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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罗非:“?”什么鬼?这是正事儿?我怎么知道?谁要没事掰着自个儿后腰和左脚脚心看有没有斑啊?!
乔:“=口=?”卧槽你没告诉我你跟南十字的大副有一腿?
船长:“==?”你们有一腿?
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中,大副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个葡萄。
大副瞥了坐在身边的海盗头子一眼,将葡萄皮施施然吐了,开口催促:“回答问题。有还是没有?”
瑟罗非老实回答:“不知道有没有。”
没准备接受“有”和“没有”以外的答案的大副先生显然有些惊讶。很快,他收起了惊讶的表情,皱着眉看了女剑士一眼,用五官完美地发出了“你怎么会如此蠢”的质问。
大副作势要起身,却临时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船长,再看了一眼乔,又坐了回去。
乔:“?”
大副扬声让守在外面的海盗将一个叫蝎子的家伙带过来。
人很快就来了。
微微沙哑的磁性女声在门外响起:“我以为你们至少得花一个半天来跟新鲜的小俘虏呆在一块儿,然后才有精气神来管正事……我猜错了?”
……是那个“大姐大”。
蝎子走进来。瑟罗非听见乔低低地吹了声口哨。
蝎子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海妖,最辣的那种。黑色的长卷发,精致的眼线和翡翠一样的眼睛,每一个表情都带着侵略性十足的诱惑。瑟罗非觉得,要是这个女人穿着现在这身衣服——低胸高叉的黑色紧身裙,过膝的高跟牛皮靴子——踏踏踏去独眼号的甲板上晃一圈儿,独眼搞不好会又哭又笑、心甘情愿地把船长之位让出去。
大副不理会蝎子的嘲讽,直截了当道:“一会儿我们出去,你来看看她后腰和左脚脚心是不是分别有块斑,淡红色的。记住是左脚,右脚没有。”说着,他皱了皱鼻子,对瑟罗非没能天赋异禀长一对对称的胎记显得很有意见。
蝎子挑高了眉毛,神色莫名地将原本在房间里的四人挨个儿打量过去,接着突然对瑟罗非绽出一个极其灿烂、饱含深意的笑。
艾玛你不要乱想好吗你究竟想到了什么啊你们南十字的人都好可怕啊你不要笑成这个样子朝我走过来你走开啊!qaq——瑟罗非。
“她力气大得很,蝎子你留心。”说完这话,大副就牵着乔,跟在船长后面走出去了。
瑟罗非表示这种忧虑完全是多余的。她正处在人生最无力的时刻……之一。
因为瑟罗非的配合,蝎子的检查完成得十分顺利。没两下,她就直起身来,暧昧地冲瑟罗非眨眨眼,并高声示意外头的人可以进来了。
“如你所料。”蝎子说。
乔闻言,把大副先生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然后对瑟罗非比了个拇指。
这就拧断它怎么样——瑟罗非盯着那只拇指想。
大副拯救了乔的拇指。他走上前来,将一个橙子塞到瑟罗非手里:“给自己松绑吧,罗尔。好久不见,我是希欧,玛格丽塔阿姨还好吗。”
瑟罗非张大嘴,手里下意识用力一攒。
啪叽。
橙汁愉快地爆裂,洒了希欧大副一脸。
————————
希欧多尔阿伦,楼上阿伦夫妇家的独子,那个传说中“在外头做生意赚大钱”的别人家孩子。
作为一个出生在单亲家庭的女孩子,瑟罗非小时候经常被街边的小流氓欺负,直到她认识了希欧。
在她的印象中,希欧从来就长着一副聪明样儿。他们相识的时候,她还是个短腿豆丁,希欧也还没开始抽条儿,但后者那时候已经酝酿好了一肚子坏水了。
在希欧的指导下,瑟罗非飞快地学会了【技巧:断子绝孙】【技巧:挑拨你妈打死你】【技巧:离间】【技巧:栽赃】【技巧:五十种常用哭法】等实用生活技能,熟练之,从而渐渐达到“打得过她的人驴不过她,驴得过她的人打不过她”的出色境界。除此之外,希欧还总是能获取一些海盗们的消息——在哪个长得像垃圾堆的酒馆后巷又有火拼了,这次打起来的是哪两帮人,实力怎么样,其中哪些人惯用的招式挺适合小罗尔学一学。然后,他就会拉着她爬上跳下,最后趴在一个位置又好又安全的屋顶,开始希欧老师的日常教学。
这些都是她九岁之前的事儿。在发生了接连的大变故之后,九岁之前的记忆对她而言显得又平淡又模糊。然而,希欧把她当自家儿子养(……)的奇妙经历和阿伦夫妇从始至终对她们母女的照顾她却是一直记得的。
然而,这还不是她现在心花怒放的主要原因。
“……所以,在我‘失踪’后不久,你就开始做水活儿了,是不是?”
希欧用鼻子说了个“嗯”字。
瑟罗非简直绷不住嘴角的弧度。她的上下嘴唇和牙齿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样,疯狂叫嚣着想要远远地分开,在喉咙好好发出几声大笑之后才肯合上——
希欧!那个邻居家的好孩子希欧!
总体来说,玛格丽塔和瑟罗非互为模范母女,除了在玛格丽塔提到希欧的时候。
一段不和谐的交谈通常是从这里开始:“罗尔,亲爱的,你瞧阿伦家的希欧……”
希欧能干,稳重,有一份稳定且没什么危险的工作(“哦这一点是最重要的,”玛格丽塔妈妈说)。他每个星期都会给家里来信。他每半年至少回家两次。他从不背着一把大剑轰轰烈烈地走来走去。
“不说镇上的淑女们,你哪怕和隔壁家的希欧学一学呢?你瞧瞧你,罗尔,哪儿有一点点好女孩儿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次一回去她就要跟玛格丽塔说!那个邻居家的“特别有好女孩儿样”的希欧,和她瑟罗非一样,也是个……!呃……嗯……捞海胆摸小鱼儿的!
他乡遇故知有什么好激动的。故知和我一样没饭吃才是真正令人愉悦的事儿。
……不过,她记得从前的希欧没这么……执着于对称的美学。
情绪一放松,她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她指了指外头,问:“所以……你们和穆西埃大监察官做了一笔好生意?是他让你们来击沉独眼号的?那天我还看到你了呢……可你们另外抓了不少俘虏,其他船上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和穆西埃合作?不,不算是……起码一开始不是。”希欧揉了揉额头,看了旁边的船长一眼,“这事儿挺复杂。总之那天我可不是去砸你们船的,没那么闲。”
也是哦,和南十字号比起来,单枪匹马的独眼号就是一只小虾米。
瑟罗非想想,还是问了一句:“……那几个少爷小姐有被你们捞着么?”
“捞着了。活的,手脚都在。”
瑟罗非松了口气。
“不过,除了你……俩。”希欧抬眼看了看对面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对方让一颗葡萄从食指漂亮地转到了小指,还给希欧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希欧抽了抽嘴角,继续说,“独眼号上的其他人,我得交给穆西埃——这是谈好了的生意。”
瑟罗非乖觉地点头。有些话她打算等到一个更好的时机再说。
“那么,敬我们的重逢。”希欧拿起茶杯,像模像样地朝瑟罗非举了举,“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还打算继续干这行么?”
“……是。我没证,接不了正经活儿,这行起码,呃,门槛低,来钱快。”
“哦,”希欧说,“那就留在南十字号上吧。”
“诶?!如果可以的话——”
“不行。”
全屋人转头看向希欧的左侧。
南十字号各种意义上真正的主人,黑眸的船长纹丝不动地坐着,他结实的、古铜色的手臂随意地交叉搭在胸前。
“……头儿?”
希欧显然很惊讶地挑高眉毛。就连蝎子也不自觉收敛了懒洋洋的表情,探究的眼光在船长、希欧和瑟罗非之间扫来扫去。
“不行。”海盗船长偏头看着空无一物的窗台,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好吧,好吧。”大副面对船长毫无转圜之地的否决,也只好耸耸肩:“既然不上我们的船,又和穆西埃的事儿有牵扯,你近期别在海上晃悠。”
瑟罗非点点头。
“这样,你先休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回鸟钻石镇。刚好有个我熟悉的佣兵团在镇上休整,那团长是个可靠的家伙,你先跟着他。剑士执照有没有无所谓,他最近接了个奇怪的活儿,正好需要力气大的,报酬开得还挺高。”
瑟罗非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她被这份从天而降的惊喜砸得懵了。
她……能进佣兵团?
……终于可以摆脱海盗这个身份了!
不用一刻不敢放松地虚张声势,不用每天抱着大剑战战兢兢地入睡,不用三两天写一封遗书!还能养得起妈妈!
她再也不是这群烧杀抢掠、臭名昭著的恶棍中的一员!教会里那些好事的婆娘再也不能指着她大声议论,说看呀,那个瞎女人和海盗生下来的小杂种,老鼠的崽子天生会打洞!
她要离开这片充满血腥与她那不为人知的罪恶感的海水了!彻底离开!哦去他妈的,去他妈的海盗!
另一边,黑眸的海盗船长静静地抬眼,与红发男人的视线不期而遇。四道目光在短暂的交汇之后纷纷不以为意地转开,却同时聚焦在女剑士紧紧攅着衣角的、指节泛白的手上。
第09章 。()
【九】
送走从头到尾只说了两个字的高冷船长,希欧多尔。模范大副。阿伦先是好心地给瑟罗非和乔各自发了一套衣服靴子——当然瑟罗非的那一套看起来就比乔的结实漂亮许多——接着,带着两人走过两艘船之间用重重锁链加固过的横板,来到真正的南十字号上。
“船头左侧有一间房,我守夜的时候常用,应该挺干净的。今晚你先好好休息,然后我们回鸟钻石镇一趟……得仔细商量商量你未来的职业规划,是不是?”希欧说。
瑟罗非朝他龇了龇牙,愉快的光芒在她湖绿色的眼睛里明晃晃地跳动。
乔:“我注意到当你提起住房的时候,用的是单数人称。”
“一点儿没错,机敏的朋友。”希欧完全没什么诚意地笑了笑,“说来我一直挺纳闷的,到底是怎样的家教和素养才会让一个成年男人认为长期和一个发育得挺好的姑娘同处一室是一个恰当的、完全不冒犯的行为。”
瑟罗非:“……谢谢。”
“别把我形容得跟秃顶怪癖的老恶棍似的,大副先生。”乔懒洋洋地回送了一个假笑,“希望当你终于发现是这些‘共处一室’保证了小罗尔的各种意义上的安全后,能对我表达一下基本的感谢和敬意什么的。”
瑟罗非:“……不要吵架。”
希欧似乎也觉得和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是刺头”的混账吵架有些丢脸,他主动结束了争执:“……总之,今晚你去睡底舱——等等,为什么你的领子一边往外翻,一边往里翻?”
乔正要反唇相讥,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来呀小哥,姐姐带你去挑一张你喜欢的床。”不知何时跟上来的蝎子轻轻笑着,上扬的眼角风情万种,手中的鞭把咄咄逼人地戳着乔的腰眼。
乔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一脸挣扎地被戳走了。
“呃——”瑟罗非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整个南十字号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周遭平静的海水一瞬之间如沸腾一般翻涌,莫名掀起的海浪重重击打在船身上,发出沉闷的噪音。
她还隐约听见了一声短促的兽吼。
“怎么回事?海兽?这里怎么会有海兽?”
希欧却没有多紧张的样子。他捏了捏眉心,抛给瑟罗非一把长长的黄铜钥匙:“不,没事儿,那是我们自己养的……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去瞧瞧那家伙——大概是发情期要到了,它这几天有些兴奋,平时它还是挺乖的。”
一头雾水的瑟罗非拿着钥匙,站在甲板上呆了一会儿。南十字号上的海盗们似乎总是忙碌的。他们搬运着各种器材在甲板上来回奔走,三五成群聚在一团搓着缆绳或是折叠海帆;他们高声交谈着,时不时爆出一阵大笑,带着海盗们特有的、粗莽的热情。
海风带着她的发梢打起一个卷儿,调皮地拂过鼻尖让她打了一个喷嚏。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在这块声名赫赫的甲板上发了好一阵子呆。
不远处又有断断续续的兽吼声传来。她踌躇了不到一秒,就坚定地把自个儿脚尖掰往船头的方向。
折腾了这么几天,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把黄铜钥匙□□锁眼。
关于南十字,她没什么好好奇的。反正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回到陆地,和海上的一切都不会有更多交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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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罗非又开始做梦。
她身处云中,以既定的速度缓缓向那艘笼罩在夜色中的巨大船只飘去。接着,一个男人的背影渐渐显现出来。
那一定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他的肩膀很宽,结实的手臂能引来所有舞女的尖叫。可此时,他充满着张力的漂亮脊背却微微佝偻着,两只手臂颓然撑着船舷,每一寸皮肤都带着明显的颓丧。
一般来说,她会这么一直飘在半空,看着下面那个男人跟雕像似的坐在那儿。然后梦境结束。
但今天,似乎有些什么不同。
她的背上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温柔却坚定地将她缓缓下压。
她屏住了呼吸。
周遭的雾气一瞬之间浓郁了起来。
那股力量将她微微带偏了一个角度。她看到了一只剑柄。
样式简洁,双手大剑的剑柄。
那个男人的怀里,原来一直放着一把大剑。
雾气蓦然浓郁起来。她挣扎着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真正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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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瑟罗非被希欧叫醒的时候,天边还是一片暗青色。
“我们该出发了么?”她问
“我们已经出发了。”希欧说,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的,“全速,往外海方向。”
瑟罗非:“?”
“几条长老院圈养的狗,我是说,军队,正紧紧咬在我们屁股后面呢。很长一段时间内你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船上了,头儿再怎么反对也没用。这巧合简直感动得我要开始相信天意了。”
瑟罗非一下子从被窝里跳起来,光脚两三步蹿到希欧面前:“……什么?”
……
……
所以,她还是没能和久别重逢的希欧一块儿回到鸟钻石镇开始她梦寐以求的新生活,因为长老院的船队正倾巢而出,气势汹汹地尾随在南十字后面,打定了主意不让他们靠岸。
一切都起源于不久前,发生在南十字上的一场叛乱。
南十字船队自组建起,一直是一名船长,两名大副,和两名二副的结构。船长是那个沉默的高大男人,希欧说他叫尼古拉斯;两名大副分别是希欧和一个叫佐拉的男人;三刀,那个和梅丽不清不楚的魁梧男人,和另一名她没见过的海盗担任二副,两艘护卫舰全权交给二副们管理。
“另一名二副……你大概永远见不到他了。那是个不错的家伙,就是运气不好。佐拉选择从那个倒霉蛋的护卫舰上发起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