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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欧满意地点点头:“大家都把各自的武器抓好了,一个多小时后来打架啊。”
瑟罗非:“那个佣兵团长没逃?”
希欧:“没逃。”
瑟罗非露出失望的神色。
希欧好笑地看着她:“快开动你的小脑瓜好好想一想。这个岛屿内部全是交错的溶洞,而他们的船只就停泊在最下方的溶洞里——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不可能动用那种声势浩大的范围型魔法卷轴,除非他们自个儿也不想活了。更不要说南十字号和卡尔的船只还牢牢守在岛屿外面呢?他只能不动声色地使一些小计俩。我已经给伙计们分配好一对一的盯人任务了,约书亚有头儿亲自看着……你还担心什么?快去整理下你的头发,一边高一边低的看着真要命。”
瑟罗非:“……好的。”
溶洞里,海盗、侍卫和佣兵各自聚成一团准备着早餐,相互之间界线分明。雷切的尸体已经被稍微打理了一番,裹在几层麻布和藤席里头,就放在屋子门边儿。瑟罗非多看了他几眼,发现那张脸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年轻。
感觉也就和她差不多大。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应着一个海盗的招呼,走到炭火前盘腿坐下,拿了一只面包慢慢吃着。
三方队伍就这样沉默地坐了半个上午。期间,约书亚倒是试图再找卡尔“澄清”真相,可惜他没能多说几句,卡尔就以照顾伊莉莎的借口躲回屋子里了。约书亚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眼神阴郁地在雷切的尸体上打了个转儿,终究没说什么,也自顾自地回到了屋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瑟罗非准备擦第三遍剑时,溶洞口出现了一个异常高大的、须发虬结的妖精……和被他骑着肩膀的红毛。
赤铜自己从乔的肩膀上跳下来,发出沉闷的落地声。他脸色沉郁,他右手拿了一只看起来很有分量的长柄锤,气势汹汹地朝海盗们走去。
“我听说我的族人被杀了?怎么回事?”赤铜眼神凌厉地在围坐的海盗中转了一圈儿,只勉强找到瑟罗非一张熟脸,于是他一挥锤子,直接朝女剑士发问:“你来说,怎么回事?”
在赤铜挥动锤子的一瞬间,女剑士清晰地感受到了火焰的热力和压迫。她第一次直面这种镌刻在血液里的天赋魔法,下意识就飞快地将雷切的故事概括了一遍:“那边的佣兵团领了长老院的机密任务,把外出游历的一对妖精夫妇活着剖心切片儿说是要找不死鸟的魂灵。他们没找到,就把地上这家伙——卢本夫妇一年前救下的海盗——给拷问致死了。”
女剑士噼里啪啦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带了些主观色彩,实在不够公允:“那什么,这只是雷切的一面之词,佣兵团还有另一个版——”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赤铜,不自觉就住了口。
这个暴躁的、让南十字号上所有人都心生敬畏的老前辈正在发抖。
他抖得太厉害了,瑟罗非甚至开始担忧他的身体状况:“……赤铜前辈?你还好吗?”
赤铜被瑟罗非这一句叫回了魂,他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子,没人能忽略他眼中突然蔓上的血丝。
“又是,又是剖心……又是不死鸟……长老院?!”赤铜怒吼一声,将手中的锤子重重砸在了地上,半空中有脑袋大的火球轰然炸裂!
“长老院!!!原来是你们!!!”赤铜的眼白已经彻底变成了猩红色!他急促地呼吸着,每一口气带出的火星将他的胡子烤得微微翻卷,他看起来就像一只狂怒的野兽。
“终于让我找到了……一而再,再而三!!!妖精一族绝不会容忍这样的践踏!!!”
卡尔和约书亚都早在赤铜到来的时候就走出了屋子。此时,卡尔震惊地看着约书亚,而那个口口声声称自己无辜、坚持他们只是在追杀逃犯的佣兵团长,却冷冷地哼了一声:“和长老院叫板?就凭你们这些脏兮兮的小矮子?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
瑟罗非心里一沉。
雷切说的是真的。长老院真的在秘密进行这样丧心病狂的任务……听赤铜的说法,已经持续好一阵子了?也不知道无辜被活着剖开心脏的妖精有多少……他们的父母,伴侣,孩子是不是还在西北的山林中满怀期待地等着他们的归来?
瑟罗非和海盗们一同站起,沉默地举起了自己的武器。
卡尔和他的侍卫们还在犹疑,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直到——
一声惨叫在卡尔的队列中响起!众人慌忙回头,就见到一个佣兵从侍卫的胸前拔出一柄血淋淋的匕首!
那仿佛是一个信号。佣兵们纷纷跳起,拿着武器朝侍卫和海盗们砍杀过来。
“约书亚!你疯了吗!”卡尔帮一名侍卫解了围,抽空朝约书亚吼道。
约书亚冷笑一声,眼见佣兵们都已经和对手战在了一起,他也不再耽误时间,他手指微动——
“轰!”
爆炸声在半封闭的溶洞里被放大了好几倍。瑟罗非被突如其来的轰鸣吓了一跳,耳朵嗡嗡的,手里力气有些收不住,直接把一个佣兵抡了出去。
受到惊吓的显然不只是她一个。大家的动作都多多少少滞了一下,瑟罗非得以透过愕然的人群瞄见爆炸声响起的地方。
约书亚一动不动地趴着,生死不知。他整个手臂都被炸没了,同侧的大腿也露出了森森白骨,腰侧有花花绿绿的肠子漏了出来。
在他的不远处,一枚卷轴静静地躺在地上。卷轴显然被施加了厉害的防护魔法,它的周遭正微微发着白光。卷轴上的封带被扯开了一小半,那白光闪烁了一阵,见不再有持续的魔力注入,它便自己将封带卷起,整个儿暗淡了下来。
瑟罗非见状微微安心,专注应对起明显乱了阵脚的佣兵们。
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海盗们这回都没有手下留情,败在他们手下的佣兵基本都变成了尸体;和侍卫们对上的佣兵幸运一些,侍卫们虽然恼恨佣兵们的偷袭,却依旧忌惮着约书亚和长老院的关系,只是把佣兵们捆起来了事。
妖精确实不是擅长战斗的种族。赤铜看起来气势汹汹,却并没能在战斗中取得太多优势,反而还需要海盗们时刻帮衬一把。这场战斗对于瑟罗非来说消耗并不大,可那个平日里又高傲又暴躁的老家伙却明显有些脱力。他死死抓着他的锤子,倚靠在屋墙上大口喘着气,眼神一会儿愤怒一会儿空茫,看着十分可怜。
希欧上前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卷轴,转手交给被卡尔搀扶出来的伊莉莎。
“弱化结界。”伊莉莎几乎在接过卷轴的同时惊呼出声。因为喉咙受伤的关系,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这,这不可能……卡尔,我要回去,现在就走,父亲和魔法公会必须知道这件事儿。”
伊莉莎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着周围人茫然的脸色,粗略解释道:“在弱化结界里,除了结界的发动人,其他所有人都会变得十分虚弱。结界的范围可以以人为媒介,通过特殊的方法扩大……刻画了弱化结界的卷轴在魔法时代很流行,是佣兵团围剿魔兽的必备物,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元素这么稀薄,发动这个结界需要付出巨大的、邪恶的代价……魔法公会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将所有的弱化结界回收,这不是应该出现在长老院手中的东西!”
希欧挑了挑眉,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屋子里跑出的海盗打断了:“大副,我们好像发现了那两个妖精的心脏。”
周遭的空气又骤然热了一分。赤铜直起身来,脚步仓促地排开众人朝屋里走去,希欧无奈地跟上。
瑟罗非想了一下,对卡尔简单点点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在她一只脚踏进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乔的声音:“哟,托托,你跑得还挺快?都说了不急,你别总把那老妖精的话当神谕似的——我们这儿也才刚打完。”
托托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猫叫紧随而至:“是汉克斯送了我一程,真是太谢谢他啦……赤铜前辈呢?”
瑟罗非连忙探出半个身子,冲友人挥手:“托托,这里,赤铜前辈也在这儿。”
“诶。”托托抱着探头探脑的橘子一路小跑过来,表情忧虑:“这是怎么了?我听说有两个妖精被杀了?”
瑟罗非把托托带进门,给他解释:“嗯,整件事儿特别离奇,长老院说要剖心——哎橘子别乱跳——”
橘子对于新环境总是充满了好奇心。这会儿它趁托托不注意,喵的一声就从他手上蹦了出来,三下两下跳上一边的柜子,伸出爪子去够上头摆放的装饰品。
瑟罗非阻止不及,两三个摆件丁零当啷地被橘子蹭了下来。其中一个闹钟样子的小玩意儿不知道被撞到了哪儿,突然一震响铃大作。
“橘子你又不听话!”托托着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是该先捉橘子,还是该先收拾地上的狼藉。
就在这时,那小巧的、点缀了几只风车的闹钟突兀地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有个温柔的女声从闹钟里传出:“托托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托托我们最亲爱的小宝贝儿。”
瑟罗非猛地睁大眼睛。
一室沉寂。
那闹钟里的声音停了半晌,复又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女声,不过这次她的声音里带了点儿懊恼:“不不不这样说太没有气势啦,那个小贪睡鬼一定不会听……嘿,我说,你倒是来帮我出个主意啊?”
有一个低沉的男声随即响起:“都过了十几年了,托托早就长大了,哪儿还需要你来喊他起床。”
女声低低唔了一声,说:“是啦,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又成熟又有出息,说不定已经能独立炼制出了不起的作品了呢。但我总想做点儿什么给他……哎呀!”
一阵翻箱倒柜的杂音,那女声嘟囔了一句“忘记还在录音了”,接着是咔哒一声,一切归于平静。
托托僵在原地,一张脸惨白得像个尸体。他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问:“我,我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叮铃铃铃铃铃——”闹钟再次发出了响亮的铃声。
瑟罗非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地开口:“托托,你……姓什么?”
“……卢本?”托托看起来茫然又无助。
“托托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托托我们最亲爱的小宝贝儿。”
闹钟锲而不舍地聒噪着。
第31章 。()
【三一】
卢本夫妇的尸体很快被海盗们发现了。那些佣兵在活剖了他们之后,连潦草掩埋他们的力气都不乐意出,卢本夫妇的尸体就被随意的丢弃在了不远处的树林子里。
幸好岛上没有什么食腐动物,夫妇俩的尸体保存得还算完整——忽略那开膛破肚的惨象的话。
雷切临死前那番话让海盗们多少都被勾起了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加上海盗们从来跟长老院不对付,这会儿他们对托托简直同情得不行。
五大三粗、只懂得砍砍砍和杀杀杀的海盗们难得细腻了一把。他们自发地把卢本夫妇的尸体收拢了埋到一个风景很好的小悬崖,立了个碑,还摘了好几束鲜花把墓地弄得漂漂亮亮了,才喊了托托过来。
这个小悬崖直接临着海,正下方就是干净整齐的礁石滩。悬崖距离地面大概有四人多高,就算起了大风,也不会轻易被海浪拍到。
因为之前那场战斗,溶洞里的环境实在不怎么好,卢本夫妇精心搭建的几座小屋也被佣兵们糟蹋得差不多了。海盗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扯睡袋去埋着卢本夫妇的悬崖上睡一晚,也好让托托跟父母多少相处一会儿。
尼古拉斯、希欧和卡尔几个大人物坐在一块儿低声商量着什么。瑟罗非陪着托托在那两个矮矮的坟包旁边坐着。不一会儿,乔和另一个负责善后的海盗抱着两个分量不轻的箱子来了。
“我们简单整理了下屋子,”乔把箱子往托托面前一推,“小件的工艺品基本都是特地给你做的。我看着都有些嫉妒呢。”
托托的脸色依旧有些白,但他已经能够很自然地对乔微笑了:“谢谢你。”
乔挤了挤眼睛,对瑟罗非露出一个“交给你了”的神色,和另外那海盗勾肩搭背地走了。
瑟罗非也没急着揽过神父的帽子。她简单征求了下托托对晚餐的偏好,就自顾自跑去其他海盗那儿要了几根木料,几下生起一个小火堆,把各种贝类架在铁丝网上滋溜溜地烤起来。
食物的香气总是能让人放松。
“他们……死了啊。我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难过。”托托轻轻抚着橘子的脖子,低声缓缓说道:“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族里的长辈们告诉我,我的父母都是特别优秀,特别有天赋的妖精,所以他们才会在我还没睁开眼的时候就出去历练了——他们承担着妖精一族的未来,他们必须抓紧一分一秒,不能浪费自己的天赋。”
“我……在族里过得很好。妖精们对幼崽总是特别疼爱,比亲生的也不差。况且,像我这样从没见过父母的小孩儿并不特别稀罕……哪怕是在知道了我是个不能喷火的怪胎后,大家也并没有排斥、奚落我,反而把我当成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似的,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我。”
“可我偶尔也会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哪怕他们只有一个母亲,或者只有一个父亲呢?”
“不会喷火的火妖精……大概从没有出现过吧?我在族里,就像是一只家鸡站在一群大雁里似的。我也……挺苦恼的,但这些抱怨的话怎么好跟族人说呢,他们已经待我够好啦,我得每天表现得开开心心的,不好再给他们添麻烦。”
托托手上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我每天盼着他们回来,却也害怕他们回来。罗尔你不知道,他们在族内可有名了,他们游历之前做出的几个作品至今都是新手学习锻造和手工的范例呢。这么优秀的父母,却生出来一个不会喷火的怪胎幼崽,他们……会很失望的吧?”
“所以我离开了西北,到世界各地去晃荡。”托托垂下眼,“我也说不清我是想出去寻找他们,还是因为知道他们的归期近了,想要躲开他们。”
“这样因为自己不争气,就要逃开至亲的想法果然是很糟糕吧……所以神祗惩罚了我,我永远也不可能见到他们了。”
瑟罗非将烤好的几个大海蛎用树叶包住递了过去:“嘿,这话可说得不对。”
托托:“……谢谢?”
女剑士掰着手指跟他讲道理:“你也听了雷切的故事吧?你看啊,雷切是什么人?他是个海盗,什么坏事儿没干过,后来还缺了一条腿,估计连坏事儿也没法干了……就这样的,卢本夫妇都开开心心想着把他带回去,还想哄他喊你哥哥呢?”
她心里默默对雷切说了声抱歉,继续安慰自己的友人:“你呢?你做过什么坏事儿了?你杀过人么?抢过钱?偷过面包?嫖|娼不给渡夜资?”
托托被说得耳朵都红了:“不,不,我,可是——”
“那就成了呀。”瑟罗非絮絮叨叨地说着,手里半点儿没耽搁地又支起一个小锅,开始煮汤,“父母对孩子没那么多有的没的期望。你瞧我啊,嘿嘿,你知道吧,我总是考不到证什么的……我妈妈看不见啦,好糊弄,她以为我就是个码头上给人潜水摸海胆的。可她还是乐意给我烤好吃的小饼干呀。看看这两大箱子,托托,你要是在你父母身边长大,你一定会长成一个被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