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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的小部落?”董策有些意外,他是真没想到孙铜竟然带人去了那里,便问道:“他们去那儿做什么?难不成是把那小部落给打下来了?”
董勇庆摇摇头,道:“他们并没有打,直接就进去了,瞧着,孙铜似乎是跟那些人颇为熟悉,打了个招呼,便是带着队伍进去了,昨日午后就进去了,反正我走的时候,还没出来。”
“好!”董策点点头:“你差事做的不错,下去歇息吧!”
董勇庆笑笑:“小的不敢歇息,还要回去好向耶律把总回禀。”
董策心中有些感念,站起身来,重重拍了拍他肩膀,道:“去吧!”
“是!”董勇庆身子一绷,高声应是,转身出去了。
瞧着他的背影,董策微微一笑,笑的很温和。自己手下这个家丁啊,一个个儿,还真是不错。接着,他又是想到了黄琬,脸上笑容变得冷厉起来,低声道:“黄琬,来吧,看看你还有什么花着儿,我一并接着。”
第二日,董策带着剩下所有的家丁一共二百余人,策马赶往得胜堡。
得胜堡离着磐石堡也不算太远,午后时分,便是赶到。
远远的,得胜堡城墙上的兵丁便看到了这远处腾起的漫天烟尘,然后便是瞧见了这奔腾而来的数百精骑,这一幕,可是把那兵丁看的亡魂皆冒,心丧胆寒。在这大同镇地面儿上,能组织起这么大一支骑兵来的,极有可能是鞑子!
他便想去敲响大钟,结果刚一抬腿,便是被旁边的上官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后脑勺上,那军官破口骂道:“没长眼的东西,没瞧见那些人是咱们大明士卒的打扮么?”
他周围那些军兵一听,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本来一个个都是惊慌失措,这会儿也都安静下来。
那军官瞧着越来越近的那支精锐骑兵,脸上神色颇为复杂。
底下的士卒们不知道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地位高一些,知道的也就多一些。
黄琬黄大人,竟然倒了,被削职为民了!而新上任的北东路参将,竟然是那个才不到二十,最近攒起极快,引人注目的董策!
今日,便是双方交接之日。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得胜堡的这些军将们都有些发懵,有点儿不知所措,但回过神来的他们,便是开始打起了各自的算盘。相当不少人都是盘算着该怎么投靠董策,而为黄琬抱不平的额,几乎是一个都没有。
没办法,黄琬在得胜堡这些年,实在是太不得人心了,倒行逆施,横征暴敛,更重要的是,他把所有的好处都留在自己手里,连汤水都不给下面的人喝,这就很遭人恨了!
得知他被削职,暗中庆祝的很是不在少数。
这位守御城门的军官就是其中之一,他因为倒卖军用物资被黄琬给狠狠的惩罚过。他倒卖的军用物资是一批以‘虫吃鼠咬’‘无法继续使用’名义而贪墨下来的棉被,这批棉被其实是完好无损的,刚被发下来没多久的。这城门官一到手,从中赚了大约十几两银子。
后来有一次,由于他训斥手下一名军兵,结果那军兵怀恨在心,把这事儿给捅到了黄琬面前。黄琬当即把他叫到参将府中,一阵斥骂,而后又是一通鞭打,把他打得好几天下不来床。非但如此,黄琬还把他给免职了。这城门官给黄琬前后送了加起来超过百两白银,方才又把这个城门官的差事给拿回来。
若是说黄琬是个廉洁如水的清官,那么这城门官挨了这一通收拾,他也认了。终归还是自己做得不对,也无话可说,但问题是,黄琬也贪啊,而且贪得特别厉害,比所有人加起来还厉害!
在被鞭笞那件事之后也就是一个月,黄琬贪墨了一门千斤铜炮,当时还是这个城门官接到命令,带着手下人把那门铜炮给搬下城墙,运到马车上去的。是以,他对这事儿特别清楚。这门千斤铜炮不说是崭新,但至少也是七八成新的,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黄琬贪墨,出现在了报废的名单上。
这城门官不知道这门千斤铜炮是被黄琬给怎么处置了,是卖了还是怎么地。根据他的经验,若真是卖掉的话,少说也能卖出去万儿八千两白银去!
而且,说不定还不止这个数儿,要看卖出多少银钱,那得看买主儿是谁。若买主儿是闯贼,喝,那可不得了了!闯贼攻城略地,打破官员富户,豪门士绅的宅邸不知道多少,劫掠无数,手上有大笔大笔的钱财。而且闯贼对这等只有朝廷拥有,他们自己完全不能生产的重炮,那素来是垂涎欲滴,也舍得花大价钱来买。若是这门炮卖到了闯贼手中,那么少说也能卖两万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第990章 一零零八 城门官()
一般来说,作为这件事儿的知情者和直接参与者之一,黄琬怎么着也是该给这城门官儿分一点儿的。就算不是为了堵他的嘴,好歹人家也是受了一顿累。
但是黄琬愣是一文钱都没给他。
就是这么绝。
事实上,黄琬在得胜堡办的这种事儿,可是不仅仅这一桩。黄琬极度胆大妄为,胆大妄为到了做这等事情都不避着人的程度,而偏偏他又是从来部分润好处,这就太遭人恨了!
这城门官儿瞧见远处那支队伍不断接近,看样子是要从自己镇守的这座城门入城。他顿时打了个激灵,心头忽然一阵火热,低声自语道:“入他娘的,这是个好兆头啊!董大人从我这儿进城,得胜堡所有军官中,他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我若是第一个投过去,要为他效死力,他必然心中欢喜,也会对我格外高看一眼!嘿,合该我逮到这个机会!若是等到晚一些再投奔,那会儿投奔的人多了,可也就不值钱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他曾经听一个关系很亲密的上司提到过,似乎黄琬黄大人,和这位即将上任的董策董大人,关系极差!据说两人在镇河堡的时候还发生过冲突,那会儿董策还没得势,名声没多么大,官儿也不如现在大,f,w∷ww。但那会儿的董策,就敢跟黄琬黄大人硬抗,而偏偏黄琬黄大人还奈何他不得!
当时他上官跟他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是当做笑谈说的,固然是对董策的胆量啧啧称奇,对他的靠山是谁还猜测了一番,但都是觉得董策不知死活,迟早要被黄大人给收拾一顿。
但是现在证明,是黄琬倒了霉,董策却是要上来了。
“黄琬既然和董策不和,现在董策得势,黄琬要被削职为民了,那么董策能放过他?说不得得好好收拾一顿才是。”这城门官暗自猜测道:“但是他要收拾黄琬,也得有由头儿,有证据才好!”
他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既然这般,那我就送个由头儿给你!也算是我给董大人您的投名状!”
董策等人策马来到得胜堡城下,他本以为说不得要喊两声,麻烦一番才能叫开城门,却没想到,他刚到城下,城门便打开了。城门中十几个军兵走出来,为首之人穿着一身青布铁甲,带着尖顶头盔,瞧着似乎是个军官。
这军官大步走到董策门前,重重跪下,高声道:“小的韩永宁叩见参将大人,祝大人武运昌隆!”
在他身后,那些军兵也都纷纷跪倒。
“哦?”董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跪在自己马前的这名为韩永宁的军官,这人大约三十来岁,看起来有点儿疲沓,有些无赖气,不像是什么精明干练的,但是眼珠子时不时的骨溜溜转上两下儿,瞧着倒是有点儿心眼儿。
“你是韩永宁,是此间城门官?”董策问道。
韩永宁赶紧道:“小的正是。”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董策又道。
韩永宁抬起头来一笑,笑容中透着十足的谄媚:“大人您这半年轻,却又是这般有气度,一看就知道是身居高位,权势煊赫之人,整个大同镇中,如您这般出色的少年英豪又有几个?以小的看,只怕数遍九边重镇,几十万大军之中,只有您一个!”
董策一笑:“你这厮,倒是会说话。”
虽然明知道他是在恭维,但关键是,恭维的董策还挺舒服的。
“韩永宁是吧?好,本官记住这个名字了。”董策微微笑道:“正巧,本官在得胜堡也没有熟人,这样吧,你便带着本官去往参将府吧,本官这次过来,是要和黄大人做交接的。你既然知道本官是谁,自然也知道,本官以后便是这北东路参将了。”
“知道,知道。”韩永宁脸上笑容浓烈的几乎要流下来了:“大人当真是年轻有为!”
董策摆摆手:“得了,少说两句,头前带路吧!”
“诶,好嘞!”
韩永宁笑着应是,赶紧走到前头带路,董策等人就在后面策马跟着。
韩永宁这会儿心里美滋滋的,心道自己眼光还真是好,在董大人刚一来的时候就投效了过去,这会儿董大人只怕正盼着人投效呢!现下看董大人的样子,应该是对自己很满意的。这一下,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说不得,还能在董大人麾下再升个官儿呢!
董策等人依次进城,而他们已经进城这个消息,也很快就在得胜堡中流传开来。
得胜堡的将官,士卒,百姓等,纷纷涌到路边,眼神颇为复杂的瞧着这支不算小而且非常精悍的骑兵队伍。
早就听说董大人善于练兵,麾下已经操练出来一支强军,前不久还把不可一世的白莲教逆贼给打的大败亏输,现在看来,名不虚传。这支骑兵看起来就感觉很强悍,如此大致也可以推断出董策麾下其它军队应该也不差。
大伙儿都把目光投向队伍前面那个英武高大的年轻人,目光中有戒备,但更多的是期待。
毫无疑问,在整个冀北道地面儿上,董策的名声比黄琬要好得多。大伙儿也都期盼着,这位新上任的参将大人,能够做的比黄琬好一些最起码,能够少克扣一些饷银。
董策坐在马上,缓缓扫视着街道两旁的那些军户和百姓们,看到他们那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心底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这便是大明的军户啊!被这个朝廷,被这个军户制度,被从上到下这些上下其手的官儿们给害的凄惨无比的军户们!
得胜堡内外的军户很是不少,董策坐在马上一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便是足有上千。
绝大多数,都是一副凄惨模样,让人瞧了,心中平生几分悲切。
说起来,黄琬也实在是够狠。本来北东路参将麾下额定该有将近三千兵,但被他给裁撤的只剩下不足千人了,但是他报上去的,还是三千兵,中间的空额,自然就都被他给吃了。那些被裁撤下来的,一个个都是衣食无着,生活极度贫困。而那些留下的,也不过就是勉强度日,维持不被饿死而已。
其实还是过得很艰难
第991章 一零零九 众叛亲离()
而此时,在得胜堡参将衙门中,黄婉也得到了董策已经入城的消息,他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双手狠狠的一拍面前的桌子,勃然大怒道:“是他娘的哪个杂碎敢把董策放进城里来的!老子之前不是吩咐过么?”
“他来了之后先别开门,等老子过去再打开城门!他娘的?谁敢不听命行事?”
黄婉本来打的主意是:董策过来之后,不论如何叫门他都不开,而后他会亲自登上城墙,对董策嘲笑羞辱一番。最好是等到董策对他软语相求,拉下姿态求肯于他,他才会打开。
他这么做,第一是为了在全城所有人,至少是在城墙上那些将官士卒面前,好好羞辱董策一番。若是董策真的求他了,真的遭受了这番羞辱,那么别人必定会看低他,董策哪怕是当上了北东路参将,以后日子也不好过,只怕下面不服他的人大有所在。而第二个目的,也是更重要的目的,则是为了让董策不能顺利查账。
因为黄琬这些年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既然干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倒卖了那么多的军用物资,贪污受贿吃空饷吃了那么多,那么在账面上,就必然会留下一些问题。若是黄琬早早地就得到自己即将被削职为民的消息的话,比如说提前一个月知道,那么他自然是有时间好生整治一番,将那些账面上的坏账亏空呀等等都给一一抹平,至少让人在交接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来。
但是他这次被免职实在是太仓促了,从得到消息到正式开始交接不过是两三天的时间而已,无论如何也都是抹不平的了。黄琬倒也是光棍,如此一看,老子干脆就不抹了,抹不平又如何?于是他反而主动邀请董策来得胜堡进行交接。
因为,他认为自己余威尚存,董策肯定在交接的时候是不敢难为自己的。当然,也不是完全就那么保险,所以他要先羞辱董策一番,董策被羞辱一通之后颜面无光,只怕今日就想早早结束此事,自然也就没工夫仔细清查了。而且他还留了最后一招后手,如果董策真要死揪着不放的话,他便动用最后那招。但是说实话,那样做真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他也有极大的影响。如果董策不是把她逼得太狠了,他是万万不会那样做的。
不得不说,他打的这个主意其实还当真是颇为精明的。如果事情果真如他料想的那般,那董策还真就有可能会按照他想的那样做。但很可惜,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被打乱了,董策到了城下之后,根本还没说话呢,城门官儿就已经自动把大门给打开了。
此时黄琬正坐在参将衙门的大堂之上,他坐在大案后面,而在他前面约莫一丈之外,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站在那里。正是这个人,方才来向黄琬禀报的董策已经入城的消息。
这是黄琬手下一个颇为受他看重的部将,这些年间,黄琬亲手将他由一介小小士卒提拔为把总,现在手下也有上百号人,算得上是这得胜堡中官位不低的一个人。
黄琬霍然站起身来,怒视着他,吼道:“董策是从哪个城门入城的?叫那个城门的城门官赶紧来见老子!是不是从西城门进来的?是韩永宁是吧?叫他滚过来!老子要活活打杀了他。”
这个名叫范启年的中年军官苦笑了一声,低声道:“大人,您现在已经不是北东路参将了,现下谁都可以不听您的,您也没权力打杀任何人了。”
“什么?啊?!你说什么?”
黄琬额头一阵青筋暴跳,面色狰狞,像是一头欲要择人而食的野兽一般。
范启年又苦笑一声,而后忽然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磕完响头之后他站起身来,高声喊道:“大人,我方才我回来向您禀报,已经是冒险了,若是被人说出去,少不得要被新上任的那位参将大人在心中记恨,我这般做,是顾念您过去那几年的恩德。现下整个得胜堡的军民百姓,全都躲着你,没一个人还肯来见你,也就是我了!保重吧,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大人了!告辞!”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你滚,你给老子滚蛋!”
范启年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黄琬,他抄起桌上的惊堂木,便冲着范启年的后心狠狠的砸了过去。还别说,他这劲儿这还真不小,这下砸的挺准的,正好砸中了范启年的左腿。这惊堂木可是又重又硬,范启年当场便给砸得一个趔趄,差点儿便摔倒在地。只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而后重新站起身来,又向前走去。
头都没有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