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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丁那丰厚的待遇眼馋,更是听耶律斡里和回来说这些家丁现在在安乡墩整日价有大鱼大肉吃着,虽然练得苦,但是吃的也香。
于是几个人一商量,干脆就求恳董策收留。
董策这些日子都没顾得上安顿他们,一来是忙,二来也是未免没有晾凉他们的意思,其实对如何处置他们,早就有了想法。他也想把这些人收入囊中,只是做家丁这个事儿跟别的还不一样,总得有个你情我愿才好。
现在他们主动来投,董策正是求之不得。
董策还很是为难了一阵儿才应承下来,宣布他们待遇和家丁齐平,又问询了他们的意见之后,都给改了名字。
短短月余的时间,董策的家丁队伍已经膨胀到了四十六人,其中忠字都十六人,勇字都十五人,毅字都十五人。唯一没有改姓改名的就是马林,他被董策任命为马术教头。
董策瞧着路上那络绎不绝的商队,心里头暗暗盘算,此时正是冀北道物资储备最为丰富的时候,还都没有下发,看来自己得再从刘若宰那里弄点儿东西来才是。
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到了镇河堡的时候,看到城门口也排起了长队。
董策一瞧,却还看见一个熟人。
冀北道下粮草通判纪纪大人一身文官常服,正自优哉游哉的坐在一个太师椅上,身后站着十几个摁刀的侍卫,在他面前十几个书吏正在忙活着。他们指挥着那些商人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而后便是一一的现场登记造册。
粮食,被服,布匹,棉花,草束等等,不一而足。
他们的检查显然是相当的仔细,一个运粮的商队行到了城门口,士兵把上面的大粮包给拖下来,抽出刀来在四处刺了两下,里面的粮食顿时就流了出来。
董策分明看到,那商队头领的一张大肥脸上瞬间就布满了油汗。
果不其然,士兵们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大声道:“粮食中掺杂的有沙子,还有糠麸,还有土。正经粮食不过六成!”
他这一说,周围的士兵顿时群情汹汹,他们这些军汉,最恨的就是这些黑心商人粮食里面掺了沙子,到时候还不是得发下来他们吃?
士兵们围上去眼看着就要把那商人拖到一边暴打一顿,那商人赶紧四处作揖求饶。
一个书吏戳着他鼻子跳脚大骂道:“好你个王胖子,咱们从你处粮行进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般坑我们?打死你都不冤!滚,赶紧带着你的东西给老子滚!”
那商人如蒙大赦,赶紧磕了个头,带着手下人灰溜溜的撤回去了。
“你这棉花都是去年的旧货……”
“作死啊你!这是马料么?……”
类似于此的声音不断响起,董策一路过来,那些商人压低了的议论声也不断传来。
“唉,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谁说不是?往常这些贼配军的生意还算是最好做的,只要是给上头塞了钱,给他们的粮包里头装都是沙子也没事儿。反正倒霉受苦的是这些贼配军,哪个去管他们?上头也不会动问一句!今年可倒好……”
“是啊!往常都是直接拉到仓库去,查都不查就卸了!一石八十斤的能给写成一百二十斤,里头再掺上五成的沙子糠麸,一石就有一两三四钱的赚头,到时候跟那管事儿的笼着袖子一分,谁不知道?今年可倒好,来了个油盐不进的,送的礼物人家直接都给扔了出来,看这样子,此路不通啊!”
“噤声!这位大人算什么?不过是跑腿儿办事儿的而已!真正后头撑着的,是那位兵备道大人!喝,听说是状元出身,那是文曲星下凡一般的人物,跟脚在京城,硬扎着呢!”
“再硬扎有个屁用?被大同镇北的商贾都得罪完了,咱们后头就没人么?我瞧他长不了!”
……
纪看见董策,上来寒暄了两句,不过两人也都忙,几句话之后便各自告辞。
进了城,到了兵备道衙门,却见门外二十多个军兵分成两列肃立着,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身板儿站得笔直,摁着手中长刀,盯着前方目不斜视,倒也是颇为的威武。
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官正自在门前踱步,听到马蹄声转过头来,刚好和董策打了个对面,正是镇河堡千户把总谢鼎坤。
王浑最是瞧不上这些官兵,回头冲着那些新晋家丁们一笑:“瞧瞧这些银样镴枪头,白糟践了这么好的甲。”
众人都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哄笑。
还别说,那些军兵论装备,论样子都是不错的,但是比起杀气来,怕是连这些曾经的马贼都不如,也难怪王浑等人瞧他们不起。
谢鼎坤向这边看过来,眼神不由的一缩,这些积年的马匪,一个个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眼神中都透露着一股子嗜血狂暴,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味道来。他心里暗暗震惊,这董二郎,又从哪里寻到这许多好手儿?怎地便宜就都让他给占去了?
董策回头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都闭嘴!”
他翻身下马,向谢鼎坤走去,拱拱手,笑道:“谢大人。”
谢鼎坤也拱手行礼,两人见了礼,谢鼎坤一伸手:“大人吩咐,董大人来了便请进去,无需通传了。”
他笑笑:“有此殊荣,足见兵备道大人之看重。”
“侥幸而已。”董策谦了一句,回头吩咐道:“你们且在外头等着,不得生事!”
众人自然是应是。
两人并肩往府中走去,谢鼎坤回头瞧了一眼,笑道:“董大人麾下,倒是人来人往好热闹,那些人,面孔生得很。看上去也骁勇,都是杀过人的吧?”
“哪里,哪里,谢大人可真是高看他们了。”董策赶紧摆手道:“都是从招揽的流民中选出来的,这些人曾经给大户人家喂过马,熟悉些马性,是以便选了过来。”
“是么?”谢鼎坤眉头一挑:“我怎么瞧着他们身上可是杀气十足啊!”
“兴许他们原先是屠户,杀猪宰羊的多了,自然也就有杀气了。”董策呵呵一笑,只是闲扯。
董策这般避实就虚,谢鼎坤也是没法子,只得换一个话题。方才王浑那话。他也听的大概,只是董策此时乃是刘若宰面前红人,他也不敢得罪,不过说几句硬气话总是可以的。
“董大人的手下只是杀猪宰羊么?”他哂笑一声,指了指两边那些军兵:“那可真比不得本将手下了!他们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缴过流寇的!”
他盯着董策,嘴角微微一拉:“流寇可不是猪羊。”
“杀流寇,或许比杀猪羊还容易些!”
董策叹了口气,脸上那惫懒的笑意已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扫了一眼那些军兵,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脚下虚浮无根,手摁在刀上的姿势都不对,看似戒备森严,实则懈怠的紧。用的长刀,理当是昔年戚继光大帅编订之鸳鸯阵中长刀,此刀长足有六尺,重却不过二斤三两,刃薄而窄,刀又轻,用来斩无甲的倭寇是够了,但是碰上建奴,根本就是扯淡!”
第131章 武库仓大使()
“当日被本将斩下头颅的那白巴牙喇兵,镶红旗旗主侍卫完颜傅尔素,体格粗壮如熊,身穿三层重甲,里面锁子甲,外面是铁阀甲和棉甲,总重八十余斤。身中数十箭,竟无一箭能破家!此人照样大呼酣战!锋锐铁枪刺中其身,如中生铁硬石。此人使一柄斩马刀,乃是长大之锐器,铸造又极锋锐,当者则不免。”
“最后本将乃是以铁枪枪杆奋力击打头部,将铁盔砸瘪,脑袋砸烂,方才置其于死地。”董策点了点那些军兵,眼睛盯着谢鼎坤:“你们若是要面对他,凭着什么?凭着这些长刀么?怕是一刀砍上去都要把刀给崩断了!凭着这些穿棉甲的士卒?不是我夸口,方才我那说话的手下,嘴是没遮拦了点儿,说的却是实话。他穿一身三十五斤的铁鳞甲,使一柄大锤,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下也就敲死了。”
董策拍了拍谢鼎坤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打流寇不是本事。北边儿的建奴,有一千多个白巴牙喇兵,上万的马甲披甲人,上万的步甲披甲人,几万的包衣阿哈。还有三五万汉军,上万蒙古鞑子,数百门大炮,几千朝鲜火铳手。打他们,才是本事!”
说罢扬长而去,谢鼎坤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只是进了花厅,在刘若宰当面,董策却是恭谨道:“大人,此次末将又新近选拔了十一人加入,都曾经是宣府镇,蓟镇之军户,后来因着是在活不去了,逃荒来此。这些人都是骑得烈马,开得硬弓,手底下至少三五个鞑子流寇性命的!”
刘若宰点点头,淡淡道:“有你这些人,再有谢鼎坤的手下,理当无忧了。”
他瞧了董策一眼,淡淡的问道:“屯堡那边,如何了?”
他虽然看似是若无其事,浑不在意,似乎是顺嘴一提,但是董策却是敏锐的发现了他的一丝紧张和期待。
善于揣摩领导的心思也是必不可少的官场学问,董策知道刘若宰重视且上心,自然就回答的更是详尽了些。
“已经可以说,是初具规模!”董策道:“现在已经招募了六百左右的百姓,粮食都发了下去,百姓们也都建造了住处。末将又买了许多耕牛,划分了土地分下去,现在开垦出来了七千多亩耕地,现在还有许多耕地正在开垦之中。磐石堡旧址里面的建筑已经开始拆除,把大木,石料,砖瓦等等拆下来以为新城之建设。末将来之前,第一条灌溉渠已经修通,粮种发了下去,开始耕种。磐石堡周围的土地都是极为肥沃的黑土,又不缺水,想来来年定然是有极大的丰收。”
董策说起来也是颇为自豪,这么短的时间,身处同样的环境下,能比他做的更好的未必能有。
刘若宰听着,也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心里很是满意。这董策,不说大话,却果真是个做实事的人,不声不响的,这屯堡已经有了些规模了。
他叮嘱道:“编练新军之事,也要好生去做。”
“是!”董策刚想提及自己那些家丁之事,忽然心中一动,硬生生的忍住了。
像是刘若宰这等人,对于武将是即看重,又忌惮。董策心里很清楚,他能如此提拔重用自己,是因为自己能帮着他巩固权威,能让他实现他的政治理想稍微容易一些,而自己拥有这许多家丁,已经是超过了定额,若是引得刘若宰忌惮,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心里压了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一路狂奔而来,可是疲累?”刘若宰问道。
董策笑道:“这点儿路程不算什么。”
“武器可都准备齐全?”刘若宰又问道。
董策一怔,他心道,遮莫这就要去杀侯家伟了?太仓促了吧?这还什么都没跟我说呢!
他老老实实道:“武器甲胄都是齐全,只是那新入的十人并无弓箭。”
“带他们去领!”刘若宰摆摆手:“一应缺少的东西,都去领了。等下便是上路,怕是今儿晚上,得在弘赐堡中过夜了。”
“弘赐堡?”董策心中又是一阵诧异,不是去镇羌堡么?怎么又改了弘赐堡?难不成是把侯家伟诱到弘赐堡去?
也不现实啊!侯家伟那般奸诈的人物,岂会轻离老巢?
只是刘若宰分明是不想多说的样子,董策也不敢再问,只是应了一声,便是告退下去安排去了。
出了兵备道衙门,石进等人纷纷迎上来,王浑大咧咧问道:“头儿,咱们现在去哪儿?可能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这些时候没吃饭,饿煞人也!”
董策瞪了他一眼:“吃饭重要还是甲兵重要?”
众人一听都是眼神一亮,董策大手一挥,哈哈笑道:“走,领着你们发财去!”
刘若宰给的命令是缺什么少什么现在董策这支队伍可谓是甲胄兵器齐全,只缺少那些新晋家丁的弓箭而已但是董策当然不会那么老实的只拿这点儿东西。
冀北道的武库设立仓大使一人,直接对刘若宰负责,其手下有十余兵丁负责管理。这仓大使不过是个九品官儿而已,是整个大明朝的官僚体系中最低的一个层次,不过别人官儿小品级低,这实权可是极大,而且其间好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并不是拿着刘若宰批得条子就能从武库中领出如数的东西来的,一来会少,二来需要花钱打点那仓大使。
若是不想花钱或是干脆没钱,那也成啊!刘大人条子是给你了,让你拿东西,可没说什么时候让你拿啊?我这边儿就是不方便,就是开不了门儿,反正有千百个理由能给你拖着,你要拖得起,咱们就耗着!
可是军备这等东西,都是急需,哪里是能拖得起的?
就算是最后这糊涂官司打到上官面前,一个是官官相护,二来是说不得能扯出什么七缠八绕的关系来,往往是不了了之。可是做到这个份儿上,你也就把这小吏以及他关联着的一大批人都给得罪死了!以后想要再拿到什么东西,那是痴人说梦!
所以略懂些事儿的将官,都是老老实实的拿钱消灾了事儿,不会和这等人起什么争端。
董策前一世为商人的时候,和这些官儿不大,但是手里头攥着实权,偏偏你又绕不开他去的官员小吏打过不少的交道,自然是知道其难缠之处。
上一次刘若宰拨给董策的那批物资里面虽然有很多的军械,但是都是直接由纪给他提出来的,董策并未见过那仓大使。
他想了想,却没有直接去武库,而是去了城外,找到了纪。
这会儿纪其实已经不怎么忙了,收购粮食等物资已经持续了有几天了,现在基本已经进入了尾声。而且镇河堡又不提供住宿,这些商人们都要回去,为了能在天黑前赶回去,他们基本上都是一大早就出发,中午到达,排队交接完了之后,立刻就走。
董策找到纪,说了来意。
纪沉吟片刻,道:“那武库的赵大使,确实是个不好相与的,不过在他那儿,我多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他看了董策一眼,笑道:“这般,我派一个书办随董大人过去,只是那上下打点之事……”
董策心领神会,低低一笑:“自然是不会让纪大人难做。”
纪点点头,招了一个书办过来,让他随董策去往武库。
“纪大人,多谢了!”董策笑道,拱拱手,一垂手的时候,一锭银子已经攥在手心,塞到了纪的袖子里头。
纪虽然颇得刘若宰赏识,也有点儿理想主义的天真,但却不是傻子,对于官场上这些事儿也是清楚明白,手一动,便是把银子手到袖子的内袋之中。这锭银子约莫有十两上下,对于这个数额,纪还是很满意的,暗赞董大人会做人。
这也是董策想要的效果。
他和纪虽然因着纪长运的关系,多少有些情分,但是这情分却是淡的可以,而且你用上几次又没什么表示,情分也就完了。
所以就得好好维持。
文官和文官之间的关系,多半是通过同乡,同年,同师等等组建起来的,不但牢靠稳固而且不怎么用花钱,只要礼数到了就成。但是文武殊途,短时间内董策能想出来的让自己和纪之间保持良好关系的唯一办法也就是利益而已。
一盏茶时间之后,董策在武库前面的公事房里见到了这位赵大使。
赵大使有一个很喜庆的名字,叫做赵满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