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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了吐舌头:“一点儿也不。”
“可是我疼。”他说。
瑟罗非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伸出手给了船长先生一个用力的拥抱。
“现在……怎么样了?”她问。
“不太好。虫子控制不住了……”尼古拉斯瞥了那边的战圈一眼,“长老院依旧不肯对梅丽出手,魔法公会和玛柯兰纳的压力很大。他们的损耗都不小,我觉得……”
瑟罗非挑眉等着下文。
“他们不行。”
“哦,”瑟罗非往船长先生的胯间瞟了一眼,语重心长道:“虽然你条件很好,但也不好太过目中无人。”
见尼古拉斯的眉头皱起来了,她连忙举手做投降状,说:“咳咳其实我也觉得事态非常严峻——虫子进化之后适应水下生活只是时间问题,虫子们即便真的被我们压制,也只要往海里一逃,多吃多生,什么未来都有了——”
她眯起眼透过各种元素掀起的强光看去,长老们,会长,和玛柯兰纳倒是表情如常,但不少魔法公会的学徒脸上都有着陷入绝境的灰败。
“这么说来……”她轻声说,“这个世界要完?”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你不用担心,我们还可以去橘——”
“哦那得赶快干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船长先生,你还想回家吗我试试看能不能送你一程?”瑟罗非语气轻快地说。
尼古拉斯脸色沉了下来,深黑色的眼睛里又开始酝酿风暴。
瑟罗非反手抽出大剑一划,将左边唧唧朝他们冲过来的一只大虫子劈成两半,然后凑到尼古拉斯的嘴角啾了一口。
“不想回去啊……那没办法了,陪我一块儿去死吧?”瑟罗非歪着脖子,抬着手,很快勾出一只长长的皮绳项链出来,项链下面悬挂着两只看起来没什么不对,但材料诡异做工也有些粗糙的戒指。
女剑士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把皮绳划断,捏着两个戒指说:“不如那什么我们赶快抓紧机会结个婚?”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船长先生的耳朵蓦然变得通红,一点儿不顾自然规律。
他支支吾吾地应着,几乎是用抢的从她手上抢过了那个看起来较小的戒指——戒指入手的一瞬间他就想起来了,这是在她刚来到南十字号、还需要借住在蝎子的船楼里时,在他还百般纠结不知道该把这个蠢姑娘赶得远远的、还是锁在眼皮子下面的时候,他别别扭扭地用子弹在她窗台上钉了个道歉的小条子,又钉了一包伤药……
他的耳朵变得更红了。
当然,这没有阻碍他拔出枪,轰轰两声将试图靠近这块的虫子们再次清了个空。
谁都知道战场不是适合磨叽的地方。他们飞快地给对方套上了戒指。
尼古拉斯的戒指其实稍微有点儿小了,而且他的左手无名指腹刚好受了点儿伤。但他只是紧紧地把戒指握住,紧紧地,像是握着自己的生命,并说:“……很合适。”
瑟罗非眨眨眼睛,说:“那,我有一个让妈妈,让乔和希欧他们活下去的计划,你……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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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人物们注意到瑟罗非这里的异样时,她已经和尼古拉斯牵手相对,双双闭着眼漂浮在了半空。
他们处在一个光团的中心,那光团和壁障一个颜色,正在仿佛有生命一般收缩鼓胀,并被一条足足有一人粗的光带直接连往壁障。
魔法公会会长等人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响起了瑟罗非的声音。那声音虽然时远时近,并且稍显模糊——这在研习魔法的人看来,是明显的对力量运用不到家的状况——但总的来说并不影响理解。
“……壁障有吞噬一切能量的本能,它不算是个生命体,但它会将一切与它不同质的能量共性化,然后吞吃——非常聪明,是不是?但对于它来说,我们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它压根‘看’不见。要不是我意外吸收了了人祖雕像中的能量,壁障也绝不会‘看’到我。”
“壁障似乎会蛊惑我们的精神。刚才,我就差一点儿在一无所觉的状况下被壁障吞噬了。尼古拉斯及时唤醒了我,在那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了壁障往外溢出了一点儿——也可以说壁障表层发生了一次规模极小的……能量爆破?”
“这叫做能量过载。”魔法公会会长抖了抖胡子,并且狠狠瞪了已经不省人事的白胡一眼。
“我们发现虫子们不再挤挤挨挨地堆在壁障脚下了,尼古拉斯确认这是我与壁障断开连接之后发生的事儿,之前的虫子们可没有这么谦让有理……这还挺能说明问题的?这些恶心的小东西们正是因为没什么脑子,所以它们趋利避害的天性反而比我们强大。”
“于是,我想着,如果壁障在同化一个更大的,大得多的能量团时被斩断连接,是不是会引起更大的‘能量爆破’,直接吞噬爆破范围内的一切生命体……我也想着,如果我主动放出能量与壁障同化,是否能够稍微留存自己的意识,以便多少掌握点儿主导权。”
“至少后一个猜想已经成真了。我不仅记得自己是谁,还能抽空借用壁障的力量和你们这些大人物的脑子说说话。”
“所以……这一票挺大的,你们要不要一块儿来干?”
布斯达布尔当然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他看着玛柯兰纳以及魔法公会的那些家伙,甚至明明已经离开了的努斑会长等海民,一个个接连将自己投进瑟罗非所在的光团时,他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已经完全没有人形的梅丽疯狂地反扑,张开布满了虫液和利齿的嘴超朝光团咬去,却被远远弹开。布斯达布尔的脑子正飞快地转着,他眼里渐渐有喜色漫上,他招呼着几个幸存的、也有些精力不支的长老们,不动声色地飞离战场。
这些虫子就让这些伟大的蠢货来解决吧。这种明显两败俱伤的方式……很好,非常好。
接下来,他们只要追上那几艘刚刚逃离这里的船只,让那些人永远地闭嘴,长老院的声誉和地位就不可能被根本性地动摇——
“等等。”
布斯达布尔在其他长老不解的目光中返回,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下面一艘通体黑色的小船……
“南十字号?”一个长老看着那旗帜,不以为然地咂咂嘴,“不管是不是冒牌货,一会儿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会被壁障吞掉吧?这艘船还在往中心地带行驶……呵,不用管了。”
布斯达布尔却并不搭腔。
而此时,正跌跌撞撞站在撞角上,哀求着他们的佣兵团长稍微游慢一些的乔压根没注意来自上方的那道从震惊、挣扎、到饱含杀意的目光!
布斯达布尔拿出了一个龙皮卷轴。
旁边的长老张大嘴:“布斯达布尔?你疯了?这可是——”
在魔法鼎盛时代由几个大魔导师共同绘制的禁咒卷轴啊……!
“住嘴!哈,哈哈,这个该死的崽子,总算让我逮到你了……”布斯达布尔那苍老得男女难辨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他咬牙切齿地小声咒骂了几句,一边拉开卷轴,一边几乎是狂热地对旁边的长老大笑道:“你们知道吗,我终于,终于能够完全掌控那半个灵魂了!有了半个神眷者的灵魂,我马上就能彻底逃脱神祗的掌控,我马上就可以——”
禁咒所引动的轰鸣将他后续的话音全数掩盖了下去。
不知从何而来的积云迅速地压低,海水被大块大块地卷席到半空,夹杂着稀疏虫卵、刚孵化出的半透明幼虫,甚至是被虫子们啃噬了一半的海兽尸体。
乔往半空中看,脸上是茫然和惊讶混杂的表情。
一道足足有南十字号四五倍粗的光柱就像神祗的裁决之剑,从布斯达布尔的手中轰!然!劈!下!!!
“隆隆隆隆——!”
那是!灭绝一切的死亡的华章!!!
南十字号上的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
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
乔第一个睁开眼,无比惊讶地看见一艘庞大的四桅船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南十字号的船侧。
这艘船看起来很眼熟。坐在瞭望台上的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也很眼熟。
……掌舵的那个刀疤男看起来更是该死的眼熟!
“公爵号?珀努斯船长!……三刀?!”
站在珀努斯。班德里克旁边的壮汉看了一眼珀努斯举起来的木牌,大声道:“我来晚了,你们好!”
那声音如同海象的鸣叫。
“等等,刚刚那阵仗……就为了把你们给劈过来?这出场倒是挺让人印象深刻的……”乔狐疑道,不过,他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三刀身上,“老伙计啊,你出现在幽灵号上,这意味着……你已经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刀脸上的疤痕扭曲了又扭曲,但珀努斯没有开口,他当然不敢说话。
珀努斯若有所思地往后方的天空瞟了一眼。
南十字号上的人都没有发现布斯达布尔他们刚刚出现,放了个禁咒,又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好,一刻不停地逃远了。不过,这不是珀努斯该管的事情,这次他来,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
他看向那个越来越大、依旧在微微收缩鼓胀的光团。
他笑眯眯地对南十字号众摆了摆手,然后,公爵号竟然真的像一个幽灵似的,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缓缓朝那个光团飘去。
“嘿——等等?”乔大声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喂——?有看见女剑士和我们头儿吗?”
“别——过——来——”海象声音的大汉也大声喊。
希欧只犹豫了一瞬,就让阿尤继续往光团前进。
“……不走也好!但一定待在原地别再动了,如果你们不希望瑟罗非和尼古拉斯的努力白费的话!”
这话阿尤也听懂了。它破水而出,湿漉漉的眼睛充满忧虑地看看光团,又转回来充满求助意味地看向希欧。
希欧衡量片刻,对阿尤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这明明是一个单手手势,可他非要两只手抬起来一块儿做。”乔对汉克斯挤了挤眼睛。),并回头道:“南十字号全员戒备!”
“是!大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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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团里的时间其实没有外人估计得那么痛苦又难熬。力量被源源不断抽离当然并不好受,但光团中的众人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也充分了解了这选择极可能带来的后果,所以大家的心态反而都相当不错。
他们聊起天来。
魔法公会会长建议瑟罗非下辈子去多少学一点儿魔法相关的知识,这得到了努斑会长的大力赞同;玛柯兰纳则提议包括尼古拉斯在内的年轻人赶快抓紧最后的时间信仰精灵树,这样很有可能下辈子变成精灵,享受所有种族当中最优越的成长条件和最开放的教育态度。
“最优越的成长条件?这样说的话,你们不如亲吻一下我班德里克家族的徽章……当然对于孩子的教育,我还是多少有点儿心虚的……”
一个小骷髅从外面一蹦一蹦地走了过来。它苍白的指骨抓着一只小而精致的四桅帆船。
玛柯兰纳等迅速地警戒了起来——这个来历不明、自称班德里克家族出身的骷髅身上所蕴含的能量竟然比瑟罗非和尼古拉斯加起来还多(在一开始发现自个儿身上的能量竟然莫名输给了两个海盗崽子时,他们也是相当不服气的)——多上至少十倍!
瑟罗非却非常惊喜:“珀努斯船长!”
她在征得珀努斯的同意后,迅速简洁地将珀努斯和公爵号的来历介绍给了其他人。
“好了,这里交给我。”小骷髅对他们咔吧了一下下颌骨,“这事儿办好了,上面一高兴说不定能让我长大几岁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晃了一下手中的微型公爵号。一瞬间,有十来个船员从那小小的模型当中跳了出来,将魔法公会会长等人一个一个地踢了出去。
“他们会记你仇的,”瑟罗非大笑,“我注意了,你的船员们个个都踹的屁股!”
小骷髅从布满蓝色光线的能量场中晃晃悠悠地穿了过来,不客气地拿起小公爵号敲在了女剑士脑门儿上:“还笑得出来?我能把他们踢出去,你们这两个处于核心的,我可一点儿办法没有。”
“没有就没有。”女海盗满不在乎地咧咧嘴,“珀努斯船长,你这是上头有关系的。我们一会儿炸了以后万一还有救,你记得帮我们说几句好话——我不太想再做精灵了,你知道的,对于我们海盗来说,‘挂树上了’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哦……”小骷髅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扭头对着瑟罗非身侧的虚空道:“惨,真惨,我早跟你说就按着你家少爷你家姑娘这德行,你危机关头英勇救场的情节是不会出现的。”
瑟罗非先是一脸茫然,很快她想到了什么,眉毛被她挑得要飞上发际线了。
尼古拉斯也是实打实惊讶的表情。
“老师?”
“管家?”
“珀努斯。”管家的声音从瑟罗非身侧传来,还是那么彬彬有礼,“你总是这么不讨人喜欢。这就是你至今还是个矮子骷髅的缘故吧?”
珀努斯冷笑了一声,手里的公爵号抬起又放下,看上去十分想给管家来一记狠的。
“老师你在哪儿?”瑟罗非环顾四周,最后在一片微白色的区域茫然地停住了目光:“老师?”
“是的,我在这里。”
“你……”
“我已经没有实体了,或者说,我从来就不算有过?”
瑟罗非大惊:“什么?怎么,怎么会,是不是那些虫子还是壁障还是长老院那群该死的——”
尼古拉斯轻轻捏了捏瑟罗非的手:“管家穿越壁障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就是作为能量体存在的。你大概也听蝎子他们说过,管家每次只在关键时刻出来救场,其他时间就一个人锁在船楼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是……在积蓄能量?恢复身体?哦不老师没有身体,抱歉我有些混乱……”
“这都不重要,以你们这些整天只知道打架摸鱼的脑袋也理解不了我梵特伦精妙的知识体系。”管家说着嘲讽的话,语气却是带着慈祥的笑意的,“废话不多说……你们出去之后会相当虚弱,尤其是罗尔,你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已经踩在临界,又是这么一阵乱折腾,你离开这个能量场后会极度虚弱。少爷会稍微好一些,但恐怕也……”
“算了,管不着了,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我也没法儿赶来救场了……反正也不会再见了吧?”
瑟罗非眼睛蓦然睁大,但她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感到了一阵无法抗拒的大力迎面袭来——
眼前景色变化得飞快,极速掠过她身边的深浅光带明明灭灭。她被这晃动的视野弄得有些想吐,刚刚闭了一会儿眼,就感觉到后背还算温和地撞上了一块什么。
……是甲板。
她听到了又一声撞击,然后自己的手被一只熟悉的手抓住,握紧,十指相扣。
她听到接连的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都是她熟悉的声音。
“罗尔亲爱的!天哪,天哪她怎么这样了?哦天小男朋友的情况看上去也不太妙……”
“安娜!安娜快,帮我把岩蜥角粉拿过来——”
“汉克斯你瞧是不是只有傻|逼才去拯救世界?一点儿好处都没把自己弄得惨兮兮,我以后不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