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会对海神之戟的事情严守秘密,他们说不后悔将神祗的赠物交给我。”
“我不信他们。但我信神誓。”
“骑着海豹着陆太显眼了些,我们谁也不知道长老院已经搜集了多少海船,在哪个海域拉开了监视网。我们暂且跟着晨雾少女号,借着它的掩护靠岸,然后就没海民什么事儿了。你说是不是?”
尼古拉斯看着瑟罗非的笑脸,看着她极力轻松、拐弯抹角安慰他的样子,觉得自己的胸腔快要被又咸又暖的海水注满了。
不远处的宴会厅在结束了一个热闹的尾音后,安静了一瞬,然后接着奏起了一支舒缓中带着轻快的小夜曲。
黑发的船长轻轻扯一扯女剑士的裙摆:“跳舞么?”
“……”女剑士先是一愣,接着又想笑又想翻白眼:“邀请一个人跳舞的时候好歹也看着她呀……诚意差评。而且我也不会跳这种粘糊糊、飘来飘去的舞,我倒是会跳这两年海盗之间最流行的‘你又砍掉了一个敌人的脑袋’。”
“……”船长捏着裙角的手微微用力,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一把将喷泉台上的姑娘整个儿抱了下来!
“诶诶诶——”瑟罗非下意识用掌心撑着他的肩膀,“干什么干什么!”
“……放松。我又没拔枪。”难得开了句玩笑,他将她缓缓放下来。
“踩着我的脚。”他说。
瑟罗非瞪大眼睛:“你会跳舞!你竟然会跳舞!”
“我觉得……我应该是会的。”尼古拉斯扯了扯嘴角,他深黑的瞳孔在夜色下给人一种看不透彻的感觉,“那就开始了。”
“……”
“……”
“不要说谎。你的节拍完全踩错了,我都听出来了!”
“……闭嘴。”
“你的左脚绊到右脚了!”
“……闭嘴。”
“跟上了跟上了……你这人不能夸啊,又错了!这下对了……又错了!”
“……能不能安静点儿?矛齿鱼都要被你吵醒了!”
“……”鼓腮帮子。
……
……
“你居然真的会跳舞。”
“……嗯。好玩儿么?”
“不好玩儿。就前前后后地走来走去。没有‘你又砍掉了一个敌人的脑袋’的舞步好看。”
“那不跳了?”
“……再跳一会儿。”
65| 4。16()
【十三】
他们俩没有在露台上呆太久。有些场合,瑟罗非这个大英雄不得不过去露脸,与其等人大张旗鼓地来找,还不如自觉点儿找回去。
派对后半段的气氛倒是真的挺不错。大部分的海民,至少在表面上对瑟罗非他们是非常友善的,年轻人大多带了些感激崇拜。那群别有心思的贵族姑娘被瑟罗非吓坏了,后面果然就没再惹事,大家一块儿开开心心地玩到了大半夜才散场。
气氛上来了,大家难免就都多喝了点儿酒。海民似乎都有天生的好酒量,完全没料到这点的瑟罗非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灌得头晕,走路时要很努力才能走成直线——
这对一个有点儿资历的海盗来说,简直有些丢脸。
于是女剑士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甲板上,想要对着月夜星辰大海来抒发一下自己惆怅的情怀。
甲板上零零落落地站着不少出来吹风的海民们。但海民一直就是相当注重自我空间的性格,所以相互之间都心照不宣地隔了老长一段距离,在夜幕的遮掩下谁也打搅不到谁。
深思熟虑的船长在确认了这一点后,才勉勉强强走上去,靠在了女剑士旁边的位置,沉默地陪她吹风。
——而不是一把把她拉回只属于他们俩的舒适套间。
女剑士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儿超过。她眼神儿都有些恍惚了,还是飘到鼻尖的一丝雪茄味儿让她抬了抬眼。
懒洋洋地瞧了他一眼,女剑士迷迷糊糊地抬手在他胸前又拍又摸,最后用两指从他礼服胸口的口袋里夹出一支雪茄。
尼古拉斯:“……”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地,猫腰躲到那间见不得人的小屋子里,就是为了……唔,这东西?”
“……”尼古拉斯今晚也喝了不少,但酒精似乎在他身上开了个别出心裁的小玩笑,把他往正经、古板的那条路上推。他一板一眼地跟女剑士解释着:“我们没有鬼鬼祟祟,更没有猫着腰。我们都是和平常一样走进去的。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屋子,实际上它也不小——”
女剑士扑哧一笑,反手把雪茄塞进他的嘴里:“抽你的小烟卷儿去。”
尼古拉斯认真纠正她:“这是雪茄,并不是小烟卷儿。”
“好好好。”女剑士在酒精的作用下笑得直不起腰,“我都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小爱好——”
说到这儿,她也突然对雪茄起了兴趣。她用胳膊肘捅捅对方:“这个怎么玩?我想抽两口试试。”
面对女剑士的时候船长一直毫无底线。她提出使用痛觉疗法加速复健的时候他都妥协答应了,现在当然没有什么二话,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在那支名贵的、努斑会长含泪让出去的雪茄上划了一道口子。
隐隐的烟草味儿飘了出来。
“原来是要,要切开的。”瑟罗非嘟嘟囔囔,往左一步挨上尼古拉斯的手臂,就像正在做什么坏事似的,伸长脖子压低声音:“现在要……做什么?叼着它点火,对不对?”
“那样你会呛着的。”尼古拉斯被瑟罗非突然这么一凑,嗓子莫名有些沙哑起来。他看着瑟罗非小刷子一样调皮翘着的睫毛,也下意识放低了声音,“我们得先让它完全烧起来……海风大,再靠过来些。”
瑟罗非听话地又把脑袋凑过去了点儿。
两个人背靠栏杆,紧紧地挨在一块儿,微微缩着肩膀形成了一个挺私密的小空间。这个姿势挡住了海风,尼古拉斯很快就把雪茄点燃。
有一点儿呛鼻的、奇异的烟草味儿很快蔓延开来。
被烟丝的味道这么一熏,瑟罗非倒是稍微清醒了一点儿。她眼睛亮亮的看他:“现在可以抽了吧?来来来给我——”
尼古拉斯低头看她兴致盎然的样子,不自觉就勾起了嘴角,将雪茄递过去。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接过雪茄,舔了舔唇,就要低头去够——
她手上的雪茄突然被抽走了,化成一条猩红的抛物线向后飞去。她的手腕被牢牢握住按到一边。
柔软的,温热的,带着雪茄和银朗姆的味道。
瑟罗非茫然地站着。刚刚回来一点儿的神智又嗖地飞远了,现在,她的脑子里被灌满了烈酒。
“……放轻松。”
他贴着她的唇这样说,用指腹轻轻捏着她的后颈,然后把舌头伸了进来。
她还是以那个姿势,不软不硬地站着。
她感觉到他试探地勾起她的舌尖,又退回去轻轻含着她的下唇。
自己正身处一个用雪茄味儿和朗姆酒编织的幻境,她想。
他的手一直在她的后颈摩挲,安抚,又带着不言而喻的挑逗和暗示。
她慢慢地,颤颤巍巍地闭上了眼睛。
————————————————
王城,魔法公会总部。
“他们这是疯了!”白胡长老猛地站起身,他大口喘着气,脸上是满满的震惊和愤怒,“这是反人类的、渎神的、违背了一切规则的滥用!他们不能这么做!”
他的对面,一个同样身穿宽**袍的人捏了捏眉心,显得十分疲惫:“能对这些大道理有所忌惮,也就不是长老院了……白胡,你冷静点儿听我说。这一次,他们恐怕是来真的,你看西北那边,种族战争说打就打。”
“而且他们一向擅长笼络人心。这个世界安逸了太久,他们明晃晃地抛出混乱之界这个饵,凡是有点儿雄心壮志的人都乐意上钩。你看看那些发了疯似的佣兵……西北战争已经打了半年多了,反战势力依旧不成气候。”另一个身穿骑士服,五官刚正的中年人说。
白胡长老摇摇头:“我不管什么人心、佣兵。我绝对不会允许弱化结界被这样毫无原则地滥用!那是一个个城镇——城镇!他们以为这还是元素洪流爆发之前的世界吗!在现今世界要使用弱化结界,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们都知道的……它比起最邪恶的黑魔法也不差了!”
“白胡你这脾气——你先坐下,喝点儿茶。”中年人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完这句,接着,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白胡,我们认识了大几十年,我看着你凭借卓越的魔法天赋,多少年如一日的潜心研究,正正当当的坐上长老的位子。你几乎就没接触过那些惹人厌烦的勾心斗角。”
“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们的劝,白胡。千万,千万不要贸然以一己之力站在长老院的对立面。”
另外那个穿着法袍的人也附和说:“班德里克说得没错儿。长老院的人可从来没学会怎么讲情面。”
白胡还要张嘴反驳,中年人却直接抬手掐住了他的话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在乎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长老位子,也不太关心魔法公会的下场,这都没问题。可你还有家人呢?伊莉莎怎么办?还有你那个挂在精灵树上的孩子,叫什么来着……瑟罗非?瑟罗芬妮?西北的妖精他们说打就打了,难道他们会对精灵有什么特别的忌惮?”
白胡长老脸色微变。
穿着法袍的人压低声音说:“你只是个魔法公会的长老而已。瞧瞧穆西埃大监察官……他统共在表决会上对长老院委婉地提出了两次异议,长老院就敢到处给他不好看了。”
白胡叹了口气。
伊莉莎和穆西埃家的卡尔玩得好,穆西埃家最近的遭遇他当然多少有听说一点。
“况且,按照现在的提议,长老院也只是先把界点埋下去而已。构造那么大范围的结界可不是个简单的工程,长老院目前的重心都放在西北……结界最后会不会被启用,还说不准呢。你没有必要为一件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儿,把自己连带家人都摆上长老院的审判桌。”
在友人的再三劝说之下,白胡最终点点头,表示妥协。
——————————
最靠近王城的海港位于碧金城,这是一个气候温和,四季如春的地方。
今天,碧金城的码头尤其热闹。天还没亮就有工人在来来回回地忙碌,将惯常堆积在码头上的木箱吭哧吭哧地搬去了别的地方,腾出一大块平坦的空地。
很快,一些贵族侍卫打扮的人一拥而上,用崭新的木料将码头修整、铺平,盖上了厚厚的红色地毯,还细心喷洒上了香水儿。
接着,大大小小的车辆跟了过来。造访码头的人们渐渐多了,他们的衣服一个比一个华贵,佩剑上镶嵌的宝石也一个比一个大颗。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吸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码头迅速变得挤挤挨挨起来。
在晨雾还来不及散去的时候,远方传来悠长的汽笛声。
这片广袤的大陆终于再一次迎来了那个世代居于蔚蓝的海洋之中,失落了数百年的民族。
与此同时,碧金城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内,一只结实的平底船晃晃悠悠地靠了岸。
早早醒来,在沙滩上淘小海的村民们早就习惯了陌生旅人的来访。他们匆匆抬头,又匆匆低头,不再对来客展现出任何的好奇心。
瑟罗非背着大剑,腰带上绑着她的小靴子,轻盈地跳过高高低低的礁石,赤脚踩到了浅浅的海水中。
尼古拉斯又穿上了披风,只露出一点点发梢和一双安静的深黑色眼睛。他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背着大剑的姑娘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陆地!我们回来了!”
在放下手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擦过他裸露的、结实的手臂。
“……”
“……”
两人匆匆地对视一眼,然后各自迅速地、敏捷地、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远离对方的那一侧挪了一小步。
顿时,他们之间空出了一个可观的距离,足以塞下一只阿尤。
瑟罗非更尴尬了。她磨磨蹭蹭地又往尼古拉斯那里挪了一点,好让两人之间的空隙不再大得那么突兀。她清清嗓子:“呃,走,走吧?”
“……嗯。”
清晨的阳光下,女剑士蜜色的皮肤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船长……
好吧,他怎么都是黑的。
66| 4。16()
【十四】
玛蒙城,南城区。
太阳快要下山了,街边的店铺陆陆续续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各家歪歪扭扭、形态各异的烟囱开始咕嘟咕嘟地工作。主妇们一边在绞尽脑汁用简单的食材烹饪出能够让丈夫和孩子感到满意的晚餐,一边谨慎地往窗外张望——毕竟一条街之外就是真正的贫民区了,她们要时刻提防那些饿疯了的小偷、强盗。
一个穿着斗篷的高挑身影踩着夕阳的阴影匆匆走过。那人的斗篷包得十分严实,除了一个尖尖的下巴什么也没露出来。这样一个形迹可疑的家伙自然引起了妇人们的警惕。
好在,对方没让这些一惊一乍的女人们忧虑太久。斗篷很快停在了一家叫做“一团霉草,一团废料”的店铺面前。
斗篷才刚刚抬起手,那扇看起来非常结实的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女店主露丝穿着油腻腻的围裙朝外招手:“我从窗口看见你了,蝎子亲爱的。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快,快进来。”
蝎子点点头,熟门熟路地将一直抱在怀里的包裹放到柜台后面的一张矮桌上,这才摘下帽子:“家里的病人状况不太好……这是这一次药剂,另外我想多买一些奈勒斯浆果。”
女店主露丝认认真真地落好门扣,麻利地洗了个手,凑过来帮着蝎子一起整理她带过来售卖的药剂:“奈勒斯浆果?没问题,我这里还有将近二十磅的货,都是昨天到的,绝对新鲜。”
她打量着蝎子明显有些疲惫的神色,心下了然:“你哥哥又发烧了,是不是?”
蝎子点点头,捏了捏眉心:“伤口一直反反复复,他持续低烧一个多星期了。昨天晚上又开始说胡话。”
露丝安慰地拍了拍蝎子的肩膀,转过身拿了她的单片镜,开始仔细清点需要付给蝎子的报酬:“你那哥哥到底受的是什么伤?你制作药剂的技巧是我这些年见过最好的,他的伤严重到你都没办法治吗?”
蝎子有些纠结地绞了绞手指,没吭声。
有的。有办法。那把快要把汉克斯的腿砍断的刀没什么厉害的,只是抹了一些防止伤口愈合的毒剂。这份毒剂早就有了解药,还是那个人亲手研制的——
她以为那个人能做到的,她也能,她一定能调配出相应的解药,可是一年快要过去了,汉克斯的身体……
露丝看蝎子脸色不好,也体贴的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最后核对了一遍双方需要交付的药剂、原料和报酬,有些心疼地又加了一个银币给蝎子。
“露丝,你不用——”
“闭嘴。”露丝恶狠狠地瞟了蝎子一眼,嘟嘟囔囔道:“我露丝可不像隔壁街那个吝啬的女人!你的这些药剂在公会塔能卖上多少钱,我心里清楚得很。便宜占多了,好歹让我用一个银币来买个心安……好了好了别说了,再说我真的要改变主意了。”
蝎子笑了。她上前和露丝贴了贴脸当做告别。
出门之前,她对露丝说:“谢谢你。我和我的同伴们会记得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