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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这里，沈扬忽然道：“如果我们周围的环境恢复到万灵纪元时期，两位前辈踏足皇道的把握有多大？需要多长时间？”
玲珑仙人和染荷仙人互看了一眼，前者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根本没可能，后者却目光一凝：“我只差最后一步，这个时间我无法判断，或许数百年，或许几天。”
第639章 漫长等待（）
不得不说，染荷仙人的运气真不怎么样。
他本来就是仙灵族中的晚辈，几乎临近纪元末期才出生，连成为仙主的机会都没有，可他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在极短时间内攀登到超出最强帝道，距离皇道只差一点，但就是这一点点距离，限制了他数万年，从灵族纪元一直到现在的人族纪元，他始终都无法寸进。
论天赋，他甚至比外面那群仙主还要出『色』，不然也不可能被仙皇看重，并委以重任，可就是生不逢时，哪怕他早出生百年，此刻也已经踏足皇道了，偏偏因缘际会被卡在了最关键的节骨眼上，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催。
沈扬的话勾起了染荷仙人的一丝希冀：“你难道有办法把这里改造成上一纪元？”
沈扬哈哈大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话间，他的双眼已经变成漆黑一片，熟悉又冷漠的神『色』正好被对面的叶子雨看到，顿时心中凛然。
“叶小妞，没办法，现在是需要我的时候，你最好老实点！”
一句话，立刻就将充斥在叶子雨心中的柔情蜜意全部击碎，她几乎是愤怒地瞪了沈扬一眼，哼了一声，再也不愿看他。
沈扬仰天打个哈哈，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染荷仙人。
“染荷，看着我的眼睛，不要注意其他地方。”沈扬的语气也变了，但染荷仙人并不在乎，认真无比地看着沈扬突然出现的怪异黑瞳。
“想象一下，我们周围的时间正在倒退，树木缩小成幼苗，晌午倒退回清晨，健壮的成年人变成哭啼的婴儿。对，就是这样的变化，它只存在于你的想象中，你认为它们不是真实的，但，真的是这样吗？”
沈扬的黑瞳猛然睁大，染荷仙人的瞳孔竟也不受控制地猛然瞪大，在他的脑海中，开始不可抑制地出现大量无比诡异的画面，就仿佛时间在回溯，不，时间回溯都没这么快，那根本是时间在枯萎，在翻页，染荷亲眼看见一株参天大树在呼吸之间变成一枚从母体上脱落的种子，一名成年人变成一只跳跃冲刺的蝌蚪，甚至那些连肉眼都无法看见的变化，此刻却清晰发生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一定会发现此刻的染荷仙人不仅表情和沈扬一致，连呼吸都心跳都开始保持一致了。
这种变化不止发生在染荷仙人身上，还包括旁边的叶子雨和玲珑仙人，两人只是看了眼沈扬的黑瞳，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再也挪不开视线，很快，他们也看到了染荷仙人看到的场面，那一幕幕是如此的惊心动魄，时间像是玩具一样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随意翻玩，以至于三人再也难以自拔。
大树不断变成种子，种子又变成巨大的母体树，母体树再次化为更古老的种子，这样的变化往复循环，不断产生，而且越来越快，在三人的感觉里，周围的环境也开始不断变化，不再那么燠热难挡，反而有一丝丝凉意逸散出来，这样的凉意不断加深，直到化为真正的寒冷，而周围的天地之势也仿佛在发生着某种看不见的变化，对叶子雨而言，它们变得越来越陌生，而对染荷仙人和玲珑仙人而言，那种久违的熟悉感竟然渐渐回归过来。
百岁之木，一枯一荣，这样的变化究竟出现了多少次，连染荷仙人自己也数不清，或许百次，或许一千次，总之，在那越来越快的时间光影里，染荷仙人完全被震撼，他甚至有种错觉，面前的沈扬，就是他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比之仙皇大人还要高大！
这样的错觉只是短短瞬间，却让他自己都惊讶不已，他不知道沈扬是怎样做到这一切的，只知道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轰！”三个人脑海里突然同时传来轰鸣声，将他们惊醒，而当他们看清周围的环境后，眼里只剩下彻底的陌生。
还是那片仙树世界，还是那种盘根错节根须遍布的土地，但在他们的真实感觉中，一切都变了。
叶子雨再也找不到自己熟悉的天地之势，这片世界对她而言是如此寒冷，以至于根本无法容身其中，除此之外，她感觉自己像是风中随时会倾覆的小舟，到处都是充满着敌意的风，要将她吞噬。
相反，染荷仙人和玲珑仙人眼中则『露』出骇人的精光，他们对天地的变化比叶子雨敏感无数倍，对万灵纪元的熟悉更是无人能及，而眼下的环境，无疑与他们记忆中的万灵纪元一模一样，甚至，比染荷仙人出生的时间还要早！
沈扬的黑瞳中同样在闪着光，这片世界不欢迎他，他能感觉得很清楚，但他只是一介白身，除了寒冷难以适应，其他的并不是特别明显。
“两位，这里是不是万灵纪元？”
染荷仙人从震撼中惊醒，连声道：“是！可你是怎么——”
“不要废话，赶紧明悟！这玩意他、妈、的竟然还有后遗症，我艹，眼睛好痛！”
沈扬痛苦地坐了下去，从眼睛上传来的尖锐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但他还是拼命大喊：“别管我，赶紧明悟，老子坚持不了多久！”
染荷仙人和玲珑仙人顿时肃然，他们不知道沈扬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但很显然，他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从他痛苦的喊叫声中就可以听出一二。
如果两人之前还对沈扬有着这样那样的意见，此刻早已彻底清除，他们很清楚，沈扬是出于对他们的绝对信任，才不惜代价达成这一切的，其宝贵程度不言而喻！
没有任何犹豫，两位仙人当即闭目沉思，达到他们这种境界，进入悟境其实是轻松无比的事情，况且这个地方又回到了万灵纪元，道则亲和，天地交融，他们的明悟和当年没有区别。
两位仙人陷入悟境，对外界的事情再也无法听闻，这个地方只剩下沈扬和叶子雨在大眼瞪小眼。
叶子雨无法明悟万灵纪元的天地之势，只好看着沈扬：“你什么时候再变回来？”
“为什么要变回来？我觉得这样挺好。”
叶子雨顿时恼了：“你又不是沈扬！”
“谁说我不是，你要不要来检查一下？”沈扬无所谓地摊开手，一脸戏谑表情。
叶子雨气急，却也知道两位仙人现在的状态要靠他维持，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沉默了一会，叶子雨又忍不住询问：“你的眼睛，究竟怎么回事？”
“那还用说？老天为了让我和仙儿成为天造地设的一对，特意赐给我一对黑『色』双眼，与她的灰『色』双眼相对应。”
“你、你无耻！”叶子雨怒火重燃，很想将这个人一顿胖揍，揍成原来的样子，不得不说，这很可能真的是一种办法，当然，现在没办法实施。
她也知道，再跟这家伙饶舌只会浪费时间，一切等到沈扬恢复正常后再直接问他就能得到答案。想明白这一点，叶子雨干脆站起来，向远处走去。
看到叶子雨走开，沈扬立刻倒吸一口冷气，痛苦地捂住双眼，眼睛上传来的巨大刺痛感到现在都没消除，他只是在强忍着与叶子雨饶舌，一方面是故意激怒她，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难堪。
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魔术，也不是神话，只不过是沈扬利用自己的眼睛制造的又一次“欺骗”而已。他已经发现，在黑瞳状态下，能做到很多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沈扬将这一能力命名为——“欺骗”。
阿努比斯曾经说过，领袖者除了灵犀之光、洞悉之眼、亲和领域外，还有各自特殊的能力，看来，“欺骗”就是自己独有的特殊能力之一。在进入仙树世界前，沈扬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面，看看能否利用这种能力帮助还原某种环境，现在，他的确做到了，不仅能欺骗自己，还能欺骗别人。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这种能力究竟能维持多久，如果染荷仙人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需要个几百年，难道自己也要在这里等待几百年？
事实上，如果不成功，沈扬还想到了其他几种办法，比如直接利用亲和领域，强行让染荷仙人明悟，或者将秘境之心和其他手段交给他，让最前的染荷仙人带着大家突围等等。这些办法都具备一定的可行『性』，但成功率却不会太高，毕竟，沈扬曾亲眼看见，心虞仙主只是手掌一翻，就将青云仙主从不知何处的空间中抓了出来，手段之奇简直匪夷所思。
沈扬不敢赌，也不敢小觑仙皇布下的最强后手，这座九曜星宫肯定还有很多自己并不知道的秘密，贸然强闯可能等于自投罗网。
时间在漫不经心中快速溜走，染荷仙人和玲珑仙人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他们的悟境很深，恐怕就算沈扬叫喊也叫不醒他们，就这样，在双眼不断传来的剧烈刺痛下，沈扬再也承受不住，坐在原地当场昏『迷』过去。
这是身体出现的自我保护方式，只有在昏『迷』状态下，他才不会因为无法承受痛苦而支撑不住，此刻他虽然昏『迷』，但那双黑瞳依然维持着，此地的环境仍然与万灵纪元无异。
痛苦倒地的少年，盘坐如钟的老人，再加一名跑到远处，坐在碧游仙树巨大树杈上双手托腮观望远方的少女，共同构成了一副静谧奇诡的图卷，如果不是碧游仙树的枝杈一直在不断晃动，外人看到可能还以为这里一切都是静止的。
在这样一种状态下，沈扬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昏『迷』中的自己似乎走入了一片光暗夹杂的世界中，他时而在光的照耀下前行，时而在暗的保护下『露』出冷笑，前方永远看不到终点，而他也不知道最终要走向何方。
沈扬一直无法醒来，皮肤也渐渐变得发白，在这期间，叶子雨无数次过来看望他，面对一个熟睡昏『迷』的沈扬，她没有再发脾气，而是悉心照料。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两天、十天，沈扬和两位仙人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叶子雨顿时也开始着急起来，仙树世界并不广阔，其本质只是一个被碧游仙树俘获的小型空间节点罢了，叶子雨一人在这片世界里走动，逛遍了它的每一个角落，也找不到有什么出路。
一个月过后，叶子雨终于开始害怕起来，两位仙人没有什么变化，仍然还是老样子，但沈扬的身上，却出现了只有在尸体上才可能出现的灰白『色』尸斑！
这一发现让叶子雨心惊肉跳，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即便面对远远强于自己的对手，也不可能产生这种情绪，可沈扬身上的变化几乎要让她绝望，有时候她甚至想，直接冲出这里，无论结果如何，那也比困死在这里强。
这一状况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沈扬突然睁开了黑『色』的双眼，只说出一个字：“饿。”说完，就又陷入了昏睡。
沈扬曾经服用过龙神祝福，此物号称可以“十年辟谷”，但现在只是过去了三四年时间，沈扬就开始感觉到饥饿，即便在睡梦中也无法避免，好在还有叶子雨在身边。身陷困境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食物短缺！在这种困境中，为了一碗米一杯水发生争执甚至厮杀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新闻，甚至，连人吃人的事情都会发生，不过在这个地方食物并不是什么问题，叶子雨随时可以摘下碧游仙树的果实，喂给沈扬。
沈扬的短暂苏醒也加大了叶子雨的信心，她不再担忧，不再『迷』茫，反而也开始尝试明悟万灵纪元的天地之势，虽然没什么收获，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很快，叶子雨就有了聊天说话的伙伴，那就是小十九。
十九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它对叶子雨怀有很深的芥蒂，一直不愿跟她说话，但碧游仙树的果子还是还是把它吸引了出来，一大一小两位美女很快在这种散发着诱人清香的碧绿『色』果子面前结成了朋友，几乎无话不说。
十九的来历很神秘，沈扬至今都不知道它究竟属于哪一类生灵，就连它自己都说不清楚，不过，十九拥有者无比丰富的传承记忆，这些记忆自它出生时就深深植根在它的脑海，想要阅读时只需随意回想，就能找到，十分方便。
叶子雨在十九那里了解了很多闻所未闻的经历和怪事，在她看来，这些事情太过荒谬，以至于她都觉得十九是一位编纂说书小故事的天才，可十九的年纪摆在那里，它的心智和一个小孩差不多，根本编不出这么多离奇无比，却又充满着逻辑『性』与合理『性』的故事。
比如十九提到一种头顶生着双角的大型生灵，它们的身躯竟然可以像一座秘境那般庞大，身体内部甚至还藏有更多蕴含着广阔空间的空间节点，而它们背上随意凸起的一块鳞片，在旁人眼中都是一座巨山。
这样的事情叶子厘从来都没听说过，哪怕万灵时代的巨灵族，也不可能这么夸张，但她并不认为十九说的是谎话，而是作为一个旁听者，不断倾听着它述说的一切。
叶子雨曾经的短板是精神力方面，她对灵犀之势一翘不通，就更别说像海星那样，开辟自己的意志空间了，不过，她在十九这里得到了“真传”，小美女足足教了大美女十几天，才让大美女学会一门十分简单的孕育精神力的法门，有了这一法门，叶子雨的精神力也在缓步增长着。
时光如梭，这样宁静而又充实的生活使得叶子雨不再关注周围的时间，也不再去计时，在这期间，沈扬又醒过来几次，每次都喊着“饿”，纵然叶子雨把一大把碧游仙树果子喂给他，他一样还是觉得饿，他那看起来没什么容量的肚子仿佛无比贪婪的巨兽之口，大量而疯狂地吞噬着碧游仙树的一切。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或者是四个月，叶子雨已经记不清了，她现在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沈扬喂食果子，以及，坐在旁边不断培育自己的精神力，沈扬身上的尸斑变化已经消失，她也不再担心，但她却又开始担心起染荷仙人与玲珑仙人，两个人已经很久很久没醒来了，陷入如此深沉的悟境，他们真的还能醒过来吗？
又过去了很长时间，就在一个十分平静的早上，叶子雨面前的玲珑仙人陡然睁开眼睛，泛着死灰『色』的双目只是短暂地凝滞后，迅速恢复鲜活，而他额头的三叶印记也紧跟着亮起，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大量灰尘从他身上垂落，激起一片烟雾，但玲珑仙人并不在乎，他站起来沉『吟』良久，最终却只是苦笑一声：“他、妈、的，为什么老子就是捅不破那层窗户纸？为什么染荷这混蛋就可以？”
他所谓的窗户纸，指的就是帝道与皇道那层看似简单的隔膜，而随着玲珑仙人站起，旁边的染荷仙人也缓缓睁开双眼，不同的是，他的眼中没有死灰『色』，自始至终都是一片清明，尤其额头的三叶印记，不知何时，竟然变成只剩一枚梭型长叶的特殊形状。
叶子雨从未见过这么怪异的印记，她想要说些什么，却陡然觉得染荷仙人身周一股磅礴无比的气势震散开，几乎要将玲珑仙人和她都震倒，一瞬间，两人脑海中同时只剩下四个字：“永恒皇道！”
第640章 剥夺仙籍（）
永恒皇道，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