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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余人的闯军队伍看着颇有声势,占了好大一块儿的地面,缓慢而坚定的向前移动,黑压压的让人看了便是心里发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两次的攻城未果带给了闯军们巨大的压力,他们这一次并没有呼喊叫骂,而是变得十分沉默。整个队伍都很沉默,除了脚步声和军官们短促的命令声,几乎听不到什么别的动静儿。
惟其如此,才会给人更大的心理压力,让人只觉得压抑的要死,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刘若宰看了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道:“汉臣,还是如以前那般,今日之防务,便‘交’给你,本官不置一言,一切,都是你来安排布置。本官就在这里瞧着,若是城破,咱们就一块儿死了罢了。”
说着,刘若宰便是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往城‘门’楼子的‘门’口一坐,气定神闲的眯起了眼睛。
董策抱拳道:“属下遵命!”
他看得出来,刘若宰这是瞧见外面闯军那浩大的声势之后,已经有些信心不足,下定了必死之心了。其实别说是他了,便是董策,这会儿也认为能不能守得住城池,只是五五之数,闯军这么多人,将城池打下来也不无可能。
当然,前提是闯军准备这两千多人都给填进这个血‘肉’磨坊里面!
董策嘴角‘露’出一抹狞笑:“想从爷手里拿下这城池?用人命来换吧!”
别看闯军久攻不克,连连吃瘪,但实际上,闯军一直是都是有相当大的可能能够拿下澄城县的,毕竟城内城外兵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闯军要做好承受巨大伤亡的准备,但偏偏,闯军又不愿意出现巨大伤亡。
既不想死人,又想要城池,这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董策清了清嗓子,沉声吩咐道:“去告诉王通,带着三百民夫,上城墙!剩余民夫,在城下集合,时刻准备。”
“是!”有家丁应命而去。
此时在城墙上的,有六十余人,其中有董策麾下的两个都,还有窦七水麾下的三十来人。
吸取了上一次朱东等人趁夜‘色’暴起发难,杀掉友军,而后献城的教训,现在董策晚上增多了守夜的人数,增加到了原先的一倍,而守夜的人员构成,也是一半一半。董策麾下三个都,每日都是有两个都在城头上驻守,晚上就睡在城墙上,而另外一个都则是在那些民夫们训练的地界儿负责他们的训练事宜。
董策麾下的人毕竟少,又要维持在城头上的人的数目,如此一来难免就有些疲累,不过董策倒是认为这是一个锻炼士卒们的好机会。
没多一会儿,窦七水带着人也匆匆赶到了。
他是不愿意每夜都睡在城墙上受苦的,每日都是要回驻地睡觉。他本来正在舒服的卧室里酣睡,听到消息之后,也是翻身而起,来不及洗脸,喝了口水就带人过来了。
到了城墙,两人说了几句话,窦七水便扶着城墙垛口往外看。
瞧见城外闯军那浩大的声势,他的脸‘色’顿时是一阵发白。这个人,从来不是什么胆气壮的人,其‘性’格,说白了用四个字可以形容:欺软怕硬。碰到比自己弱的,立刻如狼似虎一般凶猛,上去一阵大砍大杀,也能捞到一些功劳。碰上比自己强的,立刻就是落荒而逃,如此倒也能保存实力。不过现下他是归董策统领,在董策眼皮子底下,自然不能容他再如过往一般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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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七七七 诧异()
他盯着窦七水道:“窦大人,本官眼神儿好用得很,大致有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我的。”
窦七水面皮有些发紧,干笑两声:“下官怎敢欺瞒大人?”
“那就好,那就好!”
董策轻笑着点点头,忽然又道:“窦大人,此番闯贼攻城,说不得也会攻打东‘门’,你乃是田实田大人手下宿将,田大人很是倚重的。俗话说,君子不夺人之美,你是田大人的手下,在本官这里呆了这些日子,本官已经是很感‘激’了。值此关键时刻,不若这般,你去东‘门’那边好生襄助田大人。也可保得东‘门’安然无忧。”
一看就知道闯军的主攻点是南‘门’,东‘门’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董策这话说得很漂亮,但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你要是不想呆在这儿,就滚去东‘门’吧。
这也算是给窦七水一个机会。
你不是怕死吗?成,没问题,那你现在走吧,去田实那里,那里危险‘性’要小得多,而且驻守城‘门’,一旦有什么不对,立刻就能逃出城外。去田实那里,就不太用担心安全了。但你走没问题,你的部下得留下,我还得用这些人守城呢!
你怕死,那我也不难为你,就放你一条生路。
其实董策还盼着窦七水赶紧滚蛋呢,在他看了,少了窦七水这一层,自己直接指挥他手底下那些人,比窦七水横在中间要好得多终归是少了一个环节,会更灵活一些。而且谁知道窦七水什么时候会忽然没了斗志,没了心气儿?
看得出来,窦七水对这个提议明显是很有些心动的,但出乎董策预料的是,他思索了半响之后,最终却是拒绝了。
没看出来,这人还真是有些义气的。
董策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窦七水出了什么岔子,那自己便直接一刀斩了他!
阵前杀将乃是大忌,但到了那会儿,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
说话间,闯军已经抵达了距离城池还有大约五十丈的位置,不过到了这儿之后,他们也不再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经过了前两次的战斗,闯军也‘摸’索到了这一点,知道这个距离刚好是城头上官军的最大‘射’程之外,同时又离着城墙足够近,冲锋的话,路程是最短的。冲锋时候的路程短,就意味着能够减小伤亡。
而此时,三百民夫也在李可受的带领下登上了城墙。
他们一上来,城头上立刻就显得拥挤了不少,澄城县的城墙不是极为宽厚的那种,在城头左近这么一块儿人,还容纳不下这许多人。董策拧了拧眉头,然后便吩咐他们分散到稍远一点儿的城墙段,说是稍远,其实离着城楼也不过就是十几米的距离而已。
这些民夫们也都小心翼翼的扶着垛口往外张望,尽管他们已经训练了一些日子,但从来没上过战场,没有过实战,这会儿一看到外头那无数闯军,一个个都是脸‘色’煞白,吓得‘腿’软几乎站不稳的也为数不少。
董策瞧了他们的表情,更是暗中庆幸自己及早把他们给拉到城墙上面来了。
其实这些民夫们能真正发挥作用,是在士卒们疲累,战斗力大幅度降低之后。到了那会儿,才是用得上他们的时候。现在士卒们一个个龙‘精’虎猛的,浑身都是气力,这些民夫其实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但董策还是想让他们在城墙上呆着,为的就是让他们看到血腥,见到杀人,看到那一幕幕惨烈的画面。
刚一开始看,肯定是不适应的,会害怕,会畏惧,会厌恶,甚至会向着赶紧逃走。但看的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也就麻木了,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或许有的人还会发现:我竟然适应了!甚至还开始喜欢了!
现在还没开始打仗了,他们就已经畏惧了。但董策敢保证,等他们经过了今日,不,用不着一日,经过了一个上午之后,再看到这种情景,肯定不会再害怕了。
这就是战场对人的锻炼作用。
尽管只是站在旁边看,而不是真正的去参战,但他们看到了感受到了,这些东西就足以让他们受益。如果让他们达到了那种不畏惧去杀人,或者说,听说要去打仗了,就会兴奋这种情况,那么恭喜你,一支强悍的老兵就锻炼出来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闯军也终于开始了行动。
在张苌的命令下,但愿有一千名左右的闯军行动起来,分成了大约十个百人队,然后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扛着云梯,手持武器,开始向着城墙进发。这一次,闯军一次‘性’投入的兵力竟然达到了上千人。
自从闯军开始围攻澄城县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一次进攻中投入如此大的兵力。
闯军来势汹汹,声势浩大,让城墙上的所有人都是为之‘色’变。这一次他们没有厮杀也没有呐喊,只是沉默着低着头向前进发,但是他们的神情,充满了刚毅和坚定。
佯攻,是郭汝磐等人制定的策略,但是肯定不会和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们讲的,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是认为他们是要真的攻打城池。还是因为,上官的意思是:哪怕是死,也要把城‘门’给打下来。前面两次攻打澄城县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可能不如那些高阶将领们看得那么远,知道的那么多,但他们还是,分辨得出成立官兵的实力,到底是高还是低的。
他们只是普通的闯军,论起战斗力了,和前两次发动攻城的创军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也很清楚,自己是比不过那些官兵的。他们也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死而且这个可能‘性’还不小,毕竟,前两次的例子摆在那里。但更让他们胆寒的是严酷的军纪,前两次攻城的时候都出现过杀逃兵的情况,他们谁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毕竟战死沙场之后,家属还可以得到闯军的庇护,但如果是逃兵,不但自己要死,就连家人也会被牵连。
所以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杀、杀!冲上城头,将官兵击败,把澄城县拿下来。
站在城头之上,看着下面那些密集的闯军,董策面‘色’冷肃,一言不发,他只是把右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在看见他的手势之后,董策麾下的官兵,和窦七水手下的那些家丁们纷纷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射’击。那天夜里勾华翅趁夜‘色’攻城的时候,这些士兵们就这么干过,因此他们现在倒也并不陌生,董策还是把他们摆成了两排的阵型,和那一晚一样。当闯军进入到了‘射’程范围内之后,董策高高举起的右手,重重地落下,于是士卒们开始‘射’击。一片箭雨落了下去,带来了死亡,带来了恐惧,带走了闯军的生命。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地,鲜血从他们的身体中汩汩的流出,土地被血液浸染,但是闯军并没有崩溃,看的出来,他们的神情变得有些慌‘乱’,但他们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往前走,每个人都明白后退逃跑的后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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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七七八 顽强()
这种情况,让城头之上的董策挑了挑眉头,略微有点惊诧。
这一次进攻的闯军,看他们的武器,神态,甚至是前进时候的动作,董策都能判断出来,他们并不是一支‘精’锐,就只是普通的‘床’卷而已,但他们到目前为止表‘露’出来的战斗意志,却让董策有些惊诧。
别说是他了,就连在闯军阵后督战的张苌,此刻心里,也是非常的诧异。他本来以为,这次派出去的这些闯军,承受不了多少轮箭雨的攻击,自己就会自己就会溃逃、退散,就像之前那样。而这一次,张苌其实并不打算,屠杀那些逃回来的溃兵,因为这一次,郭汝磐下达的命令,是佯攻,而不是真打。
既然如此,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下血本了,毕竟这些士卒,都是他和曲的下属。
张苌自己的手下他当然舍不得派去送死,而他和曲的关系,也是颇为不错,如果曲手下的人在这四的太多的话那,未免对这位老兄弟也‘交’代不过去。他这个人,心比较细,做事也是颇为小心的,这一次是他来指挥这两千人,他生怕曲多想,刚才派出去的那一千人,正好是他和曲的属下各半,谁的都没有多派。
张苌惊诧之余,也是有些苦恼:娘的,这一次只是派自己来南城‘门’佯攻的,真正的主攻点,是在西城‘门’哪里。只是佯攻,只是为了吸引城里的兵力而已,若是死那么多人,岂不是太不划算?
“对了,是不是能这么做?!”
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要不干脆,我直接就加派兵力,把这南城‘门’给拿下来得了。但是,转眼之间,这个想法,就又被他给掐灭了。
第一,听了朱东的描述之后,他对守御南城‘门’的董策,也多少有了一些认识。他并不认为,在董策的防守之下,自己能够这么轻易的把南城‘门’给拿下来,如果真要强攻硬打,说不得,只会损失惨重,到头来却还没什么收获。
第二个原因则是更加的重要,退一步讲,哪怕自己把南城‘门’拿下来了,那又能如何呢?佯攻南城‘门’,实际攻击西城‘门’,这虽然是朱东的计策,但却是得到了郭汝磐首肯认可的,自己没按照计划来,哪怕是把南城‘门’给打下来了,那也是打了朱东的脸,而且还得罪了郭汝磐。这就得不偿失了,哪怕是把澄城县所有的好处都给他,他也不会选择这样做。在这一瞬间,张苌想了很多,而现下既然已经想清楚了,那自然就不难作出选择了。
他拧着眉头看着,准备再过一会儿,只要是看到情况不妙,就立刻鸣金收兵。
想来,有了这一***势,城头上的官兵也是被吓得不轻,肯定也以为,今日还是主攻南城‘门’,既然这样,那也就达到了吸引对方兵力的目的了。
但却没想到,接下来,局面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
城头上官兵的‘射’击,给闯军造成了差不多二百多将近三百的伤亡,立刻就死的不是特别多,但失去战斗力的可不少。但尽管如此,依旧有超过七成的闯军到达了城头之下。而迎接他们的,择是从城头上泼下来的滚烫沸水。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董策在刚刚发现闯军开始发动进攻的时候,就已经嘱咐李可受让民夫们开始烧水了。那些停留在城下没有上城墙的民夫,就是在干这些活儿。沸水浇了下来,闯军给烫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但他们还是坚持着,咬着牙往上冲。随着一连串儿砰砰的声响,云梯被搭在了城墙上。幸存的闯军,纷纷顺着云梯往上攀爬。
从城头上往下泼的滚烫的沸水,一刻都没有停留,但董策的脸‘色’,却是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他发现,这一次的闯军还真是会给他造成一定的麻烦。沸水已经逐渐跟不上,下面烧水的速度终归是跟不上上面泼水的速度,而且,每一轮泼水,和下一轮泼水之间,总会有一段时间的间隔。
这些闯军,就是趁着这些间隔往上攀爬,离城头已经是越来越近。
终于,随着又一轮沸水往下泼撒完毕,城头之上的那些大锅里头,终于空了。
而下面那些正在烧着的水,还没来得及送上来,其实那些民夫也已经尽力了,但毕竟烧水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这时候,剩余的闯军还足足有五百之数。而有些闯军,已经攀爬到相当高的高度,距离城头并不远,爬得最高的,甚至只有一步之遥。
铿锵一声,董策拔出腰间哥萨克骑兵刀,大喊道:“耶律斡里和,带着你的人,拔出刀来,跟着老子,准备迎!”
说罢,便是当先走到城墙垛口后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下面的闯军。
“是!”耶律斡里和大喊一声,挥舞着手中的熟铜锏,大吼道:“没听到大人的吩咐吗?儿郎们,拔刀!”