容氏大门走去。
从容世杰办公室出来后,一大推事情接二连三而来,容皓早把那条短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他再次想起这条短信的存在时,是在下班开车回家的路上。
心绪动了动,他打开了导航仪
容皓对自己有些无奈,因为一条荒谬的简讯,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
而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青云西路五十六号竟然是一家精神病院!
看建筑的构造还有些年代了!
“真无聊!”
容皓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笃信这是无聊之人的恶作剧,把手机扔到一旁,打算调头离开的时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