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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自成吩咐传令兵去给侧翼的兵马传令,曹文诏立刻便捕捉到了这个战局的关键,自己能不能杀出去,便在此一举了。
他立刻高声吼道:“弟兄们,随我杀,咱们跟这些闯贼干了!”
喊罢,便是挥舞着大枪,冲着闯军的阵列杀了过去。
在他身后亲兵们紧紧相随,其他骑兵也是随之跟上。本来曹文诏他们这些人跟李自成手下就离得非常近,现在突然杀过去,只是刹那间,两军便已经杀在了一起。
曹文诏不求对敌人有多大杀伤,也不求靠着自己的力量突围出去,他很清楚自己此时应该做的就是:缠住李自成手下这些骑兵让他们无暇分心去对付杀过来了那支官军,然后由那一支官军从容的攻击李自成的侧翼,以求在李自成麾下骑兵的阵列上凿开一个大口子,把自己给接应出去。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刻,他曹文诏变成了打辅助的,而主攻的则是杀过来的那支官军。
曹文昭只需要带人缠住李自成的手下就行了。
不得不说,曹文诏果然是有数的大将,眼神非常毒辣,一下子就瞧到了那个关键点上。李自成也没有料到曹文昭眼光如此毒辣,下手如此之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发现,自己的手下已经跟曹文昭等人缠战在了一起了。刚才带着他的命令去侧翼的传令兵都不知道被冲到哪儿去了,有可能已经被卷入乱军之中给一刀杀了。
曹文昭带着的一千多人,和李自成麾下的两千余骑兵,纠缠在一起。由于他们的距离离得不是很远,而且方才是李自成等人几乎是静止的,只不过是曹文诏带人发起了一波相当短距离的冲锋,所以双方不是那种大规模骑兵对冲对撞之后形成的阵势。而是如两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一起,那样你中有我纵横交错的样子。
双方几乎在这片区域内的兵力,都是分成了一个一个小块儿,被对方给互相切割着,跟面前的敌人厮杀。李自成兵力占优,他麾下这些骑兵,个人战力也不是多差,但哪怕他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一千多曹文昭麾下骑兵杀光。
曹文诏手下的这些骑兵,一个个也都不傻,也看得出来,此时不拼命今日必定要死在这里。俗话说困兽犹斗,他们此时便是一只只的困兽,奋起自己最大的力量,最后的血勇,要将面前的敌人撕开,为自己挣扎出一条生路!
在这种情况下,便是李自成有再怎么多的应对办法,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因为他现在手下的部队,几乎都已经被官军给切割分裂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了,他甚至都已经失去了对这些手下的有效指挥。现在他的命令,大概只能有效的覆盖他周围的那三五百人而已。
而曹文诏已经带着他麾下那些最精锐的亲兵,从重重的闯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直逼李自成而来。
现在曹文诏和李自成的距离,甚至不过是十来步而已。
李自成已经无暇多顾,他至少得先把曹文诏给应付了,若不然的话,有可能曹文诏直接就把他给杀了,那可也太冤枉了些。
曹文诏挥舞着大枪,大吼道:“兀那反贼,给老子纳命来。”
第919章 九三七 艰难()
李自成却不迎敌,只是往后退,让身边的兵马涌上去保护自己。
他是一个极聪明之人,知道自己论武力并不一定是曹文诏的对手,自然也就不会跟曹文诏在这儿一对一的单挑。
那才是愚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今日带领麾下的军队,亲自来围住曹文诏已经算得上是冒险了,还是别再进一步的好。
都已经胜券在握了,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亏死?
何必呢?
曹文诏眼见李自成不上当,气的哇哇大叫,口中一顿极难听的咒骂。
转眼间他已经跟李自成周围那些闯军杀成一片,双方陷入焦灼之中。而此时,董策率领他麾下的家丁,已经杀到了近前。
双方距离本就不过只有二三里,也就是个一千来米,对于高速奔驰的骑兵来说,这个距离转瞬既至。
而此时横挡在董策等人面前的李自成麾下骑兵,则是还没有完全调转过头来。他们也被这支突然杀出来的官军给惊呆了,甚至没有及时有效地作出反应,还是用自己脆弱的侧翼,挡在董策的人马面前。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董策率人狠狠地撞在了李自成麾下骑兵的侧翼之上。
董策和阿拉坦乌拉两人冲在最前面,董策手中大枪挺得笔直,这次是把大枪当成硬木长矛用,大枪狠狠往前一刺,竟是接连刺穿了两个闯军,而后董策双臂奋力一震,将是将如穿糖葫芦一般被刺穿在大枪上的几个川军都给甩出去了。
这一下便能看出他那极强的臂力。
他手中一杆大枪,论起威力来里也不比曹文诏的差多少,或挥或刺或打,转眼间便已经被他杀死十来个敌人。
一旁的阿拉坦乌拉则是更为恐怖,堪称巨大的狼筅在他手中成为了一件难得的利器。他手中狼筅狠狠的挥上那么一圈,但凡是在这个范围内的闯军,要么被这劈头盖脸的巨大东西打落马下,要么就被那枝杈尖端的锋锐矛头在身上划开数个巨大伤口。
然后就能瞧见,以阿拉坦乌兰为圆心,以他胳膊的长度加上狼筅的长度为半径,他面前这么硕大的一片半圆形的范围内,便被清空了。
此人在这种战场之上的作用,用横扫千军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些闯军自然也奋力抵挡,但问题是董策麾下这支精兵实在是太过强悍,而且来的又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前冲的势头也太过于猛恶,而偏偏这些闯军的侧翼,又是他们防护最薄弱的位置。
董策和他麾下的骑兵们狠狠撞进了闯军的队列中。
没错,就是撞了进去,或者更精确一点说,是如烧红的刀子割牛油一般,轻而易举的插了进去。
很快,董策便带人深入进去数十步。
董策已经能够看见曹文诏了,就在他前方不远处。
董策冲着曹文诏高声大喊道:“曹总兵,这边,朝这边杀过来!”
而后他朝着身旁的白忠旗吼道:“白忠旗,挥舞旗帜,吸引曹总兵的目光。”
“是!”
白忠旗应了一声,使劲儿地挥舞着手中的旗帜,火红色的明军军旗在风中摇摆,极其显眼,远近百丈之内,都是能够看得清楚分明。
曹文诏也听见了董策的叫喊,心中燃起一片狂喜,眼中熊熊燃烧的都是希望的火焰,虎吼一声,也不管其他骑兵了,带着手下的精兵便是朝着那个方向杀过去,试图将拦截在自己面前的闯军阵列给凿穿。
曹文诏和他麾下的亲兵们,就像是一柄极其尖锐锋利的尖刀一般,狠狠的刺了过去。
只不过虽然他们的阵列极其锋锐,但闯军也不是省油的灯,闯军早已猬集成了一个极其巨大密集的阵列,人挨人人挤人的,密度相当之大。在在这种情况下,想往前前进一步都是非常艰难,更谈何轻易杀出去?
没办法,闯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说曹文诏和他的亲兵们是一柄尖刀的话,那么这些闯军就是数百层摞在一起的牛皮纸,每一张单独拿出来自然会被尖刀一刀刺穿,但数百张摞在一起,哪怕是尖刀狠狠地往上一扎,也是无法刺入多深。
曹文诏便是这般带着他的兵马,步履维艰的往前杀去,一点儿一点儿艰难地向前挪动。尽管前行是如此的艰难,但他还是认定了那里作为他的突围方向。原因之一当然是董策在那里,虽然他不知道这支军队是什么来头,但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这也是明军,而且似乎是看到自己情况危急,特意来救自己的。如果杀到那边去的话,可以得到他们的接应支援。而第二则是,被董策这么一喊,他也看出来了,那里是闯军的侧翼,是闯军一个相当薄弱的地方,从那里杀出去应该相对容易以一些。
此时,分布在这片区域,包围住曹文诏的这些闯军,其阵型如同一个巨大的楔子一般,南北很长,东西很狭窄。而曹文诏所处的位置大致便是这个巨大的楔子的两条对角线交叉处。从他那个方向往东或者往西,总比往南或者往北,要容易的多。
如果说此时挡在他面前的闯军约莫有十丈左右的厚度的话,那么,如果他往前或往后,则挡在他面前的闯军便足有七八十丈的厚度。在这个狭小的区域内,闯军集中了数万的大军,此时战场上人数之密集,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董策也下了命令,带领着手下的家丁们,向着曹文诏杀过来的方向杀过去。他跟曹文诏各自所部,就像是在在面对面挖掘一条河道的两支队伍一样,两边儿对着脸挖,都是在不断的前进,目的便是最终两人汇合之时,将河道挖通。
也就是将闯军这严密的阵列打出一条通道来。
董策方才喊的那一声,不但吸引了曹文诏的目光,也吸引了李自成的注意力。
李自成死死地瞪着明军军旗下的董策,眼中似乎要喷出火。他脸色狰狞,就像一头欲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死死地咬着牙齿,恶狠狠骂道:“弟兄们,给我射!”
此时董策以及曹文诏这两支明军周围的战局很微妙,闯军人数很多,占据绝对优势,但并不是所有的闯军都在和明军打仗纠缠。恰恰相反,和明军打仗纠缠在一起的闯军就只有小半部分而已。而其它大多数闯军则都是被自己人给挡在了外面,根本前进不了。
过都过不去,还怎么跟明军打?
瞧着前方不远处和明军厮杀的袍泽,他们也只能徒呼荷荷。而李自成现在同样也是被堵在外面的一员,他周围的那些骑兵是整个真宁县附近所有闯军之中最精锐的一部分,但由于前路被自己人给堵住了,使得这些人根本无法投入战场。
这让李自成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明明有如此强悍的力量,却无法使用,让人心里憋屈的要死。
方才他不想跟曹文诏接战,便带着自己的手下精锐往后退,让其他的骑兵涌上前去截住曹文诏。而后来,董策带着他麾下的精锐冲击闯军的侧翼之后,又有大批闯军被冲击的向后倒退,再一次涌到李自成及他麾下精锐的前面。这就相当于又在李自成的身前构造了好几层任强,把他给挡的是结结实实,倒是安全了,但他也是作茧自缚,便是现在想杀过去都不能了。
而偏偏他手下的士卒又都是最为精锐的。
第920章 九三八 无敌()
其实如果只面对曹文诏的话,哪怕是出现眼前这种局面,闯军也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只要多点儿耐心,稍稍等待一下,将大部队从两翼绕过去,彻底铺开,将曹文诏所部不断挤压,群起围攻,那么还是稳操胜券的。他们毕竟人数多出太多,久战之下,完蛋的必然是曹文诏他们。
哪怕是不投入全部的兵力,哪怕是李自成带着这些精锐置身事外,照样也是稳操胜券。
但前提是没有董策这个突然跑出来捣乱的变数。
这一支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来的明军,人数很少,但却极为精锐,就像是一支又长又锋利的长针一样,狠狠的刺进了闯军的阵列之中,给闯军带来了极其巨大的伤害。这根针虽然小虽然细,但带来的后果却是致命的。
李自成也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对于这支明军统领的眼光,说实话他是佩服不已的。此人当真厉害,选取的加入战局的时机极为恰当,正正的打在了闯军的七寸上。闯军本来严密的阵列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眼瞧着只要是曹文诏能够杀到这个口子这儿来,便能突围而去。而自己这段时日的筹划,这些费尽心血的算计,几万大军的调动安排,无数粮草的消耗,等等等等,这一切努力就全部都要付诸东流。
这支明军虽然人数很少,但靠着凶狠的战斗力,以及再恰当不过的切入战局的时机,眼看着竟然有将战局一句翻转过来的希望。
他现在已经猜到,这支明军应该就是前几日在真宁县北兴风作浪,并且杀死了自己的好兄弟陈大度的那一支明军。此时他心中后悔不迭,早知如此,自己便是派出几千人去,拼着不让这几千人来围攻曹文诏,也要将这支明军剿灭。
谁能想到,这支不过数百人的小小明军竟然如此难缠凶悍?
只不过,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卖,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将这支小小队伍绞杀。若是没有这支队伍和曹文诏所部齐头并进,单靠曹文诏那些人,是打不出一条通道来的。
李自成现在杀不过去,但并不代表着他什么都做不了。事实上,此时他距离董策等人所在地,大约也就是三十步左右。三十步,用骑弓射箭的,是完全可以达到这个距离的。
李自成一声令下,他周围那些闯军便纷纷张弓搭箭,向着董策那个方向射去。
箭雨密集覆盖下来,当然,被箭雨覆盖的绝对不仅仅是董策等人而已,还有不少闯军的士卒。不过此时李自成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自己人杀也就杀了吧!
只要能留下曹文诏,还有这支该死的不知哪儿来的明军就行。
箭落如雨,董策手中大枪一转,只听一阵密集的撞击声响起,不知道多少支羽箭被他打飞。他手中大枪舞得风雨不透,偶尔有几支漏网的羽箭掉落下来,落在他身上的铁甲上,也多半是会被弹飞。
闯军用的骑弓,跟明军是一个制式的,大部分都是从明军手中缴获的,有的则是攻占了某些大城之后从府库中搬出来的,极少一部分才是自己制造的。建奴的骑弓,虽然射的不远,但力道极大,抵近了射,可能射不穿此时欧洲的那种厚重板甲,但射穿铁叶甲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明军和闯军用的骑弓就要差不少了,射程也近,威力还小,在二十步的距离上设,也未必能射穿董策身上穿的这种全身铁甲。
更别说此时距离大约在三十步之外了,有两三支羽箭钉在了董策的铁甲甲叶上,一阵火花溅射之后当即就被弹开,而有一支比较幸运,是从铁甲叶的缝隙中钻进去的。它射到了一个用于穿铁甲叶的铁环上,当即把这铁环打碎,几片甲叶崩飞了出去。不过这羽箭想要继续前进,可就再进不去了,因为挡在它面前的,是一层相当精良的银白色锁子甲。没错,董策在全身铁甲里面还穿了一层锁子甲。
这锁子甲正是当日董策从那后金巴牙喇兵身上缴获的来的。他在锁子甲里面还穿了一身丝绸的里衣,有了这三层防护,像是闯军用的那种弓箭,根本是不可能对他造成什么严重杀伤的。
除非射中面门或是脑袋。
但董策对头部保护的非常严密,想射中,哪那么容易?
这轮箭雨对董策根本没什么影响,而一边的阿拉坦乌拉比他还要变态,一拧腰,手中巨大的狼筅一挥。以他为圆心,粗长的胳膊持着狼筅挥舞了一圈,覆盖范围便超过了一百平米,周围数丈之内的十几个董策的家丁都被他这一抡给覆盖在内。狼筅抡了这么一圈,落到这个范围内的羽箭便基本上都被打飞了。
在他的庇护下,周围这些董策家丁竟然无一人伤亡。
而其他那些董策家丁,身上最差的也都穿着棉价,棉甲的防御力自然是比不上全身铁甲的,但他们自己会躲避劈砍,剩下的那点儿羽箭哪怕落在身上,也不是特别的致命。有受伤的,但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