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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策还真是没猜错,刘大器脸上痣疤痕确实是留下的箭伤,刘大器此人,英勇善战,善待士卒,是很得军心的一位将领,在甘肃镇军中威望极高。此人不是一个帅才,但却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猛将。你让他坐镇中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他做不到,但你若是让他冲锋陷阵,奋勇杀敌,那他不但会完成你让给做的,往往还会给你惊喜。
虽然已经到了一镇总兵这等高位,但他每每与敌人打仗,还是会披坚执锐身先士卒。
这道伤疤还是前不久刚刚留下的。
当时,由西域番部侵扰大明商旅,商道不靖,刘大器亲自带兵追剿,结果被一箭‘射’中了脸颊,从左脸‘射’进去,从右脸穿出来,当时情形极为可怖。
但刘大器却是毫不在乎,直接把箭杆折断,把羽箭拔下,继续大呼酣战,奋勇杀敌。主帅如此,士卒们都极受鼓舞,一个个如下山猛虎也似,把敌人杀的是溃不成军。刘大器带兵穷追三百余里,捣毁了七八个番部,抓了上千部众,而马牛羊等牲畜更是数以万计。这乃是非常漂亮的一笔功绩,就连京中的崇祯皇帝都是知道的。
见董策起身行礼,刘大器摆摆手笑道:“不用多礼,不用多礼!哈哈,来,董大人坐!”
“是。”董策‘摸’不清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便应了一声,依言坐下。
刘大器竟也盘膝坐在他身旁,他倒是个自来熟的,一点都不拘谨,笑嘻嘻的把自己的杯子放在董策桌上,然后又倒了一杯酒,狠狠地灌了一口。他哈出一口酒气,发出一声舒畅的叹息。
“好酒啊!”刘大器叹了口气,朝着董策道:“这次还真是托了刘大人和你董大人的福,不然巡抚大人府上的好酒,那等闲可是喝不到的。”
“哪里哪里。”董策赶紧笑道:“是托了我家刘大人的福气,下官不过就是来跟着凑个热闹,开开眼界。”
刘大器哈哈一笑,便开始跟他扯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董策倒也不着急,刘大器说声,他就跟着附和着说说上两句。他倒是想看看,刘大器气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刘大器这个人,却是没什么耐心的,东扯西扯了几句,他便是不耐烦了。他显然是不太擅长做这个,就连他脸上挂着的笑意都很生硬。他说的下一句话,终于暴‘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托大叫你一声董老弟,不算冒昧吧?”刘大器笑道。
“不冒昧,不冒昧。”董策也是个顺杆儿爬的,他脸上堆满了笑,道:“那下官便冒昧叫一声刘老哥,能有您这么一位老哥,那是下官的福气。”
“董老弟当真会说话,难怪这么年轻,便坐到了这个位置。而且,刘大人不带别人赴宴,只带了你,可见他对你是信任有加,青眼相看啊!”
董策连道不敢。
刘大器左右看看,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董老弟,你既然是刘大人这般器重的人,想必,这一次你们过来,刘大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你心里多少也有个数吧?你就跟老哥我‘交’个底。如何?”
来了!他刚一开口,董策心中便是暗想。
但等董策听完之后,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刘大器,似乎也太不会说话了啊!自己才跟他认识了多久?两人可是没什么‘交’情,他怎么能一上来就问这种话?也实在是太冒昧了一些!
这人这般不会说话,这般冒失,难怪他看起来颇受排挤。
刘若宰到底是怎么想的,董策大致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很确定,而且就算他确定,也不会现在就告诉刘大器。
兹事体大,这件事关乎大局,绝不可轻易外传。就算是外传,也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自己如果‘私’底下胡‘乱’往外说,一旦被刘若宰知道了,后果会非常严重。
而且说句让董策不愿意接受,但又没办法不接受的话,在这个文官指挥武将的时代,像是这种事情,他还有刘大器这些武将,都是没资格‘插’口的。一切,都是刘若宰和白贻清这两位文官说了算。
他们只有照做的份儿。
“不是不想告诉刘老哥,”董策苦笑道:“实在是小弟不知道!”
他也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道:“刘老哥,你也是武官,当也该明白,咱们是什么身份地位?没错儿,刘大人是‘挺’看重我,但这种事,你觉得大人会跟我商量吗?”
“当真不知道?”刘大器狐疑地看着他。
他心里也有点没底,董策说的确实是颇有道理,像是这种事情,拿主意的都是文官,素来是不会跟他们这些武将商量的。
董策两手一摊:“我真不知道哇!”
“算逑,算逑!”
刘大器烦躁的摆摆手,端起酒杯一口闷下:“算了,不扯这个了。”
他不再说这个话题,董策也是心里一松,便也给自己倒满一杯,端起酒杯来,笑道:“干杯!”
刘大器一口把杯中酒‘抽’干,斜着眼看董策:“我连喝三杯,你陪不陪?”
董策虽然不爱喝酒,但酒量却着实不错,他也有意想要结识这位甘肃镇总兵大人,便哈哈一笑,很是豪爽道:“陪!怎么不陪?今日刘老哥你喝多少,我便喝多少!好!”刘大器哈哈一笑,一拍桌子,笑道:“你要是能说到做到,我刘大器就认你这个兄弟!”
第795章 七九四 具体计划()
不过董策也知道,这便是有求于己和无求于己的区别,方才刘大器有求于己,所以才有了那兄弟的说法。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为了从自己这里打听消息的话,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想跟人家称兄道弟,还真是没资格。
董策是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增强自己人脉结识高层的机会的,他也是豁出去了,还就不信了,以自己的酒量,就不能把刘大器奇给放倒?
却没想到这刘大器酒量当真是好,两人杯来盏去,转眼间便是四五斤酒下肚。刘大器却还是眼神清澈,面‘色’如常,董策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只怕自己这次要栽到他手里了。而这时,刘大器忽然凑到董策面前,低声道:“董老弟,你家刘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你真不知道!?”
董策心中一凛,他看了一眼刘大器,心中暗道:“这刘大器当真不简单,他方才表现出来的,只怕都是假象而已,此人心机实则颇深,明着是让我陪他喝酒,实际上只怕是为了把我灌醉然后套出话来。”
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醉了,董策故意装出一副两眼惺忪,醉态‘迷’离的样子,结结巴巴道:“刘,刘,刘老哥,我,我骗你做什么?小弟是真不知道啊!来,来,喝酒!喝酒!”
说着,便又是把刘大器的杯子给倒满了。
刘大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摸’不清董策到底是在装醉还是真醉了。但他也知道,今日想从这小子口中套出事儿来,是不太可能了。
心中烦闷之下便是酒到杯干,他本来酒量是要比董策好的,但是今日却有点儿喝闷酒的意思,是以醉得倒是比董策还要快些。到了后来,他醉得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时候,董策大致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一直到深夜,酒宴方才散去。
刘大器喝醉了,自己都没办法上马,还是他的亲兵把他给抬回去的。看着他这副醉醺醺的模样,刘若宰和白贻清的脸上,都是掠过一丝不满。
而董策把刘大器灌醉之后,刚出去吐了一阵儿,又用凉水洗了个脸,这会儿却是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来刚才他也喝的差点醉倒。
然后他和刘若宰便是回到了已经为他们安排的驻地。
这驻地倒是不错,想来原先也是某个富户的大宅,地方很大,足够容纳他们这几百号人。房屋也很宽敞干净,住着是很舒服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董策早早起来,打拳,洗漱。刚吃完早饭,便有人来通知他,刘若宰请他过去。
董策怔了怔,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这大清早的刘若宰把自己叫去是要做什么。
他收拾了一下立刻就去见刘若宰。
书房的窗子开着,董策往里头瞧了一眼,只见刘若宰正自踱着步子,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董策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刘若宰的声音传来:“进来!”
“是!”
董策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董策行了礼,刘若宰摆摆手道:“起来吧,你帮我看看这个。”
说着他指了指书房的北墙,董策应了一声,起身,往墙上看去。只见书房的北墙上,挂着一张硕大的地图,董策扫了一眼,便从上面标注的地名判断,这应该是一张甘肃镇及部分甘肃镇以北区域的地图。
“关于这次咱们具体该如何行事,老夫昨日与白巡抚商议多时,今日把你叫来,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刘若宰看着董策,温和道:“我知道你素来是有见地的,有什么话,不妨就直说。老夫,定不会怪罪。”
董策昨天刚跟刘大器说,刘若宰在这种事儿上绝对不会跟自己商量,却没想到,今日一大早刘若宰就把自己找来,为的就是商量这件事。
从刘若宰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刘若宰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放在以前,这种事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掺和?只怕自己如果多嘴说一句,就会被严厉的训斥。刘若宰更是不会说出‘不妨直说我不会见怪’之类的话来。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转变,终归还是因为自己做的好,使得刘若宰对自己更加看重了。
董策应了一声,沉沉点头,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骄傲自矜的神‘色’,这是刘若宰很欣赏他的一点。
董策走到地图前面,细细的查看。这地图很大,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看得出来,制作这地图的人很用心,地图上面山川河流,城池村镇,都是标注的很清楚仔细。董策过去看到的这个时代的地图,有的‘抽’象的简直跟山水画一般,不过这副却是不同,力求‘精’细。甚至还在某两点之间会标注上距离。
而在每一处城池军堡的上面,还会标注上此地的驻守兵力,这让人看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出肃州卫往西北而行,不足百里便是嘉峪关,而由嘉峪关往北约二百里外,便是大草滩。如果从嘉峪关出发,队伍又全部都是骑兵的话,一日之内就可到达大草滩。而且照这个速度,对战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到了地头上依旧会有相当的体力。
“大人,”董策看向刘若宰问道:“属下冒昧问一句,不知道咱们能动用的兵力,一共有多少?”
而后他又刻意强调道:“只算骑兵。”
刘若宰沉‘吟’片刻,道:“刘大器这里有一千五百骑兵,他还有二百多‘精’锐家丁。嘉峪关游击将军那里约莫还有三百骑兵并五十余家丁。动用的,大致也就这些。”
怎么会这么少?董策心里一惊,但是接着便想到了理由。
虽然同为边陲重镇,但是和蓟镇、大同镇、宣府镇这些连年与建奴或是北边儿的‘蒙’古部落打仗的边镇相比,甘肃真的战事无疑要少了许多。现下朝廷财政也是非常困难,府库空虚,朝廷也是捉襟见肘。为了银子的事儿,崇祯皇帝愁的白头发一天比一天多。靠着这点儿微薄的朝廷财政,想要保持全国各地所有军队都是同一个待遇,那是不可能的。在这种情况下,就必然会有所侧重。
建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敌,所以辽镇的官兵们待遇就最好,拿到的粮饷也最充足,兵丁也更足额。而义军是仅次于建奴的第二号敌人,所以正在率领军队围剿闯军的三边总督洪承畴,以及其他将军诸如曹变蛟等人手下的士卒,待遇也还不错,仅次于辽镇那些人。再次一点,就是如大同镇宣府镇这些地方的募军。
而在朝廷那里最不受待见,拨给的粮饷最少的,就是那等战事不多,周边的敌人似乎也没什么威胁的军镇。
朝廷每年拨下来的银两就那么点,还要被层层盘剥,等落到甘肃镇头上就已经剩不下多少了。更别说,甘肃镇这些文武官员也要从中捞上一笔。别人不说,就说白贻清、刘大器、王武略这三人,他们每年绝对是不会从中少捞银子的。
等他们再捞完,剩下的银子还有多少?
董策这么一想,忽然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刘大器能养着一千多骑兵,还真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属下敢问大人,不知您对这察哈尔部,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要打,还是要抚?”董策又问道。这个问题其实相当难回答,刘若宰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方才沉声道:“能抚,尽量抚,如果抚不了,那自然就要打!”
第796章 七九五 直接大兵压境!()
而现在刘若宰很明确的告诉他:“只要有必要,我就敢这么做。”
也就是他,换做另外一个大明官员,说不定就没有这样的勇气和担当。要知道,擅开边衅这个罪名,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那是要杀头的。
当然,刘若宰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有他的倚仗。此次来肃州卫,虽然没有钦差的名头也没有钦差的仪仗,但实际上,他在某种程度上扮演了钦差的角‘色’。这一点从朝廷给他下达的旨意中就可以看出来,旨意上对刘若宰的权限规定的很清楚:来到甘肃镇,可以全权调度此地兵力,解决此事。
也就是说,他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虽然他官位低,但是白贻清王武略刘大器等人,实则都要听命于他。
这说明朝廷和皇帝对他是很信任器重的。人常说持宠而骄,实则在这个年代,持宠而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趁着受宠的时候骄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若宰这种做法倒算不上是持宠而娇,他只是很清楚地认识到,眼下这种情况下,自己哪怕犯某些错误,朝廷和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只眼。再者说了,这件事儿如果做得不漂亮,最后差使也没有完成,那叫擅开边衅。如果做得漂亮了立下大功了,谁还会计较这个?
朝廷和皇帝只会记住你的功劳。
董策瞧着刘若宰,一字一句缓缓道:“大人,属下以为,终归是要打的。哪怕是要抚,也要先打一次再说!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甚至,都不用咱们去找,他们自己就会投奔,会贴上来!”
董策这么说,是因为他对自己前世那个时空里的这段历史,非常熟悉。
在那个时空,多尔衮领兵向西,收服这些部落。而很多部落,其实根本就不是被多尔衮给打下来,是听说多尔衮到达某地之后,自己投奔上去,自己贴上去的。
为什么?因为他们被建奴给打怕了,打服了!
“大人,收复察哈尔部,不但是咱们大明的需要,其实也是察哈尔部的需要。”董策沉声道。
“哦?”刘若宰拧着眉头问道:“你再说得清楚一些。”
董策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林丹汗当初率领察哈尔部,漠南漠北,风头一时无二,固然是声势显赫。但在被建奴几次打击之后,其声望,其势力,比之当初都是已经远远不如。当初林丹汗手下号称有数十万控弦之士,现在还能有几人?”
“而且他当初得罪人实在太多,现在林丹汗死了,察哈尔部不少附庸都是离开,现下的察哈尔部,不但声望大降,便是战力也是大有削减。在别的‘蒙’古部落面前,这就是一块大‘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